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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信仰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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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平日里倒谈不上霸道,只是……他是我们这伙儿人的主心骨,我们也都随性,跟着他又能玩得开心,大家都乐意听他的。可是于你吧……”柳续故意拖长音调,摸着下巴,上眼睑与下眼睑都快碰到一起了,他在打量她。
“于你,他就恨不得栓你在裤腰带上,刻刻带走,永不分离。不得不做的‘霸道’与刻意而为之的‘霸道’断断不相同吧?”
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睛,蓝尔欣忽而无话可说,清墨是聪明人,将这等能言善辩的人送到自己面前,真是别有一番心境啊。
“柳续……”
“你走之前,颜母找你之后,有件事怕是你不知道的吧?”
“……什么?”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接下的话一定会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她要做好准备。可那冲击波太强烈,她快承受不住了。
“清墨和父母签了一份协议,协议上说他放弃颜家财产的继承权,只要与你相随相伴。”柳续收起了言笑之意,深沉的略微冰冷的面容让蓝尔欣的心如坠冰窖。
“我……其……”她几度开口,话语都哽在嘴边,最终选择放弃,垂下眼帘,任由疼痛腐蚀五脏六腑。
“他拿着那份协议去找你的时候,你已撇下他,登上飞机离开了。”

  我想,我是不爱你的
蓝尔欣指尖冰凉,从餐厅出来踏上柳续的车,到下车回到公寓,一路上浑浑噩噩,万般心思,才下心头,又上眉头。
柳续的几句话让她不得不面对当初她最不愿回首的那段往事。
颜母用清墨的名义把她请到家。后来她才知道,清墨一遍遍反复提醒她,让她不要独自一人拜访是有他的道理的,或该那时他已料到他的母亲会说些什么了。是她莽撞了。
颜母面慈礼善,派保姆为她砌茶,与她侃侃而谈清墨的少儿趣事。蓝尔欣错误地冀盼,也许颜母是喜欢自己的。
可好景不长,十几分钟后,颜母话题一转,说起清墨如此优秀,是不会满足现状的,他要出国深造,他要一举成名,他要光宗耀祖,他从小顺风顺水,此刻被她牵绊,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他还是要继续的。
一席话置蓝尔欣于三九冰冻之日,又用刺骨的寒水从头浇灌。
颜母取来清墨高三毕业时用墨书写的四个大字,壮志凌云。
蓝尔欣用尽毕生的力气稳住身形,她不能失了爱情又失尊严。
“我不会成为绊脚石,我会与他同进退的。”
颜母嗤笑,“就以你家的条件吗?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谈什么共进退?!”
后来她做什么了?对了,她逃了。落荒而逃。败兵弃城。
而今看来,那是颜母在清墨与家中断了关系后,破釜沉舟想出的一计,怪她太脆弱,不堪一击。可若没有那些话,何来如今的她?若他们拉距增大,爱情真的抵过一切?蓝尔欣迷茫了。
欧杨再次来找她已近十月尾巴了。梧桐叶纷纷坠落,铺在老街,密密麻麻,厚重成堆,行人与车辆踩过去,咔嚓咔嚓阵阵脆响。莫莫也摆脱了身体的不适,重新摆着尾巴,甩着小粗腿跟在她身后屁颠屁颠。若她练琴,它就趴在她的脚边,陶醉的表情宛若听懂她曲中的悲怆。
“莫莫,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也不会有一只母狗突然出现,和我争你对不对?”
莫莫哼哼几声,蓝尔欣满足地蹂躏一下它的耳朵,整个拥入怀中,喃喃,“还是你对我好。”
欧杨就是在这时候摁响门铃的。
“尔欣。”
“欧杨。”她刻意忽略上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她不想彼此之间埂着一道坎。
“莫莫。”
每有朋友前来,最兴奋的总是莫莫,它已在她的眼皮底下窜到欧杨的怀里,在那里打着滚撒泼。
“我去了一趟威尼斯。那里很美。”欧杨凝着满满的温柔,深深地注视她。
蓝尔欣记起,在他首获国际大奖时,她为他摆酒庆祝。他说他想去威尼斯,她许诺他会与他作伴。可这次,他孑身前往。
“好玩吗?”蓝尔欣从他手中接过莫莫。
“那是情侣的天堂。”
一晃间,没人应答。好几分钟过了,欧杨才开口说话。
“莫莫不需要一个窝吗?”
他的话提醒了蓝尔欣,她轻拍脑门,“对喔对喔,晟日说要为它建窝。”
“晟日?”
蓝尔欣将那日的事情如实告诉他,欧杨翘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在转身之际,似乎听见他说。“我在与不在,真的与你无关。”
他们一齐为莫莫建了窝。显然,莫莫为粉红色的小帐篷欢欣不已。在帐篷前步来步去,得瑟地晃着尾巴。
“少见莫莫这副样子,像打了鸡血。”蓝尔欣有些疲倦,可犹见是开心的。她转身走进厨房,留下欧杨一人,无趣地在客厅打转,忽听见她清幽愉悦的声音响起。
“要来点儿绿豆汤吗?”
欧杨浓眉向上勾起,划出好看的弧度,“好啊。”
蓝尔欣的厨艺是不错的,不过请她下厨的难度有点大,即使像欧杨这般与她相识好几年的朋友,也鲜有品尝她做得食物的机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前年的圣诞节?
欧杨苦思冥想,连手上的动作都见缓,蓝尔欣看着就觉得好笑。每每在她要确认他是否凝神的时候,看他的眼便知一切。他是演员,眼睛是所有演技的核心,他的眼睛比他的嘴还会说话。他出神时,眼睛就呆直着望着某个地方,空荡荡的让旁人看着心抽疼。
“怎么了呀?不好吃?”蓝尔欣刻意做生气状,用木筷敲敲他的陶瓷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欧杨回了神,眼睛也恢复平日里炯炯有神,又不失温柔的状态。“当然不是。很好吃。只是我在想,我们之间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了。”
蓝尔欣顿了顿,“没有很久吧……”
欧杨不再言语,蓝尔欣也不知自己的那句话是哪里得罪了他,只好闷头吃着碗里的绿豆。硬硬的绿豆经不住热气的熏腾,胀开,破裂,也变得不再坚挺。嚼在口中有密实的滋味。
“听云说,到了约定的期限,新专辑的曲目你一首都没有交?”欧杨打破沉默,放下空碗,掩去眸里的爱意,稍有不悦地问她。
“敢情今天你是来做说客的?”蓝尔欣不露出一丝一毫得反感,保持那份微笑反问道。
前些日子,约莫也就十月中上旬,云约过她,问了她关于新专辑歌曲着落的事情。向来她的作风是包办专辑的全部,从封面的图片,到专辑的名称,从谱曲到选曲,她亲力亲为。可这一次,她妥协了。
“如果你有好的钢琴曲,给我吧。那也无妨的。”
“你没有吗?”云诧异。
蓝尔欣摇头。云无功而返,虽面上不说,但心里是焦虑的。他那样的人早被社会打磨得八面玲珑,绝不会与你撕破脸,开口大骂,他会转着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不介意做说客。我介意的是做成功的说客,还是失败的说客。”他的言语不知不觉凸显出锋利,一双瞳仁映出对面人挂不住笑容的脸蛋,“你辛辛苦苦得到的成功,要因为颜清墨毁掉吗?你忘了当初这样努力是给谁看的吗?你没有了这一切,你更不可能得到他!”
蓝尔欣被他的严厉近乎怒骂震慑住,好半天才找回平日张牙舞爪的自己,“我没有想要毁掉什么!我只是在调整!”
“调整几个月?这不是你的作风。”他越近咄咄逼人,“你不过在想着他,想要怎么得到他!”
是!没错!她是想要得到他!这几个月,她做梦都会梦到自己拥有了他!她承认这样的想法是龌龊的,不堪的,但她控制不了。她能接受自己的念想,却绝不能接受别的人把这些念想说出来侮辱她!
“你是说我想做小三?”
“在这个社会,第三者是会被千夫指的,第三者的地位永远是低下的,抬不起头的。”
“所以我不会!我不会活在那样抬不起头,见不得人的爱情中!若是你,你会吗?”
“即使知道自己的女朋友随时会劈腿,还要和她在一起?”欧杨冷笑着反问她,用最尖锐的话语刺痛她,希冀她能觉悟,“我会。所以,你也会。”
如他所愿,看见面色红润的蓝尔欣霎间惨白了脸色,看见她本就孱弱的身体晃悠着站起,又坐下。
他拿过自己的衣物,挂在臂弯间,一路大跨步来到门前,“尔欣,还记得吗?你曾对我说,我令你心动。”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蓝尔欣还不是举世闻名的钢琴家,欧杨也不是人人称赞的编剧演员。
那时,蓝尔欣日日想做的事情就是竭力忘掉颜清墨。她用尽了办法,甚至在他的身上强加莫须有的罪名,无限扩大他的缺点,拼命忽略他的优点,以及对自己的好。或许,这不该。但在初期,还是奏效了。
她与欧杨算不上多么熟悉的朋友,可周围的人提得多了,她自然也多了份关注。某日,欧杨在学校的礼堂练习一出话剧。她从门外走过,仅是惊鸿一瞥,就被舞台上的他吸引住。
他的举手投足间彰显优雅,低沉磁雅的声音萦绕在整个礼堂,如警钟一下下敲在她的心头上。他是整出话剧的核心,舞台上是,舞台下亦是。他有领导者决策时的魄力,亦有合作者谦逊的言辞。
那一刻,她掩埋起对颜清墨的全部的爱。几乎倾尽所有转移到了欧杨的身上。
她第一次不急着回家,不急着练琴,她像初次碰触爱情的少女,等在礼堂门外,星光闪耀,她以为自己会爱上他的。
“欧杨。”她朝他笑。
如今看,那是一个错误。她以为的爱在日复一日地接触中越发趋于平淡,平淡至某日,欧杨在夜空下俯身要亲吻她,她不拒绝,也不回应。过了一分钟,欧杨苦着脸瞧她。
“你怎么没反应?”
她楞楞地看他,这才醒悟,她的心是贫瘠的土壤,再也开不出一朵花。她曾以为施肥可以,如今看来,施肥再多也是徒然。这本该是与她擦肩而过的男子,因了她的刻意接近迷恋上她。终于,他恋上了自己,她却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是勾引男人的坏女人。她是狐狸精。
“欧杨,我想我是不爱你的。”

  不安分的情愫
欧杨离开后的近十日内,蓝尔欣如变了一人,忙碌于工作,谱曲,练琴,修改,录制。连云都诧然,打趣她,“看来,我这经纪人的位置早晚要拱手相让了。
蓝尔欣不言,只是埋头抚琴。她才交了两份曲目,听闻后的人都评论,曲目中多了激昂的斗志,不屈从命运的抗争。激烈中有温婉,如鱼儿的温婉随着激荡的河流从高处坠落,随波逐流,回归自然的怀抱。
“你要从心了吗?”云没有依其他人那样给出极高的评价,反而是压抑地不悦。
“起码不从命运。”
欧杨是对的,她不能颓废,不能步入低谷期。好不容易到手的荣誉,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足以与颜氏媲美的骄傲,她绝不能失去。
实话言,这些道理她都懂的,只是需要有人一棒打醒她。在此之前,她只求一刻的沉沦。算算时日,也沉沦地足够了。
这样闭关着忙碌,时日飞逝,从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溜走。颜清墨约她的时候,她都快忘了自己还在中国。
“嗯哼?最近过得不错。”
蓝尔欣品着耳边起起落落,低低沉沉的声音,好偌几十年都未闻过。回想眼前近一旬的时光,充实不算枯燥。应该谈得上不错了吧。
“那就好,一直没你的消息。”颜清墨不动声色地笑,想着那边蓝尔欣定是不好意思地手指卷着头发,又松开。
“唔。”她果真红了脸,发丝绕着手指,再弹开。“你过得怎么样?”
“不过天天在复制日子罢了。”颜清墨不想多谈自己的处境,再过十几天,就是宋思晗的父亲,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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