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鸥落晚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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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上位之后一直毫无施展,也不急着除去,只放他在京都,让天下人以为他司徒清瓯还是注重礼法之人,内里却在大总统府安插眼线,让人严加看守。
欧阳子傅到京都后也给婉纱来了两次信,说他在外国的驻京公馆寻了差事,日里操劳,晚上得闲也给小姐少爷们教教英文,收入也是好的,欢迎婉纱闲了过去走走,婉纱自不放在心上。
罗锦年三月里便从山岚回到墨安,住在家里,服侍罗夫人,照顾家里的事。得了这空,司徒清瓯说要带婉纱去京都转转,她自是高兴不已,心里想着司徒清瓯去京都怕是有正事要办,但自己去了却只是玩乐热闹,他不嫌累赘愿意带着她,她也自是喜形于色。
墨安至京都路途遥远,只得乘坐火车,墨京铁路,军用的私家专列,此番沿路也都是墨军的势力范围,一路山水村郭,乡野农舍,时间倒也不觉得乏味,司徒清瓯也不做正事,整日里只是和婉纱在车厢里厮混。
到京都是四月初,京都的天气自是比墨安凉很多,下了火车便有接站的随从预备了厚厚的棉大衣,裹着进了汽车,一路车队长龙去下榻的宾馆,婉纱在京都上了两年学,一晃多年没回来,见了外面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京都本是历朝历代定都的古城,建筑风格也是古雅悠久,最多的是红砖绿瓦,琉璃高墙,街面上自是繁华如织不逊色沿海的墨安城,她和司徒清瓯样样指着讲解,他虽不是第一次来,却也乐得听她。
到了京都,司徒清瓯自又有诸多事情忙碌,整天的在外面跑,要么就在宾馆里内置的小办公室里和人密谈。隔两日,欧阳子傅过来看望婉纱,给她带来了很多京都的果子和小吃,两人又到故宫和颐和园里面逛了一回,自不多提。
单是这晚,为了一点小事,睡前和司徒清瓯怄了一会儿气,他哄着她,她才不甘愿地在他怀里睡着,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只是噩梦连连,半夜梦得急了,坐了起来,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司徒清瓯不在。
她想着做的噩梦,身上阵阵发怵,便披了件外衣服到外间去找,没有掌灯,小会客厅的门缝下面有丝许昏黄的光亮,她猜想是有客人来,但不知怎的心却通通跳得厉害,似是有什么力量在召唤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耳朵贴上去听。
“皇甫鹤一事你办得很好,严丝合缝没有疏漏,以后你也得给我仔细看管着,我总察觉着,南宫梵云并非表面上看着那么安分,他年纪轻,心气盛,难免自负了些,好在他对你暂时还是不怀疑的。”司徒清瓯手里握着茶杯,站在窗口,外面是黑洞洞的夜幕苍穹,他的面色无恙,声音也平定无波,几年乱战下来,他的脸上,也是再难看出喜怒是非。
“我与南宫梵云在英国得同窗一年,他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竟和他爸爸不同,只是前总统的基础打得太差,他一时想翻身也是困难,想来少帅也是心知肚明,这个人还是要防着的。”坐在沙发上的人是欧阳子傅,他这会儿依然穿着那身黑色的呢子西服,帽子在双手间只是悠悠转着。
“我心里自是清楚,只是寻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司徒清瓯淡淡地说。
“司徒大少手段一向狠毒,想致谁于死地,能有什么难的,这次又何必这样犹豫。”欧阳子傅冷冷地笑着。
“呵呵,难得你敢和我直言,也算你有胆识,怪不得当年婉纱中意你。这种话恐怕没人敢和我说,不过此刻听你说了,我倒也不觉得恼火。”司徒清瓯回过头,看着欧阳子傅:“我知道你是恨我的,如果是我的女人被别人霸占了去,哪怕不再为那人谋事,只怕心里也是窝火,但是是你弃她在先,我和她现在也已经是合法的夫妻,我自是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司徒少帅多虑了。”欧阳子傅站起来,将帽子戴在头顶上,脸上微笑:“子傅从未有那个意思,只求大少能好好照料着她,子傅才能将志向放在国家大事上,男儿自当如此,没有儿女情长的牵绊。”
“这样自是最好。”司徒清瓯笑起来,知道欧阳子傅要走了,看着他推开门出去,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边脱衣服边向卧房走。
到了卧房,婉纱蜷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身子发抖,嗓子模糊着不知道哼些什么,他猜着她是做了噩梦,便上去扳她的肩膀,把她摇醒,她睁开眼睛,自是哭泣不已,他只当她还气着睡前的小事所以才梦着什么难过的可怕的了,心里疼着她,抱在怀里,说着宽心道歉的话,她才又沉沉睡去。
在京都几日无话,婉纱那晚偷听了司徒清瓯和欧阳子傅的秘谈,心里自是震慑不已,料到欧阳子傅是在帮司徒清瓯做事,却不知具体情形是怎样,仔细想来,她一向不过问男人在外面的行事,欧阳子傅学成归国,定是欲要有一番大作为,问这天下,还能有什么巧宗胜过帮司徒清瓯做事,想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想着他毕竟从前是自己心上的人,现在竟为自己的丈夫谋事,心里只是觉得别扭,好在司徒清瓯忙昏头,并不察觉她的不快。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她心里有事,玩心也就淡了,自等司徒清瓯忙完了,就带她返回墨安,墨安一切如故。
45
窗前那盆矢车菊开花了,长长细细的带刺花枝,蓝影影的花芯子,用喷雾的水枪撒上点水,上午艳艳不烈的阳光晃在上面,直叫人看着失了神。
婉纱到六月以来,身上总是觉得痴懒,动一动就汗流浃背,这时在花前面站了一会儿,嗅着植物的清淡,方才觉得好一点,回过头对刚刚进屋来的罗锦年说话:“大哥在墨安这一住也有几个月了,看样子也是不打算回山岚了吧,妈妈的身子好了,你闲了不如找个差事做做。”
“说的就是这话,我心里这么想着,就过来这儿了。”罗锦年搓着手羞赧一笑:“妹妹若是有熟人门路,随便什么活计,再粗累些,我也是愿意做的。”
“这倒也不难,我闲了问问那牌友刘太太,她前日里说家中账房缺人手,我心里就只记挂着你了。”婉纱接过小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微微带着股酸甜的味道,看去,里面竟是泡着一片晒干的柠檬片子,茶香和柠檬的清醉搅合在一起,她最近几日极是爱这个口味。
“婉纱,你最近回家的次数少了,妈妈总是问你,担心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罗锦年看着婉纱形容倦倦的样子:“你和大少结婚也有大半年了……”
“恩,你回去和妈妈说一声,只怕我以后回去的次数还要少些了,身子只是越来越懒。”婉纱明白他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身上无力,又好这酸酸的口味,寻思着也差不多,昨日叫了江大夫来,把了脉,也是确定了有喜,面上淡淡笑笑,锦年倒也明白,心里只是暗暗替她高兴。
“大少最近还忙吧。”呆了一会儿,他极不自然地问道。
“恩,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忙。”婉纱想着昨天夜里他回来得极晚,回来粘着枕头就睡了,一早自己还没醒,他就已经走了,竟没得空跟他说说好消息,也怪扫兴,于是脸上也没了精神。
“其实,大少待你是极好的,你能得他这样宠爱,也应知足。”锦年的两手交互搓着:“自打通过张存秉一事慑了军心,一路平定洛城,安抚了山岚的周军,现在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收了襄州,他竟已经取了大半个天下,普天之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还是只惦着你一个,我偶尔想到这些,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怎的,总觉得心里很烫,只愿着妹妹能惜福,好好跟着他,为他生育几个子嗣,白头偕老。”
“恩,我知道他待我好。”婉纱看着窗外:“可我也是女人家似的目光短浅,他在外面越是风光,我的心里便越觉得失落落的,平日见着他的时候总是少,他在我身边也只是累,我倒觉得和他疏远了。”
“他在外面的事情,你竟真的是从不过问的?”罗锦年小心地看着婉纱。
“自是。”婉纱看着他,心里竟然觉得有丝丝缕缕的不安:“这也是打小爸爸给我养下的毛病,男人在外头的事情,女人能不管的,就不管,怎的,你听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你不管自是你的福气,想得太多,只是自寻烦恼罢了。”罗锦年也收住了口,当下也坐不住,便匆匆告辞了,婉纱有时间再去问刘太太,帮罗锦年在刘家的账房安排了个事情做。
这天下午司徒清瓯回来得很早,到家太阳还没下山。脸上很精神,军中自是顺利,在幕府里刘相卯跟他提了昨日婉纱传江大夫来家里的事情,虽没说是什么病,但是那江大夫一直都以妇科上的医术闻名,专又擅长医治不孕与生男的闺中秘方,婉纱叫江大夫来,若不是真的有事,也定是有她坏坏的小心思,司徒清瓯听了,心里自是忍不住暗暗高兴,手头上的事交代一下就赶着回家了。
婉纱这会儿站在后园子里,看着下人们修剪枝叶,打扫庭院,她今天想把院子里空出点地方栽上几颗芭蕉树,现在正兴致浓浓,司徒清瓯提前回来没打招呼,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她竟也没察觉。
那些园丁小子只看着她笑,她不明就里:“笑什么,快点整理啊,今天弄不完,明天你们还是得继续累着。”话音未落,一双精壮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紧紧拥住她,袖子上的金属袖扣锃亮发光,借着夕阳刺得她睁不开眼。
“瞧你的口气,还真是个苛刻的司徒家少夫人。”司徒清瓯用下巴上的胡茬蹭着她的脸,这么些年了,她的皮肤还是刚开始那样薄而细,里面小小的红色血管似乎都能数得见,她总是美得让他不能自持,他宁愿她丑一点,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她却总是让他爱不释手,丢不下,日里夜里只是惦记着。
“昨天六福珠宝行的周老板托人给我送了几株芭蕉,我就急着想栽上瞧瞧。”婉纱仰着头靠在他胸口上,鼻息间是他身上的味道,薄荷烟草和男士古龙香水混合在一起,熟悉的,悠远的,每每让她觉得迷乱,司徒清瓯勾着她慢慢走回屋内。
婉纱一进屋子,小翠就把柠檬干子泡的茶递给她,她直放在鼻子底下贪婪地吸了两口,然后小口啜着,眼里皆是满足,司徒清瓯把她那馋虫般的模样看在眼里,那股子柠檬清酸的味道他也闻得清楚,却故意皱眉问小翠:“这茶怎的闻起来怪怪的,你们这些毛躁扯皮的,别只欺负她粗浅不懂品茶,尽拿这些发酸的东西糊弄她。”
小翠掩着嘴巴在一边嗤嗤笑,这小翠见惯了司徒清瓯,倒也不怕了,只和她的小姐一个心思,这会儿见司徒清瓯问,便也大着胆子说:“大少真是说错了,不是咱们坏,只是少奶奶这些天就是好这酸口,瓜果也尽是挑青的啃,也不嫌倒牙,我们也只得供应着,不给她又要骂我们。”
“小翠,你又编排我!”婉纱这才放下茶,白了小翠一眼,小翠笑嘻嘻地跑到一边去,婉纱也打不着她,只抓着司徒清瓯的两只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闪得他心越发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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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纱,你这看得我心里痒痒。”司徒清瓯一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边上楼一边对她说:“你这些日子,越发会学着那些没脸的手段撩拨我,我白天在幕府里,心里也挂着你,办正事也总是走神。”把她放到床上,他压上去,极尽体贴缠绵之能,见她气息渐渐凌乱,似是也被他弄得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