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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荒烟漫草-第49章

小说: 荒烟漫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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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若挑眉,好吗?又好在哪里呢?几日来的相处,她总归是清楚,像轩辕铭这般的人不论放在哪里都是最优秀的,就算是蒋炜这样的少年将军也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他拥有皇室人天生的霸气和高贵,又有征战沙场多年磨砺下凸显的凛冽气势,不战而屈人之兵,而这般静静安坐之时,又有些书生的儒雅,少年的羞怯,眉眼之中,所展现的也都是灵动而鲜活的。可他的霸气太过外露,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可靠近的错觉,他的目光中毫不收敛的高傲,总让人自惭形秽。
他太过优秀,优秀得让女子都自惭形秽。
可他偏偏看上了她,这个在女子中毫不起眼的人。
令人费解啊。纳兰若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一口饮尽杯中酒,又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对于轩辕铭,自己再多的话语都像是同情和怜悯,这对他是种侮辱。
纳兰若离开酒馆,骑马慢慢地往回走。
轩辕铭坐在酒馆窗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略带惆怅地一杯一杯品着杯中烈酒,他似乎又回到五年前,纳兰若于乱马当中将他救下,问一句,“公子,可安好?”当时,阳光正烈,如这酒一般,她额上的汗珠还都清晰可见,他当时懵懂地点头,那时她也像现在这样,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却像刻进脑海一般,抹也抹不掉。
“纳兰若,如果再回到初遇时,你可会选我?”轻轻地一问,带着淡淡地哀愁,透过窗子飘过明月相思之地,在问她,也在问自己。他抿唇一笑,将所有的深情悲伤都化解在这夜色的寒凉深沉中。
两人之间,不紧不慢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快到了纳兰若成亲的日子。而夏侯悾窃诔汕浊耙惶欤沧急缸下沓捣祷丶抑小
屋内,小厮正在收拾东西。
惠晔坐在一边,头微微侧向窗外,望着外面一片萧索,略微有些惆怅。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想到纳兰若对他的宠溺,想到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最终他想相信自己,也相信她。可真到了日子,他又犹豫了。
他害怕,怕自己如今的决定会伤害了纳兰若。当初被救回来的路上,他并不是完全熟睡的,他听到了叶流苏与叶清辰之间的对话。原来叶流苏一直都是王爷的属下,奉命在外经营一个叫做琉璃宫的神秘组织,并从事各种商业活动。叶清辰和王爷似乎早就相识,甚至说很熟悉,谈得上是朋友,她们二人说的话,他虽然不是全部理解,却也大概意识到,若是告诉王爷真相,伤害便是无可避免。
他不想伤害纳兰若。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整个身体发软无力,头痛莫名。
旁边的小厮看见,紧张地问道:“公子,公子,莫不是又难受了,珠儿都说一定要大夫看看的。”说着,珠儿也不顾惠晔的反对,径自跑出去,找神庙中的懂医修士了。
不过一会儿,便有一清风道骨的修士走了进来,微微行礼后,惠晔瞪了眼跟在后面的珠儿,伸手这医师诊治,他只是有些胸闷,头痛,浑身无力,其实并不是大事。
医师认真地把脉,不时眉毛跳动一下,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抬眼见这小公子也是一脸紧张,便微微放松了一下表情,斟酌了一下词藻,才慎重地开口,“公子,怕是怀了身孕。”医师略有些忐忑地看向小公子。
夏侯惠晔一时惊得瞪大了眼,“你确定?”心扑通扑通直跳,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医师见他脸色难看,便又慎重了慎重,开口道,“很像是喜脉,可能时间太短,再过两三个月,便能确定了。”
夏侯惠晔脸色刷得变得惨白,紧咬着牙,半天说不出话,那医师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他平复后,打算告辞。惠晔连忙拉住医师,哆嗦着声音,说道:“麻烦大士,切不可将此事道于他人。”
那修士本就见过这公子几次,知道这公子便是中州城夏侯府的小公子,还未出嫁,若是被人知道未婚怀孕,毁了清誉,怕是再难出嫁,修士当即点点头,“小公子请放心。”
待到那修士走后,夏侯惠晔怔怔地坐下,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什么也不知道了。珠儿原本服侍在侧,听了这话,懵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好久才哆嗦着问了句,“公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该怎么办才好?
他刚想接受纳兰若,上天便给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难道说,他和她果真是有缘无份。可现在他要怎么做才好?
“公子,公子,你怎么哭了?”珠儿的声音还在耳边,惠晔却宁愿什么也听不见,听不到。只觉上天待他如此不公。他不知不觉任由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的时候,他闭上干涩的眼睛,脑海里全是纳兰若的身影,晃得他越加难受起来。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黄昏时分,天色渐暗,屋外的树枝被冷风吹得颤抖。珠儿站在他身后,一脸的泪痕,那是陪他哭流下的,珠儿拉了拉惠晔的衣袖,“公子,外面冷,你再穿件衣服出去吧。”
惠晔点点头,任珠儿急急忙拿了毛绒披风披在身上,挡住外面凛凛寒风,才慢慢地走在神庙中长长的回廊上,珠儿小心地跟在身后。不知不觉间,竟来到秋落院。惠晔站在门口,望着黑底白字的匾额,微微出神。他知道这里住得是谁,那是他原本以为已经离开了中州的男子,一个神秘的,哀伤的男子。
他站了许久,也不知因何原因会在此停留。微微叹口气,他终是不知该和华素说什么,也不敢告诉他其中的曲折。想到这里,他便打算走了。脚刚刚抬起,便见墙内飞出一张纸来,正好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微风一动,纸又飘了几下,才堪堪停住。只是在那一瞬,惠晔几乎是飞快的冲了上去,捡起那张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纸上画着的正是纳兰若,旁边还提着一首小诗,不过三两言,却是道不尽的相思情意。
夏侯惠晔几乎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的眼睛,他难以相信,华素竟是暗暗喜欢着纳兰若的,而且还是如此深情。他拿着那幅画直愣愣地转身看向开门而出的人。
沐轻云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轻微移动,落在他手中的画上,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几步过去,夺了画,立时将画撕成碎片,一边又忐忑不安地看着惠晔,张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解释什么呢?连他自己都疑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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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轻云有些局促,被问到这个问题,更是深吸一口气,“不是。”
回答的语气十分坚决,却显得有些急切。夏侯悾橇擦肆采瘢錾袂榭床怀鏊亢恋牟辉茫皇俏⑽⒌屯罚⒆拍且欢训乃橹叫迹⑵鹆舜簟9艘换岫裆丛拥目聪蜚迩嵩疲乱凰脖憷陪迩嵩平嗽鹤樱固匾夥愿乐槎卦谕饷娌灰萌魏谓础
进了屋,夏侯惠晔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到最后,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便说道:“华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沐轻云微微愣在那里,心下实在琢磨不透夏侯惠晔在想什么,却点了点头,道:“你说,能力所为,我必不推辞。”
虽然和沐轻云相处时间不久,但夏侯惠晔多多少少了解些他的性子,知道万不可把实情都告诉他,便撒了个小谎,“明天我就要成亲了,有些紧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陪陪我,等我明天上了轿子,我会安排人送你回来的,真的。”
沐轻云还是有些迟疑的,可奈何惠晔说得合情合理,他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拿就和惠晔一起坐在马车回了夏侯府。





、【晓来忆经年 陆】


睿亲王纳兰若娶亲,举城欢庆。迎亲的队伍长长地排了一条街。
良辰吉日已到,纳兰若身穿大红喜衣,乌发轻挽,头戴紫金琉璃白玉钗,后髻小小金步摇,行走间更显摇曳生姿,煞是好看。她那白玉面具给人更增添了几分妖媚,手中红绸一端是盖着盖头的夏侯府小公子夏侯惠晔。
前来贺喜的宾客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顺顺当当的拜了天地,有小厮过来扶着新郎先回了新房,众人起哄拉了纳兰若去喝酒,因着高兴,纳兰若便是来者不拒。陈霜更是叫嚣得厉害,恨不得真个儿灌醉纳兰若。
闹哄哄的一片,而在角落里,只有一人神情落寞惆怅,望着那些吵吵嚷嚷不停恭贺的人,心中越加烦闷起来。喝了几杯酒,竟觉得自己似乎醉了,便起身往回走。门口的侍卫牵了马车过来,她坐上车,一路摇晃,将睡未睡之时,马车停了下来,刚下了车,便见自家的伙计迎上来,颇有些急切地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她揉揉微微发痛的额头,边走边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那伙计扁扁嘴,眼睛向门内瞄了几眼,才道:“小姐,有位公子一直在等你,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说都不走。”说着她又凑到耳际,小声调侃一句,“小姐是不是在哪惹了风流债?”
叶清辰眨眼,望着星斗,默了。懒得理睬这伙计,径自进了门,穿堂入室,走到客厅,果真见一男子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都遮了起来,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她走进去,打量了一番,才开口,“公子找在下何……啊,怎么会是你?”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惊到了,来得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惠晔,这个本该在王府新房里的人。
她叫完这一声,便连忙喝止了正要进门的伙计。急急得抓起夏侯惠晔低声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不快回去!”心里越加着急起来,这会儿宴席应该还没有散,纳兰若或许还没有进新房,那么应该还来得及。想着,便要拉着夏侯惠晔往外走。
夏侯惠晔却一动不动,眼中泪花闪动,呜呜咽咽喊了一句,“我怀孕了!”
叶清辰一时之间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傻了一般,重复着这一句,“怀孕了?怀孕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魂魄似乎都要从身体里跑了出来一般。当初,她和叶流苏商量着,隐瞒一部分,只说夏侯惠晔遭人玷污,毁了清白,一方面是避免以后尴尬,另一方面,是她们都知道,纳兰若是绝不会计较夏侯惠晔是否清白的。这样婚期继续,她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那幕后之人彻底揪出来,事实证明,确实有效。可她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夏侯惠晔会因此怀孕,更没有想到他会逃婚。
她猛地站起身来,酒醒大半,“那现在在新房里的是谁?”
夏侯惠晔低头,有些心虚地说,“是,是华素。”说完,又急急得解释道,“王爷是认识他的,必不会难为他,而且……”而且,但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娶得是夏侯小公子,只要王爷不承认,等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华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好了。”叶清辰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听他是在怎么李代桃僵的,只觉这乱七八糟一堆的事,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抚额,她叹口气。她知道华素是谁,正因为知道,才觉得造化弄人。“罢了,你今夜先留在这里。”
幸好夏侯惠晔还算有些心眼,事先化了妆,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他就是新郎。等安顿好了夏侯惠晔,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王府。此时,王府的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几个人吵嚷着要去闹洞房,呼啦啦一群人刚进了内院。叶清辰一进府,便听到这消息,立时健步如飞,就想着千万要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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