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烟漫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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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点头,又想到她看不到,连忙应道,“华公子的箫吹得很好,而且还会弹琴,只是……”
“只是什么?”她又换了更舒服的姿势,才发问。
“只是,听说他手受过伤,就再不弹琴。琼和想学琴,华公子便在旁指点了几句,我们才知道他会弹琴。”小莫歪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家喝醉了的王爷,生怕一个闪失摔着了。
纳兰若突然站起身来,推开了小莫的搀扶,“我去看看华素,你下去吧。”
小莫亦步亦趋的跟着,直看着纳兰若进了芳草阁,才敢返身回去。纳兰若推开门,走进院内,见片片落叶中华素悄然而立,蓦然回首,却是泪痕满面。她醉酒地脑袋似乎有些不清明起来,踉跄着脚步往跟前走,华素却是突然飞身扑进她怀里,她被这力道扑得差点摔倒,迷蒙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她来这儿是想问什么,怎么记不起来了。哦,对了,“你会吹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华素将头埋在她的怀里,闷闷地说道:“是,跟你学的。”
“什么?”她只觉得耳朵隆隆作响,眼前眼花缭乱,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脑袋狠狠地蹭了几下,才仰面看着她醉眼迷离,他言笑晏晏,眼角却滴出泪来。她看着他,不经意间皱起眉头来,“你喝酒了吗?”他却咯咯地笑得更加欢畅,尽显悲凉,“傻瓜,是你醉了。”他冰凉颤抖地手指抚在她面上白玉面具上轻轻摩挲,“五年的时间,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长满了皱纹,还是更加英武俊朗?”他细语呢喃,犹如那轻浅的风。
纳兰若有些懵懂地看着他那暧昧的举动,却感觉不到一丝厌恶,自己这是怎么了?她问,耳边却只有他的喃喃自语,她听着似懂非懂。整个人也有些迷蒙,待她惊醒时,发现自己的面具不知在何时已被摘掉。而华素在一瞬间眼中,闪过的惊恐、厌恶、慌张、无措是什么?她怔怔地盯着突然推开她的华素,不得其解。
华素睁大了眼睛等这样眼前这个女人,想起狮虎寨,想起凌阳,想起那个不堪的夜晚……多想让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多想告诉自己她们不是同一人,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无法自欺欺人。他笑,掺杂了太多世事弄人的悲凉,这笑变得愈加苦涩,他闭眼,将脑海中翻滚的所有都统统压下去,再睁开眼时,他只是华素。
“对不起,某失态了。”
她的头又疼起来,总觉得想得越多,头便越疼。她挥挥手,面上流露出不耐烦来。华素却权当没看见,几步走进,拉住她的手,浅笑着,“我刚刚只是想起些不好的事,完全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王爷就不要生气了。”说着,已然动作强硬的拉着纳兰若走进屋内,将她按在椅子上,沏茶倒水,动作一气呵成,“这茶权当某向您赔罪了。”
氤氲地热气悠悠飘向高空,空气中的冷意似乎也降了几分。她觉得头疼,抿了口茶,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
华素转到她身后,轻轻地按压她的太阳穴处,“很快就好了。”似是真的太难受,她竟是没有拒绝,反而放松了身体去享受这微凉手指带来的舒适。“王爷累了,就先到床上躺一躺,等酒醒了,再回去吧。”
这个提议还不错,纳兰若点点头,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般,自动随着华素走进内室躺下。华素先是将屋内的烛火挑暗,原本该退出去,却又不由自主地走回她身边,沿床边而坐。看她因为宿醉而皱紧了眉头,便轻缓地为她按摩。看着她舒服的嗯嗯两声,华素又笑了起来,笑容轻浅,淡若浮云。
“纳兰若,这次也要对不起你了,不过上次你那样对我,我们这样算是扯平了吧。”他勾起唇角露出得意地笑,“有时候想缘分这东西果然是不得了,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遇到你,却没想到再相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过还好……”他失神地看向那跳动的烛火,明暗交替中,轻轻一叹,还好你活得很好,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们就不再相欠了。如今,你已经把我忘了,而我却还记着。有时候拥有共同的回忆,越是甜蜜便越是伤人。
翌日清晨,点点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轻灵的几声鸟叫惊醒了还在安睡的纳兰若,她睁开眼有些头疼地看了看周围,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寝室。又见自己怀里居然躺着一个人,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这人的面容。她皱眉,迷糊中突然想起,昨夜她似乎喝醉酒,到华素这边,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她正要翻身下床,却听得房门从外被人推开,“啊……”这声尖叫声直上云霄,纳兰若不禁皱眉,可一看来人竟是惠晔,而自己又恰好趴在华素身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怪不得惠晔会这么大反应。她连忙跳下床,想跟惠晔解释,哪想惠晔什么也不听,愤怒地指着她,咬牙切齿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跑了出去。
“惠晔,惠晔……”纳兰若头也不回的追着出去。
刚刚被吵醒的华素怔怔地坐在床上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落落失神。
院内的树木挂满黄叶,微风一吹,便轻悠悠的飘落下来。最大的一颗银杏树下,和解的两人席地而坐,纳兰若手执长萧吹着一首曲子,曲子委婉缠绵,倾诉爱意。夏侯悾切笨吭谀衫既艏缤罚成匣构易盼⑽⑿σ猓渎诵腋:吐恪D衫既舸刁锏氖焙颍酃庖恢甭湓诨蓐噬砩希抗庵辛髀冻龅奈氯岷兔嗝嗲橐猓蘼凼撬寄芨型硎堋
纳兰若很快吹完了一曲。惠晔嚷嚷着也要学吹箫。纳兰若嗤笑出声,“你学不会的。”
惠晔撅着嘴巴,眼睛眨巴眨巴,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样子。明知道他是装得,可还是不忍心,便起了身,从屋内拿了一根更小的竹管,上雕刻着山林花鸟,尾部系着一个精致的粉色挂坠。
“哇,这个好别致,是笛子对不对?”惠晔两眼冒光,像两颗小星星,抓着笛子不放。“这笛子好特别,还刻着画。”
纳兰若握住惠晔的一只手,笑道:“这笛子是我在琼州的时候,闲来无事,做来打发时间的。看你那么喜欢,我就勉强送给你吧。”
“哼!”惠晔鄙夷,分明是送给他的,还要拐弯抹角,“我不喜欢笛子。诺,”一手将笛子塞进纳兰若手里。“你要送我,也要送点有诚意的。”
纳兰若看着惠晔恋恋不舍地将笛子塞进自己手里,可他那水润的眸子却还一直停留在上面。好笑地将笛子收了起来,“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哎呀,之前陈霜好像说喜欢的,正好可以拿去送给她。”
“不……”
“不什么?”
“不……不,不要啦。”惠晔低着头,边说边翻白眼,这人分明知道他有多喜欢,居然还说要把东西送给别人,这人一定是故意气他的。“你欺负我!”
纳兰若将笛子递过去,“这笛子上所刻的画讲得是龙女与庆生的故事。”
“啊,真的吗?我看看,哇,居然是真的,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把故事刻在这么小巧的笛子上。”惠晔越看越高兴。“啊,你干嘛打我!”
“傻瓜,不要看了。你不是要学吹箫吗?我看你不如学学笛子。”说着,便拿过笛子,仔细的指教起惠晔。惠晔也很认真的听,时不时拿起笛子试着吹两下,可无论怎么吹,吹出来的声音都十分难听,仿佛乌鸦在叫。
风吹着黄叶在空中悠悠飘转,灿烂的秋阳下。
她还在教惠晔吹笛子,惠晔眨着水润润的眼撒娇,让她带他出去玩。纳兰若脸上浮笑,“也好,今天就好好陪陪你。过了今天,要等两个月才能再见面。”
“你又有事要离开?”惠晔有些不高兴地低着头踢石子。
“惠晔等我回来,给你惊喜。”
“我不要惊喜,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她一惊,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见惠晔恼怒地瞪大眼,一脸的不满,她赶紧收笑,“虽然我很想带着你私奔,可奈何,送去给女皇的文碟过不了几天就到女皇手里了,到时新娘和新郎都一起私奔,岂不是笑话。”
“哼!”惠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转念又想到她又在调笑自己,便故意板起脸,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我先回去,不然大姐还真要找过来了。”转身欲走,纳兰若一把拉住他的手,手指拂过惠晔两鬓的发丝,柔声说道,“惠晔,等我。”
惠晔本是低着头,此时抬头直视纳兰若,面上带了几分羞涩,“嗯,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纳兰若回到府中已经是傍晚,用不了多久天色便黑了。回来后,她一直待在书房,手指敲着桌面,看着天边渐渐涌上几颗星斗。对着虚无的空气,她冷淡地开口,似是漫不经心,“那些人行动了?”
虚空中隐于黑暗的影子抱拳而立,声音同样冰冷,却多了几分敬意,“是。”
“好。”她应了一声,挥手让那影子一般的人下去。又看了一眼天空渐渐显现的星辰,这才起身往外走,因为她一早的吩咐,此时一切已经准备好。她回房特地换了件墨绿色猎装,出去的时候,罗澈静候在门口,见她出来迎了上去,低声又说了几件事。
“华素呢?”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开口询问。
罗澈先是小心地看了眼她,才低声应道:“华公子说家中来了消息,让他速归。所以,他今早就走了。”
“走了?”
“是。”罗澈又小心地看了一眼纳兰若,点了点头。又想到今早上,夏侯公子的事情,便有些忐忑起来。又赶紧补充道,“按照您信上所说,给足了盘缠。”
纳兰若淡淡地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罗澈,罗澈似乎一直都是这般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将原本的才华都生生困死了。“嗯。”转身,速度很快地跃马飞奔而去。
夜风凉凉地吹动衣袂,哒哒的马蹄渐行渐远,众人回府,府门被重重合上,众人都知道如无意外,王爷此行怕是两三个月都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生活就是一个惊喜接着一个惊喜,可往往惊大过喜。
、【岁月静好 镹】
【岁月静好镹】
夜色正浓,阴森浓密的树林中,弯弯曲曲的小道上,一条黑影蹒跚而行,等到了山顶废弃的神庙,他微微抬头看了眼高高悬起的匾额,金色的三个大字清晰而冰冷,他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更远的地方已陷入一片沉寂,子夜的风带着秋日的寒凉,渗透肌肤。
他抬步,走进神庙。神庙顶已经破损,银灰色的月光碎了一地,他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制锦盒,扬手喊道:“东西就在这里,把人放了我就给你们。”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离他六米远的地方站在三四个女子,当头的女子身着淡紫色滚金边长袍,面上挂着一抹轻佻的笑,斜眼看了身后之人一眼,身后之人从阴影里上前几步,手中赫然提着一个小孩的衣领,小孩睁大了惊恐的眼眸,张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喊出来。
男子镇定自若,看也未看这孩子一眼,冷冷地说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们孤儿寡夫跑了不成?我再说一遍,把孩子放了,不然这东西你们休想拿到。”说着,他迅速地上前几步,站在火堆旁,女子们一愣,锦盒便要落进火中。
“住手。”领头的女子咬牙,阴森着脸看着男子,“好。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跑出去。”
被抓住的小孩似是哭哑了嗓子,张着嘴诺诺的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声音发出。小孩一步一步跌跌撞撞跑进男子身边,男子一边警惕着对面的几人,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