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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荒烟漫草-第20章

小说: 荒烟漫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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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办。诺诺的看了眼冷着脸的纳兰若,心道这人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冷冰冰,这也就罢了,怎么连气势也和以前一样呢?
“睡觉。”似是已经有些不耐烦,纳兰若也不等他回答,皱着眉,背过身去睡觉了。被搅得莫名其妙的沐轻云只好讪讪地熄灯钻进被子睡觉。
然而,这个夜晚似乎注定无眠。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天将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春红谢了太匆匆 叁】


姬元明上山已经两日。这日天一亮,沐轻云照旧出去从沟里挑水,将院子里的水缸添满。只是他的力气太小,平日姬元明跑两趟就能添满的水缸,如今他需要一桶一桶的提四五趟才能行。
提着一桶水,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平日里从不早起的纳兰若竟站在院子里。纳兰若手臂上得伤已经好了很多,胸口的那一刀并未伤及肺腑,是以也快好了。只有腿上得伤比较严重,行走不便。没想到她会早起,沐轻云先是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缸,才开口,“洗了吗?我去给你端水。”
“洗了。”
“哦,好,那我先去做饭。”沐轻云钻进厨房,将昨晚压得火救着,添了新柴进去,拉动风箱,很快火就着了。把锅里的水倒掉,重新添了两勺水进去,让火慢慢烧着。从角落的的竹篮里,拿出几样蔬菜,一一摘干净,洗好。
然后,拿起刀切菜。动作缓慢,似是怎么也拿不稳的样子。先是将香菇切碎,再把青菜从中间切几下。
“啊。”惊呼一声,连忙拿起手指,只见腥红的血从切口流出来,很快就将淌得到处都是。他正准备拿衣襟混乱包裹一下,把血迹擦掉,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另一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强拉着自己往出去。
“你做什么?”他疑惑的问。
纳兰若皱着眉,将他拉到水缸处,舀水给他清洗伤口,水温冰冷,让他有些不适的缩了一下,纳兰若随即瞪了他一眼,继续清洗,洗完伤口,又拉着他走进房间,从姬元明的药箱里找出包扎用的布条和药。
“啊,不用了。没什么事,只是小伤,一会儿血就止住了。用不着……”他的话没敢说下去,因为纳兰若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他只好讪讪地坐着,任由纳兰若给自己上药。“哎,我这里没有伤啊。这里就不用了吧……伤口已经好了……”在他百般阻挠下,自己的手掌还是不能幸免于难,双双被缠成了熊掌。“喂,这样让我怎么做事啊!”
纳兰若没有说话,径自走了出去,先是将厨房整个看了一遍,从柜子里取了瞟和盆,取一些米放在盆里,舀水泡着。然后,将沐轻云切了一半的菜切好,盛在碟子里。又将锅里已经烧开了的水灌进水壶,烧热锅,滴了油进去。 
“你,你不会是打算做饭吧。”沐轻云本是跟出来,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没想到她居然会进厨房,而且切菜的刀法如此快速熟练,让人大吃一惊。
纳兰若挑挑眉,这很明显还用问。沐轻云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边上,看着纳兰若神奇般的炒菜,蒸米饭,等到两碟菜端上桌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富家小姐居然会做饭。纳兰若见他一副惊愕不已的样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快吃。”
沐轻云有些不敢相信的拿着筷子犹豫了许久,才夹起菜尝了一口。
并不是很华丽的菜,不过是一碟香菇炒青菜,香菇剁的很碎,与小白菜炒在一起,很清淡,并不油腻,另一碟就更简单,是炒茄子。就是这么简单的两道菜让沐轻云自惭形秽,做饭本就是男人的事情,然而,他却是什么也不会,刚开始点火都不会,是姬元明找了邻家李夫郎一一教会他。自己做得菜和这人做得一比,真的是很难吃。就连米饭都比他做的好吃。
纳兰若知道他现在心情,可她并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只是这几日每日闲来无事,看着他一个人又是挑水,又是做饭,完了还要照顾自己这个病人,着实太辛苦。看着他被油溅出来烫伤的手,她不禁会想起在迦叶时,沐轻云的手细腻光滑,纤纤素手如玉一般温润,可现在上面却满是疤痕,有烫伤,有割伤,掌心怕是还有硬茧,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冷水里,手总是红红的。
眼前的这个原本就生在富贵乡,从小被人细心呵护,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这几日干的粗活,恐怕他从未做过,所以才会不论怎么努力都显得笨拙,不得要领。
若今日是纳兰若,恐怕还是什么都不会,但现在在这里的是她蓝若,从小就知道自己比别人聪明,就像他们说的,天赋异禀,学什么都事半功倍。小小的厨艺对于她来说只是手到擒来。
吃过了饭,纳兰若把碗碟洗干净放进橱柜。非要拉着沐轻云补眠,沐轻云怄不过,只好任由她拉进房间。两人躺倒床上,沐轻云似是倦极,很快就睡了过去。纳兰若反而坐起来,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发起呆来。起先沐轻云怎么不愿跟她躺到一个床上,是她不顾他的意愿拉了他上来,不顾他的想法硬要他睡觉。只因为他的脸色实在不好,眼圈也青青的,想来应该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睡好。
唉,难为他了。
起身下床,给他盖上薄被,自己则走到院子里,阳光细细碎碎的洒下来,铺了一地的金黄璀璨。从姬元明房间拿了一本医书出来,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静静地看。淡淡的花香从院外的田野里飘过来,微风轻轻吹过,飘落一地淡黄花瓣。
傍晚时分,姬元明一推开院门,就看到二人正准备用晚饭。此时凉风习习,夕阳西下,淡金色的光芒打照在二人身上,有种梦幻的色彩。她将背篓卸下,放到院子里。进屋换了衣服,洗把脸,才坐到桌旁。沐轻云已经替她盛好了饭,露出许久以来第一个轻浅的笑,煞是动人。姬元明有些恍惚,微微侧目看向纳兰若,在她印象中,这个女子总是淡漠桀骜,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透着强势的霸气,如今再看去,只觉得她的戾气似乎少了很多。
端起饭碗,姬元明想这是她许久以来在家里吃过最好吃的了,虽然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菜都是某个强势霸道的人做出来的。她微微笑了一下,这次出门真是不错。
吃过了晚饭,姬元明先是将采回来的药草收拾了一下,放到院子里铺设的木架上,然后,将打到猎物剥了皮,洗干净,挂在通风的地方。这才出去洗了个澡,回来后照例给纳兰若检查一遍伤口,又重新上药。
此时,沐轻云并不在房里。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问一些话。
“伤还没好,就开始帮着他了?这么怕他吃苦?”姬元明一边上药,一边挖苦她。纳兰若抬头看了看,然后又继续无视。
“好。”姬元明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又说道,“那么你告诉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纳兰若望过去,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柄唱三寸又三的匕首,刀鞘上描绘着金色的图案,如两朵并蒂莲花悄然盛开。从鞘中拔出,刀身自然的反射出幽蓝光芒,犹如夜里飘荡孤魂。纳兰若低下头,百无聊赖地闭上眼,“干你屁事。”
“哼!”姬元明冷笑着,将匕首扔到她身上,“墨矢,千年玄铁所制,吹发可断,刃长三寸,在夜里发出幽蓝光芒,有剧毒,可蚀白骨,江湖中人无人不趋之若鹜,可惜二十年前下落不明。”
说着,她话锋又是一转,“但是,鲜少有人知道,墨矢与红叶这一对神器一直由大将军纳兰羽随身携带。”
纳兰若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姬元明,“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不如一次性说完。”
“呵呵,我没什么好问的。”姬元明笑起来,“以前听说纳兰羽的女儿纳兰若一事无成,文不成武不就,以致沦为世人笑柄。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只是,”说着她又一脸严肃,“只是你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内力全无,只凭着快、准、狠的招式毕竟不能成大事,更遑论你右臂伤到经脉,以后恐怕会影响到你手臂的发力情况。”
“我倒是也听闻一件事,不知道和前辈是不是巧合。那人自小天资聪慧,学习医术、武功,在同辈中皆是佼佼者,十三岁便自创一套针法,在江湖中名声鹊起,只可惜十六年前此人突然失踪了。传闻此人曾出现在纳兰羽赤尾军中,与纳兰羽交往甚密,而后巧不巧,纳兰羽一死,她就失踪了。不过更巧的是这个人也姓姬。”纳兰若静静地看着姬元明,语气淡淡地陈述着,就好像真的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传闻。
只是二人心知肚明。
“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前辈故意留了破绽给我,我若是还看不出来,岂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静默良久,久到沐轻云的声音从院子里轻轻地传过来。“姬大夫还没好吗?”
姬元明又看了一眼纳兰若,才应声道,“好了。你进来收拾吧。”说着,唇无声起合,似是在说些什么,继而转身走了出去。沐轻云进来后,见纳兰若闭目养神,想着天色确实不早了,便先去柜子里取出被褥,正要铺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
“啊?我在铺褥子啊。”
“我知道。”纳兰若从床上下来,有些不悦地说道,“中午都已经一起睡了,你还怕什么?怕外面的谣言,还是怕我会吃了你?”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会咄咄逼人,可他确实是不习惯她睡在自己身边,这让他止不住会想起那个不堪的夜晚。低着头,他沉默了起来。
“随便。”
分别躺下的两人之间隐隐地透着股奇怪的气息,空气里充满了尴尬。纳兰若望着头顶晃动的青纱,对于她最近对沐轻云过多的关注和关心的行为感到十分烦躁。
自己这是怎么了?
凉风习习,将两个人的心事吹向远方。





、【春红谢了太匆匆 肆】

绯红烟霞映照面颊,清凉的风抚过发丝。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有狗吠声从村子里农户家传来。纳兰若凝目,微微呆愣地站在村口,看着那条绕村而行的溪流。自从她腿伤好了一些后,便跟着姬元明习医,每日必会上山采药,辨认各种草药。傍晚时分下山,在村口总是会看到村内的男子在这条溪流边洗衣,偶有几次也曾看到过沐轻云。而今日,她在山上耽误了很长的时间,然却意外地看见了他。这个时候村口已经没有洗衣的男子了,就连田头耕种的女人也没有几个,都回了家,说不定已经在吃饭,闲话。
而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青灰色的布衣湿淋淋的贴在皮肤上,埋着头,蹲在溪边石堆里哭泣。孤零零的身影被拉长,越加的凄凉。
纳兰若只觉得双脚似是黏着在原地,一分都无法移动,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颤抖得背影。猛地掐了自己一下,才让自己移开目光,从容不迫地离开这里。可心里却一直徘徊着那个身影,久久不散。
回到院里,姬元明不在。她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记得前几日,沐轻云总是会淡笑着站在院里,看她一眼。虽然从未说话,却能让人无端的有种心安的感觉。此时,却只觉得冰冷。
他为什么要哭呢?这个问题萦绕在心头,伴随着她煮饭,炒菜,烧水,整理草药……直到院门咯吱着被人推开,她看着全身湿透,就连头发都滴着水狼狈地站在门口,局促不安,有落寞凄哀的人,许久。
然后,她淡漠着开口,“回来了?衣服怎么了?”
他静默着将木盆放到晾衣架旁,又将里面的湿衣服一一拿出来晾晒,“没事,不小心掉水里了。”
她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何种心情,只让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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