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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民国铁树花-第57章

小说: 民国铁树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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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们俩人吓一跳,郝允雁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的遭遇,但表面上又不能赶人家,毕竟还欠着他8000块,只是冷冷地问:“你怎么来啦?”白敬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回家了,刚才那位大姐打电话到我这,问我是不是藏着你呵呵,正是莫名其妙啊,对了,你哪里去啦?”
刘秋云跟郝允雁解释说:“我医院找不到你,以为是被他叫去就打电话给他问问。”说着转向白敬斋道,“不是让你别来了嘛?”白敬斋一脸憨笑道:“这算什么话,王太太不见了我当然也着急的,这不我忙完事就赶来啦。”刘秋云最讨厌的就是虚伪,毫不客气地戳他道:“你要真的着急,放下我电话就应该找来,都过去快两个小时才假惺惺的来,工作很重要吗?”白敬斋的脸暴满了红一粒黑一粒的麻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正在跟重要客人谈生意走不开啊。”郝允雁听不下去赶紧把刘秋云拉开,道:“你不是说要去淘米烧饭吗,无聊不无聊?”
刘秋云纯粹是跟白敬斋斗气,郝允雁那天在卫生间自杀,她估摸着跟这个白老板有关系,但这事情又不能去向郝允雁证实,今天正好撞上门来,当然她也知道白老板借钱的事不好太伤了人家的面子,出出气而已。白敬斋就这样干站着,也没人给他倒茶让坐,自个儿找话,看看沉睡着的王守财说:“面色比我上次来时好多了,嗯嗯”他左看右看打量着,他不走郝允雁也不好干活,一直沉着脸在他身边像是陪着他,又不跟他说话,刘秋云准备赶他,说:“白老板你还有事吗?王太太人在家,你也放心了,一会人家要换衣服去学校接女儿,你还是回避吧。”郝允雁拉拉刘秋云的袖子不让她说,因为她知道白敬斋一定会乘机提出坐他的车去接,果然他眼一亮说:“那好啊,我开车来的,我这就下去车里等你。”说完没等郝允雁同意就撒腿跑下楼,刘秋云背后轻声骂道:“册那,那么积极,跑得跟去奔丧似的。”
郝允雁埋怨道:“秋云姐,看你嘴巴快的,这人很难缠的,你不知道呢。”刘秋云伸了伸舌头,然后说:“好,是姐姐错了,那我去接囡囡吧,让这家伙白高兴,这老家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居然动别人老婆的念头。”郝允雁心里也有怨气,稍微想了想,正好就怀孕的事骂他几句,不能总憋着,便说:“算了,我去吧,大白天的没事,你照看着我家先生,那瓶药水也快输完,别让它空着。”她这话等于跟刘秋云挑明了白敬斋不是个正人君子,刘秋云说:“那好,如果有事你就跳车。”
郝允雁下楼出大门时,见白敬斋正笑容可掬的跟关洁在说话,她有阵子没见到关洁了,忙跑过去亲热打招呼:“关姐你哪去啦,有一个月没见你了呢。”关洁笑道:“我在客人家住着,上次我回来拿过衣服,房东看见我的,让我躲几日,嘿嘿嘿。”说着凑过耳朵轻声说,“就是你们烧香的那天下午,周太太门牙掉了俩,笑死我了。”郝允雁抱抱她说:“那你现在回来是不是还要走?”关洁灿烂的脸刹那间阴沉下来,似乎不大高兴,说:“不走了,明天还要到巡捕房去做笔录,就是周教授的事,凶手要判刑需要证人。”她没有说自己也是受害人,因为白敬斋在旁边听着,郝允雁说:“既然你不走,那待回我接了囡囡回来找你聊。”
关洁这次与其是要去巡捕房做笔录才回来,不如说是欧阳雅夫最近不方便,他的大妈给他介绍一家富商的女儿,照例父亲过世还不满“七七”不适合谈婚论嫁,可女方催的紧,不迷信这个,大妈也说这是冲喜,关洁冲着欧阳雅夫说:“人都没了,还冲什么喜?我看大妈这个媒婆有好处捞。”关洁在他家住的时间长了产生了一种自己家的错觉,她认为欧阳雅夫喜欢她,虽然自己身份低贱,完全可以通过施展魅力去弥补,所以这些天她对欧阳雅夫关心倍至,在床上特别的卖力。可是欧阳雅夫喜欢归喜欢,心里是有顾虑的,讨一个婊子做老婆不仅家族通不过,朋友客户知道脸上也无光,所以打算慢慢跟大妈他们谈条件,娶她介绍的女人过门,就必须允许他纳关洁为妾,在上海滩很多社会名流中太太是世家闺女,姨太太是红楼粉黛多的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弱弱的提出来,关洁起初是排斥的,说:“你这样做是因为不敢得罪大妈他们,可你是个成年男人,你有权自己选择爱情和婚姻,现在都民国二十五年了还包办啊?”欧阳雅夫很为难,又不能说出其实关键是他自己的面子问题,所以最后关洁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拌了几下嘴后,下午就离开了欧阳公馆,她的几件替换衣服仍留在那,说明并没有真正的离开。



第五十四章 崔大夫之死

郝允雁坐上白敬斋亲自开的车要去女儿的学校,坐在后座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白敬斋从反光镜上望了望她,厚着脸皮调侃说:“王太太真像个贵夫人,白某就像以前我的司机老宁波,一个糟老头忠心耿耿的为他的主人开车……”他苦笑了声自言自语着,“忠心耿耿,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太太曾经与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通奸的事来,虽然他差人把他们杀了,心里还憋着那股子气,上次三姨太居然还有意无意的问起他们的去向。
车慢慢驶出弄堂口,前面的路被吵架的人群挡住了,白敬斋使劲按喇叭也没人听,斜对面就是崔大夫的诊所,门开着,他站着在看热闹,整个人脏兮兮的,不时咳嗽几下往地上涂浓痰,郝允雁想到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在这个肮脏的老头面前身体暴露无遗,成为他借检查为名随意摸弄的玩物,更让她怀疑的是,自己做堕胎手术时是昏迷的,见他在检查时那色咪咪的眼神,会不会乘机奸污了她?想到这又看了看白敬斋的背影,造成这一切罪恶的源头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她本来下来就打算骂几句白敬斋,语气生硬地说:“别按喇叭了,我有话对你说。”白敬斋回头问:“哦,你说。”郝允雁说:“你曾经帮助过我,我记在心里,借你的钱我会慢慢的还,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我是有丈夫的人,请你以后对我尊重些,宾馆和医院里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如果你同意,我们以后可以是一般的朋友,你尊重我,我也会尊敬你,好吗?”
白敬斋楞了片刻,尴尬地说:“关于这件事情,我想我们以后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大家不要撕破脸皮嘛,当然喽,那次宾馆里的事情我是着急了点,向你道歉,事情已经过去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白敬斋试图以退为进,他知道现在就是拿着借条来要挟她,她拿不出钱来,家里也没有抵押的东西,拿她没办法,只能等到她没有钱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来求他。郝允雁见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怒道:“你那天无耻的奸污了我,居然还说当没有发生过?你知道不知道我怀孕了?”白敬斋“啊?”的一声,哈哈大笑,郝允雁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我在受苦你还笑得出?”白敬斋讽刺道:“受苦?几个月啦?哦,对了,一个多月了,准备生下来?你要真的替我白家生下后代,我把你当老妈供着如何?”
“放屁!”郝允雁从来就不骂人,今天不知怎么的张口就喷了出来,她数落道,“别做梦了,我今天下午去做了堕胎手术。”
白敬斋认真起来,问:“真有此事?”
郝允雁道:“我脑子有病啊污蔑自己?”
白敬斋紧张地问:“你没有跟别的男人……”
郝允雁骂道:“你以为我是妓女?”
白敬斋突然大笑起来,说:“你是去哪家医院做的堕胎手术?不可能的事情嘛。”郝允雁问:“你别抵赖了。”白敬斋抓抓头皮自言自语道:“见鬼啦?我三个太太都没有给我留下种,二太太又跟别人有了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郝允雁听明白了他的话,有点紧张,问:“你再说一遍?”白敬斋也不避讳她,把自己可能没有生育和他二太太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郝允雁呆了好一阵,说:“可是大夫说我怀孕啦,还做过检测,马上做了堕胎。”白敬斋说;“扯淡,是哪家医院,我明天去问问,妈的,哪个医生光知道赚钱连医德也不讲了,要查出来非判他刑不可,你、你说,是哪家?”
郝允雁陡然也觉得可能上了崔大夫的当了,回想起他检查的时候动作也很不规矩,指指窗外的诊所,说:“就是这家,那个老头叫崔大夫,是个郎中。”白敬斋眼珠子也瞪出来了,问:“你在这种地方让这个老头子做……做了堕胎手术?”郝允雁答:“是啊。”白敬斋问:“你给他检查身体了?”郝允雁低下头嗯了声,白敬斋又问:“脱……脱光了还是……”郝允雁怯生生地仿佛是在接受丈夫的询问,轻声说:“脱光检查的,然后做手术时给我闻了种麝香一样的味道,我失去知觉了。”
白敬斋狠狠的往车椅上一拍,咬牙切齿地说:“你上当了,我没有生育你哪来的怀孕?这种破诊所就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的。”郝允雁惴惴不安地说:“他没那么坏吧?应该肯定是怀孕的。”白敬斋非常的生气,他早已把郝允雁当作是自己的女人未来的正房太太,忙说:“这样,明天上午我接你去上海最好的医院去检查检查,看你是否做过堕胎手术。”郝允雁也想知道真相,同意了。
第二天郝允雁送完囡囡等在楼下,白敬斋开车接她去了广慈医院看妇科,检查的结果如他的判断一致,郝允雁根本没有做过堕胎手术,也不存在怀孕一说,体内只塞了酒精棉花球,郝允雁顿时大哭起来,嘴里说道:“这社会到底怎么了都在欺负我这个苦命的女人?”白敬斋揽着她肩膀安慰她道:“别哭别哭,这事我来处理,很快你会看到结果的。”白敬斋第一反应就是让那个敢玩弄自己女人的郎中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郝允雁愤怒的甩开他道:“不用你管,你以为自己是好东西?没有你干那事,哪有这事?你别碰我,滚远点。”她一人跑出了医院,因为没有带钱只能徒步走回了家,路过崔大夫的诊所时门开着,真想冲进去打他几拳,忍住了,不能打又不能报告巡捕房,为了自己的名声只能吞下这颗恶果。
她在底楼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抹去泪痕,关洁从欧阳雅夫那领到了佣金,买了两只鸡,一只自己吃另一只送到周太太手里,说是感谢周教授,周太太也不客气,本来是要骂她的,人家送了东西没法开口,不卑不亢的收下,郝允雁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关洁奇怪地问:“允雁妹你怎么在里面啊,上面水龙头坏啦?”郝允雁硬是逼出了一丝笑容,编了句谎话说:“不,刚才送囡囡上学后又逛了圈,眼睛掺进沙子了。”
刘秋云见到她回来问:“哎呀,妹啊,你去那么久,又让我担心了呢,刚才弄堂里来了收旧货的,我自作主张把你那些空瓶子给卖了,五毛钱在桌上,对了,我数了数床底下没用过的药瓶,好像不多了,你这钱还剩多少啦?”
郝允雁是每个礼拜去趟广慈医院配来十几瓶药物和营养剂,邻居送的钱目前还能坚持个把月,一个月后怎么办,她烦恼的已经不愿想下去了,再接受刘秋云的钱是万万不能的,人家上次出手500块,那是笔巨额,怎么好意思再收?所以刘秋云问她时,说:“姐,还用些,我会想办法的。”
白敬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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