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公主皇后路-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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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外面有什么事吗?”听到宫中到处嘈杂声一片,涟漪就算再不理会宫里的事,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一边往门外张望,一边问曹元宠。
“回公主,臣也不清楚。”
曹元宠暗中皱了皱眉,宫中一大早就让人觉得暗流涌动,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这幽铭宫离太极殿如此之远都可以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足见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臣一直没离开幽铭宫。”
“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些,”凝儿婉皇后擦完身出来,恰好听到涟漪的话,便接上了话头,“好像是刑部尚书周大人家里办丧事,朝中各位大人们都很吃惊呢。”
“哦。”涟漪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并不知道谁是周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要很吃惊,神情间也没什么变化,曹元宠却大惊变了脸色:
“丧事?!谁的丧事?!”
前两天他才听说周耀齐被皇上派为八府巡按,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深感皇恩,这丧事从何而来?!
“是周大人,还是、、、”
不可能吧,这会儿周耀齐应该在出巡路上,怎么可能出事?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吗?!
“奴婢不清楚。”
曹元宠这般反应,吓了凝儿一跳,她原也没想到会是周耀齐出了事,还当是府上的下人或者其他人出了事,不过转念一想也应该不是,如果只是下人出了事,怎么可能惊动皇宫?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并不清楚内情。”
她喉咙哽了哽,陡然觉得房中气氛压抑得很,也沉闷得很,便说不下去了,讪讪然地闭上了嘴,转身到里面去。
曹元宠却还是惊魂未定,再也无心配药,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一边往门外张望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并且还会涉及到更多的人。
“不行!”转了无数个来回之后,曹元宠终于下定决心猛地停下步子,“我得出去看看,别要出了大事才好!”说罢他快步出门而去,都来不及交代涟漪不要到处乱路。
他前脚才走,涟漪身子就猛地起了一阵颤栗,仿佛不胜其寒,眼神也变得悲戚而绝望!
她怎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她知道周耀齐和她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周耀齐无论出了什么事,她都会在意,会感到痛苦吗?
看来韦天兆这一招够狠、够绝情,就算涟漪不复当初的睿智,却也有生而为人最起码的感知力,知道血浓于水,知道为自己的亲人而哀伤!
她慢慢站起身,宽大的白袍随着自门口吹进的风翻飞,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长长的衣袖遮住了她原本白皙、十指修长的双手,她秀发微乱,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若是此时有人乍然走进来,绝对会把她看成地狱里出来的鬼!
曹元宠想得没错,朝野上下一得知尚书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犹如平地起惊雷,闻之无不悚然变色!
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周耀齐会出这么大的事,在震惊之余,他们也不禁奇怪莫名:怎么好好的夫妻俩,只不过隔了一两天的功夫就双双丧命,而尚书府上下又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肯说呢?
太傅万盛荣大为悲痛,不只是为他和周耀齐是同僚好友,更为朝中从此失去一位贤臣而惋惜不已,对于周耀齐夫妇的死因,他也大为怀疑,今日早朝之时,他便当殿向韦天兆禀报此事:
“臣启万岁,周大人之死实在有些蹊跷,臣以为皇上应派人详查此事,还周大人一个公道!”
这句话说出了群臣心中的疑虑,也道出了他们想要为周耀齐讨个公道的愿望,闻言都暗暗点头,更希望韦天兆可以应允下来。
大闹周府灵堂
周耀齐府上此时一片哀声,府门前的匾额上挂了一朵白布所扎的花,看来触目惊心,府内上下都挂满了白幡,府中人更是头戴孝帽,腰系白布,人人脸上俱都是悲戚之色。
周耀齐一死,府中人顿觉失去依靠,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他们都要为日后的生活发愁,也难怪会悲上加悲,痛不欲生了。
灵堂内更是白布高悬,两口紫檀木黑漆棺材摆放在正中,周耀齐和许良娣静静躺在里面,周耀齐的四房妾室和一双儿女都是披麻戴教,哭得好不凄惨!
“皇上驾到,涟漪公主驾到!”王逸一声通传,屋内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万未料到皇上居然亲自驾临,算是给足了周耀齐面子了。
自从一进到尚书府,涟漪的目光就变得很奇怪,似乎仍如初时那般茫然不知所措,然在她眼眸深处,仍隐隐透出一种深沉的悲哀,是那种最无奈、最绝望的悲哀!
难道她已经接受了周耀齐就是他父亲的事实,虽然十几年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他,对他除了敬重之外没有别的情感,如今看到这满眼的白幡,听到府中人悲泣的哭声,她仍会感到悲伤吗?
“天奴,你看到了吗,棺中躺着的就是你的父亲,你不过去看他最后一眼?”
韦天兆根本不理会跪倒在地的所有的人,指着右边那口棺材,俯在涟漪耳边低语,眼睛里闪着狡黠的、残忍的光芒,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时候的涟漪到底能明白多少事,能忍耐多少事。
“我、、、”
涟漪脸色條然白得近乎透明,一脸惊惧之色,闻言不进反退了几步,一双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韦天兆的衣袖,小小的身子不住抖着:
“我、我不敢,他、他死、死了,好可怕!”韦天兆非要她来看一个死人,这让她好害怕,根本不敢上前去!
“你怕些什么?”
韦天兆脸上笑意更深,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周耀齐和许良娣已经死了,这是在人家的灵堂之上,他居然还能笑得这样开心,尚书府的人看在眼中也不禁心中悲愤,也实在有损于他一国之君的威严!
亏得他还没有被仇恨完全冲昏了头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当众说,便离涟漪更近,语声压得更低:
“他虽然已经死了,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就算他死后变成鬼,也不会伤害你的,你说是吗?”
旁边的人见韦天兆只是和涟漪说着悄悄话,韦天兆得意莫名,涟漪则惊恐莫名,他们悲愤之余也不禁奇怪起来,到底有什么话非要到这里来说,既然不得为外人知,为什么不在宫中说个清楚明白?
“鬼?!”涟漪越发怕了,失声惊呼,慌乱地抬起眸子四下里找寻起来,“我怕鬼,我怕鬼!不要!”惊呼声中,她也顾不上周围人诧异而不满的目光,一手掩面就要转身狂奔而出。
谁料她一只手腕一直被韦天兆紧紧握住,不过才迈了半步而已,韦天兆便狠狠将她拉了回来,那股力道甚至令涟漪轻盈的身子向前一甩,额角差一点儿撞到棺木上!
“哪里走?!你还没有看他最后一眼,就这样走了,你甘心吗?!”
韦天兆诡异地笑着,不顾涟漪微弱地挣扎,强行拖着她到棺材边上,用力按住她的肩,让她往棺中看去。
尚书府的人见韦天兆的如此行为,不但让人无法理解,更叫人难以接受!
周耀齐已经死了,就算他贵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如此惊扰死者亡魂,再说涟漪公主与周耀齐何干,为什么她一定要看他最后一眼,她又有什么不甘心的?!
然纵使他们心中有天大的不满和疑惑,却谁都不上前多说一句话。
唯王逸知道些什么,韦天兆如此失态,他急得抓耳挠腮,却同样无计可施,心里一直在琢磨这可怎么办才好,若任由韦天兆这么闹下去,尚书府的丧事可真有热闹瞧了!
“不要,我不要!”
涟漪虽抵不住韦天兆的力气,身子不由自主地探到棺材上方,却拼命以手攀住边沿,紧紧闭上眼睛,狂乱地摇着头,泪水狂流: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怕,我怕!主人,饶过我吧,饶过我!”
主人?
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众人愕然,都被眼前这不知所谓的状况弄得傻了,哭泣的人也忘了哭,怒的人也忘了怒,原本还哀声不断的灵堂上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之中。
“哈哈哈!”韦天兆疯狂大笑,看到涟漪这个样子,他好不痛快,“你害怕了吗?你终于知道害怕了吗?可惜那个贱人、、、”
“皇上,时辰已到,高僧该为周大人做法事超度了,”王逸一看要坏事,脸色一变,拼着被韦天兆责罚的危险突然开口,“皇上是否该稍做回避?”
韦天兆怔了怔,回头一看才发现所有人都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在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了,头脑也清醒过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涟漪离开棺材旁:
“既如此朕就不多做打扰了,几位夫人节哀顺变,周爱卿的一双儿女还有劳几位悉心照顾,周爱卿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们。”
他居然还能说几句人话,对周耀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几位妾室不敢多言,纷纷叩头谢恩,声称会将周耀齐的一双儿女抚养成人。
那一对孩子似乎知道此后将永无安宁之日,双眼早已哭得红肿,这会儿大概也没了什么力气,姐弟两个相互偎依着跪在地上,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好不可怜!
太子满腹疑惑
回到幽铭宫,韦天兆总算放开了涟漪,她立刻远远躲到一旁,揉着被捏得又肿又痛的手腕,低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微微起伏,眼泪不住落下来。
若是像她这样几乎日日落泪,真不知道她一双眼睛怎么受得了,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哭到干涸了吧?
“天奴,你见到他了,你心里觉得难过吗?”韦天兆显然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涟漪,脸上是玩弄的笑,“其实今晚你应该为你父亲守灵的,你应该留在那里,你想去吗?如果你想,朕一定会成全你,嗯?”
涟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韦天兆,双唇发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韦天兆笑容陡然敛去,森然大吼一句:“别用这种眼神看朕,你不配!”
守在门口的梁冀听到韦天兆怒吼,怕有什么事,立刻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韦天兆看了他一眼,冰冷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事,梁冀,随朕过来,朕有要事吩咐于你。”
“是,皇上。”梁冀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韦天兆后面出门去。
韦天兆停下脚步,俯在梁冀耳中低语了几句,却见他脸色大变,又惊又惧,“臣不敢!臣万万不敢,皇上收回成命!”
韦天兆脸色一沉,“朕亲口吩咐的事,你敢抗旨不成?!”
梁冀又是一惊,双膝一屈,已跪倒在地,直打冷颤,“臣不敢!皇上旨意,臣无有不遵!可、可是这、这件事、、、”
“朕意已决,你只管照做就是,朕决不会怪罪于你。”韦天兆声音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可是、、、”梁冀面有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事,又不敢说出口,急得红了脸,一个大男人这样手足无措、扭扭捏捏的,真叫人看得哭笑不得。
“梁冀!”
见他三番五次地推托,本就心情极差的韦天兆一下子火了,如果不是念在有亲戚情份在,他才没功夫跟他废话这么多,早就喝令侍卫把他推出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