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同人)沉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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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奋斗多久。这些大概也是适用于他的吧?那么,宫城和流川无疑可以被定义成他温书时的干扰因素。
“其实,”他颇为坦荡地笑道,“一二年级的东西我也没完全弄懂,是想拜托你和彩子偶尔帮我一下。”
她点点头,回想起那天他在自己家中补习时疲惫的样子,有点难过。
“也该继续了呢,”他像哄小孩子似的拍拍她的头,接着便故意大声地自言自语着,“下面是教训宫城良田的时刻!”
“什么?!”新任队长明显很是不爽。
他几近于挑衅般地、默不做声地拿起球从宫城面前走过,当后者咬着牙想要抢过球时,他已经将球投向了篮框,应声入网。然后,“狐猴大战”模仿秀再度上演。
她就安静地站在场边微笑,用心地记录着在这场模仿秀中他认真环节的表现——她很希望为他做点什么,也没有打算放过任何的细节。她也会为他的体力而轻声叹气,但总是叹得不着痕迹,她知道他有自己的骄傲。两周里,他比任何人的训练都要晚一些。在其他人回家之后,她就站在场边忙东忙西,他则不停地练习投篮。
七点三十分,他接过她递来的毛巾,简单地擦干汗水,随后换回衣服,再回来时,她已将一切收拾妥当,他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微笑着锁起篮球馆的门,然后一起回家。聊天的内容多半是他的表现,偶尔,还有他的功课。
七点五十分,她对送自己回家的他道谢,一并道晚安,叮嘱他虽用功温书也要早点休息,然后听他笑着说“一定”,再后目送着他转身离开。他转过脸的时候,她会收起笑容,因为在家门前她看得见哥哥房中的灯光,自然不难想象同为毕业班学生的他的辛苦。
然后,她自己会花一个半小时做功课,在这期间,她会小心地把那只沙漏从书桌上移走,因为她发现它很容易让自己走神。她习惯于做完功课后将它倒置在眼前,看着细细的沙均匀地流下,似蓝似紫的颜色一点点沉淀在她心上,似乎是积攒宁静与幸福的过程。她也会猜想,许多年之后,很多事情随着这些细沙一起流下吧?她不能预测,结果到底是记忆从她脑海中流逝掉,还是沉淀在怀念的最深处……若是未来变成了可预知的,那么生活的乐趣又在哪里呢?她并不排除多年之后,时间模糊掉流川在她记忆里中模样的可能,却坚信自己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夏天,一群男孩子给了自己无尽的感动。“这样就够了吧?这样就够了。”她对自己说道。
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贪心的女孩子,一直渴望着离流川近一点点,也渴望着温暖。就现在看来,似乎这有些不现实,因为她并不希望流川本人变得“温暖”。她曾经看见过那个男孩儿面无表情地从他的亲卫队员中间走过,她看见了那些女孩子崇拜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于是自己也咬起下唇,带着小小的感伤垂下了头,直到三井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摇头,抬起眼,意外地发现他的手足无措,便微笑着补上一句解释“我没事的,学长请不要担心。”
其实,流川命们对她算不得友好。她不是傻瓜,看得清走廊里偶遇时那些女孩子们淡漠的眼神;但她记不得原因,也许是很久之前,她的那一句“刚开始的时候,流川一定也是很糟糕的”吧。也许,纯粹的流川命应该相信偶像是唯一的、绝对的、完美的。那么樱木花道也好,其他人也罢,在流川面前,永远都只是陪衬的角色,遗憾的是,她没办法认同这一点,所以,流川命们不把她当成同类,在她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她理解大多数时候流川命的心情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
茜时常会皱着眉问她:对待不把她当成同类的流川命们,真的有必要感同身受吗?没有一次,她给出过否定回答。结果就演变成了:她一次次地回给那些淡漠的女孩子们友好的微笑,随即很快离开。她的确认为流川命们身上的执着是让自己感动的,但也不认为自己伟大到完全不介意那股淡漠。
“虚伪”是否真正存在于她的身上,她辨识得太过吃力:她认为没有,但流川命们不大不小的声音偏能让她听见这个词。十五岁并不是思考人生的最佳年龄,当然,不排除这个阶段也会有收获。她决定相信最简单的一面,认定一切都藏在沙漏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掩蔽物在视线中消失掉,剩下的即将是最真实的东西。
那天晚上,在她的梦里又出现了流川在全国大赛中的笑脸……然而,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仍有一丝恐惧。她在怕什么呢?流川眼中只容得下篮球这个事实是早已认清了的,但那恐怕只是理智上认清了而已,在她的梦里,“失落”形单影只地占据着绝对的地位,支配着“绝望”若有若无地在她身边优雅地跳着华尔兹,那情景倒有些像是篮球在支配着流川的喜怒哀乐。
她没有心情跑步,只想出去透透气。路过露天篮球场的时候,仍旧是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希望看到一个人影,却未必一定要是流川。她在这儿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亲切的,三井学长,樱木,连铁男也表现过亲切的一面。她的嘴边浮起了笑:总会有人把女孩子比作公主,那么,公主们都会有各自的花园,其中的某朵玫瑰会知道公主的秘密;如果她也适用于这个比喻,如果神秘的花园在现实中的确是存在的,她相信就是这座露天篮球场。她带着兴奋走进去,伸出左手挡在额前,顽皮地感受着漏过指缝的阳光的温暖,语调轻快:“我希望冬季大赛,湘北能顺利晋级!”
“一早就很有精神呢。”熟悉的笑声在她背后响起。
“早,学长。”她并不意外,似乎他出现在有暖阳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樱木的复健顺利的话,应该是可以晋级的吧。”
……
十分钟后,来到场边的流川看到,赤木晴子正微笑着和不时有意放水的三井练球,没有脸红,也没有拘泥。如果此时站在篮球场中央的是别人,流川或许会因为他破坏掉了自己与三井一对一的机会而觉得那个人碍眼;但是,流川面无表情地走开了,眼中的一点疑问消失得很快,快得好似它本来就不曾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呢,慢慢地,这篇文章就变成了一个关于考大学的故事了呢。
☆、(13)
三年之前,第一次见到流川的她,曾经幻想过,如果两人在同一所学校,午间在长长的走廊里偶遇,应该是件值得她兴奋的事情吧?在成为经理人的第三周之后,她发现,事实只是她浅浅地笑笑,对流川说“午安”,看着他淡淡地点点头,再径直离开。
随后她推开一年七班的教室门,在洋平对面坐下来,和他聊聊樱木的近况,索性拿过笔和信纸,和洋平一言一语地向樱木道来两三天内的琐碎。她能想象得出那个天才男孩儿的笑脸,祝福与感动一起,流向了笔尖。她期盼着樱木早日康复,期盼着湘北能一路走得更远。偶尔,抬起头会发现洋平若有所思,她不明白,却清楚洋平并不想她看明白。直到几年之后,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孩子才坦白承认:“当时,其实很担心樱木那50次的纪录到底会不会刷新。晴子你啊,果然还是……还好,他是真的真的喜欢篮球。”她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无意间成就了一个天才。
而十五岁的秋天,她却只是和洋平一起用心地经营着他们共同珍视着的友谊。她的想法并不复杂:樱木的笑脸能带给自己温暖,那么在他复健的时候,她自然也要带给他一点温暖,这是朋友应该做的。除了“朋友”之外,她的的确确想象不到樱木还应该有什么别的身份。
按照通用的标准来看,她应该是快乐的——对着每一个人都能真诚地微笑,因为每个人都能让她想到快乐的理由;她的偶尔的落寞只与流川有关,流川却看不见,至少她认为他看不见。
有时她会去看看哥哥,只是默默站在教室门外看一下而已,三年级的事实已经可怕地让哥哥几乎没什么时间和她聊天,甚至连见面的时间都变得很短。这是让她讨厌的事情。每天,放学的时候她都会去到赤木的教室外看看,然后再去体育馆。晚间补习班开始前,哥哥总是和木暮学长在讨论着什么,“这样也很好呢。”她满足地走开。
当她经过另一间教室的时候,下意识地稍稍驻足,会看见他略带些狼狈地看看表,有些不舍地放下书本冲出教室;而身后响起的,是众多男生们的“三井,加油啊!”流川的魔力似乎让三年级的女孩子也不能幸免,这间教室里也不乏流川命;至于三井,“炎之男亲卫队”也是存在的,堀田德男等不良少年不必赘述,与三井同班的男孩子们,似乎也大有加入之势,但是,依然一个女生也没有……
“学长,来得及的。”她会在他跑得太急之前拦住他——开学第三天,他冲得太快,撞到了路过的小池,结果被罚写检讨书道歉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她对他说“学长,我帮你把检讨书写完吧?”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以前,一郎总是被老师罚写检讨书,还经常会有抄课文之类的无聊功课。茜会拉着我会帮他写完。”她有些得意地把双背在身后,“所以啊,模仿男孩子的字,我可是很在行的。我想小池老师是不会看出来的吧。学长现在不该做写检讨书这种事情。”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那么……”他犹豫了片刻,想到直角坐标系中某条未解的古怪曲线,最终说道,“就拜托了。”
第二天,小池匆匆看了看,原谅了他。
她很难说清自己到底想为他做些什么,似乎从他把手伸给她,拉她站起来的那个清晨开始,她就会因为他脸上的落寞而不自觉地难过。在不知道个中缘由时,因为他执拗着不肯让别人分担而难过,在清楚原因之后,更不愿看着他的骄傲重建得那么辛苦。他总是适时地出现,一边轻笑着叹气,一边化去她的种种尴尬,出现得次数频繁得让她已然习惯,那么,冬天的时候,他毕业的时候,事情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样的念头不是没有过,却因为她的害怕一闪而过,从未被深究。
“学长,三周之后,冬季选拔赛就开始了。”她打起精神说道。
他点点头,想给她一个轻松一点的微笑,眉间的一点点倦意还是让他笑得力不从心。
她没有再说话,垂下头和他一起向体育馆走去。
经理人的身份并没有让她的运动神经变得更发达,或者不如说,她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下楼梯时,又差点一脚踏空。类似的场景上演着无数回,只是地点在不断地转换而已,不变的却是结局——他及时扶住她,“你啊……”他像对小孩子似的对她说,“得尽快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呢。等到我毕业之后,再这样是会摔得很难看的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其实有些不希望他毕业?这种想法太可耻了。
他不知道她默不做声的原因。
来到体育馆是没多久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她感觉得到他的兴奋。即便是“炎之男”,也会有疲倦的时候,但他钟爱的篮球却又能让他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