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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侵色之城-第59章

小说: 侵色之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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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辩吧,尽管狡辩,死无对证。”

我豁出去了:“没见过你这种变态之人,心里明明对辛凤娇念念不忘,却拉不下脸承认。我本不该多嘴多舌,但再也受不了你的虐待。你爱那个人也罢,恨那个人也罢,都跟我无关,我不该替人受过!”

尔忠国勃然大怒,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没等我脑袋沾着地面,又被他一把拎起来。这次,他往死里打击我。

“不错!你是曾经拿走了我全部的爱,可如今留给我的只有全部的恨。一个竟然把神圣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女人算什么?是低贱!是下作!况且你投入的远远不止一个男人的怀抱!共。产。党真会使招数,美人计可是男人的死穴啊。现在没其他人,不妨告诉哥哥,倒在你石榴裙下的风流鬼有多少个?这些年里少说也有一、二十个吧!你替人受过?我看你对男女之事渴望得很呢,简直望眼欲穿哪。”

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尖锐的针芒戳得我体无完肤。我的脸如焚烧般热辣难当。

“血口喷人!你是个无赖、混蛋!”我强忍着泪骂道。

“我无赖?我混蛋?哈哈哈……”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突然止住,阴鸷的眼神像要刺穿我直达灵魂所在,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贱人!到底谁无赖?谁混蛋?”

“我不是贱人!也不是你硬塞给我的共。党分子。我连共。产。党的大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除了会往人头上扣屎盆子,还会什么?”我愤然说道。既然横竖都免不了受他侮辱,不如口没遮拦地反击。

“高,你真高。”尔忠国无奈地点点头,“人证物证俱全也敢抵赖。当年你留下的信上写的明明白白,跟你那志同道合的相好一起参加革命去了,跟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为我是傻子;隔了几年全忘了? 欺人太甚!”他说着,手一抖,似要动手。

我的怀疑总算得以证实,辛凤娇是因为有了志同道合的伴侣才执意打破封建枷锁,弃他而去,也因此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来呀,姓尔的,不用忍了!以你的本事,一掌就可以毁灭我,与其被你侮辱,不如痛快点,杀了我吧!”我脖子一伸,送给他杀。

“忠国,忠国,你在吗?我要去医院一趟。”佟鹭娴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他的手低垂下来,收敛了那股劲道。“别以为我会上你的鬼当!”他冷笑道,退后数步,“你身上的气味太难闻,我连靠近的想法都免了!”嘴角挂着不屑,一个转身,摔门而去。

远远的,飘来他一句话:“事情还没完!”

 62 黑暗中的呼吸

尽管卧室的门不再上锁,但我心里的恐惧没有减轻丝毫。他如果揪住这件事不放,任何锁都锁不住即将到来的轩然大。波。

在房间发呆近半个小时,我猛然想起忘了洗澡。

先将浴池狠狠地擦洗一遍,再放了满池子的水躺进去。

右肩上的淤青清晰可见,那是尔忠国的魔爪留下的印记,尽管不碰它不感觉疼,但心底的惧怕早已深深刻下。照此下去,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铁砂掌拍死,如若那样也不错,只需疼一下便再也不感觉到痛。怕就怕被他拍得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糟糕透顶。

想到他寒潭般的眸,我在水里颤抖了一下。他说事情还没完,从医院回来后还会处置我这个居心叵测的“毒妇”吗?

双手捂住脸,我竭力阻止自己掉眼泪。

哭有什么用?眼泪能帮助我摆脱厄运吗?

合金手镯触到肌肤上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感,我抬起手臂瞪着它:“我跟你有仇吗?为什么害我如此倒霉?说话,你倒是说话啊,如果我做过罪恶的事情,你惩罚我也罢,诅咒我也罢,至少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就算是死刑总得宣判罪状吧。给我个理由!”我无法不愤怒,“你不是真爱手镯,你是厄运手镯!我知道了,你就是带来厄运的手镯,谁戴上谁倒霉。你嫉妒我活得太轻松、太自在?还是嫉妒我长得太美?你这个混蛋东西,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失去理智地将戴着手镯的腕叩击在瓷砖上。

砸碎它,我恨恨地想着,不顾手臂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将手镯往坚硬的瓷砖上磕。

瓷砖裂开几道缝,磁屑四下迸开。再看手镯,居然丝毫未损。

我大声地骂了一句从未骂过的脏话:“我靠!靠!”

“太太,你在里面干什么?拷什么东西?”一个男仆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

“关你屁事!”我吼道。

“我进来啦,你若把东西砸坏,先生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你敢? 偷看我洗澡,小心眼睛烂掉!”我急忙从水里爬起来,将大浴巾裹在身上。

“太太在洗澡?哦,那我可不敢进来。”男仆说着,话音远了。

不是废话么,在浴室不洗澡拆墙玩吗?

我匆忙洗好澡,擦干身上的水,穿上睡衣。刚上楼梯,便听到大厅里有动静,回头看去,尔忠国托住佟鹭娴烫伤的手臂走进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赶。

“站住!”尔忠国已经发现我了。

我贴在墙根俯视着他——这就要找我算账了?腿肚子有点发软。

那女人太会演戏,好像浑身烫伤一般柳眉紧蹙做痛苦状,口中却道:“算了,忠国,我这伤不严重,比这严重得多的我不也挺过来了。”

嚯,瞧这女人多大度啊,居然说算了?可越这样越能说明她有多阴狠毒辣。

我哼了一声,蹬蹬蹬往楼上走。

“我叫你站住!”尔忠国提高几分贝叫道。

我咬着牙继续走,头也不回。

一个高大的影子带着风声飞过来,稳当当地落在我前面。“聋了吗?”他瞪着我。

“嗯。”我狠狠地应道,心里却忍不住惊叹这么高,他居然忽的就上来了。我若有他这本事还会在这里受窝囊气?

我往右走,撞上他的身体,连忙让开。往左走,还是撞上他的身体。

不等我抬眼看,身子一轻,转眼落到厅里,就在佟鹭娴面前。

“今晚,佟小姐洗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尔忠国沉着脸对我说。

我瞪向佟鹭娴:“好。”心里却说:看我怎么帮你洗?洗死你,狐狸精!

来到浴室,佟鹭娴挑剔地让我将浴池擦洗数遍。我照办,放好水,我甩甩手,对她说:“自己洗,我怕忍不住把你摁进水里溺死。”

她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帮个忙啦,凤娇妹妹。总不能让你先生帮我洗吧。”

“你的手臂根本没事,装什么装?”我揭穿她的骗术。

“若没事,我还能劳驾辛大小姐吗?”佟鹭娴不阴不阳地说道,“医生告诫我千万不能沾水,我只有高高举起手臂,多可怜啊。”她说自己可怜,可脸上怎么看都是洋洋得意。

“我不信,你打开纱布让我看看。”

“唉,你不信我还真不能捂着,好像我成心骗取别人同情似的。”她掀开纱布,伸过手臂让我看。

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烫伤的地方血泡都起来了,而且面积又扩大了些,比中午那会儿看上去严重得多,这伤应该假不了。

“苦肉计?”我厌恶地看着这个女人,太狠了吧。她正慢悠悠地脱衣服,露出丰满匀称的身体。

她将烫伤的手臂高举着倚在墙壁上。“请吧,凤娇妹妹,辛苦你了。”板等我给她洗澡。

“你不是还有一只胳膊吗?”我没好气地看着她。

“不方便。”

“你为什么不叫亨利啊,或者马克什么的给你洗,他们会很乐意帮你,再苦再累也愿意。”

佟鹭娴笑了起来:“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我怕你不知道。”我丢下手里的浴巾,扭头向外走。

“哎呀,你怎么推我?”她大叫起来。接着,传来“扑通”一声。

又跟我玩阴的。

我头也不回朝外走。

两个男仆候在浴室外,其中一个劝住我:“太太,佟小姐需要帮忙吧?”

“她是挺忙的,急需要帮忙,你们去吧。”

“啊?”男仆吃惊地看着我。

我不理他们的矫情,气死我了,一帮小人!既然存心陷害我,就一起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我们叫先生来。”

“只能这样了。”

佟鹭娴是如何出浴的,我懒得知道。她能打动这位男下属最好,让他直接把自己娶进门得了。有这么个能折腾的厉害女人,我想尔忠国无论于公于私都会很忙。

至于我自己——倒霉蛋一个——生死由命。

十分钟后,我又被人“请”去大书房。

佟鹭娴神色平静地坐在沙发里梳头,一下又一下,不慌不忙。

尔忠国将书房门合上,手背在身后,冷眼看我。

“怎么着吧?”我昂起下巴看着他。“是杀是剐请便。”

尔忠国仍然盯着我,一言不发。房间里只听到佟鹭娴不紧不慢的梳头声。

过了良久,一声叹息从佟鹭娴那里发出来:“算了,她毕竟从小被宠坏了,动不动就拿死讹人,跟家常便饭无二。我回去啦,省得难堪。”话说完,身体未动。

“辛凤娇,跪下!”尔忠国厉声说道。

“膝盖硬,跪不动。”

“噗”让人踢跪下了。

我忍住疼,爬起来。

没等站稳,“噗”又让人踢跪下。

我再站,“噗”地再跪。

最后,我躺在地板上了。

“唉!”佟鹭娴又叹道,站起身往外走,“忠国,送我回去。”

“太晚了,就住这里。”

“人言可畏,你我只是朋友,总住在这里难免惹出口舌。我还是回去罢。”

“你这话何意?”尔忠国拦住她,一只手臂伸出揽住她的腰。

“松手啦。”发嗲的声音。

“我还有事相商。要走也得明天再走。”

“公事还是私事?”佟鹭娴轻声问道,扭了扭腰肢。

尔忠国顿了顿:“私事。”

“私事免谈。公事么,可以考虑。”

尔忠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突然,低下头亲吻她面颊一下。佟鹭娴一惊,推开他,娇嗔道:“要死!”

我躺在地板上气得要命,当着我的面这就勾搭上了,臭不要脸的!

“你们一对狗男女实乃天作之合,早就男昏女假,但是请别污染我的眼睛!”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尔忠国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话,双手揽住佟鹭娴的腰,两人拥吻在一起。

“把门让开,你们怎么胡天胡地都行!”我又羞又恼地叫道,心突然痛得抽筋,一时动弹不得,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感比身上被踢过的痛还痛上数十倍。

根本没人理我,仿佛我是空气。

我深呼吸几口气,后退几步,向右转,助跑,跳!跃上书桌。爬上窗,蹬开纱窗,跳!

一次笨拙的着陆,差点将脑袋撞到栏杆上。

顾不得许多,我爬起来就往自己房间跑,关了门窗,拉上窗帘,钻进蚊帐内。

我流了很多眼泪,却不明白为何而哭,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没了魂。

这夜,我没能睡着,十分想念妈妈,同时,想起了爸爸。

当初爸爸跟妈妈闹离婚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他曾经那么爱妈妈,那么爱我。从我记事起一直是爸爸在照顾我生活,每天早晨换着花样为我做美味的早餐,经常问我想吃什么,不厌其烦地找材料,甚至打车穿过整个城区就为了买到某个专卖店特供的新鲜食物。

那么好的男人最终还是抛弃了我们母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十一年来没有一句问候,没有寄过一封信,不仅忘掉了曾经的最爱,也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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