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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彼岸青春此岸花-第80章

小说: 彼岸青春此岸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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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无牵无挂的人,他们的旅程未见得如想象中的那般轻松,因为他们不停的行走是有目的性的,他们想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停留下来的地方。当然他们也会拍照,不过不是为了与谁分享,而是在日后再无心力去寻找时,找出来看看,偶然间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然后重新启程,回到那个自己去过的认为最好的地方,安定下来,我们姑且将这形容为流浪。
  还有另一种人,有地方在等着他们回去,不过他们却觉得自己已回不去,他们一路上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因为在想着该如何忘掉那些想遗忘的记忆,而去一个新的地方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他们跟着人群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却总是可以在一些陌生人或陌生事物的身上忆起点什么,这叫他们痛苦不堪。遗忘本就不是一件刻意得来的事情,也许在某一天我们不再去想着遗忘时,就真的再也记不起或是记起了也全然不在意了。这是一种逃亡,由于对过去不满,所以选择让自己漂泊着。
  我并不想去深究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类人,若知道了想必会让自己更难过,因为当一个人对自己过分熟悉之后所有弱点便会逐一暴露在眼前,这是可怕的。这世上总少不了任性胡闹说走就走的人,当然亦存在大方得体宽容大度的人,可其实这世上的都内心都是相同的,所有的任性胡闹大抵都依托于依赖之上,而大方得体的人也能说走就走,只不过是他们舍不得罢了。
  此时的耳中塞满了车轮在铁轨上碾压造成的轰鸣声,一切似曾相似,只是如今自己已然走远了。而那时我还能听见他们在我耳边的轻声呼唤,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躲在我的记忆中,不曾出声,却令人在心情平复时揪着心地去想去念。
  贰。
  我所支教的地方地处青海高原之上,初到时,由于高原反应,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四天,经过几天的休息和休整之后身体才算慢慢适应这个新的环境。而给孩子们上第一堂课已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因为环境带来的精神压迫是我并未好好的备课,为此在走进教室时我显得局促不安。
  底下黑压压的坐着几十号人,逼仄的教室中鸦雀无声,他们睁大了眼睛盯着我,似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东西似的。我深深地吸了口去,好让自己的紧张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就在我准备开口说话时,班级里的孩子却齐刷刷地站起来,然后高喊,“老师好。”并深深地鞠躬,仿佛一切早在我踏上这片土地时便已准备好了,因此才能给人以如此震撼的感觉。
  我愣了愣,原本设计好的开场话语又咽回了肚子中,然后迎着他们渴望的目光,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同学们好。”与想象中的不同,即使躺在来到这里的这么多日里我已将这个初见时的场景细细想了千百遍,可到头来仍是无用。
  就这样,我快速地融入他们的生活中,虽说自身并不擅长交际,可在孩子们围着你时,所有情感却终是藏不住地流露出来。我是喜欢他们的,因为他们的笑脸,他们的乐观,还有同他们在一起时那个轻松自然的自己。
  可并非所有孩子都是如此,亦有个别特例者,他们在这喧闹的人群中显得突兀,如同初到江城时的那个我,总是游走在人群之外。而其中一个叫长安的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课间时他的头总是瞥向窗外,外面有肆意的阳光和孩子们追逐时的嬉笑,而他只是向空气张了张嘴,最终仍是沉默不语,可眼中却分明带着失落。
  或许那是旁人无法去触及的,因此无人来打扰他自顾自的深情。当我走近时他立马将视线收回,像是生怕被人窥窃了什么去,我未来得及开口,他就已埋头趴进了自己的手臂中。那一刻我觉得他像极了年幼时的我,因为未曾得到过,所以索性装作对任何的事物都不感兴趣,就像我们都在假装记不清那些忘不掉的事情一样,以此来与自己的孤独感抗争。那时的我也以为这是好的办法,不过后来才发现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孤独,最后遍体鳞伤,因为自己的怯弱。
  时间一长,我从孩子们日常的只言片语中也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世。他的父母本都是药农,平日里就上山采点草药贩卖为生,但由于孩子的出生,日子便不再如之前那般自在了。这是一种无形衍生的责任感,因为有了家庭之后,人便必须为了这个新加的身份而付出时间,他需要配老婆说心里话,需要陪孩子玩耍,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赚钱养家。可生活并非被此所束缚,而恰巧是因为心中有了这种挂念才令他在工作时可以显得那么轻松。
  在他一岁时,夫妻两个边决定到峭壁上去采集那些较为名贵的药材,生活倒也因此而有所起色,也是由那时起,他便一直由奶奶带着。在一次采药的过程中,他们悬在腰间的绳索由于烈日长时间的暴晒,加上一直在崖壁上的摩擦,导致绳索突然断裂,他的父亲伸手去拽住妻子,但绳子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所以两人一同坠崖身亡。
  那一年他才两岁,刚刚学会叫‘爸爸’,可即便如此,这个词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会成为一种痛楚,因为永恒的失去。事故发生后,抚养他的重担便完全落在了奶奶身上,但由于老人年事已高,两年之后他便被接到了大伯家里,本着一种血缘关系的职责在里面。
  刚开始都还好,可是日子一长问题就慢慢的显露出来了。他们家过得本就不宽裕,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现在平白无故又多了一张嘴,生活必然更加的拮据。女人主张将孩子送走,她也为了此事千方百计的试图说服自己的男人,可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他的心中始终坚守着血脉关系这条线索不肯放手。
  后来这种交谈慢慢演变成争吵,他们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只要涉及到这个孩子的事便会无端的斗嘴。两个人似乎将这些年来对彼此的不满都借由此事向对方发泄出来,没有人愿意再隐忍,好像一退缩便会丢了面子。两个人的心里都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因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方的脾气秉性早已一清二楚了,没人能够在时光中掩藏什么,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我们无法去评判谁对谁错,因为我们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如果事情落在我们的身上,难保我们不会做出与意愿相悖的决定。如果现实允许,谁不愿意当个好人,受众人敬仰,可那终归只是如果。在人们的眼中,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的事,这本是动物的本能,其他的事不过是附属而已,可以光鲜亮丽固然是好的,可是没有不也是无关痛痒的事。
  而在两个孩子的印象里,这个家正是因为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弟弟而变的不得安宁,这让他们在幼小的脑海中给他的定义为“祸害”。绝大多数的孩子是不懂分享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愿分享。他们不愿将手中的糖果分给别的孩子,他们不愿将心爱的玩具借给别人,除非那个人对他们来说比这一切来得重要,更何况现在有人想来分走他们的父爱。
  他们本不讨厌这个弟弟,但也谈不上喜欢,对于他们来说,他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家的孩子,一起玩耍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很快便会被新交的朋友取代,在追逐中被遗忘。他们对他的讨厌源自于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和母亲压低了声音的咒骂。更贴切的讲就是吃饭的时候他们的碗中会因为他而少掉一块肉,他们的房间因为他而变得拥挤不堪,还有父亲抱起他时他们内心的难受。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让他们感到不安的东西,他们甚至害怕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被他给掠夺了去。
  多一个玩得来的人固然值得庆幸,可是于他们而言最不缺的却也是陪同自己玩的人,因此那些切实的利益让他们无法长时间的忍受这个孩子的到来。在他们的眼中,他不过是个只会躲在父亲身后偷偷落泪的小屁孩,而可以用眼泪来博取父母同情是他们的权利,并不属于他。
  他们兄弟两个是这里的孩子王,手底下有一大群的“教众”。他们的疏远让他被大部分的孩子所遗忘,当然亦有小部分的孩子会愿意主动找他玩,可是他的沉默让这仅有的小部分人也渐渐地淡出了他的视线,而他也因此变得愈加的沉默。
  叁。
  我对他并非怜悯,这也是我曾极度厌恶的事情,因为在别人高高在上的俯视中,仿佛自己便只适合生长在泥土里,而我想给予他的是‘爱’,这像是给年幼时的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因为我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而我不愿他变成下一个我。这并不算对自己的否定,只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我开始试着去同他接触,起初并不那么顺利,他总是一再的规避,在我们说话时他会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也不做回答。我似乎能懂得他为何如此,因为以前的我也同样害怕过被人闯进自己辛苦织就的茧中。
  不过他尚年幼,对旁人的戒备之心并未如那时的我那般强烈,一来二去,彼此之间倒也算是形成了一种默契。在空闲时我便同他讲自己幼时的事,当然并不奢望他能够清楚我到底想要表明什么,即使在他心中我口中所述的不过是一个无趣的故事,但他总是托着下巴安静的听我述说,这对我来说便是一个好的开端。
  我慢慢地将身体移过去坐在他的身旁,开始试着抚摸他的头发并拥抱他,他也并不排斥,可在我面前,他却一直坚强到不曾落过一滴泪,或许在他年幼的心中已经明白,在女生的面前哭鼻子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而我自己也曾这般孤独的生活着,所以懂得如何去渗透进他的内心,那是卑微而敏感的,因为潜意识中认为自己与他人不同,因此徘徊在人群外,生怕心中所怀揣的小情绪会被人所窥破,并告诫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到头来却令自己走到一个更绝望的境地中去。
  这种看似坚定的信念也不过如同孩子口中无知的梦想一样,多数的大人们对此抱着一种玩笑的看法,因为在他们心中,今日孩子口中所说的这一切很快便会在玩耍中被别的东西所取代,这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们却不知孩子对此是否念念不忘。没人能看见未来,也没人能知道今日许下的一切在日后能否实现,就像我们不一定会成为那种心心念念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所看过的故事,似乎从未如别人口中所言的那般精彩】

  壹。
  那日放学前,天空忽的飘起雨来,那些上课前母亲在背包中塞了雨伞的孩子早已欢快的冲进了雨中,而其他孩子只得瑟缩在屋檐下。我抱着课本从教室出来时,雨已下得非常大,不得已便只能躲在门前。虽然后背已贴着墙壁,但卷起的裤腿下仍是被飘进来的雨给打湿了。
  孩子们见我出来纷纷向我点头,然后又侧过脸去盯着被雨水击打得发白的远方。其实他们大可躲回教室中避雨,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等在屋檐下,如今的我已无法再以成熟的想法去揣测孩子的内心了,或许在他们心中,远远看着父母冒雨前来接自己回家时的身影远比被雨淋湿来得重要。
  长安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他的两个哥哥早在下课铃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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