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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彼岸青春此岸花-第57章

小说: 彼岸青春此岸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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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他买这本书一晃已过去二十几年了,那时的它也曾像今日这般恬静的躺在他的膝上,陪同他一路颠簸,而如今得以平静的生活了,却已然没了当初一字一句读它时的那种心情,有的只是一种日益深厚的情感。
  若不是手指搓开粘黏在一起的两页纸的感觉,他都该忘了上一次这样安静坐在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一字一字细细地读,与它并没有想象中的四目相对,更没有交谈,甚至算不上陪伴,可就只是这般安静坐着,却似一种老友重逢,好像书中的每一个字都藏有一段往事,正想向其诉说。
  书中多处地方皆留有清秀的笔记,可却已被水化开融在了一起,看不清到底写的什么,可他知道那并不是自己写下的。他曾将这本书送予他人,后来不知为何又被交还,至此它便一直被压在抽屉的底部,如同一桩被有意藏起的心事。
  读到累了他便折上书页闭眼休息,当他靠着椅背伸懒腰时,书从他的膝盖上滑落下来掉到地板上,他伸手去拾起时,发现在书本的末页粘着一张相片。那是张合照,上面印着许多个笑脸,还有站在人群中间的他,那时的他看起来是那般年轻。
  他看着照片里那些笑靥如花的脸,眼眶却也随之湿润了,在他心中,那些人都曾以最柔软的笑意,最深情的话语,以及最干净的面目来对待他,因此致使他至今都无法忘怀。
  叁。
  父亲从午睡中醒来,其实谈不上午睡,只是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歇息了一会,却被楼下经过车辆的鸣笛声给惊醒,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他起身想到客厅去倒点水服药,好让压迫的神经放松下来,但却发现水壶中一点水都没有,无奈只得到厨房烧水去。
  然而煤气灶却怎么都打不上火,似有意在与他作对。忙活了一阵,最后拎了开关仍是没能将火点着,他本想伸手去将煤气关掉,可手指刚触碰到开关却又缩了回去。屋内安静得可以听见气体从狭长的管子中释放出来的声音,当他听见气体从小孔中吱吱冒出时,脑中突然就闪出轻生的念头来。
  这种念头是可怕的,可他却显得那么从容,好像已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了。人轻生的理由有千千万万种,很多时候可能只是站在高处便会让我们产生一种跳下去的念头,或是在拿着刀割开鱼肚之时突然就想着用刀尖划在自己的皮肉之上,这话说来未免显得悲观,可在我失去夏小北的那段时间里,种种的这些念头都曾在我的脑中出现过。
  即使再幸福的人,在人生的某一段光阴里也会出现那么一些让自己难过得无以复加的事,一个人的逝世,一段感情的终结,甚至一次人海重逢后的离别,所有的这些让自己产生过轻生念头的□□,其实无非一场梦罢了,一场自己不愿放下的梦。
  只见他转身将门掩上,然后慢慢踱步到窗边。窗户紧闭着,而上面的玻璃蒙了一层油渍,令外面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破败不堪。他抓着衣袖用力地擦了擦玻璃,似乎是想要看看外面街道上路过的行人,看清他们脸上所带着的悲喜,还有从那悲喜中看到年少时的自己和记忆深处的他们,一直没能放下的他们。
  头顶铅灰色的天空下有成群的鸽子飞过,它们俯视着底下这群忙碌的生灵,牵引着他们的目光。它们快速的掠过,不一会却又兜回来,一圈又一圈,好像只要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它们身上便可以知道它们从远方带回来的消息。
  父亲的手支在窗框上,只觉脑袋变得很重,里面装着的东西开始变得模糊,而身后的煤气一直在向外泄露着,可他却并未做出任何打算。他心想着,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而其他的一切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后便都不再重要。
  我们都知道如今的这一切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间便不经意地消失掉,像微风拂过后,像光照褪去后,不留痕迹,可我们却不知道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们是否已经停止了呼吸。 因为这种不确定,所以我们怀揣着这些执念惶惶不得终日,好像生怕它会在生命被时间消磨殆尽之时仍旧纠缠不休,这是一件可怕的事,若真是如此,便意味着自己一辈子都没能从中逃脱出来。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以这么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如同在跟自己赌博,以生命为赌注,让自己得以以此来终结这个扎根在心里的梦。
  他的眼皮渐渐地落下来,身体也随之摇摇晃晃地倒下去,扬起满地的灰尘,在空气中看起来那么的像抛进风中的沙,在一切尚未平静之前都无法安定下来。
  在失去知觉前,他听见有脚步声迫近,显得那么焦急,像是窗外的鸽子为自己带去了消息,给远方那个自己正思念着的人,而她正匆匆赶来看望自己。可是他已没有力气再去撑开那塌下来的眼皮了,没能再睁开眼看看这个喊着自己的人是否带着微笑。
  他似乎在心中永恒地为那个想念的人留了一个空空的胸膛,待她累了便可回来,他会予她一个简单的拥抱,不管多久都没关系,可是后来那人竟不再回来,没有原因。或许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我们急着去追问“然后呢”,因为很多事情本就没有然后,即使有,也终会走到本该有的那一步,不管我们是否真的喜欢这种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如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就算一次次的被刺伤,仍旧愿

  壹.
  那日从医院赶回来时已接近傍晚,我的手中还提着从卖市场买回来的菜,由于惹了父亲生气,所以想以此来缓和关系。我开门进屋,发现屋内并无半点动静,可拎着菜到厨房去时,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而且厨房的门竟被反锁住了。
  我试着敲门想看看父亲是否在里面,但却无人应答,最后无奈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招呼在那扇老旧的木门上,瞬间木屑横飞,就在门重重的拍打在墙壁上时,我看见了躺在方寸可见的厨房里的父亲。在我冲进去抱起父亲时还能听见煤气罐里的气体不断从管道中涌出来的尖锐的吱吱声,所以不得已便只能将父亲平放,然后起身去将煤气的阀门关上。
  我抱起不断抽搐的父亲,发了疯似的对他喊,“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至希啊,你醒醒……”我不断地摇着他的身体,想把他唤醒。但是他在我怀中抽搐了几下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他两颊以及前胸的皮肤还有嘴唇全部都变成了樱桃红色。
  我慌乱地从书包里找出手机拨通了120,我对着电话大吼,“这里是梧桐巷102号,你们……你们赶紧过来救人啊,这里有人煤气中毒了。”由于害怕,我的声音不停地颤抖着。
  但是对面却有条不紊地说,“你别着急,冷静一点,慢慢讲。”
  当时的我极度慌乱,几乎是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们快点啊……”由于心中的不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将手机重重地甩了出去,它摔在了窗户上然后反弹回来,上面的玻璃瞬间便碎成一地,手机也支离破碎。
  我看着地上的手机碎片,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变成啜泣。而此刻,父亲的生命像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一样以这么一种简单而迅捷的方式分崩离析,前些天我还陪着他一起吃饭,甚至为了一点小事吵架,然而现在他就面临着生命走向终结。
  我把父亲拖到屋子外的胡同里,对他做人工呼吸,但这一切在这种时候显得无用,父亲依旧昏迷不醒,没有半点的起色。而从巷子口赶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把本就狭小的过道挤得水泄不通,就连阳光想趁机渗透进来都不可能,只留下一地黑压压的影子在不停嚣张地颤抖着。
  他们站在一旁看着蹲在地上已经完全哭不出声来的我,互相交头接耳,犹如我的无助可以激发出他们身体里那部分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欲望,让他们毫不费力地得到舒缓。
  白色急救车呼啸而来的鸣叫声掩盖了人群的嘈杂,一下下重重的撞击着耳膜,肆无忌惮地钻进去,无数的画面突然之间便从脑海中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一幕幕压迫着脑子里最为薄弱的神经,让人胸膛里产生一阵强大的压迫感,像要把身体里的血液尽数从眼耳口鼻中挤出来一般。
  很快就从车里下来两个穿得跟出殡一般的女人把父亲抬上车,我也跟在她们身后上去。父亲被戴上氧气罩,她们要我在旁边坐下,先冷静下来。但是此时此刻我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眼泪的泛滥,我倒在昏迷不醒的父亲躺着的担架前,小声的祈祷着他能快点醒过来,这也是我此时此刻唯一可以做的,但却显得如此无力与苍白。车很快就从胡同里穿了出去,把那群依旧在喋喋不休的人无理地甩在身后。
  我把父亲粗糙得像枯树枝一样的手放在我的脸上,他手掌中厚厚的像小石子一般坚硬的老茧抵在我的皮肤上,一块一块刺痛着我的神经,我的眼泪瞬间便把他的手掌给沾湿了。我低下头去,脑中闪现出的竟是父亲倒地呼救的情景,他气若游丝,全力的呼救却得不到半点的回应,慢慢地失去知觉,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被无情地剥夺掉,而这成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诉求。
  不知为何,那时我觉得车慢的像是蜗牛在爬行一般,或者说是路长的像一个永远等不到黎明的黑夜。护士用食指和拇指撑开父亲的眼皮,他的瞳孔放大,宛若黑夜注进了眼球中,看不见尽头。护士医生开始用心脏除颤器电击父亲的胸部,他的身体一次次的高高弹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经过几次尝试之后医生也只是目光淡漠地摇头,他把覆在父亲身上的白布拉高盖在他的脸上,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用来再一次击溃我的内心。
  我原以为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是还没等车到医院,父亲就走了,他最终也没有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不知他在上天堂的路途之中会不会心里还惦念着我这个女儿。父亲从白布里滑出来的手的手腕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好像一条条粉色的虫子缠在上头。
  我难过得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喉咙中哽咽着酸涩,好像此刻连哭泣也变得滑稽。一时间只觉得世界太安静,仿佛只身被无情地扔进一个冰窖似的虚拟世界当中,没有人在意自己的伤痛。胸口剧烈作痛,像是被利刃贯穿,汨汨流出的不是温热的鲜血,而是大片大片冰冷的红色的颜料,慢慢地凝固,变成一条铁索将我牢牢地捆绑住。
  贰.
  事后我在厨房的窗户下发现一条紧紧塞住的湿毛巾,那时我才真正的明白这根本不是一起意外,而是自杀。自杀,这个字眼无限期的在我的脑子里回荡。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原来父亲的死亡并非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然而意识到这一点并没有使我的心更好受一点,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未曾想过父亲会以这种方式同我道别。
  我在脑子里反复反复的想,最终也只能想到那天的争吵可以成为父亲自杀的诱导因素,除此之外我再也得不到任何的信息了,因为我已很久没有跟他单独相处过了,除了他在建筑工地上工作之外,别的我一无所知。其实我本不该去深究父亲自杀的原因,即使让我知道他是为了我而死又能怎样,这只会让我更难受而已。
  以生开篇,以死句读,这便是人生最简略的缩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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