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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彼岸青春此岸花-第42章

小说: 彼岸青春此岸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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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小便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只要有点小伤小病的便足够让整家人乱成一锅粥了。那些天他一直呆在医院里挂吊瓶,昏昏沉沉地睡着,身边还有人在二十四小时守护,想来是一件幸福的事。可就那么几天他都觉得自己快成化石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走得最远的距离便是从厕所到病房,最关键的是不能同我们鬼混。
  不知为何,当我听见他说怕我担心的时候,我竟对着电话说,“你失踪了不是更让我担心,而且担心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的语气急切,如同希望他可以从中听到我在没有听见他声音前那惴惴不安的心情。
  电话的那头突然便安静了,紧接着传来一句,“嗯,知道了,肯定不会有下次。”他的声音里藏着笑意,我想此时的他脸上应该是带着笑的吧,那是被一种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关心着的感觉,所以即便是抱怨的话语,却也温暖人心。
  就在我打算挂掉电话时,野桐突然冒了出来,或许她已在我身后站了许久,只是我未曾注意到而已。她大概也从我们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便凑过来冲着话筒大喊,“喂,我们下面这几号人还眼巴巴等着你养活呢,你可不能就这么给我挂了,保重好龙体,回来咱继续组团欺负弱小去。”
  而那头的安阳只是笑笑,说,“等我回来,颤抖吧,学弟们。”
  叁.
  回忆对于生活在现实中的我们大抵是毫无用处的,它并无法使我们活得更好,唯一的用处便也只是一道分界,用于界定我们现今的生活状态是比以前来得更加落魄还是精彩。它就像一段对话中那“但是”之前的所有内容,不过是为了衬托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而且越是美好便越容易叫人失落,因为那只会让我们躲在从前不肯逃出来,当如今的我们生活并不好时。
  然而即使如此,我们却不曾放弃过回忆,它会因为一件事,一个人或一句简单的话而从脑袋里冒出来,似乎忘记便是对过往一种深刻的背叛,而现实并不容许我们轻易的叛变。我们都是一样,在那被时间淡化的记忆深处,总会有个人始终站在那里,流连着不肯离去。
  有人说过,我们不要害怕伤害,伤害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财富。还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在我日趋成熟后,觉得那些提出这种观点的人不是脑子被门挤了就是他的脑子把门挤了,他们只是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才能像放屁一样轻松地讲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可怜我还曾经把它当成真理在供奉。
  在我还年幼时,下雨时我总喜欢坐在窗前听雨,看着屋檐上的雨结成串的往下流,就如一道小型的瀑布一般,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听不到别人在背后的“指责”声。
  那段时间,安溪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都不见停,天还没亮时,夏小北家门口绑着的大黄就开始歇斯底里的乱吠。大黄是夏小北家养着看羊的一条狗,顺便帮着他欺负比我们小的孩子。它是中国最名贵的犬种,没有之一,闻名海内外的中华田园犬。因为我和夏小北走得近,它对我倒也还算恭敬,就是经常会扑到我身上乱舔,我严重的怀疑它是把我当成了一根骨头,因为我正好长成了那个形状。
  我经常会带些好吃的给它,所谓好吃的无非也就是地瓜,萝卜之类的,但是当我把这些东西丢给它的时候,夏小北那眼睛睁得都快掉出来了,这完全取决于他舍不得那些食物。
  晚饭时我经常会听见隔壁传来这种声音,“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肉它能有这些蔬菜营养吗,多吃蔬菜才能营养均衡,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正是在黄金花这种潜移默化之下,那段时间我狂吃蔬菜,后来竟然把我身上那仅剩的几两肉给吃光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变成了现在这副火柴棍的造型。
  在还没有发育之前,我和夏小北两个的火柴棍造型和柴火棍造型是深受其他大一点的男孩们喜欢的,因为这样让他们站在我们面前时显得高大威武,虽然受欺负时夏小北会护在我的身前,但最终也免不了两个人一起受罪。
  后来夏小北就天天拉着大黄出来给我们撑腰,男孩们也都害怕这条站起来比我和夏小北都高的大黄狗,因此我们才得以安宁。而我也喜欢这一条狗胜过那些只知道整天在我面前表演力量的小丑,并不是因为它不会欺负我,而是它不会有一天突然站起来叫我“扫把星。”
  这不见停的大雨就快把闲不下来的夏小北给逼疯了,以至于他一听见门口的大黄在呼唤他时就立即冲了出来。他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被风吹垮的羊圈围栏,还有那一群依偎在一起取暖的羊,想都没想就冲进了雨里。他认真的数了数,发现有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趁着没有围栏束缚的时候跑掉了。
  夏小北顶着豆大的雨修补好围栏便出去找了,那天我依旧坐在窗前听雨,那雨下的很安静,一滴滴不紧不慢的落下来打在脚边,而我的心中却多了一份不安,因为雨越下越大,而夏小北从早上出去找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想他现在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避雨,就匆匆的摸了把伞,准备出去找他。
  乡间的小路到处泥泞不堪,我的裤腿上沾满了雨水和泥土的混合物,连家里唯一的伞都被风吹骨折了。当我来到河边时发现搭在安溪上的木桥被水给冲垮了,一端掉入了水中。这些天的降雨让安溪的水位涨高了很多,水流剧烈地拍打在石头上,像是被关押在牢笼中的猛兽发出的怒吼。
  我站在桥的一端,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支已经残破不堪的伞,而此时夏小北正站在溪对面,他弓着腰将小羊护在怀中,雨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砸在他后背上,那件薄薄的衬衫因被雨浇湿而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透过浅色的布料可以清楚地看见上面显现出他特有的肤色来。
  我小心翼翼地踩在那条被大水冲毁的木桥上,一步步地向他那边移动,溪流很急,脚下的木桥也震动得厉害。我从夏小北手里接过那只小羊,它的皮毛都被雨淋湿了,小小的身体颤抖着,我把它放在了岸边的一棵大树下,就又折回去想把夏小北也接过来。
  我依旧如刚才一般慢慢地移过去,大雨将视线溶解的稀薄,我只能依稀的看清夏小北的轮廓,看到他在雨中还在对我笑着。我伸出手去握住了夏小北的手,他的掌心是温热的。在我用力想把他拉过来的时候,脚下的木头却突然被汹涌的河水给冲垮了。下一刻,大口大口的水从鼻子和嘴里涌进去,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得这么近。
  往后在回忆这一段记忆时,我的脑子仍旧是一片空白,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有一只手死命的拉着我,拼命地把我从死神的口中拉出来。我的头重重的磕在水里的石头上,导致我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夏小北的身影,只剩那只离家出走的小羊,蜷缩在桥头咩咩的绝望的低吟。我跪在岸上,上涨的溪水没过了我的脚踝,我抱着那头小羊,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眼泪刷刷的溶解在雨水里,除了呐喊,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我几乎是爬着回到了夏小北的家,用裹着泥水的额头轻轻的叩开他家早已破败不堪的木门。黄金花来开门时一见是我,就又急着关上门,似乎生怕多看我一眼我身上的霉运便会传染给她。我的手就放在门缝处,她用力地想把门关上,可却把我的手夹在了门缝中,我当时已经没有力气在喊痛了。
  我就隔着这么一点缝隙,断断续续地对她说,“夏小北出事了,他掉进河里了。”而额头上磕破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滴落在泥水里,瞬间便被冲散开了。
  在她夺门而出的时候,我又再一次昏厥过去,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或许是早已深知结果,所以才逼迫内心运用沉睡来逃避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过往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一切,在永远的失落之后,却变得尤为

  壹。
  我睁开眼时看见幽暗的光从木格子窗中投射进来,微光下四处逃散的灰尘如同一群粘稠的在显微镜下甩着尾巴的精子(那时的我并不懂这种东西,然而如今却习惯于将黑暗同性放在一起,或许它们本就有诸多的相似之处吧),而压抑的房间仿佛一座被盗墓者掘开的墓穴,我却偏掐是那具躺在床上的干尸。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雨后仍未消散的雾将远处的山峦分割成两部分,天空中的云像是把水分全都挤了出来,如同干涸的土地龟裂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裂纹暴露出里面和以往不同的纯蓝色质地。光线利落地从云缝中穿插出来,将云剪切成型,像极了一块镶了金边的没有半点杂质的玉石,让我感觉一切尽皆置身于蜃楼之中,并不真实,但被白色绷带缠住的头部却剧烈地疼痛着,告诉我并非在做梦。
  我躺在床上听见隔壁传来黄金花的哭声,她的声音苍白而空洞,已再辐射不出太多绝望的情感,宛若一具行将就木的躯体,对于这个世间再无任何眷恋。我正欲从床上起来看个究竟,因为那哭声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心也因为那声音而狠狠地揪着。
  我起身刚走了两步,父亲就推开门进来了,他一进门就立马上前来扶住我。他扶我到床边坐下,手上还端着刚煎的汤药。他用力吹了吹碗中飘散开的热气,然后用汤匙舀了点汤药想要喂我喝下。
  当汤匙靠近我嘴边的时候我却躲开了,我问他,“爸,隔壁怎么了,为什么在哭啊。”讲这话的时候我显得小心翼翼,因为那种不好的预感,我生怕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坏消息,可即便如此我仍是问了,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想知道。
  他拿汤匙的手停在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去,低着头不停地倒弄碗中的汤药,许久才说,“你先把这药喝了吧。”我看着他尤为凝重的神情,没有半分犹豫,一把将他手中的碗接过来,然后把汤药一口气给喝光了,不知是因为头上的伤,还是汤药太苦,我的眉头始终紧紧地皱着。
  父亲许是看见我痛苦的表情,上前来将我拥入怀中,低声地说,“夏小北被水冲走了……”他的声音很小,像是想试图掩盖什么似的,以至于他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清。虽然只听见了那半句话,可我的身体却因此而僵住了,一时不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只是安静的躲在父亲的怀里,双手用力地握成了拳头。
  后来我才知道村子里的人找了好几天,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尸体,找到的只有他当时穿的一只鞋子,那只鞋子还是夏暖冬凉的那种,穿上去大拇指都会跑出来,他曾说那叫开口笑,并规劝我要好好的向那只鞋子学习。
  黄金花对他的生还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几天之后就草草的给他立了墓,墓地里只埋了他的那只鞋。我们在别人的欢笑声中出生,却在别人的哭诉里装进棺木,想来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便是为了带走别人的欢笑,抑或是赚取他们的眼泪,而我站在童年的尽头,似乎已经放眼看见自己老去的模样。
  生命似乎就如此轻易地翻了一篇,而我面对这一页的空白竟不知该从何下手,因为剩下的将是我一个人的故事。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离开谁,或者谁离开了,我将要怎样生活下去,可这如今成了必须面对的事情。
  那天我跪在夏小北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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