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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彼岸青春此岸花-第25章

小说: 彼岸青春此岸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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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的语气中找寻到些许的安慰,仅此而已。
  男子看着她,最终也只是低下头保持着沉默。野桐起身扯住他的衣角,央求他,“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男子的手握成了拳头,将床单揉在手心里,似要将它扯碎。他咬着牙关,生硬地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野桐放开他的衣服,身体往床头靠了靠,双腿高高地屈起,用手紧紧地抱着。她没有看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因为这句对不起而将嘴唇给咬破流出血来,她并不在意。 再无人会在夏天的夜里不睡,帮自己扇扇子直到深夜,在冬天的夜里醒来帮自己掖好被踢开的被子……野桐如此想着,眼泪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男子上前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瘦小的身体整个陷入了他宽厚的衣服中,由于哽咽,她的身体不停地抽动着。她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子,可此刻被他抱着自己却做不出半点反抗,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反抗,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像母亲一样不再醒来。
  许久,野桐才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她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蜷在一起的双脚,似乎害怕抬起头时眼泪又会重新涌出来。
  男子拿起桌上的保温瓶,那是他在野桐昏迷的时候特地去楼下买的粥,因为洗了胃,野桐的胃里几乎一点东西都没有。他打开瓶盖,你面的粥还在冒着热气。他轻声地唤她,“野桐,先吃点东西吧。”脸上是害怕被人看出难过而强忍着的表情,眼睛红肿,似乎是流了泪。
  野桐抬起头来,说,“先放着吧。”因为伤心让她并不觉得饥饿。她转过来去不再看他,“我累了,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声音仍旧带着无法平复的哽咽。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脱口。他走到门边,手搭着门把,突然便回过头来对她说,“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就喊我。”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他还帮她把病房里的灯给关了,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了出去。
  无人知道他一个人躲在门外偷偷地落泪,他发誓从今往后会好好保护这个女孩,不会再让她流泪,这似乎成了他唯一能帮她做的。
  野桐脸朝下倒在柔软的床上,身体深深地陷进去,仿若沉入了泥沼一般,可她并未挣扎,好像就想这样一直陷下去,直到泥土中,那样就可以同母亲拥抱在一起。许久,她才翻过身来,端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得它跳动得厉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一个人坐在黑暗中,无疑是害怕的,她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可伸手却摸到自己一脸的泪,人的脆弱也只有在这种毫无戒备的状态下才得以显露无疑。因为心中仍有怨恨,因此觉得自身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独坐在黑暗中,缅怀过去的种种,欢乐或者苦痛,可苦痛也因为与某人一起经历着,因而心中仍是甜蜜。
  她翻身起来打开了床头边上的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映在墙上不停颤抖的影子,如同怯懦的自己。她似乎明白了当初母亲在睡前留一盏灯的用意,若是挂念着某个人,心中必会存有某种念想,纵使一切已到了无非挽回的地步。这同爱情如出一辙,因为那归根究底都是一种依赖。
  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她爬上窗台坐在上面的凸缘上,有夜风袭来,灌满了整个房间,似乎连身体都被充满了,风正从心上的缺口满溢出来。她看着下面突然心生恐惧,两天前从二楼阳台上跳下来的时候她都未曾感到害怕,可如今一切似乎都变了。她往里缩了缩,整个身体蜷成了一团,扯了窗帘裹在自己的身上,墨色的玻璃中是狼狈的自己,眼中满布血丝,宛若许久未曾安睡过。
  她的双腿无辜地屈起来,弓着腰,光线从头顶投射下来,让人感觉她似乎拥抱着自己的影子。她盯着浓稠的夜色,目光尖锐,如同要将这黑夜洞穿一般,隔着大段的黑暗看见对面病房里围着大群的人,她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可她知道那些人断不可能比自己现在还痛苦。
  她突然哼起歌来,那是她儿时躲在母亲怀中哼过的,那时她总是没能把整首歌唱全,然而如今学会了竟再没有机会唱给母亲听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窗台上下来。可她并未上床,而是靠在床沿边,歪着头看着被风高高撩起的窗帘,似在等着谁能发现她,将她抱上床,哄她安然入睡,可她知道这是遥不可及的,虽然曾经只要伸手便可以捉得到。
  因为怕黑,我们可以将屋内的灯长时间地亮着,可我们却无法使窗外的太阳提前升起,推迟落下。我们所能做的无非是抱着最后这点念想,好好地生活下去,然后去试着遗忘,或者找个替代。
  她盯着台灯,闭上眼时看见的竟是满眼的鲜红,像是从刚割开的手腕中流出来的血。人们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我们的眼却总是规避着光,也许我们的内心本就一片黑暗,或者里面藏着不能被别人察觉的伤。
  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那灯光,心中想着,飞蛾扑火时应是幸福的吧,因为它得以拥抱着温暖死去。如此想着心中竟又不觉悲伤起来,因为服了安眠药而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自己一直在黑暗中独自行走着,什么都看不见,四下里涌来的风让她觉得冷,她不停呼喊着母亲,可却没有人回答她,有的只是自己迫切呼喊的回声。她在黑暗中奔跑着,发现自己竟已经开始在忘记母亲的脸了,而前面那些黑暗正准备把所有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从自己的脑中彻底地抹去。
  直到深夜她才睡去,可并不安稳,只要有点轻微的响动,甚至是风吹进屋里的声音都足以把她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  

  ☆、【将爱的人放在远方,那遥望便成了念想】

  壹。
  葬礼上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父亲眼神中流露的微弱的伤心是不易被察觉的,这必须是一个久经风霜的男子才可以有的从容。而野桐则蹲在一旁哭泣,她的眼泪从捂在脸上的指缝间渗出来,似乎要将这一生的泪水全部流光才肯罢休,到最后只剩无声的哽咽。她未曾想过母亲会走得如此简单,就像这个葬礼一般,好像只是落了几滴泪便结束了。
  他们所呈现出来的表现是截然相反的;也正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才让那种低沉的悲鸣显得令人绝望。 或许因为人这一生从生命中路过的人并不多,因而那些得以陪伴在自己身旁的人便愈发的至关重要。母亲如此,野桐亦是如此,她们都想陪伴着对方直到最后一刻,可如今彼此却已被空间所隔离。
  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阴郁得叫人喘不过气来,但却不曾落下一滴雨来。屋里的日光灯似乎也受了天气的影响,提不起半点精神。父亲上前去想揽住她的肩,可她却躲开了,似是一种本能的举动。可能我们的内心对某个人产生厌恶时,便会致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叫人心生厌烦。
  野桐没有看他,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巨大的铁皮焚烧炉上。她站的如此近,近到似乎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大火在身上燃烧过的痛楚。可就这么近,她却未来得及认真记住母亲最后的模样,泪水浸润了眼眶,她满眼模糊地看着母亲的脸被大火吞噬,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消失在她的生命中,最后化成一捧灰尘,仅仅残留于她的回忆中。
  她的脸被大火映得通红,这似乎是母亲焚烧自己的躯体所能带给她的最后的一点温暖,可她仍旧觉得冷,双手紧紧地抱着胸口。她听见窗外有成群飞鸟振翅的声音,似乎是带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去到一个无法找寻到的地方。她想伸出手去抓住她,可身体像是被灌满了铅水,重得抬不起来。
  野桐亲手捧着装有母亲骨灰的盒子,不舍地将其放入事先挖好的坑中,然后将土一点点地掩埋上去。可能不管我们成长到什么年龄,都仍旧需要被爱,只是渴求被爱的对象的转移而已,从父母、朋友,到恋人、孩子。而她尚未彻底地脱离母亲所带来的温暖,便已要失去。
  在她的眼中,母亲的逝世对于身旁的这个男子来说也许只不过是一张阔别已久的面孔永远的从这个苍白的世上消失,然而对于自己而言却是整个世界的坍塌,坍塌得只剩一片瓦砾。灵魂,情感都随着那最后一口气息终结了旅程,只剩承载了无数悲哀的躯体依旧完好。
  回去的时候她的手一直被父亲握着,好像他试图以此来给予安慰,可野桐只是不停地回头,眼中仍是绝望。她看着母亲坟前的墓碑,心中想着,能长久陪伴她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这块冰冷的石碑,如果可以,她宁愿变成这坟前的一朵花、一棵草、或者是一只萤火虫,在某个没有星星的夜里为她点亮那一盏微弱的灯,或许会在每天的清晨倒在石碑上柔软的青苔上沉睡,可那是温暖的,因为那如同躺在母亲的怀中一般。
  贰.
  事后,易凡又再次回到白晓鸥住的那间小屋,在那个下着雨的夜里。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孤独的身影像极了来接走野桐那个傍晚在门口等待家人回家的男人,呆呆地看着巷口,只是心中少了一份期待,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如同被无端剜走了一块。
  那天,同她坐在这步台阶上时,他的内心惴惴不安,因他已无法真切记得上一次和她并肩坐着是在何时了。虽然许久未见,可他并未觉得陌生,或因彼此未见证这些年对方的衰老而产生距离感,只是看见时间在她脸上所留下的痕迹时,心中顿时翻涌其诸多感触来。
  他看着她鬓边的白发,突然心就狠狠的疼起来。是啊,韶华易逝,在我们还没有整理好回忆之时,它早已打马而过,看着我们成长,然后看着我们老去。他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像她昔日躺在自己怀中那样,安静的,彼此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可手刚伸起来,却又缩了回去,在口袋中攥成拳头,很用力,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都全部捏碎似的。而如今因为自己一时的迟疑,他竟再无机会触碰她的脸。
  易凡伸手从上衣的口袋中摸出香烟和打火机,这似乎成了此刻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慰藉,可它们都已被雨水打湿了,根本无法点燃。他的心情糟透了,一把将叼在嘴边的香烟扯下来,握在手中和打火机一起扔向了远处。
  他本是无法理解白晓鸥为此而自杀的,他恨她,恨她没有给自己弥补的机会,可是,在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了,在亲眼目睹了她被大火化成灰,被装进那方盒中,被埋进土里之后。他感觉到了心痛,而上一次觉得心痛已是多年之前他在人海中丢了她时的事了,若没有今日,他都快忘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他终于明白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感受了,说来也可笑,当我们真的明白了,却也真的面临着失去,不可挽回的。若不是他尚有牵挂,尚有责任,或许他也会同白晓鸥一般做出这种选择,可是他不能。
  易凡起身走进屋内,可并未开灯,四周是一片死寂,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他衣服上雨水滴落的声音。借着夜里的微光,他扫视着屋内的一切,房间不大,可是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他们两个一起生活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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