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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彼岸青春此岸花-第14章

小说: 彼岸青春此岸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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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件明晃晃的东西,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推开了。
  我坐在地上,正好看见一把刀直直的落在她的手臂上,而下一刻血溅进了我的眼中,成片的鲜红色浸润了眼前所能看到的整个世界。
  叁.
  生活似乎无时无刻地在复刻着过去的事,以此来提醒我们仍有回忆,那些我们所想尽力掩藏的一切,在被生活一次次翻找出来后又重新以新的面孔回到眼前。
  那是安溪夏末的一个午后,空气中满是被阳光烤焦的青草味,似乎人们掐指细数的盛夏仍未过去。而我正蹲在溪岸树荫的石头上洗衣服,突然溪对岸那群游泳的男生叫嚣起来,就像一群发情的公狗一样(暂且用这种不文明的字眼来形容他们,因为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
  他们躲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冲着我大喊,“喂,扫把星,怎么就你一个啊,你们家小北呢,是不是背着你去找别的女生玩了啊。”说话间掌心扬起水来,在阳光折射下形成一道好看的水幕。
  我斜着眼睛瞥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睬了,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虽然我此时已经在心里将他们家族谱里的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但是这些我可从来都不会挂在嘴边上,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见我不理睬,便开始从溪中摸出石头向我扔来,石头在溪水中激起水花来,不大,但溅起的水花却仍是将我的头发和衣服给打湿了。我只是咬着牙,收拾那些还没洗完的衣服准备换个地方。可是他们并不仅仅满足于此,就在我将泡在水中的衣服拉出来时,突然就被一个潜到我身后的男生给推进了水里。
  那个男生叫小黑,您可别笑他这名字听起来像什么动物,在他还没有去学校上课之前,他爸一直给他贴着一个天才少年的标签,他也是这伙以欺负我为生的孩子的头目。
  在他刚学会说话的那会,他们家老头子天天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算数有多么的厉害,其实也就是一些简单的加减法,不过那倒也算是难得了,因为他自己连名字都不会写。他一直以为自己生了个神童,所以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让自己的儿子马上到学校去读书,好将来学业有成报效国家。
  他老子把他送去上学的第一天就想在校长的面前炫耀,他让校长(夏爷爷)出道题考考自己的儿子,校长也没太在意,便随便说了个六加二等于多少。只见小黑双手比划了许久,然后掰着那几根竖起的手指,说,“六加二等于四。”他老子本来已经在一旁准备好掌声的,可是听到答案之后,连同扭曲的表情一起僵硬了。
  他老子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焦急地说,“小黑你可听清楚了,校长问你的是加起来等于多少而不是减掉。”
  小黑撅着嘴巴,眼睛里含着泪水,他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一只手比划着二,另一只比划六,然后理直气壮地对他老子说,“爸,你看是等于四没错啊。”
  他老子当时脸就绿了,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老夏,你们家小黑是不是被你那一巴掌给拍傻了。”紧接着一群人都笑弯了腰。小黑他爸嘴边上的肉轻轻地抽搐了两下,然后拎起自己的儿子突出重围,至此他才决口不提自己的儿子是神童这一回事。
  话说回来,我在水中挣扎了许久,因为喝了好多水才浮了起来,然而那群男生却指着我大笑,好像这般狼狈的我才足以令他们开怀。后来我才懂得,人本就喜欢从别人的苦痛当中汲取营养来提供自己成长。
  我从水中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手中正在洗的那条裤子已经被水飘走了,而那是父亲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裤子。我艰难地爬上岸,跪在被水冲刷得光秃的石头上,胸口剧烈地起伏,似乎涌进嘴里的水瞬间都结成了冰块堵在胸腔里,让人呼吸不得。
  我的衣裤已全部都被浸湿了,头顶的水顺着发梢一滴滴掉落在石头上,我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瞥了一眼那群躲在水中看热闹的男生,一言不发,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手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把手边的衣服统统都扔回桶里。很快我便收拾完那些还没洗完的衣服,然后一路狂奔回家,留下身后那群依旧大笑不止的男生。
  我回家后就把衣服和桶丢在了晾衣的木杆下,然后冲进厨房找了一把刀,接着气冲冲的出了门。我提着刀到桥头的时候那群男生正把放在岸边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我提着刀冲过去的时候把他们都吓坏了,有的连裤子都没穿好就着急着逃跑,结果双腿搅在一起,头就直接扎进了泥里。
  他们一哄而散,而我就直接追着小黑,因为那时的我已经懂得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小黑则双手提着卡在大腿间的裤子,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跑在我的身前。我将他追出几百米远,正好赶上夏小北放羊回家,在他回过头来看我是否追近时,我从他的眼中似乎看见了希望的光芒。
  只见他一个箭步便马上躲到了夏小北的身后,他将手搭在夏小北的肩膀上,探出小半个头来,说,“喂,夏小北,快管管你家的婆娘。”边说还不忘一边慌乱地将自己的裤子穿好,要是实在不行,我看你还是早点再找一个好的,不然我怕你有一天会被她……”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却把眼睛向上翻,露出一双死鱼眼,然后把舌头吐出来,还歪着头,装出一副死掉的模样。
  夏小北上前来握住我的双手,但并未太用力,似乎只是想让我先冷静下来。他说,“小希,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要是他们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们,但是不要动刀,要是不小心划伤了自己那多不值啊。”他说完伸出手来想将我手中的刀夺走。
  而躲在他身后的小黑此时却依旧在不停地扇风点火,“你看看你们家小北多通情达理啊,动不动就拿着刀在街上追杀我,要是把我吓坏了你可赔不起,所以还是赶紧收起你的刀子回家洗洗睡了吧。”
  我当时实在是气不过,因为连夏小北都帮着他们,所以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直接朝他们劈了过去,而下一刻我便感觉到刀劈中了东西,心头突然就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我确定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砸碎保存已久的存钱罐拿到钱时的那种欢愉。
  可是当我睁开眼睛时却看到那刀不偏不倚地落在夏小北的手臂上,而我的手此时就握着刀把,轻微地颤抖着,我心中那种欢愉顿时便烟消云散了,就像一条燃烧了许久也不见爆炸的□□突然熄灭了一般。
  小黑见状却愣在了原地,他估计没有想到我会在他们面前耍狠,所以好像都被吓坏了,不一会儿便逃出了老远。他跑的同时还不忘提醒我,“杀人了,杀人了,扫把星谋杀亲夫了……”
  他的叫声将我打醒,我看着夏小北手臂上流出来的血瞬间便给吓到了,两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刀也同时从他的手臂上掉落下来,扎进土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此,夏小北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他用另一只手从路旁随便折了些草,然后放在嘴里嚼了许久,嚼烂了之后便吐在手掌上,使劲地按住伤口,血一下就被止住了。他的脸上并没有受伤的表情,反倒多了几分得意,好像在我面前这点土办法便足以炫耀了。
  他伸出那只受了伤的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别说,这东西还挺好吃的,要不你也尝尝。”他伸手又从路旁摘了两片叶子递到我的面前。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慌乱地说,“你怎么样啊,你不疼吧,你没事吧,你不会死吧……”因为害怕,我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他把手中的叶子放进嘴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就你们家这用来削土豆还嫌钝的刀,能把我这雷打不动的皮喇开这么大的一道口子就算不错了,我暂时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有我这包治百病的童子口水在,这点小伤还真不算什么。”他把口中的叶子吐了出来,然后补充了一句,“怎么越嚼越不对味啊。”
  那时的我还真的是天真得要命,竟然伸出手指去戳了戳他的伤口,还兴奋地说,“你真厉害。”
  为此他疼得呲牙咧嘴的,立即把我的手给打开,“你要不要这么用力啊,要是待会晕倒了你可得给我做人工呼吸。”他挑了挑眉毛,像是已在幻想着我帮他做人工呼吸时那少儿不宜的情景了。
  就这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给他带来了伤,而这道丑陋的伤疤,便这般生硬地刻在这段被仇恨所笼罩的小时光里。
  他把羊群赶回家之后就陪着我到下游去寻找那条被水飘走的裤子,我和他沿着河找了许久,但都没有那条裤子的踪影,彼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就连田里那些劳作的人也都扛着锄头准备回家了。
  夏小北把手掌弯成一个弧形放在眼睛上方,做出远眺的动作,“天已经黑了,我看再找下去也找不到,要不把我的这条拿回家吧。”他的速度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麻利地把裤子脱了下来,并且提到了我的面前,而他里面只穿了一条花裤衩,估计那是他家祖母遗留下来的传家之宝,不过倒是跟他挺般配的。
  虽然眼前的这种场面打小我就已司空见惯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便侧过脸去回了一句,“就你这小破裤衩谁稀罕啊,你还是赶紧给我穿回去吧,要是待会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又该给我惹来麻烦了。”我在他面前说话从来就是这样,能够找到机会损他我就不会错过。
  肆。
  那天晚上夏小北是躲进家里的,他害怕奶奶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又该痛扁他一顿。他和我一样住在阁楼上,楼梯还是木制的那种,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果注意观察的话,还能发现有类似粉尘一类的东西飘落下来。
  他的奶奶虽然年迈,可是耳朵却好得惊人。灶膛里的火将她的脸映得通红,她从灶台边探出头来喊,“你这野小子又给我跑到哪去了,赶快给我下来吃饭。”虽说声音颇似骂街,但其中也隐含了诸多的关怀。
  夏小北没敢出去,只能躲在门后,故作镇定地回答,“我不饿,你不用等我了,先吃吧。”
  然后就看见他奶奶从灶台边站起来,边走边卷着袖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小子今天又给我闯什么祸了,竟然连吃饭都不下来。”因为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夏小北绝对是一吃货,只要是能放进嘴里的东西他绝不会放过。
  夏小北听见奶奶上楼的声音,赶忙把门拉开一条缝,对着外面喊,“奶奶,我在换裤子呢,你先别进来。”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用脚将门的下面堵住。
  他奶奶把手搭在老旧而粗糙的门上,一样经过时间打磨的手和门板都显得黝黑而残败。她用力想推进去,但门却像被卡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她冲着门缝讲,“你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奶奶什么没见过啊,赶紧把门给我打开。”门缝里透出来的昏黄的灯光像一条长长的刀疤一般刻在她的脸上。
  这时里面响起了夏小北惊恐的声音,“什么啊,奶奶你就是用那些东西把我养大的啊,难怪我现在长得跟一根火柴棍似的,你确定那些东西真的能吃吗?”他想了想又接着补充道,“我都长这么大了,又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屁孩,会不好意思了啦。”他故意将那个尾音拉得很长,似在对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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