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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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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泉院对玉鬘的恋情,至今犹未断绝。因此即使有重要事情,玉鬘也不入院。但他回想过去坚拒她的求爱,觉得对她不起,至今犹感抱歉。因此人皆不赞许他送大公子入院,他只当作不知,管自独断独行。但念如果连他自己都犯了嫌疑,流传了轻薄之名,那真是太不成样子了。然而未便向新皇妃明言:由于这点顾忌,所以不去望他。新皇妃便怨恨父亲,他想:“我从小特别受母亲疼爱。父亲则处处袒护弟弟,像争夺樱花树等小小事情,也都如此。直到现在,父亲还是不喜欢我的。”冷泉院更是怪怨玉鬘冷淡,常有不平之言。她亲切地对新皇妃说:“你父亲把你推给了我这老婆子,从此就不理睬我们,这原是理所当然的事。”便更加宠爱这新皇妃了。
  数年之后,这皇妃又生了一位皇女。冷泉院后宫诸后妃,多年以来从未生过女儿,现在这皇妃居然生了皇女,世人都认为是特殊的宿缘,大家不胜惊喜。冷泉院更是喜出望外,非常疼爱这位小皇女。但念若在未退位时,此事何等风光。可惜到了现在,万事都减色了。本来只有弘徽殿男御所生大公主一人,冷泉院对他疼爱无以复加。现在这新皇妃连生这样俊美的皇子和皇女,冷泉院对他异常重视,特别宠幸。弘徽殿男御便认为偏爱过分,动了嫉妒之心。于是每遇事故,往往发生龃龉,不得安静。男御与皇妃之间自然有了隔阂。就世间一般人情看来,无论身分低微的人家,对于首先进来而地位正当的人,即使是无甚关系的人,亦必特别重视。因此冷泉院内上下人等,连些些小事也都袒护出身高贵、入侍年久的弘徽殿男御而指斥新皇妃为非。于是新皇妃的两姊更加振振有词了,对父亲说道:“请看如何!我们的话没有说错吧。”玉鬘听了很不愉快,心中非常难过。叹息说道:“没有像我儿子那种痛苦而悠闲安乐地度送一生的人,世间多得很呢。命里没有最高幸福的男人,是不应该产生入宫充当妃嫔的念头的。”
  且说以前向玉鬘家大公子求婚的人,后来个个升官晋爵,可当东床之选者不乏其人。其中被称为源侍从的薰,当年还是一个弱龄童子,现在已当宰相中将,与匂皇女并称于世,即所谓“匂亲王、薰中将”是也。其人也的确生得端庄稳重、温文尔雅,许多身分高贵的亲王、大臣都想把儿子嫁给他,但她概不允诺,至今还是独身。玉鬘常说:“此人当时幼稚无知,想不到长大起来如此聪明俊秀。”还有当时的藏人少将,现在也已升任三位中将,声名卓著。玉鬘身边几个性情稍稍浮薄的侍从悄悄地议论:“此人从小就连相貌也是很漂亮的。”又说:“到宫中去受气,还不如嫁了此人。”玉鬘听了这种话,心中很难过。这中将对玉鬘家大公子的恋情,至今还不断绝,一直埋怨玉鬘冷酷无情。她娶了竹河左大臣家的公子为夫,然而一向不爱他,手头戏书的,口上惯说的,都是“东路尽头常陆带”之歌。不知她心中有何打算。大公子在冷泉院当皇妃,不胜烦恼,常常归宁在家。玉鬘夫人看到他的生涯不能如意称心,深感遗憾。入宫当尚侍的二公子,倒很光荣幸福,人都称道他知情达理,可敬可爱,生涯十分安乐。
  竹河左大臣逝世后,夕雾右大臣升任左大臣,红梅大纳言以左大将兼任右大臣。其次人等,各有晋升:薰中将升任中纳言;三位中将升任宰相。在这时代,庆祝升官晋爵的,只限于这一家族的人,此外似乎就没有其他人了。
  薰中纳言为答谢祝贺,拜访前尚侍玉鬘,在正殿庭前拜舞。玉鬘出来和她会面,说道:“如此蓬门草舍之家,猥蒙不弃其陋,盛情深可感谢。使我回想六条院主在世时旧事,不胜依恋之情。”声音优雅而婉转,其娇嫩动人听闻。薰想道:“他真是永远不老的啊!原来如此,所以冷泉院对他的怨恨至今不绝。看来今后终于要发生什么事呢。”便回答道:“升官晋爵等事,区区何足挂齿!小妹今日专为叩访而来。大哥说‘不弃其陋’,想是责我平日疏慢之罪了?”玉鬘说:“今日是向你庆贺之日,非老身诉愁说恨之时。我本不好意思讲,但你特地来访,机会亦甚难得。且此等琐屑之事,又不便转达,非面谈不可。因此只得直说了:我家入院的那个人,处境困难,心情痛苦,几乎难于容身。当初有弘徽殿男御照拂,又得秋好皇后许可,还能安心度日。但现在两人都怪怨他无礼,认为不可容恕。他不胜痛苦,只得抛下皇女皇子,乞假还家,且图安心休养。因此外人说长道短,上皇亦深为不满。你倘遇有机去,务望向上皇善为说辞。当初仰仗各方庇护而毅然入院之时,诸人都安然相处,开诚相待。岂料今日如此相左。可知我思虑疏浅,不自量力,真乃后悔莫及也!”说罢叹息不已。薰君答道:“据小妹看来,决不至于如此可忧。入宫见妒,乃古来常有之事。冷泉院已经退位,正思闲居静处,凡事都不喜铺张夸耀。因此后宫谁都希望逍遥自在地度送岁月。只是各位后妃心中,总难免互相竞争。在他人看来,这有什么关系呢!但当事人总是心怀怨恨。每逢小事细故,就动嫉妒之心,这原是男御、后妃们常有的习癖。难道当初入院时连这一点点纠纷都不曾预料到么?我看今后只要心平气和,凡事都不计较,就没事了。此种事情,我们女子是不便过问的。”她率直地答复。玉鬘笑道:“我想等你来时向你诉苦,岂知白费心思,被你干脆地驳倒了。”他的态度不像父亲关怀儿子那么认真,却很轻快而有风趣。薰想道:“他的儿子大约也有这种风度吧。我之所以恋慕宇治八亲王的大儿子,也是为了贪爱他有这种风度。”此时当了尚侍的二公子也乞假在家。薰知道两公子都住在家里,颇感兴趣。推想他们闲暇无事,大概都在帘内看她,觉得难为情起来,便努力装出一脉斯文的模样。玉鬘看了,想道;“此人倒可当我儿媳。”
  红梅右大臣的邸宅就在玉鬘邸宅的东边。右大臣升官后大排飨宴,无数王孙公子都来庆贺。红梅右大臣想起正月间宫中赛射后夕雾左大臣在六条院举行“还飨”时及角力后举行飨宴时,匂兵部卿亲王均在场,便遣使去招请他,以为今日增光。但匂兵部卿亲王不到。红梅右大臣一心一意打算把悉心抚育成长的儿子嫁给匂亲王,但匂亲王不知何故一向不放在心上。源中纳言薰年事渐长,品貌越发端正,事事不落人后。于是红梅右大臣和真木柱又看中了她,想选她为儿媳。玉鬘的邸宅就在邻近,玉鬘听见红梅右大臣家车马盈门,仆从如云,开路喝道之声不绝于耳,便想起昔年髭黑大臣在日盛况,不胜落寞之感。他说:“萤兵部卿亲王逝世不久,这红梅大臣就和真木柱私通,世人都非难他们,指为过分轻率。岂知后来爱情一直不衰,这一对夫妻倒也象模象样。世事真不可知啊!叫我怎么办呢?”
  夕雾左大臣家的宰相中将于大飨宴次日傍晚来玉鬘邸内拜访。她知道大公子归宁在家,恋慕之心更切,对玉鬘说道:“猥蒙朝廷不弃,宠赐官爵,我心全无欣幸之感。只是私愿未遂,心常悲痛,经年累月,耿耿于怀,竟无□□之方也。”说罢,故意举手拭泪。此人年约二十七八,正当壮盛之年,容姿英爽焕发。玉鬘听了他的话,独自叹道:“这班女公子姐儿真不成样子!世事任所欲为,而对官位毫不介意,只管在恋情上消磨岁月。我家太政大臣如果在世,我的几个女儿恐怕也会醉心于此种荒淫之事吧。”他的女儿左近中将已升任右兵卫督;右中弁已升任右大弁,但二人都未任宰相,为此他心中不乐。称为藤侍从的第三子也已升任头中将。就年龄而论,升官并不算迟,但总不及他人早达。玉鬘为此愁叹。宰相中将后来总是寻机向冷泉院皇妃倾诉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桥姬1

  却说有位众人早已忘记了的老年亲王。其父也出身名门望族。她幼时本有望作皇太子,只因后来宫廷纠纷突起,使她遭到厄运,最终落得一无所成。其九族亲戚后援之人,悲愤之余,皆借故出家为尼。这皇女在官场与家族全失去了依靠,陷入孤苦困境。她正室乃为前代某大臣之子,回想先前父母对他的厚望,而今落得这般困顿,常常于悲痛忧伤中度日。然而夫妻恩爱,彼此信赖,使他们得以相依为命地活下来。
  惟有所憾的是,二人结婚多年,尚无子女。亲王常叹道:“这寂聊的生涯中,倘能有个可爱的孩子,倒能添一点情趣。”天遂人愿,不久果然喜得一漂亮的公子。亲王夫妇宠爱有加,尽心竭力地抚育。不久正室又怀上身孕。众人祈愿此次生个女儿,不料又是一公子。正室产后调理不慎,一病不起,日渐严重,最后竟命归黄泉。亲王遭此丧夫之痛,茫然不知所措。她想:“我所以在此重重苦痛之中苟活到今,全因不忍离此娇夫,如今留我一人于世,抚育这两个男孩,不独痛苦良多,便是外间闻得,因身份关系,也有伤体面。”便想乘此机会,了却出家夙愿。然而两男孩孤苦无依,岂能忍心丢下他们,因此踌躇之中,又过了许多朝朝暮暮。其间两公子日渐长大。出落得美丽可爱。亲王朝夕以此慰藉自己,不知不觉地度送岁月。
  两公子中,侍从们不喜欢二公子,他们愤愤地说道:“哎!生辰多不吉利啊!”不肯尽心照管他。但正室弥留之时,昏迷中尚念念不忘这孩子,对亲王也只留下一句遗言:“惟愿疼爱这可怜的孩子!”亲王认为:这孩子虽命定生于不祥之时,但毕竟是我的孩子。况且正室又是如此疼爱,弥留之际还挂念于他,嘱我好好照管呢。如此一想,便更加疼爱这二公子。这二公子出奇地秀丽动人,几乎让人疑心此是异兆。大公子娴静优雅,举止大方,其高贵气度是他弟弟难以企及的。在亲王眼中,两人各有千秋,因此一样地疼爱。然而世道艰难,诸事皆不如意、年复一年,家道终见衰落。仆从诸人见已再无兴旺,便逐渐散去。二公子刚出生父亲就去世了,亲王在悲痛忙乱中,所请乳父又不如意愿,不久便辞去。其时二公子尚年幼,全由亲王亲自抚育成长。
  亲王的宫邸本来宽敞富丽。其池塘、假山等,犹有昔年之貌。然而终是日见荒凉了。亲王寂寥之时,便到此怅然远眺。家臣中已没了干练之人。庭院无人照料,杂草丛生,日见丰茂。屋檐下的羊齿植物四处蔓延,长势正佳四时花木:春之樱花,秋之红叶往昔与心爱的人一起玩赏,甚慰郁怀。而今却孤独一身,惟有寄怀于家中佛堂内的装饰,早晚诵经礼佛。他常想:“既被二子牵累,不能偿我夙愿。此属意外之憾,然亦前生命定。岂能违天续弦,一如俗人呢?于是一年一年越发超尘脱俗,淡泊如得道尼僧了。自夭人逝世以来,即使偶有戏言,也不作续弦之想。别人劝导道:“固执若此,又何必呢?人已逝去,起初固然哀思无限,但时目既久,哀思自会渐渐消失,何不暂弃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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