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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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一回到家,即拿出装信的袋子。只见这袋子是用中国的浮纹统做成的,上端绣着一个“上”字。袋口用细带束着,打开处贴着一张小封条,写着柏木的名字。薰在启封时惴惴不安。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信纸,是三公主给柏木的回信。又有柏木亲笔信:“我今病情危急,大限将至。以后即便比这更简短的信,我也再不能随意写给你。然而对你的爱恋,却愈发深刻!想起你已削发为僧,悲痛无比……”其信很长,写满了五六张陆奥纸。字迹奇怪,犹如乌迹,并附诗云:
“吉今辞尘俗,披剃着级衣。我欲永世别,孤魂更悲凄。”最后又写道:“喜讯亦已知晓。知此子幸蒙庇护,我心略安,然“小松呈生机,偷生岩根下。若存生在世,旁观亦解意。”写到这里,笔迹零乱不堪,似乎又写不下去了。信封上写道:“侍从君启”。这只袋子几乎被虫蚀殆尽。那信件十分陈旧,霉气难闻,然而字迹却很清晰,就像新近才写的一样。文句也很顺畅,值得细读。薰想道:“正如牟君所说,这样隐密的东西,倘若落入他人手中,真不知如何是好!此类事情,怕世间少有吧。”她暗自垂泪,愈发悲伤。本打算今日入宫探望病人,但因心情抑郁,未曾前往,便去拜见父亲。只见三公主神情专注,正一心一意地念经。看见她来,好像略觉不便,便藏过经卷。薰想:“我又何必揭穿他这些秘密呢!”只好将此事深埋心底,独自悲叹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柯根1
二月二十日前后,匂兵部卿亲王亲赴进香。她早有此打算,只是一直未能如愿。此次决然前行,多半是因为途中可在宇治泊宿。有人道:“宇治”与“忧世”同音,此行不祥。但匂皇女却不理会,认为此乃无稽之谈。此次进香声势浩大,随行之人甚多,其中不少是高官贵族,殿上人更不必言了。整个朝廷几乎是倾巢而出了。六条院主源氏传下来一处御赐山庄,现已归属夕雾右大臣,位于宇治河岸边,别墅内部异常宽敞,景致优美。故将此处定为匂皇子前往进香与途中宿泊之处。因临时发生不祥之事,夕雾右大臣听奉阴阳师的劝告不便亲迎匂皇女,便派人向她致歉。匂皇女心中稍感不快,但听说由薰中将前来迎候,随即高兴起来。如此自己便可以托她向八亲王那边传递音信,所以反而感到称心。想是匂皇女嫌夕雾右大臣向来过于严肃,与她亲近不得。夕雾的儿子侍从宰相、权中将、头少将、藏人兵卫佐等一同前来。
匂皇女是今上和明石皇后最为宠爱的人,世人也都特别看重。尤其在六条院中,因为她是由紫君抚养成人的,所以上下请人皆视她为主人。今日在宇治山庄迎候她,特别为她准备了一桌山乡风味的盛筵,真是别具一格!又捧出各种棋类玩物来,让匂皇女尽兴玩了一日。匂皇女很少外出旅行,觉得有些疲惫,深盼能在这山庄多闲见日。她休息了一会之后,到了晚上,便命人奏乐,以资消遣。
在这远离尘嚣的宇治山庄里,夜阑人静。那宇治冰冷的波涛声,应和着这边奏出的管弦丝竹之音,甚是悦耳。彼岸的八亲王,与这里仅一水之隔。弦乐之音随风而至,听来一十分清晰。于是,这乐曲声便勾起了她对如烟往事的回忆,不禁自言道:“这笛音真是婉转清幽!可惜不知是谁吹的。从前我听过六条院源氏吹奏横笛,觉得他吹出的笛音极富情趣,很是动人。但听现在这笛声,使人觉得有些做作,很像是源氏的公公致仕太政大臣那族人的笛声。”又自语道:“我早已脱离了这种生活,与世隔绝,寄身佛门,欲忘身外之事,已有多年,恍惚地度着岁月。那逝去的日子早已和我绝缘。想起来真没意思啊!”此时她便想起了两位儿子的身世处境来,很为他们担忧。心想:“难道就让他们终身幽闭在这山里么?”又思忖道:“迟早要出嫁,不如许给薰中将罢。但又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至于轻薄之人,也决不能做我的儿媳。”想到这些,便心乱如麻。加之此处沉闷寂寞,短促的春宵似是难捱的冬夜。至于匂皇女在欢乐的旅途中,一觉醒来,早已无明,恐怕只嫌春夜太短呢!匂皇女觉得游兴未尽,便欲于此逗留几日。
正值仲春,此间碧空如洗,春云暖暖。樱花有的已经开始飘零,有的正在争芳吐艳。河边风拂弱柳,倒影映入水中,显得优雅脱俗。这在难得见乡村野景的京中人眼中,实在新奇,使人留恋不舍。薰不愿错失良机,意欲探访八亲王。为避人耳目,便欲独自驾舟前往,却又担心有轻率之嫌。正在踌躇之际,八亲王来信了。信中有诗道:
“山风吹送神笛韵,遥闻云宵仙乐声。中间隔有滔滔浪,无缘逢见娇娇君。”那草书字体潇洒,很是美观。匂皇女对八亲王早就心向往之,听说是她的来信,便来了兴致,对薰说:“这回信就让我来代写吧!”便提笔写道:
“汀洲白浪重叠多,恰将两岸相分隔。好风吹自宇治川,殷切惠通音讯来。”
薰中将决定即刻前去拜访八亲王。她又邀集几个有丝竹之好的人同行。一路吹奏《酣醉乐》,乘船直往彼岸。八亲王的山在依山傍水,而临水这一方又筑着石阶回廊,沿石阶可到达水面,极富山乡情趣。众人皆弃舟登陆,拾级而上,觉此山庄颇有意思。室内光景也不同于别处:竹帘屏风带着山乡特色,异常朴素典雅;各陈设布置,也都别具一格。今日因为有远客光临,里里外外一乐《樱人》改弹为壹越调,音色尽皆优美无比。众人都想借此听听主人八亲王操她擅长的七弦琴。但八亲王却只管弹筝,时而有意无意地和客人们合奏。众人大概是从未听过她弹筝吧,似觉她的筝音精妙优美,都为之动情。八亲王安排了颇富风情的山乡式筵席招待来客。更有出人意料的是:有许多出身并不低微的王孙贵族。例如资历很老的四位王族之类的人,个个穿戴整齐,奉进酒。想必是预先顾念到八亲王家招待这班贵宾缺乏人物,盛宴带有古风的乡土方式。来客之中,不乏有私下同情住在这山乡的公子的孤寂生涯的人吧!尤其是留在对岸的匂皇女,因他的身份地位,不能随意行动,竟感到异常苦闷。她觉得这机会难得,忍耐不住,便命人扔到一技美丽的樱花,差一个容貌姣好的殿上童子,连花带信送去。信中写道:
“樱花纷绽处,留连游人恋。折撷花枝好,插鬓效君率。我正是‘为爱春郊宿一宵’。”意思大抵如此。两位公子竟不知该如何回复,无所适从,心甚烦乱。那老侍从道:“这般仓碎,如若认真细看,便延误回信,这样反而不好。”大公子便叫二公子执笔写道:
“游客赏春山,偶立土垣前。贪念春花好,故采杨鬓边。你不是‘特地访春郊’吧!”笔法很是自然美观。此时音乐从隔川两庄院中响起来,遥相呼应。江风来回吹拂,仿佛有意传情,令人甚觉音乐悠扬悦耳。
皇上派红梅大纳言前来迎接匂皇女返宫。匂皇女无奈,只想另觅机会重游。于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返回京都。贵族女公子尽皆游兴未尽,一路依依不舍,频频回首。此时樱花盛开,群芳争妍,春色无限美好。众人乘着这一路春光,即兴吟诗、和歌。为避烦琐,不再—一举出。
匂皇女在宇治时心绪不宁,和两位公子通信也未尽心意,心中甚是不甘。因此回京以后,不用薰从中传信,使经常写信使人直接送往宇治。八亲王看了他的信,对侍从们道:“这信还得回复。但不能当情书回,我想这皇女定然生性风流,听说这里有两个公子,便心生好奇,写了这些信来开玩笑吧!”她劝儿子回信,二公子便依父亲之意回了信。大公子是个矜持稳重的人,对于情场艳事,他是决不去关心过问的。八亲王偏居山乡,苦度孤寂的岁月,常常怨恨时光难逝,心中愁绪日渐堆积。两位公子年龄日渐增大,如今竟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这不但没有给八亲王带来快乐,反倒更增添了许多愁苦和牵挂。她常想:“倒不如长得丑些,那么埋没在这山乡里也不觉得可惜,我心中也就没有这么难受。”为此,她心中甚是苦恼。此时大公子二十五岁,二公子二十三岁。
八亲王坎坷一生,对尘世已无眷念。惟有每日虔心念经诵佛,以求通往西方极乐世界。唯一令她牵肠挂肚的是两个可怜的儿子。因此她的随从都替她担心,她们推想:即使八亲王道心坚强无比,但到了临终时想到两个儿子,正念定会混乱不堪,从而影响到来世。八亲王心中早有打算:一旦有一个稍为合适的人,不失我面子,且真心爱我儿子,即使不甚称心如意,我也可以将儿子嫁给她。可眼下还没有见到这样的人,只有几个浪荡轻薄儿,偶然知道我有两个儿子,只是凭一时兴趣,便写来求爱信。她们是不把我这没落亲王看在眼里,故意来戏弄的。八亲王最痛恨这些人,一向毫不理会。只有那位匂皇女,始终真心爱慕追求,不到手决不死心,这想必是宿世因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柯根2
这一年秋天,宰相中将薰升任中纳言,在朝廷的声望越发显赫了,可是她依然愁绪满腹。她多年来一直小心疑虑:自己的身世究竟如何?如今了解实情之后,反倒生出更多的愁苦来。想到她的生母因忧惧而死,便决心代母修行佛道,希望借此减轻母的罪孽。薰很可怜那个老牟君,常在私下照顾他。
薰想起很久不见八亲王,便动身前往宇治。此时正值初秋七月。京城里还看不出些许秋意,但一到音羽山附近,便觉秋风习习了。相尾山一带的树木已经略见斑驳的红印。山林深处,景色美丽而新奇。薰此次来访八亲王比往常更受欢迎。她向薰倾诉了很多心里话,向她嘱托道:“我死之后,请你在闲时,常来看看我这两个儿子,请勿忘记了他们。”薰忙答道:“以前您早已嘱咐过我,甥女已记挂在心,决不懈怠。甥女对俗世已无甚留恋,一生无所追求。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讲都如同浮云,毫无意义。尽管如此,所托之事只要我尚有生息,便将牢记于心。恳请皇姨放心。”八亲王感到无限欣慰。夜色渐深,月出中天,似觉远山都近了。八亲王专心念了一会经之后,便和薰闲谈。她凄然道:“现今世间不知怎样了。以前于宫中,每当此月明如昼的秋夜,必在御前演奏音乐,我也常常参与其间。那时,宫中把所有弹奏技艺高的人聚集起来,参与合奏。但此种演奏韵味不足,倒不及几个技艺纯熟的男御、侍从的随意弹奏。他们在清静的明月之夜奏出悠扬悦耳的乐曲,那琴声特别动人心魄,耐人寻味。他们在内心里虽不大和睦,但从不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外表虽然纤弱,却能扣人心扉。正因为如此,佛才说男子有深重的罪孽。就父母爱孩子的辛劳而言,女子是不大需要父母操心的。而男子呢,如果嫁了一个轻薄之人,即使是命运所迫,无可更改,为父母者还是要为他伤心。”她说的是平常人之事,但她自己哪里又不怀着此种心情呢?薰推究她的内心,便很是问情她。答道:“甥女确已不再留恋世俗之事。自身也毫无一门精通的技艺。惟有听赏音乐一事,却实在难于舍弃。所以那位释迦牟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