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纪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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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筝在一旁连连嗤笑,王语嫣神色不明的端坐着,喜儿一脸的为难立在她旁边。
青篱拉了前来送点心的柳儿,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张凤娇见抱琴将东西收拾完毕,与她打了一个眼色,抱琴拎着东西出了门。张凤娇转头看了那自她开始收拾东西,便一直埋头于书中的月白衣衫,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良久,才浮上一丝微笑来,走向前去:“先生,凤娇有几句话,可否请先生移步?”
岳行文抬起头,将书放在一旁,淡淡的点了点头,起了身子,率先步出教室的门儿。
两人立在教室北厢房外的连廊之上。张凤娇看着远处石桌前正悠闲喝茶的那人,自嘲轻笑一声道:“岳公子可当真不愿给凤娇一个机会么?”
岳行文黑眸微闪,淡淡吐出两个字:“不愿!”
张凤娇的脸色一暗,便又强打起笑容来,缓缓指向那院中的人儿,道:“若是以苏二小姐为筹呢?”
岳行文眉头高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冷:“她,不是你能动得的。”
张凤娇嗤笑一声:“凤娇好不容易才找到先生在意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放手?”
岳行文淡淡撇了她一眼:“若你想试,便试试罢。”
张凤娇哈哈大笑起来,惊得院子里其它人纷纷扭过头去,笑了许久,才停住声,抹去眼角不知是笑出的还是流出的眼泪:“不但是一样的狠心,连这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话都一模一样呢,凤娇现在有些许明白,她为何能入了先生的眼,能叫先生亲口承认是在意的……若是她嫁与他人,叫先生上天入地都得不到,不知先生到时会不会后悔这么决然的拒了凤娇?”
岳行文看着那院中神情专注的喝茶之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回去罢。她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说完便大步转身离去。
张凤娇脸色转了几转,怔立了许久,才缓缓行至石桌前,别有深意的开了口:“苏二小姐,后会有期。”
青篱举了举茶杯:“恕不远送!”
教室里,苏青筝目送张凤娇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自得一笑,撇见王语嫣仍端坐在那里,嗤笑连连:“王小姐不与张小姐一道儿走么?你们可是一道来的呢。”
岳行文从几案后面抬起头来,淡淡斥道:“老太太苏世叔都是教你这般说话行事的?”
苏青筝从未受过他的训斥,不由红了脸,红了眼,悻悻的回过身子坐下去。
青篱一脚踏进教室,听了个正着,不由拿眼撇了那岳行文几眼,张凤娇方才与他说了什么话?
王语嫣呆呆的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青篱的位子前:“语嫣一直盼着与苏二小姐深交,不料先有苏二小姐去了寺里……明日语嫣便也不再来了,可否请苏二小姐移步说几句话。”
青篱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点了点头,何时她成了这供人倾倒苦水的垃圾篓?
与王语嫣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仍旧在石桌前坐了。王语嫣扯出一丝微笑:“方才张凤娇可是与苏二小姐说了什么?”
青篱摇摇头:“张小姐今日有些奇怪,说了几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王小姐可知她是怎么了?”
王语嫣凄然一笑:“还能怎么了?苏二小姐难道不知皇后娘娘欲为几位适龄的皇子王爷选亲么?她父亲已然报了她的名儿上去……”
青篱心中一震:“……你说的可是选秀?”
王语嫣摇摇头,问道:“二小姐说的选秀是什么?”
青篱微松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为何我们府里没一点动静?”
王语嫣似是带着一丝羡慕:“这本是自愿的,许是你们府里的老太太和你父亲不愿意让你们姐妹二人入皇家罢。”
青篱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苏青筝如何她管不着。想来太太也不会为她报什么皇子王爷选亲的事儿,她巴不得一辈子都将她姨娘压得死死的呢。
见王语嫣一脸的落寞,同是与张凤娇求亲被拒,这位的反应明显要比那张凤娇稍稍可爱一些,便试探着问道:“王小姐家里可是也替你报了名?”
王语嫣脸色一变,点了点头,半是解释道:“所以才匆忙到岳府提亲……”说着凄然一笑:“……明知赌赢的机率很小,不赌却不甘心。”
青篱依稀还记得赏花宴上她一身黄衣,在众人面前大胆要求以她的位子为彩头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高傲,勇敢,娇纵集于一身,虽然当时她心中厌烦此人,却也暗暗为她的大胆叫好过,钦佩过。现如今,她高傲不在,勇敢不在,娇纵亦不在,空留下几许凄凉与无奈。
不由想起前世那首她最爱的歌: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不由接了一句:“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
王语嫣愣神良久,才展颜一笑:“说实话,语嫣自赏花宴以来,一直对苏二小姐的才情有些嫉恨和不服气。今日虽然说了廖廖几句,却让我不得不打心底里佩服。二小姐的豁达与聪慧真真是让语嫣无颜以对……”
青篱淡笑道:“佛法虽广,难渡无缘之人。青篱厚颜以佛法自比,王小姐可不正是有缘人么?”
心中却叹自己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其实她最最想说的是:听人劝,吃饱饭!
这么想着,又看了王语嫣一眼,心道:我只管抛我的橄榄枝,你这只和平鸽愿不愿落,那便是你的事儿了。
王语嫣神色不明的坐了一会儿,这才携了青篱的手,一同进了教室。无视岳行文与苏青筝诧异的目光,当即招了喜儿来,收拾东西。
从头到尾一句话未说,只是临行前,深深的看了岳行文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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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苏府荒宅
第一章苏府荒宅
这一日休学,青篱一大早去了李姨娘的院子里。再出来时。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劝说再一次无功而返,不由暗暗焦急。心中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将自己之前遭人陷害的事儿与她说了,也许她会因为担心自己而愿意离开;——也许她还是会死抱着不离府的念头,并且心中生恨,起了害别人的念头。
缓慢无意识的前行着,突然一阵凉意袭来,惊的抬了头,眼前是一片竹林茂盛无比,林里青苔莹绿一片,竹林边儿上生着过膝高的杂草。显然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所在。竹林旁边有一个破旧的院子,墙头杂草丛生,院门油漆斑驳,这院子似是荒废了有些年头呢。
若不是知道自己此时正好好的呆在苏府,她还以为一晃神儿的功夫,又穿越到荒郊野外了呢。
惊诧的转过头问杏儿:“我们现在哪里?我怎么不知府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杏儿回道:“小姐,我们出了院子应该向西走,才是回去的路。小姐方才一路向东走了,奴婢见小姐似是走了神,就没提醒。这是张姨娘原先住过的院子,早就废弃了,这里一向没人来。也没人管的。小姐,咱们赶快回去罢,奴婢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呢,别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说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中浮上一丝惧色,双臂紧紧抱起,不停的揉搓着。
柳儿上前斥道:“大白天说什么混话?嘴里越发没个遮拦了。”
青篱听了杏儿的话,若有所思的望着这座废弃的院子。立了一会儿,也只觉混身发凉。艳阳高照的大中午头,竟然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连忙领着这二人往回走去。行了数十步,再回头看那片绿得有些发暗的竹林与荒宅,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真像一座坟墓呢。
这主仆三人一路快行,直到进了“篱落院”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在院中立了好一会儿,那混身的冷意才略略散去。
红姨见这三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篱摆摆手安慰她道:“不过是一时走神,误走到张姨娘原先的宅子那边儿去了。许是太久没人打理,倒我们三个给吓了一跳。”
红姨脸上的急色更盛,猛的拉了她的手,连连摇头:“二小姐,不是奴婢多言,那宅子以后万万不可再去。”
青篱见红姨脸上带着的惊恐之色更浓,比杏儿单纯的害怕似乎多了一些内容。她定是知道些什么。张姨娘,那清冷阴郁的人,那如坟墓的荒宅幽林……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一面寻思着,一面随口应道:“只不过是误入,哪里是专程去的。”
红姨目光微微躲闪,不似往常那般镇定。便猜测这张姨娘的往事怕是苏府里的一宗密事呢。若是按以往的性子,她也不愿多问这些闲事,如今却不同了。
一面向上房走去,一面叫杏儿柳儿去准备热水沐浴。
红姨见二小姐打发走了杏儿柳儿,心知二小姐今日定然是要问个明白的,微微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青篱微垂着眼皮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似是寻思着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未想,只是微微愣神。
一般子淡淡的压力在红姨身边无形的散开。她又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些陈年旧事,是老太太下了封口令的,当年参与这事儿的都被老太太遣散了。不是她故意欺瞒二小姐,实实在在是这件事儿太见不得光。便静立在一旁等着,一边思量着,一面悄悄注意着小姐的动静。因她心中无鬼,是以脸色倒是非常平静。
过了一会子,二小姐身形微动,抬了头,走近几步。低声道:“小姐可是想问那荒宅的事儿?”
青篱淡笑着点点头:“即是奶娘知道,便与我说说罢。”
红姨抬起头直视二小姐,含着几分愧疚无奈,说道:“不是奴婢不想说,实在是这些事也是奴婢从府里一个老人嘴里听来的。那人与奴婢的老家都在天州府,……她原在老太太院子里当差,办完张姨娘的那宗事儿,老太太便一人给了一百两银子遣了她们出府。并叫她们发下重誓,一生都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奴婢与她因是同乡,又年纪相当,素日里颇为亲厚。离府的时候,奴婢悄悄去送她,她这才与奴婢悄悄讲了……”
顿了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面凄色:“她哭着跟奴婢说,悔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助老太太做下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儿……”
“……府里头的张姨娘原是青楼出身,听说花名叫做凤竹,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颇有些才情。老爷那会子刚中了进士,与一帮子朋友去吃酒,便遇见了这张姨娘,听说那会子老爷颇喜欢张姨娘,要抬了进府,老太太死压着不许。这一压就是五年多。直到小姐出生的那一年,那张姨娘因不愿再等下去,便跟老爷提出要自赎了身子远嫁他乡,老爷这才急了。与老太太置了好一场的气,老太太无法。只得说若是张姨娘能应了她一件事,老太太便叫她入了苏府的门。”
“……老爷一听欢喜得不了。连连使人去请了张姨娘过来,待到张姨娘欢天喜地的进了慈宁院,这才知道老太太叫她应的事,是喝那儿绝子之药……张姨娘死活不同意,哭闹着要回去,老太太便叫她跟前的四人婆子强灌了……”
红姨说到这里,已泪流满面哽咽不已。许是又想起她夭折的孩子和早逝的丈夫。
这个粗略简短的故事,顿时让青篱如置身于冰窖之中,苏老太太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肠。
苏老爷与张姨娘从相识到她进苏府,这中间足足有四多近五年的功夫,一个十六岁的风华正茂的女子,被这么一拖便生生的拖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