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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秀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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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挡了一枪,子弹打在心口上,差点就没命了。。。”

    “你说。。。枪伤?”莫盈蓦地一呆:“他受了枪伤?刚才在西餐厅,你怎么不说呢?”

    “我一向不关注帮会动静,只听大姐陆续提过一些,并不了解具体细节,何况我与白静江两年未见,彼此多有生疏,突然当众问及帮务,总归不妥,再说我看他方才表现得很正常,实在不像是重伤过的人,这种消息道上以讹传讹,也是有的。”

    穆世棠见莫盈神色有些起伏不定,心下微微一震,道:

    “小盈,我知我没有资格管你这些事,但我既承诺了你妈妈要照顾你,就是被你怪责我也要多嘴说上一句——白静江不是你的良配,且不论那方安琪,就是我表妹廖云珠,竟也与他有些过节。。。此人流连花丛,纵尽声色犬马,你若对他动了真格,我怕你将来懊悔吃苦。”

    莫盈闻得白静江枪伤凶险,思及方才在西餐厅、白静江那一番话‘倘若我没能撑过去,好歹让你撑过去,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我即便过不了这条坎我也甘愿认了!’,正值心烦意乱之际,听穆世棠如是说,不由冷道:

    “横竖二少你便是那柳下惠似得,只怕论风月艳遇,二少绝不逊于白公子,你等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当我是无知少女了,我有眼睛,赤橙黄绿青蓝紫,我能看得分明。”

    话虽如此,她却知穆世棠所言非虚,白静江与那方安琪自是铁板钉钉的,单从方安琪待白静江无所顾忌的态度便可看出二人关系匪浅,反观廖云珠在白静江面前则十分温顺羞怯,凝着白静江的眼神虽饱含思慕却内敛克己,想来也是因为出身大家闺秀,是以不敢大胆表露更进一步。。。

    罢了,她又想多了,他和谁在一起,走到哪一步,关她什么事呢。

    但他受伤却是真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仍是挂住她,替她张罗灵药,办妥存折房契,可她非但没有向他道一声谢,反而掉头就走——因一己之私而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假辞色,冷漠以对,甚至刻意刺伤他。。。她确实做地过分,就跟过河拆桥似得。

    不管她有多么想逃出这片天空,她都应当积极面对,而不是消极逃避,至少不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就像他说的。。。那只会伤人伤己。

    “对不起,二少,麻烦你把车开回西餐厅去,我有些事儿要当面跟。。。”莫盈脱口而出,穆世棠却不假思索地打断道:“小盈,今天你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等日后想清楚了再定夺不迟。”

    莫盈沉吟一会儿,也觉着有理,方才那般狠心,现在又一时冲动。。。如此反复不决怎是她的风格,便笑道:“对不起,我怕是喝多了,今晚真的谢谢你。。。”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阵强光刺目,仿佛有什么迎面冲来,待看清却已不及反应,耳畔闻得穆世棠一声惊呼,整个车厢刹时三百六十度飞转不停,慌乱之中,她紧紧抓住车门把手,却在车头撞向路边的时候被甩了出去,掉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滚,但闻‘碰’一声巨响,只见树枝倾倒,车尾冒烟,穆世棠头伏在方向盘上,血流满面,一动不动。

    “二少!”她大惊失色,一时之间却动弹不得,胳膊肘摔破了,胸膛发痛,似被强力所伤,所幸她穿得多,虽一身是伤,好在损到筋骨,勉强了一阵,仍是半支着身子,爬了起来,就在这时,方才那股强光又直直地打到她的脸上,她一边伸手去挡,一边试图睁眼看个分明,只见十米开外,一个女子坐在车里,手握方向盘,狠狠地盯着她。

    待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她蓦地倒退一步,重又跌坐在地。

    凤眼斜挑,脸如银盘,那竟是。。。sabrina?

    就在她惊怔的档口,那女子突然冲她冷艳一笑,发动引擎,脚踩油门,对准她驾驶着轿车呼啸而来!

 第44章 宿敌(二)

    当那两束亮如白昼的灯光刺入她的眼,当那女子的脸庞离她愈来愈近,她仿佛是被烈焰灼伤一般浑身滚烫,脑海里刹那闪现无数碎片,拼凑成一幅又一幅光怪陆离的影像。

    她突然忆起了第一次见到sabrina时的情景。

    彼时何禹哲参加大学同学聚会,携她同往,sabrina开着法拉利跑车,挽一只限量版lv闪亮登场,刹那吸引了几乎在座所有男客的目光,自然,如此众志成城的追捧并不单单因为sabrina的美貌,更为那一身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光宝气——谁都知道,若是能俘获这位千金小姐的青睐,岂止少奋斗十年,简直一辈子不必奋斗了。

    sabrina踩着名牌高跟鞋在宴会厅里踱来踱去,一帮男生竞相邀约,大献殷勤,然而那么多空位就在手边,sabrina却看也不看,径直走到何禹哲身畔坐下,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冲何禹哲嫣然一笑,眸光流转之际意味深长,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初次见面,她就不喜欢sabrina那种目中无人的高调做派,同时也暗含了一份妒忌在里头,因为sabrina拥有她所没有的三千宠爱与显赫家世,而这些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不亚于美貌的致命吸引,更何况,sabrina还是个美人,但当时她年纪小,并未深想,只自我安慰着,即使sabrina拥有全世界又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她拥有一个倾心相爱的何禹哲。

    直至两年后,何父摆六十寿宴,sabrina与父母携名贵寿礼而来,一番漂亮的场面话哄得何父何母笑不拢嘴,相对的,何家二老则十分冷落陪在何禹哲身旁的她,态度只能以生疏的客气来形容,禹哲明明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向他父母介绍她和他的关系,只是忙着招呼宾客。席间,sabrina走到她身边,满溢的笑容里带了一抹讥诮:“好久不见,如今你是越来越面善了,禹哲挑女朋友的眼光,真是十年如一日,一成不变啊!”

    那个时候,她仍不明就里,只是凭借女人天生的直觉,认定sabrina来意不善,怕是要与她争抢禹哲,便对sabrina的搭话爱理不理,倒是sabrina频频向她举杯,脸上充满志在必得的神气,整一晚上sabrina犹如何家二号女主角,陪着禹哲,代替何父敬酒挡酒,驾轻就熟地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散场时分,何家二老拉着禹哲,对sabrina的大家风范赞不绝口,言下很有意将sabrina与禹哲撮合成一对,倒把她晾在一边,仿佛她是毫无分量的空气一样。她窝了一肚子火,回家就对禹哲发了脾气,两人不欢而散,好在禹哲性情宽容,被她大骂一顿还能低声下气地找她赔罪,于是没过多久,他们又和好如初,就在她以为这件事算翻篇儿了的时候,禹哲突然出差,与sabrina共赴欧洲,一别两周,音讯全无,她日日提心吊胆,唯恐那俩人在漫漫长路发生些什么,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她一直视sabrina是介入她与禹哲之间的第三者,但事实上她自己才是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sabrina早在她来到之前就与禹哲关系密切,哪怕她已与禹哲走在一起,他们亦是藕断丝连,而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的,只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天真愚昧的她罢了。

    倘若能够一辈子这样糊涂下去,倒也是她的福气,可惜不论如何华丽的戏曲也终有落幕时分,而当真相大白,当死亡随之来临的那一刻,她仍是难以置信——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整整十年,她竟然一直生活在梦幻泡影之中,是一只点缀他人情爱苦海的傀儡娃娃。

    那一日,她本是约了禹哲逛街,临出门收到一封快递,打开一看,一张精美的喜帖掉了出来,摸着那几个烫金字的花好月圆,以及华丽文案下新郎新娘的名字,她瞬间就被击倒了,刹那,所有的深埋在心底的惧怕统统变为现实——她输得一败涂地。

    一边奔跑一边哭泣,无视路人奇异目光,她冲到何禹哲的家里,将喜帖扔在他的脸上,他呆呆地望着她,形容苍白颓废,半晌只说了一句:“小棉,是我对不起你,恳求你原谅我,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我们。。。分手吧。”一旁,何伯母苦口婆心的劝她放手,还禹哲自由,别再阻挠他的锦绣前程,她方才明白过来——何家之所以能自立门户开公司,原是靠sabrina父母的注资,何家的光鲜腾达,都是sabrina给的。

    她怒不可抑,狠狠扇了何禹哲一记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情无义是个大骗子,他跪在她脚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恳求她的原谅,她看着他,不禁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她为这个男人奉献了纯洁的身心,完完全全地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到头来他竟只有一句对不起?不,这不是她应得的!凭什么她要接受他的对不起,让他有补偿她、抵消愧疚的机会?不!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她要报复,她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她发疯一样地跑出去,他伸手拉她,却被何伯母拖住,她站在楼下等了很久,他到底还是没有追出来,午间日头正烈,艳阳照在她身上,火辣辣得疼,正在这时,sabrina打电话来,得意洋洋地问她收到喜帖没有,还请她做伴娘、去试伴娘服,竟是想要她亲眼看着他们喜结连理,好叫她彻底死了对何禹哲的心,她心中冷笑,没想到sabrina是这样一个既虚荣又愚蠢的女人,居然如此看扁她、轻贱她,所谓狗急也会跳墙,难道她就会任凭羞辱,坐以待毙么?

    接电话的手颤抖不停,嗓音却平稳得听不出一丝端倪,她答应sabrina出席婚礼,参加伴娘团,在去婚纱店之前,她买了一把水果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个。到了婚纱店,sabrina与另外两个伴娘吹拉弹唱,尽情炫耀,在她面前大晒幸福秀甜蜜,更取出一打又一打的婚纱照给她看,张张都是剜心刺目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她突然觉得倘若就这么杀了这个女人未免太便宜了她,她决定不杀她,她要挫掉她的嚣张和锐气,她要让她留下一辈子的阴影,那隐藏在幸福外表下的阴影。于是,作为伴娘之一,她如约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无懈可击地演完全场,甚至站在他们身旁,听牧师宣读祝词,亲耳听着何禹哲说出那句:yesido。

    婚礼结束,何禹哲的脸色很不好看,频频看向身后仪仗队中的她,目中流露着万分的痛苦和无奈,但即便这样又如何,他仍是要在十字架前与sabrina携手立下庄重誓言,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贱,不离不弃。

    就为着那份雄厚的嫁妆,他抛弃了他们的‘海誓山盟’,许下另一个丑陋的谎言,何其可笑,何其可憎!

    她已恨他恨到麻木,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心中只剩下复仇的快意。

    是夜,何家在别墅大摆喜宴,伴娘团陪着新娘去化妆间换装,sabrina却遣了其他人出去,单留了她一个,一边补粉描妆,一边对在一旁整理婚纱的她道:“不得不说,是我们难为你了,禹哲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痴太傻太善良,当年那宗车祸又不是他的错,是小棉任性硬要开车,明明连驾照都fail掉了,那不是害人害己是什么。。。禹哲躺了两个月的医院,吃了多少苦头啊,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还一味自责至今,对那死丫头念念不忘。。。”

    sabrina合上粉饼,看了她一眼,一张笑脸明艳照人:“今儿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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