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吧人贩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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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子希，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在这里一宿，莫不是为了听阿方这一句话的？我瞪着他汩汩流淌的鲜血胡思乱想着。耳边却传来陈希不爽的一声低哼，伴随着子希的轻笑。
“我不是不去改变。而是每次努力都是徒劳，于是只能放弃。 陈希我不是你，我不是创造者，我只是一个旁观的过客，一个受害的可怜人。”远处的书生眉眼淡淡，随后他转向我低声道：“我每一年都在等待此时此刻他的这句话。因为这句话代表了暂时的解脱。如果你想要知道原因，明日子夜去神龛那里等我，我会告诉你一切。”
“她才不会去。”身边人暗含着讥嘲的声音。陈希有些不满地直接搂过我，迫不及待地踏出了房门。我被他一路上箍得气喘如牛，头晕眼花。可是尽管如此，自己的脑海中还是一遍遍回放着子希方才说的话。
“明日子夜，我便能明白一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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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日的子夜，夜色漆黑。
当冷风簌簌地从茫茫夜色中呼啸而过。村子也仿佛死了一般卧在群山里，没有一分灯光。我抱着手臂和陈希躲在神龛旁的大树后。没错，我本来想正大光明地站在神龛前等着子希的到来。可是站着站着便被陈希忽悠着拉到了树后。说大树可以挡些风寒 ！
没等多久，远处便传来人的脚步声。我探头往外一看，来人身形还略显清瘦，是个未长成的少年！我本来踏出的脚步便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可这一退，却踩到了身后人的脚，跌进了他怀里。“嗳哟。”我低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整整自己的衣服。 陈希靠上来，胸膛微微震动无声嘲笑着我。我脸上一晒，忙转移视线往远处那少年看去，顺便暗自庆幸刚才沙沙的树声遮掩了我的声音。
只见此时远处的少年定定地站在那矮小的神龛面前，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沉思。月光斜斜穿过树枝，树影歪斜摇曳，他脸上的阴影也跟着邪枉地摇动。我聚精一看吃了一惊，竟然是阿方！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月光树影下，嘴角带笑，可是这笑容却说不出的狰狞诡异。
不多时，远远又传来人踢踏的脚步声。黑衣张扬好似要融进夜色里。 同样墨色的鸦发绾得高高的。那人提着一个酒壶，吊儿郎当地向神龛走来。一边走一边嘴里还有愉快的小调，这是我第一次听子希唱歌，也是最后一次。那歌声轻轻浅浅伴随着上扬的乐意，让人听了便不自觉得弯起嘴角。
只听远处那少年冷声道：“白日你装的那么道貌盎然，如今一看你却是这么。。。”
子希却毫不在意地打了个酒嗝，接到：“竟是这么纨绔放荡么？哼，你错了，从前的我确实是你白日见得样子，只不过现在的我，呵呵，特别是夜里的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切。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这个乱伦的小畜生…哈哈哈，为什么那么一幅表情，被我说中了么？卑贱地喜欢着自己的妹妹，恶毒地嫉妒着妹妹喜欢的一切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多么难以启齿，多么被世俗所不容！！可悲可笑矣！！！哈哈咳！”
他最后的笑声仿佛被呛到了喉口。 我睁大眼睛望了过去，子希此刻正抽搐着身体向我这里望了一眼。那眼中竟带着解脱的微笑和释然。我往下看去，却见他心口处竟露出了一截长长的刀刃，正冷冷反射着月光。他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身后清瘦的少年默然往后一退，手腕轻轻一翻，那清冷的长刀便被瞬间抽离了他的身体。那动作是多么精准，仿佛他已练习了无数遍一般，冷酷地插入，轻巧地抽离，每一个举动都仿佛被完美计算过。
我骇得捂住嘴巴。 眼睁睁看着子希的身体缓缓倒下。他到地时面色惨白，但那双墨黑的眼睛却向我微微眨了眨。寒风吹过掠起了他的黑衣长发，那乌黑的发丝便覆在了子希凝固着微笑的脸上，遮掩住了他最后温柔的，解脱般的目光。
阿方站在他身边，面色冷硬：“真是多嘴啊！我和你不同，世俗在我面前就是狗屎。我喜欢什么，不管如何都要得到。谁都阻拦不了我。就算在活着的时候得不到，我死了也要得到。”
阿方微微俯□，像个胜利者一样地笑了。脸上露出了我曾经在陈希脸上见到的暴戾阴霾：“她喜欢斯文。我也可以斯文。我可以比你学得更像。只是太可惜了，有了你她便再也看不到我了。”
说罢他的唇角又勾出一抹笑意。
这笑容竟在瞬间褪去了阴毒晦暗，还带着丝丝的温柔淡雅。他微笑着望着扑卧在尘土里的失败者，眉间满是清雅。仿佛刚才残杀过无辜的刽子手并不是他。
、第三十三章。 外乡人
天光微亮。火烧般的晨光劈开漆黑的云彩，从远处地平线上缓缓蔓延开来，将大片摇曳的青稞稻谷染成艳丽的鲜红色。
陈希站在窗口，微微仰起头，眯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窗外血红的天空。 我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想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却听身后的人突然打破了平静：“天亮了。”他这一声轻柔，矜持，柔和得突然让我想起了某个心狠手辣的侩子手残杀无辜后，露出的那抹文雅淡然的微笑。
我的手一抖，滚烫的白水微微泼洒了出来，溅到了地上染出了湿湿的潮迹。窗边的人慢慢转过身来，走到我身后，语气和刚才一样，带着些许温柔的心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
他的手摸上我的右手，仔细摸了摸确定没有被滚水烫到，又顺手把那白瓷杯子从我手上取走了：“你看你，连倒水都不会。怎么了？脸色还是这么不好？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也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话。每一次都没有好事。第一次你答应了张大娘。第二次你答应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不过，无论你做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我听到这话心中又是一抖，想到他温和的面具下很有可能也隐藏着和阿方一样险恶的内心。不由搓了搓手臂，转过头力持镇定地微笑道：“瞧你说的。搞的你要和我生死相许一样。”而且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熟的了啊 ！
陈希抿着唇，只是看着我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我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迈步走到门口拉开了木板门。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后面。我的手推上木板，转头对着身后垂头凝视我的男人道：“你够了吧？让我躲在大树后面是因为你明明知道一切真相。可是你却袖手旁观。你刚才还见死不救，现在却没事献殷勤，只让我恶心。”
我抬起头望进他浩淼出尘的双眸星海里，一字一顿：“你让我… …”突然我心中一跳，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与此同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骤然拔尖的惊叫声。叫声凄厉。 是，是阿花的声音！！
我一把拉开木板门，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脚步一迈头昏脑胀地向前冲去。
等我冲出了屋子，身后的人也跟了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肩膀。他两手钳住我的双肩把我揽进他的怀抱里。我一呆，随即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地任他抱着。他的嘴角噙着笑意：“怕是被发现了。”这时他突然扬声对着周围也探出头的人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周围的人迟疑地关上自己的房门：“刚才似乎听到了有人的叫声，不知道是谁。”
随后有人叽叽喳喳地应和：“对啊对啊，似乎是在那个方向…”
“咦？神龛的方向么？”
“孩子他妈，怎么了怎么了？”
“啊，嘘。。。是那个书生…”
“怎么回事，啊。。真的吗？”
“真的被发现了！”我心中一顿。昨天目睹了阿方杀害了子希后，我们还被迫看完了阿方是如何处理子希尸体的全过程。陈希挟着我一步步顺着人流走到了村口那个矮小的小木板前。红漆还是红漆，只是这红漆不知道是真正的漆还是别人汩汩流下的鲜血。
等我们拨开人群，子希已经被人从那神龛里抬了出来。黑丝敷住他大半张脸，尘土金粉沾到处都是。看不清神情，唯有他那薄薄的红唇还似笑非笑地弯着，似在讥讽世人的愚钝和不公。而阿花正捂着嘴，惨白着脸跪坐在子希身边，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阿方则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侧首专注地望着她，似是根本不在意周围的事情。
等看到我们的到来，阿方才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冷笑。只见他上前一步扶住阿花，仰头对着周围人道：“众位乡亲们！你们没有发现么？自从这几个外乡人来到我们村里，我们村就不平静。一定是他们把不祥带进了我们的村子！”随后他手臂一抬指向我们：“这些外乡人本来就形迹可疑，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还没发觉到不对劲吗？！”
神龛旁围观的人群骚动了一会，嘀嘀咕咕的议论声蔓延开来。我脸上一僵，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贼喊捉贼的人，随后忙将自己往陈希怀里又缩了缩，生怕又像上次一样被当成杀人凶手。却听这时有人应和道：“是啊！死在哪儿不好竟然死在了神龛里！这时多么玷污神灵的事情，这些，这些可都关乎着我们今年的收成啊！”
我的心中一凉，突然感到很悲哀。
却听到其他村民也赞同地议论开了，间或有些怀疑厌恶的眼神投向了我们。只听陈希突然淡淡地说：“怎么了，怀疑我们么？”
却听远处那少年反唇相讥：“怎么，竟然迫不及待想承认自己的罪孽了？”他微微上前一步，脸上傲慢霸道。他身边的阿花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扭过头定定地望向他。他却丝毫未发觉，直直道：“我们这个村子和平安定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这样的事情。可是等你们来了，立马便有人死去。”他下巴微扬，“难道这不是诅咒吗？”
“啊，诅咒啊诅咒！”
“天哪，那孩子刚才说什么？”
“是诅咒啊，那些外乡人…”
“他们把什么带进村子里了？”
“诅咒…这是惩罚吗？”
竟有人担心地抹起了眼睛：“上天哪，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上天请保佑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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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和我被当成嫌疑犯监/禁了起来，不过自然是被监/禁在了张大娘家里。在阿方说出了诅咒的那番言论以后，村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便仿佛是看洪水猛兽似的。陈希并没有做出多大反驳，只是反身拉住我，默不作声地往回走去。而四周竟无人敢上前阻止我们。见我们主动离开，都纷纷后退让出一条大路来。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都很难过。”张大娘把今日的中饭一碟碟摆在了桌上。
阿花沉默地坐在桌边。阿方则在她身侧担心地拍着她的肩膀。张大娘瞥了他俩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机转过头强笑道：“委屈你们两位了。在没有发现…”
我赶忙点头：“没问题的。在没有发现凶手前，我们不会擅自离开屋子。希望大家可以早日找到凶手以证明我们的清白。”说罢瞥了一眼一边的少年阿方。他也正皆备地打量着我们，见我转过头去凝视着他，咧咧嘴龇牙示威了一番，便挨着阿花坐下了。
张大娘却全然没发现阿方和我的明争暗斗。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