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过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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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手是这么的冰冷。
“清扬。”暖暖轻声叫他的名字。
风清扬张开眼，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眼泪却先从眼角滑下。
暖暖咬着嘴唇，僵硬的手垂在一旁，握的很紧，她轻轻地深呼吸露出一个笑容，“先吃点东西好吗？”
风清扬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再度把眼睛闭上。
暖暖轻扯风清扬的衣服，声音已经有点颤抖，“别这样……吃点东西好吗，我买了你最喜欢喝的粥。”
暖暖反过身去拿，风清扬突然直起身子从后面抱住了暖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别动，就这样，让我这样待一会。”
暖暖没有动，抬起手覆在了环住她腰身的手上，身后的人抱的更紧了，身体隐忍地颤抖着。寂静的空气，无声的诉说，这一场悲离。
城市的繁华裁出他们的简影，就像一出歌舞剧的开头，或者结局。
他们其实很像。渴望爱，却不轻易爱。置身于人潮妄想融入其中，那份与生俱来的突兀的孤独感却又使他们游离在边缘，在人群之外。其实他们只是想让自己好过点，却又总是找不到途径。只是时间告诉他们，这个问题最终的答案，是自己。
暖暖没有哭，这一夜，她不想哭。
风清扬带暖暖去了奶奶生前住的老屋。是一所年代久远的老房子，据说民国时期有军统类的人物居住过。
一走进房子里就有一股纸墨味。因为老人腿脚不方便，便搬到了一楼住，二楼有的成了贮藏室，有的空着。房间里的家具几乎都是木质的。墙上挂着各种古旧物件，还有裱在画框里的小楷字体《金刚经》。一道屏风把若大的空间一分为二，一半起居，一半书写。屏风上绣着牡丹，荷花，秋菊，腊梅代表四季的花卉。窗台边的小木桌上，用青花瓷盆养着水仙，不过已经枯败了。书桌正上方挂着一副水墨人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细眉凤眼，穿着旗袍立在廊下，静默的望着远处。那应该是风清扬的奶奶，暖暖想。
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仿佛可以忘却所有前尘往事，时光变的悄无声息，一天即是一年，一年即是一天。
“他们的一生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了，奶奶是童养媳，生下来没几天就被抱进了风家。从小与爷爷一起长大，后来爷爷也娶了她，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也许爷爷已经把她当做玩伴了，又也许，这不是爷爷想要的爱情。爷爷不止娶了她，后来还娶了几位夫人。有了别的夫人，他们见的面，说的话就越来越少了。奶奶时常待在房里看书写字刺绣，但对爷爷的嘘寒问暖一样也没有少。后来发生战事，家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一直留在爷爷身边的，只有奶奶。奶奶从不抱怨，不纠缠，不做无谓的事。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奶奶这样，连心都这么简单的人。知命，不妄图，不放弃。”
暖暖坐在一旁边翻看相册，单独两人的照片很少，全家福居多。那个女子总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面带浅笑，一尘不染。
风清扬抬手拂过一张照片，启齿道，“爷爷是一个严肃的人，很多话也从来不会说出来。小时候见的最多的，就是爷爷牵着奶奶的手去散步，还有带着奶奶去看戏。奶奶仍旧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只是看向爷爷的时候，多了一份娇嗔。也许他们的相爱来晚了，却也来的正好。就这样，他们相濡以沫的过了几乎一生。爷爷过世之后，我曾经问过奶奶，您一生中就只爱过爷爷一个人吗？奶奶噙着笑，眼里闪着光亮，对我说，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你爷爷。这真是动人的一句话，不是吗？当时她又想到爷爷了吧。奶奶经常沏一壶茶，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奶奶有几十年的回忆，每一天都有爷爷，她可以像看电影一样仔细的回味着每一个细节，即便是回忆，也是幸福的。也好，奶奶一直很想去陪爷爷，她说爷爷在下面一定很孤单，又不会照顾自己。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这下什么也分不开他们了。”
眼泪滴到相册上，暖暖才发现自己哭了。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从爱上那个人开始，她的幸福也就开始了。她这么一爱，就爱了一辈子。暖暖哭，是因为这样的爱情再也不会有了，更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有谁会只有一个欲望，而这个欲望也只是爱一个人一辈子。
暖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风清扬一辈子。
离开个栋屋子后，暖暖并没有回家，在街上游游荡荡，最后又去了那家电影院。正在放的老片是王家卫的，《堕落天使》。
电影呈现的是现代人对于爱情的常态，寻找，迷失，虚空。渐渐的，人们已经不去寻找天长地久的爱情了，谁让你温暖，你便靠着谁，哪怕只有一段回家的路那么长。这样有一个好处，你并不用付出什么，但也永远找不到爱情的归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看王家卫的电影，就是在看寂寞。
最喜欢电影结尾一段，两人在遂道里飞驰，关于温暖的一段话，还有那首，《onlyyou》。
Looking from the window above
Its like a story of love。
Can you hear me
Came back onlyyesterday；
Moving farther away。
Want you near me。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you。
Sometimes when I think of her name
When it's only a game
And I need you。
Listen to the words that you say；
It's getting harder to stay
When I see you。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you。
All I needed was the love you gave。
All I needed for another day
And all I ever knew；
Onlyyou。
……
暖暖想，也许爱情并不分长短，只要你将真心交付过，只要那个人曾经是你的唯一。
暖暖在回家的路上给姚远发了一条信息，“记得大学时我们未完成的愿望吗，现在，我们实现它吧。”
、better in time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leona lewis的歌，这首歌很好听，翻译成中文，名字叫，最好的时光。
他们来到邻近Y城的一座小岛，租好单车，延着海岸线一路向北骑，开始环岛旅行。这是他们大学时的梦想，骑单车去旅行，当时是想一路骑出国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尽管如此，暖暖也觉得是完满的。
小岛是个旅游胜地，整条海岸线都被开发的很好，一应俱全。只是正值隆冬，又是节前，所以显得有些冷清，却正好合了暖暖的意。
虽然寒冷，所幸这几日天气不错，太阳高挂，除了海边风比较大，雨雪都没有来打扰他们。暖暖全身做了防风措施，捂的严严实实。一边骑车一边欣赏海边风光，很久没有停下来看看这个城市了，暖暖心情很好。
暖暖骑到下午已经微汗，她把口罩拿掉，大口呼吸着海风，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让暖暖打了个冷战。冷风刮得脸生疼，暖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姚远在一旁时不时侧头看看暖暖，见她把口罩拿下来了，忙说，“快戴上，等会感冒。”
暖暖此刻哪里管那么多，她兴奋地说，“你就让我痛快一回吧，我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暖暖想起韩剧里那个叫金三顺的女人，她在大雨天独自爬山，然后对着一片雾海大声喊出阿三的名字，向过去告别。暖暖开始大声叫喊，没有形象的大笑，姚远看着她欢快的样子一旁也笑出声来。俩人恍惚回到了大学时光，好像什么都没变，什么都还在。
没有尽头的路，路边尽是回忆开出的花，暖暖细细回味。
暖暖记得姚远第一次骑车载她，那是他们还是哥们儿的时候。暖暖每天下了课就在食堂门口等姚远，来的早了就把饭一起打好。姚远找到她急急喝了口水就激动地说，“我的山地到了。”
暖暖讶然，“这么快？”
姚远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刚才一路骑来，那回头率，真是高！”
暖暖好笑的看着姚远，“飘了吧你。”
姚远埋头扒了口饭，“没有没有，我谦虚的很。”
暖暖本来没什么感觉，可是一看到车也禁不住赞叹，她眼珠一转，回身对姚远说，“你带我骑一段吧！”
姚远一愣，眼里尽是大男孩的羞涩与欣喜，暖暖后来才明白，那是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有的表情。他对暖暖说，“我刚正想说带你骑一段呢。”
彼此相对而笑。这样的默契在隐隐流动的情感里是多么的特别，温暖，深刻。
暖暖忘了山地车一般没有后座，只有前面的横杠。看到车的时候，暖暖有些不自在，不知是坐好还是不坐好。姚远反倒不以为然的说，“上来啊。”
暖暖坐上前去，闻到姚远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味，脸一下子红了。姚远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载着暖暖绕着学校骑了一圈又一圈。
暖暖僵在前面，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呼吸，憋了好久才悄悄吸一口气，小脸涨的通红，嘴却是不自觉的一直翘着。暖暖记得当时是微雨的天气，但这样纯粹而暧昧的气氛谁也不想打破。
有人说，那是感情最美好的时候，暖暖觉得，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都与青春有关。
他们在一间民宿住下，旅馆里只有他们两位客人。收拾好东西姚远就来找暖暖，叫她一起下去吃饭。旅馆老板没想到这么冷的天还会有客人，本是打算一家人吃火锅，还有食材准备的多，就给他们也弄了个火锅。暖暖正好想吃火锅，这下真是心想事成，开心的不得了。姚远吃的不多，给暖暖夹好几次菜，自己才吃一口，夹的都是暖暖喜欢吃的菜。暖暖喝完了杯里的米酒，姚远马上就添上。暖暖骑了一天单车，饿的头也没抬一下，只顾埋头苦干，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是一直他们的相处模式，这一刻，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事，说某个老师的坏话，某一次的元旦晚会出的糗，某个同学又结婚了……他们一起感慨，一下子就长大了，一下子又老了。
他们聊天聊到半夜，窗外一片漆黑，能清楚听到海浪声，海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暖暖坐在摇椅上，对面沙发上坐着她用了八年时间爱过的男人，那几乎大半个青春。暖暖就是这样看着他，心从未如此平静过。
第二天他们又是骑了整整一天，到酒店的时候暖暖用最后一点力气洗了澡趴在床上就不想动了，躺了一会儿，暖暖起身去敲姚远的房门，姚远打开门，他也是刚洗澡，穿着睡袍，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香气，暖暖一阵恍惚，又掉进了回忆里。姚远侧身让她进去，他们躺在床上，暖暖向右侧着睡，姚远从身后环抱着她。这一夜，他们没有对话，只是彼此拥着，这是他们的默契。他们沉沉睡去，没有梦。
第三天傍晚，他们到达了终点，也是他们起点的地方。
洗完澡暖暖到大厅与姚远会合，他已经点好晚饭，依旧是暖暖喜欢吃的菜。吃完饭暖暖提议去海边走走，姚远点头说好。
已经入夜，大海隐没在黑暗中找不到踪迹，岸边星星点点的灯牌隐约照出这座小岛的轮廓，抬头是满天的星光，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暖暖想。
他们静默的向远处走去，一脚一脚踩在沙子里没有着力感，暖暖为了保持平衡尽量走的慢些，可还是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差点跌倒，姚远及时伸手拉住了她，然后没有再放开，直到走回房间，他们的手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