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一直都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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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绵这才如梦方醒的开始吃那份已经冷掉的牛扒，咀嚼的间隙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问，“既然不打算结束，那为什么回来？”
苏浅实在佩服林小绵比食欲还旺盛的好奇心，却无意撇开话题，“积攒勇气，然后重新回去。”浅浅的喝了口酒，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没有焦距。
“我想，先这样。等过段时间，如果我还没改变决定，如果我觉得自己足够勇敢了，我再回去，重新回去。回去，然后永远不再离开。”
苏浅絮絮的说着，眼神里有着一丝不可置疑的坚定。
既然选择了爱他。
既然他不可能爱自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坚强。
坚强了，才更能义无反顾。
“哦，对了，我跟季卿辰昨儿吃了顿饭。”吃完饭走在路上，林小绵踮着脚尖，背着手，一窜一蹦。
苏浅没应声。
林小绵拽着苏浅的袖子，“哎，你就不好奇我们都聊什么了么？”
苏浅专注的踢着石子，“我一直都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
“也对。”林小绵点点头，很是赞同。“其实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但是我看的出来，他还是忘不了你，就像你忘不了他一样。”
用力过猛，石子斜斜的飞出去，远远的滚走了。
“宝，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没有周子墨，你跟季卿辰现在，还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么。”
还会在一起么。
苏浅不由得再次问了遍自己。
就像那日在伦敦街头，她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提包，只能在街角蜷缩着熬过漫长的夜晚的时候，她也曾经问过自己，苏浅，如果他肯跟自己回去，那么，还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么。
答案都是，不会的。
那时，是因为她无法忽略掉他母亲的因素，如果他放弃了他的母亲选择跟她回国，那么，她一定会更加坚定的离开他。因为，一个连母亲都不爱的人，她又怎么指望他能爱她？不过幸好，他并没有，这样在她心里，只有一丝失落与伤心，并没有鄙视跟唾弃。
而此时，抛去别的全部不谈，她跟他，都不再是之前的他们了。三年里，至少她自己知道，她变了太多。她相信，他也变了。变的他们彼此之于对方，不再是最熟悉、最亲密的。而是多了一丝疏离和一丝尴尬。虽然她见了他还会有波澜，但是她明白，那个波澜，不是因为爱。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再了。
周一一早，苏浅刚进办公室就被杜一凡拎去问话。
秘书端了咖啡进来，苏浅一闻味道，便知道这话一时半会儿谈不完，而且，这事儿还不是一般的重要。
因为杜一凡请她喝的是蓝山，极品蓝山。
杜一凡这个人在上学时候落下个毛病，大事大办，小事小办。看他请客在哪儿，吃什么，就能知道这回的事情，是重要还是一般。
就像之前吃饭一样，苏浅打眼一看饭店的装潢，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而据苏浅了解，杜一凡请下属谈话，一般都是不送茶水的，但凡能沾上点杯子边的，那都已经是不一般的事儿了。
那这次？？？
苏浅看着瓷质细腻的咖啡杯，不经意间就是一个哆嗦。
杜一凡不至于要把她千刀万剐了卖肉吧？？？
很显然，杜一凡不会像苏浅想的这么恶俗。他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干净利索，这件事，要么不说，要说就一定会交代利索。
所以苏浅也就很快的明白了杜一凡请她来的目的。
公司为杂志社争取到一个相当不错的投资商，需要苏浅在明天晚饭前整理出来一份详细的企划案，务必要做到让人眼前一亮，一举拿下。
苏浅听完这才放了心，心想幸好不是什么太离谱的事儿。
心里有了底，苏浅这才敢伸手去端桌上的咖啡。“得，之前跟别家公司谈的时候的企划案就挺像样的了，回头让他们完善下，保证明天之前赶出来。”
“完善？”杜一凡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苏浅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们那些拼拼凑凑没有任何连贯性的企划案能上得了台面？而且，这件事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们去做呢，你是主编，把握着整个杂志的方向，只有你知道它的脉搏在哪，这件事只有你能做，而且必须你去做。”
苏浅抬抬眼，看着杜一凡一脸的不容置疑，心想今天晚上的觉算是彻底泡汤了，“好。”
“哦，对了。”杜一凡像是突然想起来，“策划案不用太繁琐，但是一定要详细。但是也不能光顾着详尽而放松了质量。这么说吧，你要保证随便翻到一页，随手拎出一篇，随机查看一句都得是经得起推敲并且让人为之一振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看这其中的哪个点，所以你得把整个面都给我做细致做圆满，不能有一点的瑕疵。”
苏浅在心底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这算是什么狗屁要求？你当这是编宪法呢，条条不多余、则则都有用的。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要交出这么一份要了命的东西出来，当我苏浅是superwoman呢还是哆啦A梦呢。
果然那杯咖啡不是白喝的啊。苏浅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许是看到了苏浅的迟疑，杜一凡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三分，“我的老同学，你可得给我做仔细喽，要是能通过这次争取到下一步的合作，咱们公司明年可就扶云直上啦。”
苏浅这才明白过来，她说刚才怎么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原来如此。杂志社再大，也是公司的副业，投资商虽然一直没定下来，却也理应不该得到杜一凡如此重视。这样连贯的一想就说的通了，不过是抛砖引玉，以杂志社来吸引那家公司的兴趣从而跟杂志社所在的公司有更进一步的合作而已。
这么想来，只要自己的先锋打得好，后面具体的运作就看杜一凡的了。而想要打好先锋，真的是不容易，却也并不是那么难。
而且，从坐到主编这个位子的那天起，她就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想到这，苏浅皱着的眉心淡淡化开，“好，我尽力。”
、（十六）我怀念的，只是回忆
说的容易，做起来真的是不怎么容易。
想要详细，简单；想要详细又不会让人觉得繁琐，太难；想要详细又不会让人觉得繁琐而且还要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简直难上加难。
苏浅忙了一整天，别说公司了，连办公室都没踏出半步。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才算把想要的数据资料详详细细的搜罗完毕。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苏浅看着桌子上堆的满满的资料，简直有种想把头埋在这堆纸里窒息而死的冲动。
忙到将近9点，才勉强的算是开了个头，还有一大推纷繁复杂的数据等着苏浅去慢慢的整理、细细的总结。
苏浅眼前出现一片幻觉，自己在这堆数字中反反复复的绕啊绕，最终越绕越多，越绕越紧，最后彻底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真是要了命了。
苏浅揉揉眼睛站起来，在书柜下面翻出一个大大的纸箱，把需要的资料全部归总带走，打算回家继续。
等电梯的时候竟然遇到季卿辰，苏浅惊讶的嘴半天都没合上，“你也加班了？”
季卿辰点头，按下电梯的按钮，“确认了一下明天晚上各方面需要准备的东西。”
“噢。”苏浅想起手头的一大推工作，顿时整个脸都皱起来了，“真不知道这次究竟是有多重要，竟然让大家都忙的焦头烂额的。”
季卿辰看看她委屈的小脸，没忍住的笑出声来，“我也是下午回来才听老杜说的，光顾着跟他商量接待的事了，具体是哪家公司我还真忘了问。”
电梯到了，苏浅抱着纸箱进去，没留神的手一滑，差点就把里面的东西翻倒在地。幸好季卿辰眼疾手快接了一下，苏浅刚想正一下纸箱的角度，却被季卿辰一把接了过去，嘴里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倒好像是不在意一般，“不过听老杜的意思，是那边要在青岛开个分公司，想借助杂志做一个推广，老杜想以这次合作为基础，跟人家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这不才让咱们着急忙慌的开始张罗准备么。”
苏浅有些愤愤然，“老杜这些年真没变，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蝇头小利？”季卿辰抿着嘴，“你知道你口中的蝇头小利能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利益么。”他顿了一下，看向苏浅，“如果老杜的估算没错，事情也顺利的话，至少能让明年的业绩比今年，翻一番。”
翻一番。
怪不得。苏浅惊讶的瞬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杜对她苦苦紧逼的原因。这不是企划案，这简直就是能让公司得以发展的敲门砖啊。
好吧，苏浅不得不承认，她的压力，又大了几分。
苏浅到了停车场才想起来之前车钥匙不知道被丢在哪儿了，早上找了半天没找到，所以没开车来。顿时有些懊恼。
转身跟季卿辰说了，伸手想把纸箱接过来出去坐出租车。
季卿辰没放手，眼神清淡，“我送你吧。”
这话说的太自然，拒绝了反倒太刻意，苏浅也就没推辞。
半路上苏浅才感觉到铺天盖地而来的饿，这才想起来忙活了一天还没吃饭呢。想起来刚才在电梯口季卿辰貌似说下午一回来就被老杜拉去谈事情，想必也没吃晚饭呢吧。于是问他，“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呢？要不一起吃点？”
季卿辰放缓了车速，“好，你选地方。”
苏浅看看窗外，还差一点就到家了，这附近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好吃的地方，要是折回去吃完了再折回来就有点太绕远了，脑袋里冒出个念头，又觉得太唐突，迟疑了再三还是说了，“要不去我家吧，手艺虽然差点，但是肯定能保证做熟。”
季卿辰倒是没在意，“还真有点怀念你之前千奇百怪的味道。”
话里自然带了些许的宠溺。
那还是大二的时候，季卿辰为了准备一场比赛，赛前的那个周末就没回家。给爷爷打完电话说明情况之后他就关了机，一门心思的开始做赛前准备。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那个时候本该在家的苏浅竟然站在男生宿舍的楼下，抱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不知等了有多长时间。
见到他却是毫无怨言，“怕你晚上不记得吃饭，就自己做了点东西给你送来了，我妈不在家，没人指导我，所以味道可能有一点点怪。你要是吃不惯就不要勉强喔。”
等要说再见的时候她才声音低低的埋怨他，“以后能不能不要让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真的会担心。”
明显是委屈的，却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等他点了头，承诺回去就开机之后她才笑了，“那我走啦。”
回去之后立刻开了机，没想到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味道怎么样。”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来把保温桶的小盒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尝了一口，“很好吃。”
她在那头笑出声来，“你就别骗我了，我尝了的。”
确实不好吃，火候跟调味都没掌握好，但是他却认真的说，“虽然味道有点差强人意，但是我很喜欢。”
“这才是实话嘛。”她也并没有不开心，声音清脆，“好啦我不耽误你吃饭啦，挂啦。”
挂了电话，他吃着这一盒盒味道不佳却明显用了心的饭菜，心里分外的暖。
季卿辰敏锐的捕捉到苏浅脸上稍纵即逝的痛感，明白是自己的话也让她想起了之前，顿时心有不忍，“对不起，我无意冒犯。”
苏浅用力摇摇头，倒是笑了，“没事儿，我没多想。”转过脸，看见季卿辰因为内疚而有些紧绷的侧脸，反倒是她不好意思起来，想了想，随便转了话题，“哎，对了，你上午没在公司？刚听你说你下午回来的。”
苏浅万万没想到，就是随便的不能再随便的扯出来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