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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花开两朵-第84章

小说: 花开两朵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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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到份上,陶赫瑄甚至找上平日里他死不待见的瞿让,结果那家伙一听这个消息,居然笑到岔气,吊儿郎当的说:“今天这是啥日子,估计天不亮那呆子就想飞到莫离身边去了,你跟我说他没影了,难不成他幡然醒悟,明智的逃婚了?简直天方夜谭,奸商兄弟,哥们挺忙的,别来涮我!”
等陶赫瑄耐心细致的把事情解释清楚后,瞿让惊得一声怪叫:“咱沈检都没动手呢,还有谁会那么恨那小子,半道做了他?”
陶赫瑄不能苟同他这说法,却也没办法,虽说瞿让也是头正宗的“外来虎”,不过他管着一批“地头蛇”,求他总比他们这些人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有效果。
瞿让加入搜寻队伍中,竟也没能找到人,洛邈还真像是“蒸发”了。
最着急的莫过于莫离,可她哪都不敢走,看着淋漓的雨,突然想起尾生抱柱的故事: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当初和米夏脑袋挨脑袋挤在电脑前看这则小故事,看完之后不约而同的感叹:“古代的书生真是呆得够可以的!”
此时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尾生的感觉,万一她走开了,洛邈急匆匆的赶过来找不到她,那个呆子指不定能干出些什么疯狂事来。
所以她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不挪不动等着他来,到浅尝和辄止放学时间,也不敢离开,让米夏代她去接,甚至还有过幻想,或许米夏能在学校外面找到洛邈。
但登记都不来,他又怎么可能去接孩子放学,到后来,简直魔怔了一样,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一定要等到他——或许再过一会儿他就到了,都等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多不值,再等等他一定会来……
一扭头,看见从街角走过来一个挺拔的清影,撑着一把和她头上一样的油纸伞,穿过雨幕,徐徐行来——晃一眼,多像破开喧嚣的闹市,从悠然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世外谪仙!
一尺近过一尺,她的心跟着一寸寸的沉下去,这不是洛邈,第一次看见洛邈,她就觉得他像日系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而眼前这个人,更像是古色古香的水墨画。
他终于停在她眼前,微微抬起油纸伞,露出在灯光映照下,更显精致完美的脸,还有耳垂上熠熠生辉的钻石耳钉,或许是雨丝的净涤,或许是霓虹的中和,使得他在她眼里,不再那么冷漠疏离,不近人情。
他朝她伸出手:“这么晚了,跟我回家。”
她眼圈泛红,连连摇头,想到的竟是:“是不是你把他带走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她。
她终于哽咽出声:“你把他还给我。”
他看着她,表情终于不复以往的平静如水,到底忍不住问出来:“夭夭,你敢确定,自己对他是爱情还是感动?”
她别开视线:“谁又能说清楚什么感觉叫爱情,‘一见钟情’就叫爱情?两个相互不了解的人,单从第一眼见到,就认定那个人是自己的‘爱’?假如见到的那个人长成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那样,还能第一眼见到就‘钟情’了么,说到底,不过是看上了人家的‘色相’吧,那什么样的感情又叫‘再见倾心’,不就是在彼此了解了后,被对方的好感动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什么叫“爱情”,当然没办法对她说教,正在快速思考怎么混淆她的试听时,却听她好像终于反应过来,极快的反驳:“我不是你的夭夭,我是莫离。”再次正视他,十分坚定的说:“或许我明天就要去坐牢了,今后我和他都不会再在一起,难道就连这最后一晚都不行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却诚挚的解释:“如果我要动手脚,今天早晨就直接让瞿让带人过来扣住你,又何必让你在这里干等一天?”
她摇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带走他?”
他反问:“你怎么就确定他是被人带走的?”
她言之凿凿:“除非被人带走,不然他不可能不来。”
话音方落,就接到短信,忙翻出来看,来自洛邈:离离,听说潘良良的情况相当严重,我们的事情,就先取消了吧!
莫离僵立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回问:你是洛邈么?
对方回复的很慢:何晓佐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为个女孩从高架桥上跳下去,那之前,我被誉为“音乐神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动过任何乐器,也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又接着一条:那一跳虽然没能摔死我,却给我留下很多后遗症,例如需要借助仪器才能听清外界的声音,经常头疼——锥心的疼,排斥社交,更排斥异性接触,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他们不约而同告诉我,心病需要心药医。
间歇了一阵,才来第三条:不管你恢没恢复记忆,心里都该明白,你不是莫离,而是陶夭,当年我喜欢上的女孩儿就是你,你是我的心药,我这次回国,其实就是来找你的,你说得对,我再次开口,就代表心病好了,不管过去孰是孰非,这点我都是要感谢你的。
他发过来的最后一段话是这么说的:把浅尝和辄止送进学校后,给你回完短信,我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送孩子上学的男男女女,突然觉得有点疲倦,想一想,其实挺没意思的,你要去坐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或者更明确点的说,都不知道还没有机会活着出来……我还这么年轻,实在没必要把未来系在那样渺茫的等待中,既然我已经好了,就该回去了,那边有我的事业,前途,和你玩的这个成年版的“过家家”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等了整整一天,结果等来的却是分手消息,叫她如何相信,也不发短信,直接拨打电话,很快接通:“你究竟是谁?”
沉寂过后,话筒里传来生硬的回话:“夭夭,再见了!”确实是洛邈。
莫离大声追问:“早晨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卦,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已经挂断电话,莫离再打过去,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从始至终,沈夜都安静的站在一边,更是在她急切的追问,顾不上打伞时,把自己的伞撑到她头顶,为她挡风遮雨。
看她的手机电量耗光自动关机,他主动把自己的递过来,顺便说了句:“一直没吃饭吧,先去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骚扰人家。”
夜色深沉,她穿成这样站在风雨中,怎么看怎么诡异,到底顺从沈夜的提议,就近找了间烧烤店。
这样的一对男女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吸引眼球,不过沈夜对这种探究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而莫离全部心思都放在洛邈身上,实在没多余的心思看别人是什么眼神。
沈夜径直带莫离走进靠窗的一个包厢,透出水雾烟蒙的窗户,隐约可见街上偶尔路过的,脚步匆匆的夜归人。
刚刚坐下,服务员就送来菜单,沈夜点了很多,莫离一个回神,突然发现,他点的东西,似乎都是她喜欢吃的,是巧合么?
再看他,发丝被打湿,还有水珠子滚下来,顺着面部完美的线条蜿蜒而下,滴下去,落入微微敞开的领口。
她看他时,他也刚好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莫离不自然的别开。
沈夜笑笑,又告诉服务员:“啤的,白的,不上头的,能喝醉的,都拿过来。”
这个叫法,实在不是一般的笼统,不过对服务员来说,这个叫法绝逼痛快,可劲让他们造,反正看这男人的打扮,应该不会逃单……服务员笑盈盈的下去了。
莫离捧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眼角余光却瞥见沈夜做了个奇怪的举手动作,她目光移过来,正对上他伸到她眼前的左手心。
干净的掌心,正中卧着颗朱砂痣,晶莹、圆润,是极玲珑的一颗,她的眼睛眯起来。
他盯着她的表情,笑得像个谦谦君子:“听说过么?掌心的痣,是前世的恋人在奈何桥上,遗在你手中的泪,害怕今生再错过彼此,化作相认的记号……”
莫离在桌子下面攥住右手,面上却对沈夜的说法嗤之以鼻:“大哥,像你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应该是信奉‘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吧,就算不那么忠诚,可想想啊,这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别说什么前世今生,你难道都不知道,建国之后动物神马的都不许成精了么——丫也太给国家干部丢脸了!”
沈夜温润的笑僵在脸上。
莫离还不怕死的丢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他忍,看她现在心情不好,就权当哄她开心了。
果断转换话题,误会什么的,最好解释清楚,指望着一根筋的家伙顿悟,还不如指望买彩票中五百万头奖,于是沈夜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近来和陶赫瑄接触那么频繁,大约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我和林钧婷的事。”
莫离又喝了一口水,很认真的问了他个问题:“沈检,今天晚上这顿,算你的吧?”
沈夜噎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肯定的点头:“当然。”
莫离笑了,像阅历丰富的老者一般开口:“既然你愿意提供我一顿免费的晚餐,那我也不吝劝解你,别把那个丢脸事压在心里,十个少年中有八九个,天真的时候,几乎都曾觊觎过某个荡妇。”
沈夜额角青筋蹦了蹦,声调还维持着他惯有的平静:“哦,那还有一两个呢?”
莫离耸耸肩:“大概是喜欢男人吧。”
沈夜:“……”
看她已经把整杯水喝完了,沈夜伸手提壶,替她重新填满,才不动声色的问:“那少女呢?”
莫离瞪着好不容易喝光的水杯,漫不经心的:“少女啊,多半会爱上一个混蛋男人。”
沈夜:“……”
貌似,他也曾是混蛋男人来着——还是,她在故意骂他?
他的手机还在她手里,攥了很久,莫离终于决定不再拨打,递还给他:“这个,谢谢你。”
沈夜没有伸手来接,只是盯着她的脸,像个普通朋友一样正常的声调,小心询问:“他这样抛开你,你会不会很生气?”
她想了想,果断摇头:“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沈夜眯起眼:“你就这么相信他?”
莫离点头:“那样一个眼神清澈,让人一目了然的人,哪里会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我知道他爱我,会这么做,肯定是突然出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事,他那个人,习惯性的先替别人考虑,没关系,他不等我,那我等他好了。”
沈夜感觉自己的心揪疼起来,错愕的看着莫离:“这些话,不过是你主观臆测来安慰自己的吧,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会看见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莫离抬头望向窗外,从坐下后,窗外的雨势又急了些,夜归的人,也都格外狼狈了,偶尔路过一对顶着一件男式外套,紧紧偎靠在一起快速跑过去的年轻男女,大约是对恋人,即便被淋得像两只落汤鸡,却都是笑着的模样——真是叫人羡慕的幸福甜蜜!
她的声音略有点飘忽,却十分坚定的,好像那就是真相:“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遇上了什么事,但有些艰难的事情,刻意的隐瞒,并不代表就是对自己所爱的人好,试想一下,如果有情人,就算‘遭遇这种背叛的伤害’,一时气愤冲动分手,总会有气消的一天,等想开之后,还想知道对方那么做的真实原因,主动去了解事情的真相,结果发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爱你爱到愿意为你牺牲自我,独自背负所有的痛苦,那么,对于后知后觉了解到真相的当事人来说,如此的情意,将会成为永远卸不掉的心灵枷锁,那不是为你好,而是把你这辈子都困在悔恨当中了。”
雨势从绵软渐至狂狷,顽固的坚持,不肯退让半步,就像那一晚,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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