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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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事?
“哦,找我有事?”
“也许有我也不清楚我没问。”徐诺一点不带停顿说了一句话三个短句。
这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说?“是吗?没什么,有事他自然会再来找我。”易末推门走了出去。
易末没有走的很快,这样的季节这个阳光灿烂的天气,实在不可多得。有些大叶榕的叶子开始变黄脱落。同样的大叶榕也有至今常青的,看,即便是生命轮回也有这么大的差距,我又何必念念不忘一些小灾小痛?易末总会这样想,“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甚至要活的很好,人跟人就是这点不同,我尚年轻,我为什么不能与人一争长短?”易末叹了口气,“看,这么好的天气。”
正是因为这好天气,让易末凭白的多了许多心事,不,或者不能说是凭白。看着生命枯黄的轮回和勃发的生机很难让人没有感触。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话有大智慧。世间事是是非非很难说的清楚,易升说自己是罪人难道他不是?谁不是罪人,黑与白哪里说的清楚。
这个好天气,让灵魂上的罪恶与不堪有一种被衬托的不值一提的错觉。解决了套在内心十几年的枷锁之后的空落和慌乱,这个结果是她曾经以为的彻底的圆满,结果彻底的圆满只不过是彻底的无路可走。
“我有什么错?谁不想让自己过的更舒心?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易末在心里幻化出戴眼镜的知性形象对自己开导。
效果并不显著。
就是这种错觉和慌乱使她迫切的想要找个依靠,没错就是找个依靠。张爱玲说:“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呵,哪里这么简单?女人这一生可以依靠的不过她的父亲和丈夫。父亲?哪里还有父亲?我可不认为那个地方我还愿意回去。或者说我并不认为我还回的去。”易末在心里自嘲,并且把这嘲讽实实在在摆在脸上,没关系,这个地方没人认得我。
多么奇怪,一天以前还满心厌恶的地方如今果然互相分隔了比十万八千里还要远的极端。
没错,必须要找个依靠,人总是容易寂寞。而寂寞,寂寞永远不会习惯。那将多么可怕。
就是这个时候,方朔出现了。出现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合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方朔家
梦里依旧是漆黑的房间,整个房子里只有这一间没有灯。床角冻的瑟缩的人,房间里充满各种怒骂各种尖叫,充斥着人的脑袋,可偏偏画面里的房间安静的死寂。
女孩的手紧紧抓着背单,可是没有哭。
易末到咖啡屋的时候方朔已经在等她;所以他说明天见就是真的能见到,什么都不用做,时间都用来泡妞可能也没什么大碍,不必交房租伙食水电费,易末偷偷在心里叹气,这么仇富可是不行啊。
徐诺依然跟易末一块,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如何了不自然,好像昨天语焉不详的人不是她一样,没关系,易末想的开,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装样子那就装好了,人活着谁不带一张假脸?
看见易末走过来方朔眉眼都敞开了一般,整个人都活泛过来,长腿一跨从宁阳的柜台后走过来站在易末身边摆了个又乖有绅士的样子问她:“中午去哪里?”
易末瞟了他一眼,颇为熟络的斜了斜眼,“当然是吃饭咯。”
徐诺一如往常热情,在方朔开口之前就走过来,胳膊搭在易末肩膀上声音清脆的说:“吃饭吗?我也要去,带上我好不好,末末”
徐诺拉着易末的衣袖软软嚅嚅的撒娇。
易末略微皱眉的看着肩膀上的手,耸了耸肩,徐诺转手自然地搭在一侧的桌子上。
“当然一块。”
当然要带上,为什么不带?又不是我埋单。
徐诺还是坐在老位置喝咖啡,易末开始工作。
方朔坐在那里看着工作中的易末,眼睛左瞄右瞄,嗯,今天她穿的衣服很好看,侧脸也很漂亮。
易末转过身站在一边。
嗯,身材也很好。
中午吃什么饭好?昨天好像就不是太成功,韩国菜?泰国菜?
他不停的看着易末,只觉得一举一动都入得他眼。
旁边的徐诺不这样想,她已经快要把手里的勺柄掰断了,她也在看易末,不过时不时就转头看一眼方朔。
她有什么好?衣服虽然是牌子货可也不时尚,长得也就是中上,气质一般,性格又不好,阴阳怪气。再转头看一看方朔,怎么配得上?
她低头看了看她自己,并不比易末差。
手里有事情做总觉得时间过得快,易末就觉得时间不长,方朔却觉得等的都要不耐烦了,幸好是宁阳的店,要是外人……
易末把手上的事情都做完,店里为数不多的人也陆陆续续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过来。
“走吧,等的着急了吧?”易末站在方朔身边,手背刚好碰到方朔的手背。
方朔一抖就要伸手去握,易末却抬手拢了拢头发就往外边走,边走边说:“怎么都不着急?”
方朔赶紧大跨一步上前,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这不是不差这一会儿么,你想吃什么?”
“想吃……我对吃的还真是没什么研究,就靠你啦。”易末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方朔高兴的转了转手上的钥匙圈,竟然又换了一辆车。
“这次相信我,我可是专门找的一家私房菜馆。”
徐诺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一直没出声,易末不想费脑子去琢磨他在想些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三人同行让方朔不是很愉快,还好徐诺也是美女尚能接受。
席间方朔不停的帮易末夹菜添饮料大献殷勤,虽然易末还是那样并且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徐诺还是觉得简直太过分。
易末全看在心里,冷笑。
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就是为了让徐诺知道她基本没有机会了,至少目前为止。
方朔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没有工作靠家里养的富二代,轻浮,花大少,这些易末都知道。那又如何?谁非要把一生耗在这里?
现在是各取所需,易末需要他的钱完成学业,他想要得到易末满足他的猎奇。说到底,她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徐诺总是抱怨她长不大不够成熟,易末想着这简直就是矫情,一直娇惯着的女人怎么长大?情动?受伤害? 都不是,只有苦难才会教人长大,真到了那时候,并不会觉得成熟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所有成熟的人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非要经历磨难不可。
过分成熟的人必然沧桑不幸福。谁不想做城堡里的公主?哪个年轻女人不想被人呵护而在这人心不古的世道里独自闯荡,懂得”鉴毛辨色”踏住尾巴头会动,小心翼翼的说话,动一动都要先勘察敌情。
世道太乱,非狼不能生存。
会去的路上徐诺坚持要步行回去,这样时间就会拉得很长,易末看了看她脚上七八厘米高的鞋跟笑了笑就应下了,反正那点路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不过方朔倒是有点不愿意,笑话,长这么大谁敢让他多走几步路?可他看确实也不是很远,并且今天易末心情也很好,也就同意一起走走锻炼身体。
徐诺踩着高跟硬要走出米兰天桥上的感觉,实在是非常辛苦。只好找些话题来,只要聊开了方朔一定会看到她的不同来,还能趁机走慢一点歇一歇。
她想了想先酝酿好了感情皱折眉头说:“我觉得想在的人都没什么爱心,冷血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易末听不得人情味这三个字,心里翻滚了几圈终于把话头压了下去,只问平平淡淡的问她:“怎么说?我觉得一般吧。”
徐诺苦着一张脸,好像关心国计民生的大使一样回答:“前些天有个事,有个老人带着食物中毒的孙子去医院,身上只带了一百。医院非让先交费,结果交涉过程中孩子死了。你说医院是不是冷血,那可是一个生命啊。”徐诺说着皱起眉,嘴嘟起,甚至眼里泛着水雾。
不知道为什么,易末想起那句经典台词,你就是冷血就是无情就是去理取闹!差点笑场,幸好方朔的话让她绷住了。
“能有几个钱?”
徐诺嘴角微微翘了翘。
易末在心里冷笑不已。看,哪里来的真善良?不过是方朔应该没有经历过这些,看样子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少爷,这么说起来他家人对他保护的实在太好了些,好的都有些过了。
“幸好我不是那个收费处的小护士。”易末摇了摇头说。
“嗯?”方朔表示不懂。
易末叹了口气看着前面车水马龙,“她只是个小员工,规矩是医院定的,如果违反规则就要接受惩罚,等她被开除还有谁记得她的好?这种事一传开她也一样不能再待下去。其实说起来,你见过谁看病不带钱吗?”
“可能太急他忘了呢?”徐诺马上反驳,然后小声的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易末笑了笑不过没笑出声来,“所以我只是说幸好我不是她而已。你说她这样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么一说,方朔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末末说的对,出门怎么能不带几个钱?”
所以说,每个人的世界不一样,看见的东西也就不一样,方朔就认为没几个钱。
易末心里想着,有些事放在别人身上就是冷血,放在自己身上只怕暗骂倒霉有多远滚多远了。那又何必在这装的跟城堡里的公主似的,这年头,穿白裙子的也必须是巫婆。大街上七八岁的小孩子都小有城府,20岁的姑娘,扪心自问就咱这品质也就在道德底线上下徘徊了
把自己放在社会上挣扎一下跟人抢过一碗饭,被老板当成孙子一样骂,追小偷跑过几条街,跟咸湿佬挤过公车,你要还能装的这么善良,姑娘,那就只能说你真是装13装的天人合一了。
倘若我一直善良纯真,哈、那就不知道我的尸骨在哪里冒寒气了。想到这里,易末凄凉的笑了笑
“晚上你们有什么计划?”方朔问,他还是没有死心想和易末更进一步。
“我们能有什么计划,什么事都没有。”徐诺直接接过去话,一脸你去哪?我也要去的表情。
方朔并不理会她,只看看易末说:“如果没事,去看电影怎么样?”
易末微笑说:“当然,小诺也想去的话那就一块去吧,反正我们总在一起的。”
易末看的出来徐诺为方朔征求自己的意见而不快,脸色一会红一会白。So what?跟她有什么关系?
下午没有课,易末在图书馆呆了两个小时,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书房,再也不来这破地方,嘈杂,脏乱 ,有奇奇怪怪的味道,走来走去的人。
两个小时之后去了咖啡屋上班。
晚上方朔开车带着易末宁阳和徐诺去他家。用他的话说:“我家里有电影房,什么都有,为什么要去电影院那种地方跟人挤?”
看,这就是公用的和独有的区别
开车也没多久就到了他家,正常的别墅区,方朔开车很飘,一路上徐诺兴奋的不停尖叫。
从车上下来已经在方朔家的花园门口,两排佣人全是白衣黑裤,质地统一的绸布。
几个人一边走方朔一边跟身后的佣人问话。
“我父亲可有回来?”
“回少爷,没有。”
“恩,那就好了。那母亲呢?”
“太太开车出去了,没说去哪,只说晚上不回来。”
方朔脚步不停,一边走一遍吩咐,看起来很熟练。
“你叫几个人把影房收拾好,送水果过去,我带了朋友回来。”
佣人退了下去
“你父母都不在家?”徐诺问。
方朔撇了撇嘴,“你都看到了,不在,我爸爸可能这会儿在新西兰或者伦敦,谁知道?我不关心这个。我母亲,我猜她大概出去打牌或者跳舞,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