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天下-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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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气渐暖,对你的病症有所帮助”她脸上终于泛起多日不见的笑意,放了杯茶在我手边
我笑了笑端起那杯热茶喝了一口,也许是喝得太急了,竟难以自控到突然把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茶碗也“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怎么了,茶太烫了吗?”流觞话音还没落,几滴鲜血便染脏了她的袍子,我紧捂着嘴,鲜红的血还是不断从指缝中涌了出来
流觞手忙脚乱的摸出手帕塞上来,血涌的太快,没多久就湿了整条帕,流觞吸了口气几乎要哭出来:“我去叫嬷嬷们来”
我抓住她的手腕,抬头有些艰难的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惊动他人……”
流觞扶住我的身子,摸出另一条手帕换下那条脏了的手帕,我靠在流觞肩上闭目开口道:“我竟又困了,让我睡会儿”
正文 第十九章 弦乱
倒计时中,亲们离大结局更近了,屏息祈祷吧……)
今日的早朝气氛诡异,无论是小皇帝还是摄政王爷都满脸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从昨夜见了她,四王爷就心神不宁,今日早朝本是商议祭祀之大典,他偏偏不能专心
“咳咳,四伯,方爱卿正等着您的意见呢”龙位上的陆景涵一手握拳,轻轻提醒了远处不知神游何方的四伯父说实话,这一夜他也睡得极不安稳,一颗心噗嗵噗嗵没有原因惊慌的跃动,许是天气热了,连人也跟着躁了?!
四王爷忙回了神,满脸冷意,面不改色道:“劳烦方侍郎再陈奏一遍”
方侍郎忙一礼,持章复念着后殿隐隐跑上来个人影,陆景涵也愣了,这是朝堂的时间,平日里这个任性姐姐也不会随意出入的,偏偏这次竟面色苍白的跑到殿下陆执拉了一个殿前侍卫嘱咐了几句,待到侍卫回禀到陆景涵耳中时,这个年幼却沉稳自持的少年还是大惊失色
“退朝再议!”怔怔的打断了方侍郎的再次陈奏,陆景涵已起身,甩了袍袖,大步迎上陆执,二人还未等满朝文武回过神来已快步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等到群臣面面相觑时,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个陈奏的方侍郎仍持章动也不敢动,直到四王爷轻道,“起来吧,皇上退朝了”
“这倒是怎么回事啊?”几个大臣已然窃窃私语,“多少朝都没有的事情啊”似乎从容后入庵不再珠帘听政后,朝堂的气氛就越发诡异,众臣心底也越发没了底
忽听一个大臣痛声哭道,“怕是千岁娘娘不行了”这一声过后,满殿忽然沉寂下来,顿时群臣跪了一地,几个人已经开始低泣更多的人是真的慌了,真正掌权的主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天下该归向何方?!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祸乱,谁也不敢去想当场已有几个老臣跪拜西天,求神灵保佑娘娘,保佑我朝
四王爷只觉得脖子后面有冷风窜入,他知道刚才那声惊呼绝不是戏言只是他现在为何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满身的血液直冲上头顶周身冷下来,他勉强疾走几步,他要去看看,她不能出事,绝不能!只是眼前忽然模糊了,自己失去重心般,竟不知向着何处栽了下去失去意识前,他还在挣扎,他不能倒,他一定要去看看她!
又一声响透朝阳大殿——“不好了!摄政王爷晕过去了!”
容昭质已由大队人马簇拥着送回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殿,一大批太医涌了上去,平日里总觉得空荡荡的东宫主殿今日却围了个水泄不通陆景涵已经握拳坐了三四个时辰,从静宁庵回宫,他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刻松开过
流觞早已哭尽了泪仍不停地絮叨着“一早就说她精神好我还打趣是天气转暖地原因谁知半口茶没入喉就咳了好多血倚着奴婢说困了想睡奴婢就由着她睡竟是两三个时辰也没醒再一摸气息竟微薄到摸不出”
华语裳揽着她尽力忍着心中地惊乱安慰着止不住颤抖地流觞
流觞从她怀里仰了头眼神毫无光彩“主子会不会就这么走了?!”
“胡说!”这一声华语裳自己也说地毫无底气
流觞复又垂了头“如今我是什么都不怕了主子从小就是狠心地人我可都是看得真真了这一回她要是不带着我九泉地下我跟着就是了”
眼见得她越说越骇人,华语裳忙不得让人领了流觞下去歇息好不容易看着丢了魂似的流觞缓步离去,华语裳回头看了僵坐了很久的皇帝,缓了语气吩咐着,“扶皇上回朝阳殿”
几个宫人上前,陆景涵却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都愣着做什么,扶皇上起来!”华语裳又一声喝道
“干娘”陆景涵微微闭了眼,喉间紧了紧,“朕不想动”
“摄政王中风至今不醒人世,朝中无主坐镇,你身为帝王,不在朝阳殿却守在女人堆里就是不作为!你母亲醒来定要痛声斥你”
陆景涵颤了颤,方开口,“朕宁愿被母亲痛斥,朕要守着她醒来”
“你先是皇帝,才是她的儿子你忘了她说过的这句话吗?”
少年慌乱的抬了头,“这天下是她的,她绝不能出事!”
“皇上!”华语裳对着这个被她从小抱大的少年,“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她为了这座江山费尽心血,她心所念无不是看你能撑起乾坤权握万世,她说过扶植一位名主比睥睨天下更为骄傲求您让她欣慰!”
“求皇上回朝阳殿”景亦跟随着一同跪下
少年死死咬唇,不让泪落下自母亲把那个位子交给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答应过她,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他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帝王的眼泪只为江山落
朝阳殿的东暖阁,但凡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临案批折的少年心神不宁这几日亲自审卷判折,他方知道母亲替他辛苦了这些许年其实自己也看得出来,自八叔走后,母亲越来越累,本就少的睡眠竟成了多日无眠,也笑得越来越少姚舒幻的死,只是加速了母亲的崩溃
华语裳浅步走来,暖阁的人竟扔了好几本折子出来,“不通不通!叫那些平日里装腔作势的文臣重写了复递上来,让他们写看的懂的话!”
华语裳轻轻一叹,阁中的人扔出几本,她就捡几本,直到走到皇帝身前,重新放了折子在他面前,“你是心不静,不是看不懂”
“从前都是母亲为我讲折子”少年猛然抬头竟是满面泪水,他丝毫不在意在她面前落泪,事实上,从他记事起,亦把眼前的人视作母亲,所以对她,他无所顾忌的展现出自己此刻的无助和脆弱
华语裳捏着帕子擦去他满面地晶莹,“你这个鬼样子怕是要把你母亲活活气死,她最怕你懦弱”
“她好狠心”少年憋着气道
“是你胆小”
少年忙把头扎进华语裳怀里,华语裳无声的叹了口气怀里的人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他再沉稳,再比同龄的孩子聪明成熟,也难以离开父母的庇护哎,陆离,容昭质,你们果然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一对父母了不仅对彼此狠心,连自己的骨肉也要抛弃吗?!
华语裳一边拍着怀里哭成团的少年,一面看着周身的凄冷,眼神落在东阁子间类别号
怎么也抽离不开视线,或许……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个T却突然响起了那女人的声音——“至死不相见”终要这般绝情,把自己和他推入死路吗?
清明的雨不大,却丝丝冷入骨髓华语裳在幕王府前紧了紧麾衣,大步走了进去她心下无念,只求谁还能有法儿救救那女人,就算是那个中风卧床不起的人,她也要不好意思的打扰
床前燃着熏香,榻上的人几日之间似乎又老了几岁华语裳深吸口气,还来不及说明来意只看榻上的人忽然睁了眼,费力地盯上她,哑声问:“她醒了吗?”
华语裳心中一痛,无力的摇了摇头
榻上的人嘴角抽搐着,声音伤极了,“这都……十日了”
华语裳忍了泪,“我就是来问问,还有什么办法能唤回她她竟是不愿回来了能用的药都用了,施针用丹,作法诵经,但凡想的出都做了起先是他们慌,我方能稳住阵脚,现如今连我都要疯了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终于忍不住,泪像决堤了般,尽数落下这十日,她忍了太久了,明明心里怕的要死,还要故作镇定安慰朝臣,宽解惊惶失措的孩子们她真的是憋不住,再下去,自己也要崩溃了
榻上的人被这番言语激得浑身躁动了起来,冷汗直溢四王妃忙疾步走上,一手扶着四王爷,一边看着华语裳,忍不住泪如雨下:“好弟妹,什么都别说了!你瞧不出他心里比你还急吗?身上动不了,却比谁都惊乱你说你要疯,我看他要疯才是真!他都恨不得先去找阎王争论一番去!”
四王爷急喘着,却也一把抓上四王妃的袖子,目光却是盯着华语裳,“信……信……给老八的……老八……老七——”最后两个字竟像是拚劲了全力才喊出来喊罢,浑身再无气力,猛地闭眼又晕了过去
华语裳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一团糟的四王府五爷的马车就等在轿外,她身影刚出,车上的人忙跳下来,一手环着她给她支撑
“都说了不让你来,你看你!”五爷心疼道
华语裳是真慌了,一拉五爷的前襟,蒙头就哭:“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让那个人来就有用了吗?还不是一样看着她就这么走了——”
身后突然想起惊乱的马蹄声,连着五爷的身子都是一颤,华语裳泪眼迷蒙的回身望去,眼中的泪更多,竟是“哗哗”落下
马长嘶一声,马上的人掷疆反身下马,竟是疾步走来,声音隔着雨声,依然清冽,“小语,五哥——”
华语裳拥上去,抓住陆修的袖子,“八爷总算来了!”
“我一刻也不敢耽误,拉着南宫连水路都不愿意等,直接策马过来了南宫直接进宫,我先来四哥这问问状况!四哥信里说那女人不好倒是怎么个不好?”
华语裳回头看了看五爷,五爷才道,“不是不好,是很不好或者用很不好来形容已然不确切了”
陆修脸色更僵,雨水落在眉间,他眼也不眨道,“话是什么个意思?!”
没人再应他,只觉得她的状况若非亲眼看见,怎么描述都是说轻了
东宫内殿,清冷异常,纵然搬了诸多暖炉,可但凡待上一刻钟都只觉得身上要僵了,此刻的陆修亦是这样,玉屏风的帘幕后,南宫切脉已有两个时辰,迟迟未见到那女人,心中更加不安
平日里妖艳无比的高挑“女子”,如今也是皱着眉捏着榻上人的脉搏
嬷嬷们忙拦着说端王不能入内只是话音未落,却听帘外摔帘裂屏声打破宁静,陆修不顾众人阻拦,直入内间
众人亦从未见过陆修的雷霆之怒,如今是亲眼目睹了,一个个都垂了头不敢出一声内间的太医嬷嬷颤然退了下去,唯有南宫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泰然不动
陆修来到床前,俯身跪下,良久不动他之前早已想出了最差的情况,只是亲眼看她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痛到不能自已她还是那么安静,就是瘦了,眉目一点也没变,唇边淡淡的笑意亦是那么熟悉,就好像她只是睡了真正惊怮他的是她枕边染血的锦帕,还有水盆里数不清染血的罗帕,几个小丫头正边低声哭泣边搓洗着
“都出去吧,别吵了她”南宫轻声道,陆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