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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吻蝶(蝴蝶童话系列之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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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焚却丝毫未觉身后的骚动,也未察觉这阵骚动之后站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须曼怜从没想过还有见面的一天,自那日走出边家后,她早已打算与边家人不再相见,不论他们是不是认为她忘恩负义。
她知道边焚过得很好,身旁围绕了不少红粉知己,看来他从来不曾寂寞过,也好,如此一来,她的愧疚会比较少一点。
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妻子,她这样连夜离家,他都未曾找过她,只是说明了一件事,他一点儿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是她一直想不开罢了。
「曼怜……」
须曼怜皱起眉头,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叫她,「冯强……原来是你。」
冯强气喘吁吁地停在她的面前,笑眯咪地说:「不然你以为是谁呢?」
她眨眨眼。
是呀,她以为是谁呢?以为是刚才那个万人迷的背影回过头来找她吗?
「我去你家找你,想约你一起过节的,猜你一个人出来闲晃,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真不懂须曼怜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朋友一起热闹过节,不是没有人约她,是她拒绝人家。
「刚刚去看了电影,现在正要回家,你呢?」
「我肚子饿,所以出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
「我不饿。」须曼怜还是拒绝。
「曼怜,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他一脸迷惑。
他承认自己爱过她,就是这张嫩白得几乎可以掐得出水的肌肤和略带羞赧娇羞的模样吸引了他,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但是她的美是淡然的、有距离的,至少对他产生很大的距离。
「我很好」她低下头。
冯强耸耸肩,脸上却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傻傻的逼问曼怜,但是现在不会了,他对她已无妄想。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天气真冷,而你穿的很单薄。」
她摇摇头。
冯强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说:「曼怜,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想你真的不可能爱上我。」
须曼怜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把目光再度投向边焚离开的方向。
「我觉得很累,这几年我花了许多时间还是不能让你感动,现在的我,想要有一个可以响应我的女朋友,我很清楚你没办法给我。」冯强真的释怀了。
「冯强……」
他摇摇头,「什么都不必说,我真的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什么想不通的。」
****
她不想太早回家,至少,今夜不想太早一个人待在家里,但是她也不想和冯强一起过。
她情愿流连夜店也不愿意回家早睡早起,好像她家会有什么专吃独居女孩的怪兽跑出来把她吃掉。
她走进一家看起来很像夜店的地方,她没去过夜店,所以觉得新奇。
店里全是人,气氛很好,不是太吵,须曼怜决定坐上高脚椅,反正她是一个人,不必担心说话方不方便,反正也不会有人跟她说话。
「我要你们店里最烈的酒,然后请再给我一个漂亮的杯子。」须曼怜对吧台内的酒保说。
酒保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想他一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寂寞。
「小姐,心情低落时其实并不适合喝烈酒。」他对她咧咧嘴,说得一副好像她就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给我最烈的酒。」她又说了一次,其实她的心脏不好,并不适合饮酒。
「抱歉,小姐,我不能给你烈酒,你想喝酒,我可以给你一杯你可以喝的酒。」酒保说道。
「为什么我不适合喝烈酒?」难道她连喝酒的权利也无。
「因为老板说女人心情不好不要喝烈酒,只能喝淡酒,否则容易出事。」酒保回答。
「你的老板是谁?他为什么会管客人这么多事?」
「老板今天不会来这家店,他出去陪女朋友过节了,我告诉老板,男人要有事业心,但是不能没日没夜,不然女人很容易说再见,我自己就有惨痛的经验。」酒保抓抓头。
接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须曼怜竟然和酒保聊了起来,结果发现他是大她四届的学长,刚退伍,因为还没有找到工作,所以先来此打工。
「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你真的就是那个许多人暗恋的校花。」酒保说。
「不是校花,我很平凡的。我真的不能喝烈酒吗?」她问。
「真的不能喝,是老板交待的,我也是听命行事,不想被扣钱,所以你就不要强迫我了,再说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酒保热心得有些过度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低落,一个人过节本来就会有些低落的,本想喝点酒让自己好睡一点。」她随便搪塞过去。
其实,她脸色苍白是因为睡眠质量不好,昨晚睡不好,所以导致今天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眠,她不该失眠的,课业忙得不可开交,睡不着并非好事。
酒保是一个瘦削斯文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五官斯斯文文,带了点书卷味儿。
「我记得你嫁人了不是吗?大家都羡慕你嫁得好,可是你的丈夫呢?为什么没有陪你过圣诞节?对了,你老公来过我这里喝酒,我对他有印象,因为他喝酒很安静,不说话。」
「他已经不是我老公了,我们离婚了。」她就当作俩人已离婚,虽然离婚手续尚未完成。
酒保露出讶异的表情,「真的假的?那天你老公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脸庞像用刀刻过的一样,有棱有角,眼神复杂又特别,在酒吧特殊的灯光下,看起来很黑也很冷,很性格的长相。总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艺术家的气质。」酒保递上水果酒。
她拿在手上喝了一小口,「我今天不想谈他,因为一说他,我可能就会哭。」
她不想哭,但是泪水盈眶,随时都会滴下来。
「你别借酒浇愁,这世界上没有谁少了谁就不能活的,大家都差不多。」他说。
「你真是个好人,可是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差不多,我就不觉得自己与谁相似。」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做什么好人,做好人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不要再说我是什么好人。」他朝她眨了眨眼。
「好啦!不说你是好人,可是你也不像坏人。」
酒保意有所指的说道:「那天你前夫喝到第二杯酒时有个人来找他,是个女人,自称是你前夫的岳母。」酒保有超强的记忆力。
须曼怜皱了下眉,岳母?汪璇为什么找上边焚?
「他们聊了些什么?」
「不知道,他们要开始聊的时候,我正好肚子痛,到厕所拉肚子,所以什么重点也没听到,不过你前夫好像答应要给那女人一笔钱什么的。」
须曼怜胸口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想起今天似乎忘了吃药。
第八章
边焚刚结束为期两个月的欧洲之行,欧洲是边焚最近要开拓的市场,光是东欧大城市,就耽误了四个星期。等他把随后的行程全确定了……,他又要离开。
虽然此行替边焚拓展了宽广的欧洲市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不舒坦,好像有个什么梗,压在心口上,不上不下怪难受的,他决定先回西雅图调养生息。
没有人知道他要回来,不想惊扰大家,免得人们又要弄什么庆功宴的,他并不喜欢那些,他从不觉得庆功宴是必须的,他已不是新手,早就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他回家想要的是清静,不是热闹。
许久不曾踏入西雅图的房子,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关于他与她的回忆,不愿回首不表示已不复记忆。
他想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睡场大头觉。
西雅图的初秋温暖宜人,有一点乍暖还寒的氛围,而他已经累到极点。
他的私人浴室光线充足,浴缸大得可以在里头游泳,他用莲蓬头淋浴,窗外吟唱的虫鸣声伴随着他沐浴的水声。
他满足地叹了声长气,推开浴室门,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不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边焚坐在客厅的皮椅上,望着面前的整片落地窗。
曾经,这片风景是他与她最常望向之处,只要与她在一起,便觉心满意足,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却觉得无尽的寂寞。
他靠进椅背,闭了闭眼,昨晚睡得不好,身体虽累但是睡不了多久又醒了过来,忙得不可开交的脑子并没有随着适度的睡眠而更清醒。
许多关于往事的记忆不禁又自动回到脑海,他的偏头痛又发作了,自从她离开后,偏头痛已成了他的老毛病。
「咦?边焚,你回来了呀?」郑婕在老远处朝他挥手打招呼。
边焚遇见老朋友,表现出难得的友善,打开门请她进来。
「幸好你不在台湾,如果你现在在台湾一定也遭殃了。唉,真是不走运的曼怜。」郑婕摇头叹气。
「什么事不走运?你刚刚说谁不走运了?」边焚听到她的话,赶紧问道。
「喔……你在台湾的家人一定没有通知你,十年来最强烈的一个双台风袭击北台湾,好像一共有好几个地方淹大水,死伤人数目前还不确定。」
「这和曼怜有什么关系?」在他心里台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天灾,台湾每年都会有台风。
「我堂姊早上打电话告诉我,她也知道曼怜,她说曼怜住的地下室全泡在水里了,曼怜就住在里头,你说人在水里还能有命吗?」
边焚全身一震!
「你说什么?」边焚霍然而起,力道大得甚至推翻身前的茶几。「你说曼怜住在地下室?她怎会住在地下室,我记得她不喜欢住在地下室的。」
「呃!曼怜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她要一边念书,所以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必须省点租金,所以她回台湾后一直住在地下室的出租套房,而且那个地方离学校不远,上学很方便。堂姊说她住的那个大楼正是此次淹水最严重的地方之一,我听了也很难过,救难人员正在搜救当中。」
边焚心跳几乎要停止,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里想着他的曼怜……
****
当边焚从机场搭机回台湾,赶到郑婕给的地址时,已经是晚上了,救难人员和警方在小区附近设下了路障。
「先生,你不能再进去了。」一个警察将他拦下来。
「我一定要进去!我的家人住在前面大楼的地下室。」强硬地看着警察。
「很抱歉,不止是你的家人住在里面,这里有许多人与你的心情一样。不过这次的灾情实在太惨烈,一口气就来了两个充满水气的台风,许多地方都受到创伤,为了不打扰救灾,我们目前只允许救难人员进入。」警察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但是立场依然坚定。
边焚看见许多张惶惑不安的面孔在路边等待,他真是没有耐性等待,他必须立刻知道曼怜是不是平安。
天色终于全亮,昔日清幽美丽的街景,全泡在水里,所有窗户几乎都被吹破了,水已渐渐退去,原本干净整齐的大街上全部是乱七八糟的垃圾。
许多民众已开始走出来检视家园,打扫环境,每个人脸上都有似有若无的茫然表情。
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铃不时从各个角度响起,前方地下室经过一夜的抽水,已能见到较明显的入口。
救难人员试着搜寻是否有人被困住,等待救援,哪怕是一丝希望都不放过,水淹成这般,要活命真是天方夜谭。
边焚紧绷着脸庞,大步跨向曼怜所住的方向,他不该悲观的,或许她没事;或许她不在家;或许她搬走了,毕竟郑婕得到这个地址已有一段时间。
老天爷!求求祢,一定要让曼怜平安无事!
越是靠近她的住所,他的心一沉。
更接近曼怜的家,他几乎心碎。所谓的地下室,全被水淹没。
「曼怜」他大步试图冲进去。
「先生,站住!你不能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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