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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弃子-第170章

小说: 弃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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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一眼,于旻泛红的双眸中闪着狐疑,她后退到阴影里为自己整装,尹螓自己过去开门。



侍从一脸急切递上拜帖,到访神殿的军官从来只有秦晖,郎夔的到来显然令他们很疑惑,却碍于这敏感时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瞅着尹螓。尹螓接过来看了一眼,道:“请郎上佐至客殿,本君即刻就去。”



侍从送了口气,慌忙离去。尹螓回头,整装过后于旻已恢复了素日的明媚,他点点头:“我先去客殿,你去回复世姬殿下。”



“可是世姬殿下现在——”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尹螓人已远去。于旻跺跺脚,思量半晌,终是去找紫流萤。



从来与神殿来往大小事务的都是秦晖,习以为常之后他们也都忽略了,郎夔是上佐,明昭的上佐!



按品级,上佐的官阶算得上正五品。明昭官阶共分九品,算上正从就是十八个等级,千羽谵无缘帝位,独占了正一品,从一正二又被三十三台瓜分干净,余下的就压得更低。为保持一致,神殿也压低了品级,正位神官不过刚入流,赤阶上位也不过从六品,这样的差别下根本无法进行任何磋商。唯一压得下他品级的,蔓城上下也只有紫流萤一人。



她想起瘦弱如柴的身子费力的咳喘,每一声叩在她心口,仿佛生命流逝前呼吼,只觉手脚软绵绵踩在棉花上,浑身上下一片冰冷。



迈动训练有素的步子,沉稳、从容,却独失心,机械地迈着腿,恍恍惚惚又回到大神官寝殿。



…………



芬芳优宛的绿烟从海棠鎏金香炉中潜出,步步轻缓,雕栏画栋的梁柱伸出一截兀长的阴影,芝兰椒香,金碧辉煌。彩绘花窗映耀冬日灿阳,片片浮云随流水,斑斓溢彩,雪白墙面上分明有人影移动,走近了,才看清是彩绘的浮雕,画的是神话时代里神姬殿下持天剑杀退群魔的故事。



画中的神姬殿下不再是殿堂里挂上神祇面具远离尘世的冷漠高远,她美眸飞煌,灿若星辰,挥剑飞舞,威武英姿,所向披靡。长剑之下,堆砌尸体。



比起殿堂里宝冠玉带端坐威仪的神姬殿下,郎夔更愿接受神话时代飞舞英扬的女子。若将这样的神姬殿下供上军部,神殿会更得人心一些吧?



郎夔猛地一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愕然方才脑海里转过的念头。



竟想到将神姬殿下供上军部,莫不是他疯了?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门外脚步声响起,沉稳、从容,他擅于听声,来人的脚步声中,每踏出一步,都透着毫不动摇的坚定,显然是聚集在蔓城大神官身旁疯狂的神权卫道者。



“郎大人大驾光临,蔓城神殿上下蓬荜生辉。”



人未至,声先到,他循声遁望,视线渐循的青年男子,一身赤红法袍及地,配在腰际的法杖像一柄银剑紧紧帖服,这架势,不像终日挂着假笑的神官,倒像凯旋归来的将军,英武飞扬,说不出的风liu倜傥,不是尹螓又会是哪一个?



他也不起身,只拱手。“螓殿大人有礼。”



尹螓颔首回礼:“郎大人客气。”仿佛毫不在意他刚才的无礼,神情恭顺笑容可掬:“不知郎大人驾临,有何指教?”



看他这样子是打算跟自己耗时间,郎夔却不想跟他绕圈子,直言:“此前贵殿所至条案已阅,本官特奉军团长大人之命拜会。”



尹螓笑容未减半分,依旧一派优雅得体:“不知魏少将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郎夔凝神敛眸,眉眼沉稳不动如山,“条陈所述,极尽详实,军团长大人派本官来,旨在协商。”他看似随意瞟了一眼一脸从容的尹螓,漫不经心说道,“还是请蔓城大神官吧,您的品级还不够。”



他本意并非羞辱,尹螓却变了脸色,压低了头更为恭顺,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他全然没有注意,只是催促:“军团长大人派本官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螓殿大人既无能做主,烦请大神官大人赐见,若大人一时难得有空,本官可以等。”



“您请稍等。”尹螓躬身敬诺,“在下这就将大人来意禀报。”



退到门口,转身欲行,紫流萤一身正装华服,雍容尊贵,举手投足间,威仪凌厉,睥睨天下,引人折服。没有人知道,她也曾在无人的房间里孤独像个孩子一样喘息流泪。她步履沉稳,挺直的脊背下脆弱到骨髓的虚弱哪怕前行一步也举步维艰。她华光流畅,美艳明媚,高傲背后她不惜借用鬼噬维持生命,将自己所在结界里一个人疯子般的大笑。她是天之骄子,任何人都忍不住在她面前低头。谁又知她如此骄傲又好强,自尊心容不得任何怜悯。



郎夔起立,躬身行礼。她笑靥炎炎,和煦如三月青青杨柳暖暖春风。



“劳您久等。”



第四十四章 破釜



 她的话语轻柔宛宛,柔得好似盈盈细水,涓涓滴滴。郎夔剑眉一扬,目光不由自主和煦起来。“萤姬大人客气,未遣使即来拜会,是下官冒失。”



紫流萤眉眼带笑,素手一番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圆弧,既而邀请。“郎大人且请安坐。”



她一双柔荑如玉,白皙精巧,交叠合拢时像一樽上好的精细美玉,总让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生怕一个不是就弄碎了。郎夔悄悄扫了一眼,立即移开目光。就是这双无暇洁白的手,生生扼杀了蔓城里几千性命。不知沾满多少鲜血,却干净到圣洁。



难道,她是靠沐浴鲜血维持美丽的妖吗?



紫流萤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曾落在她手上,笑语春风莹然:“军团长大人可好,本君前日遣使拜会,未曾得见大人,实在可惜。”



郎夔低头行礼,口中道:“军中多务,军团长大人确实抽不开身,故今日特命下官向萤姬大人致歉。”



“军团长大人太客气,本君又岂是在意这些之人。”她笑容真挚,盈盈美眸落在郎夔身上,说不出的诚恳真切,梨花纯白的笑靥中,郎夔却读懂款款深意。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



那日她离京,他在远处打量。蔓城大神官授任仪式上,他借口忙碌并未参加。大小祭祀典礼,他从来都只会缺席。



他是明昭年轻有为的将领,她是神殿百年首位天才神官。他是元相安置在蔓城的锋芒,她带着神殿家族的厚望挤进蔓城。他的任务是蔽除权贵世家排挤神殿势力把南疆蔓城变做一心支持领袖的基地,她的目的是抢夺信徒重树威望将南疆蔓城重新纳入昔日神姬殿下信徒的怀抱——



军方与神殿,君权与神权,从来不可调和。二军与蔓城神殿,更是无法相溶的典范。



那日令坤门外,巫祁亲率全体神官迎送将赴远行的同僚,高位神官中,她一身绿衣,分外年少。



以神学院毕业生的身份参加正位式,一人之力冠压全体见习神官,跳过赤阶橙阶黄阶位推绿阶高位。她的故事,就像传奇。



他混迹人群中,听着各种传言,挑剔着即将到任的大神官。



神殿实权掌控者巫祁大人,亲自向她敬上一杯美酒。



她敛目垂首,接过美酒,宁澈美酒如泉清凉,深黑美眸映照,荡漾流光。她向巫祁颔首,举杯齐额,一饮而尽,风liu优美,惊愕围观民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如今她眉眼依旧,流目婉转,玉手托起青玉茶盏,樱唇轻抿,说不出的优雅。一如一年多前他在云京令坤门外见识的无双风华。



“日前萤姬大人遣使至军中,”她美眸流光,言笑妍妍,醇醇沉醉,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这倾国绝艳,“军团长大人思虑再三,还有些许疑问,特遣下官前来,望萤姬大人不吝赐教。”



紫流萤殷殷一笑:“大人请讲。”



他想了想,斟酌道:“这计划实在匪夷所思,旷古未曾听闻,故而军团长大人忧虑,不知萤姬大人对此有几分把握?”



“您错了。”她的声音平和低缓,令人不由自主相信,郎夔错愕地抬头,她漆黑闪耀的眸子顿时落入目中,溅起一片涟漪。



她定定看着他,字句点点敲进他心里。“此策并非没有先例,史卷记述,‘昌坤八年,城池动摇,河流冰涸,濩国危亡,将军成巫祝言,化一城之冰,始救之。’前事可鉴,非是本君异想天开。”



郎夔不安顿消,急切追问:“此话当真?”



紫流萤笑道:“所载史卷现在后殿,大人可要过目?”



这自然是不用的。郎夔放下心,面上堆起殷殷笑容来:“萤姬大人才华横溢,下官怎会不信。既有史事可证,不知萤姬大人有几分把握,二军上下需如何配合?”



紫流萤回眸流转,美丽、绚烂、耀眼、璀璨,流光溢彩。嫩樱柔软的朱唇轻启:“本君没有把握。”



郎夔顿时一愕,笑容凝结在脸上,无比怪异:“萤姬大人说笑?”



“本君岂是说笑轻慢之人。”她娇艳如花,看在眼里好不恶毒。婉转流波里,生命即被轻贱。宛如罂粟,越是美丽,越是罪恶。



郎夔冷了下来,漆黑瞪目里酝酿起戾气,诡阴森冷,汹汹危暴:“大人出尔反尔,莫不是在戏耍我等?”



多年浸血杀戮,此刻一换上凶神恶煞的表情,杀气立即泄了出来。紫流萤反倒半点不在意,依然笑得轻松自在。



“所谓计划,不过是个预想。若只待计划,事事都能成功,世上也不会横生那么多枝节不是?”她若有深意一眼,郎夔忆起往事,顷刻间杀气消退,满脸苍白。



城府一战,堆满街道的平民尸首,是他永远的内疚!



紫流萤敛下眸中诡惑,如樱红朱抿起水色一线:“要么等到前方战事结束再行营救,要么破釜沉舟冲出去,如今的蔓城只剩下这两个选择。”



郎夔怪腔怪调“哦”了一声,微笑道:“萤姬大人之意,是不愿退缩城中苟安,倒要做这破釜沉舟的骁勇?”



她一仰头,目光濯濯,傲气凌人:“本君之意如何,大人不必在意。大人只要记得,本君等得起,魏军团长大人可不一定等得起。”



郎夔面色变了变,几番挣扎,终是一叹:“来前军团长大人令下官禀报萤姬大人,二军听候大人吩咐。”



他起身离去,高大身影竟有几分萧瑟。



于旻站在门外,见她出来,欣喜迎上去:“城府一事后,郎上佐对神殿,倒是平和多了。”



她瞥了一眼远去的孤茕身影,轻哼:“不要被假象骗了,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帝国上佐,怎会因一点失误胁成软肋。”



第四十五章 梅染



 三月春阳的金光泄在晶莹剔透的冰面,和着漫天素银细雨,金银双色交织缠mian,一片辉煌。伊飞翼走进书房时,紫流萤正握着一支细小狼毫为一枝素梅晕染红绯,全神贯注,笔尖丝丝细摹,大半天功夫也未染尽一片花瓣。他暗中吐了吐舌,站在一旁等着。



不多时,紫流萤搁下笔,取来一方丝绢,仔细擦拭葱白柔荑间不知何时染上的几抹流朱。



伊飞翼凑上去,雪白画卷里大半都是素梅,仅有几片染上红脂,不禁惊奇:“这才画了几瓣,世姬姐姐怎么就歇手了?”



紫流萤擦着指尖赤红朱砂,听他孩子气的疑惑,笑道:“你知道什么呀,这九九消寒图讲究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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