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素手拨星-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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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的菜上齐了。您慢用——”回过神时,就见先前的伙计朝她一笑,转身离开。她这才将先前的思绪丢开,认认真真地品尝起美食来。
胜都本就倚着两大江系,此外,东城之外更有一座天然巨型淡水湖,倚着重重青山,端的风景明媚。因而这城中之人,多食水中鱼虾,便是这家酒楼,招牌菜中便有一道香醇味甘的小银鱼。
这小银鱼,本地人将之唤作银叶鱼。它体型娇小,如一枚枚精巧的银色柳叶,故有此名。经过这酒家大厨特制酱料烹制,加以去秋野菊,与之一起盛在盘中,观之如盛开的银色花蕊,衬着秋黄菊色,格外美丽。
尝上一口,称得上是入口即化,那温软甘甜的味道,几乎连舌头都要发出一声喟叹,可见其美味
婉倩吃得连眼睛都忍不住眯起时,心中却是蓦地一动。……咦?
却听楼梯口传来“蹬蹬蹬蹬”的急促上楼声音。这声音的动静很大,一下子引起二楼宾客的注意。众人都不约而同往楼梯口看去,却见那里很快现出一个黑甲侍卫的身形。他几步跨上楼梯,最后三阶时,几乎是跃上来的。这一幕,看的众人的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
那侍卫却又并没有乱走,只站在楼梯口,朝二楼扫视了一番。每个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什么人啊?单是眼神,都带着一股彪悍肃杀之气而此时,一个伙计才气喘吁吁地从楼下追上来,连声问道,“客官,客官您是住店还是用餐?若是住店的话,请到下面登记……”
那侍卫扫了他一眼,却让他将剩下的话堵在嗓子当中,讷讷地说不出来。
“二楼可还有雅间?”他想想,终是问道。只是眉间皱着的两条竖纹,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已经很是不妙了。那小二缩缩脖子,有些底气不足,“客官,雅间是真没有了。前段时间科考,各科的举子都还没离开,咱们胜都的人自然就多些。现在又是大中午的,都在雅间里坐着呢……要不,您看这二楼如何?咱们二楼的环境也都还不错,又临街,又宽敞,我敢保证,现在这个时段,到哪里都没有我们玉壶清的环境好……”
那侍卫深深地扫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却终是哼了一声,没再多言,转身便从楼梯上下去。众人看得楞了一愣,只是转瞬,又将这事放开了去。看样子,那侍卫应是去寻其他酒家了吧?这事情,每天发生的不知几何,却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地方。
婉倩的心中却是动了动,转头看向窗外。只见宽敞大街上,此时正缓缓行来一辆马车。那马车上刻着繁复的深青色标志,看的婉倩当下就是一扬眉。这马车,可不正是国师堂的么?
先前还出现在二楼的黑甲侍卫已经迎了上去,隔着帘子对马车中人说上几句,那马车略停了一停,但很快就继续前行,一直驶到这玉壶清酒楼门前方才停下。……看来,仍是准备在这酒家里用餐了。
等不稍时,楼梯口果便上来两名男子。其中一个约莫二十五六,身量甚高,眉眼深邃,容貌俊朗,风度更是不凡。婉倩只瞅得一眼,却立时便认出这人。此人,可不正是在城外遇到过的夏之秀?但此时,这个号称千年以来最年轻的博履夫子的人,却带着恭谨的态度,小心走在另一人的旁边。甚至,他还微微落后对方半个步子,以示尊敬。
……那么旁边这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么?
婉倩看过去,上下打量起来。却见那人已是年过花甲,眉须甚长。他长得很是清瘦,身穿一袭朴素的青袍,行动举止间没有什么出奇。倒是他的一双眼睛,目光清澈如长河,又满是智慧仁爱,显见便是一名智者。
这人,分明就是常人才对。
可是,为什么这夏之秀对他如此尊敬?
她心中好奇,便留了一分心力过去,倾注在两人的交谈当中。说来也巧,二楼的空位虽多,但这两人,却也选了靠街的这一面,离婉倩只有一桌之隔。那夏之秀熟稔地点了菜,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叔祖千万请见谅。一时确实没有雅座,只能于此处勉强用些饭菜。”
“无妨。”那老者笑着摇摇头,声音低沉而舒缓,“我向来不注重这些。”
“师傅本待亲自前来的,只是临行前被皇帝唤到宫里去了,一时脱不得身,这才委任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前来接您。”夏之秀腼腆地笑笑,一扫先前的慵懒与自信。
他与那老者缓慢地交谈,又趁机将自己一直以来修行上的问题道出,心下忐忑,不问也知。那老者虽不是修行中人,可是于易理一道,竟然有着极为深刻的研究与认识。便是婉倩在旁听到,也不禁大大惊奇起来。
这老者说的,竟隐隐与天道吻合,可见他果真也领悟到一些天地至理了只是,这样的人物,为什么没有修行……?她心中大叹可惜,神念朝那老者扫了一扫,便知道了原因。这老者,竟然是先天便没有气海的。没有气海,自然存不住灵力,没有灵力,又谈何修行?
只是可惜了他这极为深厚的领悟了
此时那夏之秀正问,“叔祖,这面相,难道也能见出天地大道么?需知人有相似,面有相同,如何能从一个人的长相,就看出这个人的命理如何?我虽然也在师傅的教导下修行,可是,对这先天易理后天八卦,着实不太理解。”
“天地大道,又是什么呢?”那老者笑着启发,“只要一切都在天地当中,自然孕育着天地大道。于人来说,人的骨骼,人的皮相,都承载着人的精神。人与天地相接,若说精神灵魂是天地大道,那么人的骨骼皮相,就是承载天地大道的容器。大道如何,人的面相,自然便有了变化……”
“能举例说说么,师祖?”
老者便信手朝夏之秀身后的一人指去,“比如那人。你看他,盘脸,宽颔,肉多积于颧腮之处,正是积富之相。他两眉如卧蝉,眉心正而开,说明他心胸多宽,能急公好义,为友散财,因而朋友自多。他来财容易,散财也容易,但心无凝碍,心上没有财富拘束,这人,一生都顺顺畅畅,从未有为财富挂心的时候,却反而成了小有资产的富商。”
夏之秀定定地盯着那富商,尚有些惊疑。倒是那富商一副惊讶的样子,挑高了眉,惊喜地笑起来,“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几度将钱财用了干净,却又总有朋友给我带来新的路子……”
听他一说,周围本自凝神细听的食客也纷纷喊道,“半仙,给我也看看吧……”
“……我呢?我呢?”
“我今生会不会有财?……”
婉倩笑盈盈地看过去,心道,“这便是人间的面相之术么?”却见那老者笑一笑,竟转过头来,正对上她的目光。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竟一下子惊在原地,只睁大了眼睛,一副吃惊模样。
第二卷第两百章相携共游胜都城
第两百章相携共游胜都城
……是看出什么了吗?
可是,明明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这一路上,她别的什么功法没有进展,但这云隐诀却小有所成。如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云隐诀自然融入,如清风之于流水,虽不甚明显,却乃是实实在在。有云隐诀之功,别说面前是一介凡人,就是同为元婴期的高手,甚至元婴之上的出窍期修士,也别想看出一丝端倪。
但这老者面上实实在在的惊疑,却是明显到连二楼的客人都无法不在意,一个个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这边,夏之秀也正奇怪。他认真地打量了婉倩一眼,发觉坐在不远处的这年少公子确实是个令人忍不住眼前一亮的人物。但,也仅此而已了。好像……也没什么出奇的吧?除了气宇轩昂了些,眼神明亮了些,也确实俊俏了些,但仔细说来,却没什么不同。或许……是有什么内在的隐情?
恕他愚钝,任他怎么看,面前这自斟自饮的人,也至多是毓秀风流的人物,此外更无些许不同。“叔祖……?”他小声提醒,声音中也带了一丝不解。
那老者的眼中却是爆出一丝亮光,面上露出动容之色,“至贵之相……贵人啊,这是极贵之人……”
“贵人……?”夏之秀心中一动,再见叔祖神色,心中便信了八分。他虽看不出对面那公子哥有什么值得自家叔祖如斯称赞,但叔祖既然如此说,事实便定是如此。稍一凝神,他便听到二楼的宾客已在议论纷纷,甚而还有不少指指点点。
他心中一惊,赶紧瞥了一眼对面,却见那贵人依然好整以暇地品酒饮食,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还好……
他站起身来,开口招呼二楼的跑堂,声音一时清朗的传遍整个楼层,“伙计,……我乃国师堂的夏之秀……”
这话一出,所有的议论声齐齐消失。那伙计也是一愣,赶紧上前,朝当中站着的俊俏青年一躬身,连声道,“原来是夫子大人……不知夫子大人有何吩咐?”
整个二楼却齐刷刷地哄闹起来,“他竟是我朝最年轻的博履夫子,哎,未曾想竟是这般人才”“回去一定告诉师弟,我今日竟见着夏夫子了”“哼,不过是个嘴上**的小子罢了……”“嘘,你小点声……”“……”
夏之秀朝四周环顾一圈,见二楼的客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缓缓一笑,道,“今日,是之秀的长辈第一次到胜都来,之秀很高兴。又有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因而伙计,烦你告诉掌柜,此时在座各位的一应吃喝,都记在之秀账上。唯愿诸位能吃好,喝好,之秀心愿足已。”
他朝周围拱拱手,一时间,二楼上爆发出海潮般的呼声,叫好声,便是欢笑之语,也格外大声些。“那便多谢夫子了……”“夏夫子真不愧是最年轻的天才……”“慷慨之士,慷慨之士也……”
夏之秀笑着朝众人点点头,又特意朝婉倩的方向恭谨地一颔首,直到得到婉倩笑着点头回应,心下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坐下。
倒是他身边那老者,犹豫着终于起身,走到婉倩身前三尺之地,态度恭谨地道,“杨环瑾拜见大人……”
婉倩这才一抬眼,定定地朝他看了一眼,“你有何事?”
此时,得了夏之秀允诺的二楼诸客,都高昂了兴致,进行新一轮的点菜环节来,倒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夏之秀见自家叔祖竟是站在那贵人的桌前,态度恭谨的很,他心底一个激灵,连忙跟了过去,亦老老实实地站在杨环瑾身后。
倒是听了婉倩的问话,他心底却也正是一片茫然。……是啊,叔祖这是……有什么事吗?便是贵不可言的贵人又如何?再贵,难道能贵过一国国师,一国皇族么?
只是,叔祖明明又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无法修行,可他的善卜名声,却是广传世间。便是西到边陲蜀国,东尽江河入海,抑或街头妇孺,乡野村夫,也全然知晓他的大名。他善卜命运,能断天机,更与当今国师系数同门,便是皇族亲属,也常有求他之时,又何曾见过他如此激动?
这贵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杨环瑾也是怔了怔。他本是惊疑于此人极贵之相,初见之时便面有月莹之色,头顶隐显圆润莹光,一如绝世之宝,这才知这人实乃集天地灵秀于一生,显见便是得天地垂青之人,这样的贵人,连天地都甚为钟爱,如何不是人间极贵?
当下只讷讷地道,“先前惊见天人之姿,心下甚是激动。这却是环瑾失态了……”
原来只是惊异么……婉倩心潮忽动,一时好奇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