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飘零-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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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直到苏珊赶到这儿。吃早饭的时候,她想请苏珊陪同一起去,苏珊说,这是她的个人隐私,不便插手。但是刚才一听到易楚楚抖得如挂在枝头的秋叶的声音,她二话不说,就一路疾驰而来。
这个本子,从欧之洋与易楚楚的第一次见面开始记起。断断续续的,记录了欧之洋在此后十余年里,对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女,由同情,到爱怜,再到突然爆发出的爱恋,快乐与痛苦并存,甜蜜与内疚交织的感受。两个女孩子一边看,一边哭。
当打开文件袋,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易楚楚和苏珊都惊呆了!里面有一张金葵花卡,但并不是御景国际花园保险柜里的那张,因为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易楚楚”,还有一串8位数字,估计是卡密码。
一把贴着地址的位于城东某小区的公寓钥匙。
还有五份受益人是“易楚楚”、总保额为100万元的人身意外保险单。
易楚楚肝肠寸断。她这才明白,那个事业卓凡、有着显赫地位的男人,那个她感恩、崇拜、倾慕,最后憎恨他的自私的男人,对她,真的是侠骨柔情,爱到极致啊!甚至到最后,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愿选择早生二十年,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整理衣襟,为他红袖添香!
“楚楚!楚楚!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不管结局如何,欧总是希望你幸福,快乐的,否则他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他的视线!楚楚,你冷静一点,你还有孩子,这样对孩子不好啊!”苏珊紧紧地抱着易楚楚,她的心也很痛:为什么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为什么所有的感情都阴差阳错!
“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楚楚,你还是特别幸运的!一个深爱你的男人走了,另一个更爱你的男人继续照顾你!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吗?”
78。…第七十八章、一线生机
“我都知道我只是,真的害怕承载不了这么重的情啊!”易楚楚满面泪痕,身体簌簌发抖。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逃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只希望慢慢淡忘那些伤与痛,让孩子成为她新的精神支柱。当一个人走入迷雾中,不辨方向时,最迫切的愿望只是尽早走出去,至于未来,她并没有想那么远。
她真正害怕面对的,还是高明以后的态度。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内心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有崩溃的时候,在这一点上,其实,易楚楚并不恨高明。他们俩都需要一段独立的时间空间,好好总结,好好反思,走到一起的可能性。
她看到高明发来的短信,没有打开就直接删除了。疗伤的时候,她只需要躲在角落,静静地舔舐伤口。在昆明的这段时间,她渐渐感到一种——解脱!似乎经历过的一切都属于她的前世,而今生,正踏实地一天天度过。
如果,命运不再安排她和高明相携走完一生,她也就认命了。与欧总十余年的纠缠,与高明短暂的邂逅,耗尽了她半生的感情。她不想再强求,也不再奢望。
但是,如何处理欧总留给她的这笔财产呢?
“你别犯傻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的将来考虑!你不要以为你把房子退给蔡静,就能一笔勾销她的恨,错了!也许她也像你一样,正慢慢地平复,你现在去打扰她,无异于再往伤口上撒把盐!”苏珊一听易楚楚要把御景花园的房子给蔡静作为精神补偿,想到高明正穷其两代想买个房子置办个新家,她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
“可是,我不这样做,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易楚楚摸着旧笔记本的仿皮封面,仿佛看到当年,欧之洋买回这个“高级”本子,翻开,在洁白的横线中间小心翼翼地写下第一行字:送给我的宝贝天使。
“唉!对蔡静的伤害早在你们迈出那一步就已经存在了这个就不多说了,如果你真想让良心安稳一点这样吧,我约蔡萍出来谈谈,打探一下她们的想法,你再作决定,怎么样?我真的很纳闷,蔡家怎么就没有动静了呢?”
苏珊耐心地说。
“那好吧。我这次回来,就是希望能处理完御景花园的房子。”易楚楚看苏珊瞪大了眼睛,肯定地点点头:“因为不管以后怎么样,都不会有人去住。”
苏珊一想,也对呀,易楚楚怕触物伤情,不想再回到那儿了;高明呢,从他决心倾家荡产也要另外买房的举动,估计,也是不想占这个便宜。既然如此,卖掉这套房子,再另外购置,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这一夜,两个女孩躺在苏珊家那张大床上,彻夜长谈。易楚楚给苏珊详细地讲了她与欧总之间的故事,两人哭一阵,笑一阵。易楚楚下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回忆这段人生经历,作为对欧总的深切缅怀,天亮以后,她会把它封存起来,埋进记忆最深处。从此,轻装前行。
苏珊很想再问问易楚楚的打算,但几次话到嘴边,她硬是压了下去。时机,太重要了。把握时机,错失时机,全在一念之间!
蔡萍对苏珊的电话约请晚饭,很是诧异。跟苏珊突然出现在欧之洋追悼会上的原因一样,她应该还是为易楚楚而来。当事人都不出面,却让她们俩在中间上窜下跳,针锋相对,想来也有点滑稽。不过,蔡萍挺喜欢苏珊这个女孩的,觉得她们俩是一路人。如果不是有十几年的年龄差,如果不是身份特殊,她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的。
所以她诧异了一下之后,爽快地答应了。
这间自助小火锅是苏珊精心选择的,而且她先到一步,放着沙发卡座不坐,占了一个相对清静的转角,并排的高脚凳子。看到蔡萍进门后左顾右盼的,她忙举手示意。
“蔡姐,对不起啊,人太多了,我没抢到宽敞一点的桌子。”苏珊一个劲地道歉。其实是她不想造成面对面的谈判格局,蔡家姐妹这么长时间没有找易楚楚“算帐”,应该有深层次的原因。
蔡萍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客气。我没有想到火锅也能吃得这么雅致。”这种小火锅是一人一锅,点一份套餐,荤素搭配,自已涮,自己吃,又从容又卫生。
“我们同事都说这是‘白领火锅’!”两个人都笑起来。曲里拐弯地聊了一阵,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菜都上桌了,锅里的高汤都沸腾了,还没有说到“点子”上。苏珊一边吃,一边暗自着急。
这时有同事打电话过来,跟她商量明天调班的事儿。苏珊简单地“嗯”、“好的”之后,计上心来。挂了手机,她随口说了一句:“易楚楚的电话。”见蔡萍不动声色,她又叹了一句:
“唉,要是楚楚还在G市,也许我会叫上她。”
蔡萍转过脸,眉毛一挑,问道:“她去哪儿了?”
“她现在在昆明。一个人,唉,带着肚子里的宝宝。”苏珊摇摇头,又夹了一块霜降牛肉放进锅里涮。
“她为什么离开男朋友,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
“谁知道呢?也许欧总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城吧。也有可能她就是要惩罚自己。唉!”苏珊又叹了一口气:“对了,你姐姐最近怎么样?对不起,蔡姐,我只是关心一下。”
蔡萍的脸色突然暗沉了下来,她闷着头猛吃了一阵,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苏珊,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关心蔡静,或者说,为什么易楚楚要关心蔡静。因为,她的偃旗息鼓,一定让她觉得奇怪和不安,所以想知道原因。”
见苏珊张着嘴想分辩,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送走欧之洋后,蔡静一下子就躺倒了。她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不吃不喝。第四天,她忽然爬起来,买回来一堆佛教类的书,还有磁带,在家里放这种佛教音乐听。我和欧文都以为她疯了,可是,此后,她反而精神很好,吃饭也香了。渐渐地,我觉得这种音乐能够让人忘掉烦恼,也就不再阻止她了。”
“你是说蔡静姐昄依佛门?”苏珊大吃一惊。
蔡萍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但是她每天都要在观音像前拜,晚上还要听磁带念一遍经我也跟她交流过一次,她说何必让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呢?前世冤孽,今生就交给佛来消解嗨,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但是你看看,都造的什么孽噢!”
苏珊听得湿了眼眶。她放下筷子,面对蔡萍,感动又认真地说:“蔡姐,说真的,我也不赞同‘小三’‘出轨’那些事儿,我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境。但是,易楚楚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们之间的孽缘,有点让人恨不起来蔡静姐现在这样,不让自己背负包袱,心灵找到了依托,灵魂得到了升华,从这点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我真的希望你们一家人从此健康平安!对,好人一生平安!”
蔡萍苦笑着摇摇头。计划总不如变化快。一个多月前,还几乎是“仇人相见”,转眼间却“化干戈为玉帛”了,爱恨情仇,世事变幻,谁又能说得清呢?
这一顿饭吃得太有价值了,让苏珊心里踏实了不少,却让易楚楚更为歉疚。接下来的两天,她跑了几家房产中介,确定了最终价格:140平米的公寓以300万元的总价挂牌出售。第三天,中介打电话来说,如果易楚楚愿意再让15万元,他们公司立即以现金购买。估计这房子挂出去,看行情不错,中介决定自己先把它吃下来,赚个痛快。易楚楚正犹豫要不要答应呢,苏珊替她还到降8万元。就这样成交了。
五天后,办完所有的手续,易楚楚的帐户里就多出了290余万元,两个女孩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易楚楚的一句话,让苏珊喝水时差点被呛死。
“我要把这笔钱的一半,转给蔡静。你帮我想办法要她的银行帐号。”
楚楚的表情坚定,语气肯定,苏珊不得不相信,这的确出于她的真心。她没有再多说什么,特地去省日报社找到蔡萍,把易楚楚的决定告诉她。
“楚楚说,哪怕蔡静姐把这笔钱捐掉,她也会觉得欣慰。”苏珊添油加醋地说。
蔡萍却是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想到易楚楚那张苍白而坚忍的脸,想到她悲惨又幸运的人生,她似乎理解了蔡静的朴实想法。这个女孩,就算曾经卑微,曾经迷途,人性中的善与美,她依然保留着。
“苏珊,麻烦你转告易楚楚,我会帮她实现这个心愿的。谢谢她,也希望她平安,幸福!”
去机场的路上,苏珊忍不住再次乞求:“楚楚,你再考虑一下吧!啊?孩子越来越大,总需要有个照应,你还是别走了好吗?”
易楚楚靠着柔软的坐垫,迷人的眼睛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轻轻地摇摇头。苏珊只好闭上了嘴巴。
替易楚楚换好了登机牌,苏珊还要赶回去上课。两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苏珊擦擦眼角的泪,挥手告别。易楚楚目送着苏珊的身影消失在自动玻璃门外,这才拎起地上的拉杆箱,转身往安检口走去。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于她,却不啻如惊雷:
“楚楚!真的是你?!”
她猛地定住,往那个方向看去。一位俊雅的年轻男士,身着笔挺西装,拖着行李箱,正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不是高明是谁!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想看得更清楚些。再睁开时,高明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刮到她的身边。
“楚楚!真是你!”
“你去哪里呢?”许久,易楚楚才喃喃地问。
“深圳。你呢?”高明很想抓住易楚楚,把她拥入怀里,但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把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