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飘零-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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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因充血,以及烟雾的熏染,而显得呆滞生涩,眼眶下面一大片淤青,显示出他没有得到很好的睡眠。过去的一夜,他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也没有见到易楚楚的影子。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也正因为猝不及防,更让他愤懑到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书桌上,易楚楚送给他作为48岁生日礼物的一只汉白玉白菜笔筒,带着欧之洋的恼与恨,不幸成了一堆碎片。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好受一点,仍然像有几百只猫,在毫不留情地抓挠,吞噬他的耐心。
一想到此刻,易楚楚流连在另一个怀抱,而且是一个“三无”(无钱、无房、无车)男人的怀抱,他的牙齿就咬得“格格”作响。
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他花了14年,用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还有财力,将孤零的小花蕾培育成一朵拥有惊世骇俗的美丽的雪莲花,原指望他能独自享有,滋润他日渐枯萎的生命力,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这样毫不费劲地撷取了他的劳动果实。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昨晚,他兴冲冲地赶去御景国际花园,想在出国公干前,两个人好好地吃个饭,聊聊,重温久违的甜蜜感觉。万没想到易楚楚竟然过了子夜都不见人影。等到凌晨一点,他终于明白,易楚楚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他终于还是回了自己的家。雨仍然下得很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一刻不停地在忙乎,有一阵,他忽然有一种把雨刮器掰成两半的冲动。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大旅行箱放在玄关。只要他一个电话,蔡静就会把他出差的行李收拾好。分门别类,放在固定的箱内位置。连每天换的衬衣,配什么领带,配什么鞋子,都会用小纸片写好,放在每个衬衣的口袋里。
蔡静早已经睡了。她每天晚上十点前上床,看一会儿书,然后一觉睡到天亮。但是她有个习惯,中间不能被吵醒,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因此,多年来,欧之洋也很习惯晚归时尽量地轻手轻脚,不打扰蔡静的美梦。
他胡乱地刷了牙,洗了把脸,澡也没有洗,就换上睡衣躺下了。身体已经疲倦至极,可是他的脑海却异常地活跃,无数种念头闪现,无数种策略应对,终成一团乱麻,找不到一根清晰的头绪。
一直折腾到四点多,才迷糊了一下,六点钟却又醒来。他索性下床,冲了个澡。出来时见蔡静也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七点钟,他站在门口跟蔡静道别,拖着两个箱子,下楼开车来到公司。
如果今天不是有重要安排,他真想找到省歌舞团,截住易楚楚问个明白。
手机仍然没有开。他只好再给易楚楚发短信:楚楚,我今天要出发去美国和加拿大考察,约十天回来。你会想我吗?
他看着蓝色背景下的一个小信封被发送了出去,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字里行间看不出一点点被折磨了一夜的怨恨,这就是中年男人跟年轻男孩的区别。
八点十分了。他站起身,拉开了那面厚重的窗帘,七月的阳光顿时洒落一地。他打开门和窗,让室内的空气形成对流。这时负责打扫办公室的小章轻轻地敲门,得到许可后走进来,她显然被满屋子的烟味冲了两步,也不敢问什么,赶紧倒掉了烟灰缸里的烟头,并手脚麻利地擦桌拖地。上班铃响之前退了出去。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办公室主任戴向诚的电话:“老戴,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戴向诚出现在门口。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讲义夹,里边还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一看到欧之洋就赶紧打招呼:“欧总,您找我有事?”
见欧之洋轻轻颌首,他打开讲义夹接着说:“今天的工作是这样安排的:上午十点,江副省长来宏博指导工作,全程陪同;下午两点半,减排节能的现场会在礼堂召开;下午六点钟,公司车送你去机场。”
“老戴,你知道高明是怎样一个人吗?”冷不丁地,欧之洋冒出这句话。
老戴吓了一跳,心想,噢,敢情领导一点没把汇报的工作听进去。可是,他一大早地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脑子飞转,看看欧之洋铁青的脸,他忽然想还是撇开关系吧:“不熟。”
“老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找个人帮我查查这个小子的底细。注意:绝对保密!”
“是!”很果断地答允,从不多问一句。欧之洋看着戴向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此时,易楚楚仍在酒店的床上,躺着不想动。她也是考虑来考虑去,还起身找到酒店的信纸,深更半夜地坐在床上,用一枝小铅笔头在纸上罗列依赖欧之洋的优缺点,以及离开欧之洋的优缺点。这才发现,得到与失去,就像一根藤蔓上的双生花,总是相伴而行。得失之间,关键还得看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她真正在意的应该就是在灿烂的阳光下,手拉着手的踏实感。这一点,高明可以做到,而欧之洋就不可能做到。从上次他许下水中月一般的承诺后,就再没有什么动静。
其实她当真不想拆散他的家庭。在欧之洋的生命里,她不过是颗流星,倏忽而过,只留下一道光影,也许时间久一点,连个痕迹都不会找到。
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坚决主动地提分手,所以只好逃避。
电视节目很无聊。她打开手机,一下跳出N多则短信。她这才知道昨晚阴差阳错,让欧之洋扑了个空。从短信的字面上,看不出任何责怪的意思。一点遗憾,一点失望,还夹杂着一点庆幸。
易楚楚也说不清此刻的感受。爱多少,恨多少,有时候真的不是一言两语就能道尽的。昨晚无意间玩的“失踪”,就当成诀别的战书吧。
忽然,一则发自23:45的高明的短信引起了她的注意:楚楚,我还是没能把好消息藏到明天——猜猜我今天的成绩!!!
估计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23:55又发了一条:今天我去签了租房合同!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真的?易楚楚高兴得一跃而起。真是及时雨啊!她不愿意发短信了,拿起手机就拨:“高明,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一下房子?”
22。…第二十三章、幸福屋
仿佛受到了感染,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十分兴奋:“楚楚,下班吧,今天下班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那,缺什么呢?要不要我先去买点东西带过去?”
“缺个女主人!噢错!现在不缺了。呵呵。女主人还是亲自去现场看看,需要什么再开个单子统一采购。”
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一个小家,那儿一定要有带着手工花边的布艺椅套,绣着小花的纸巾盒,还要有卡通的睡衣和拖鞋,到处飘浮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满屋子倾洒温馨和快乐这不是王子公主的“幸福小屋”吗?
倚着地铁上的金属栏杆,易楚楚想得入了神,躲在人群中偷偷地笑,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御景花园的房子,足有100平米,两室两厅,是现代简约风格,主色调是黑白两色,客厅的沙发是黑得发亮的牛皮制成的,细腻柔软,富于质感。家俱是白底,装饰着黑色的线条,电视机后面的背景墙则是铁灰色镶黑色小框的造型。整个格调高雅干净,显示出主人冷静的性格和不凡的品味。
当初买房时,欧之洋从精装房的六套装修方案中,一眼就选定这种风格。这不奇怪,他就是这样的人。当时易楚楚刚大四,自我意识还未真正萌发,对欧之洋突然买房送给她,受宠若惊还来不及,更别说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住了一段时间,她渐渐感到这个家带给她的是单调和冷清,尤其是一个人在卫生间,被四壁黑灰色的马赛克所包围,她常常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个家,电器、用品,什么都齐全,就是没有家的温暖。
也不能给她带来归宿感。
这一天的排练,易楚楚仍然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她实在太期望见到想像中的“幸福小屋”了。
终于熬到结束。她来不及跟别人道别,就挽着小包,步履轻快,飞一般地出了省歌舞团的大门。
二十五分钟后,她出现在地铁“同仁里”站。还没有刷卡出站,她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正向她挥手的高明。天哪,真的可以用“玉树临风”来形容此时的高明。易楚楚简直觉得前面排队刷卡的人太多太碍事了。终于,两个人像两根磁铁的正负极,迅速地吸在了一起。高明揽着易楚楚的肩,无比搭调的匹配度羡煞周围的路人。
最近常跑“启慧园”这个地方,高明已经轻车熟路了。转到四楼的时候,易楚楚就“呼呼”地喘气,撒娇说爬不动了,高明索性蹲下来,让易楚楚趴在他的背上。一级,两级两个人的重量压在一个人的腿上,这双腿又颤颤巍巍地上了两层半,眼看着胜利在望了。
易楚楚拍拍高明,嘴里还在吆喝:“驾”,可是现在这匹马只会瞪眼干着急。“让我下来吧!”易楚楚有点心疼了。
高明放下她,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落。他不好意思地一边擦汗一边说:“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人有点发虚。来,进来吧!”他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门。
易楚楚东看看西摸摸,对房间里的一切都饶有兴趣。虽然有点小,与设想中的幸福伊甸园,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却像第二眼美女一样,越看越觉得有改造提升的巨大价值。
“高明,看,在这儿挂一串水晶珠帘,怎么样?”易楚楚兴奋得鼻尖都渗出了汗。她说的是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餐桌椅,在桌椅和沙发之间挂珠帘,可以划分出功能区,并且看起来更浪漫。
“随便你怎么折腾。你说了算!”高明检查完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又搬张小凳子,踩上去看吊柜里边都有些什么东西。性价比真的很高哎,常用的炊具一应俱全。一只款式有点老的海尔冰箱,可能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用停掉了,但插上电,立刻就启动了。
这时易楚楚已经在阳台上发现了新大陆。从七楼居高临下,视界一下子延伸很多,远处的风景无遮无挡,直入眼帘,
她觉得心胸“哗”地一下子打开了,原来郁堵憋闷的感觉,烟消云散。尽管七楼是顶楼,夏热冬凉,但是只要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满屋子都是春天。
“怎么样?有点热哈,不过空调倒是有两个。等明天我过来把过滤网清洁一下,就可以开了。”高明从易楚楚的身后,抱住了她。唔,头发散发出一股海飞丝的清香。虽然美女也出汗,但那是香汗噢,跟房东太太的串串汗珠,有着太大的不同。
高明忽然想起了电视上的一则广告:某男在公交车站遇到一长发美女,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香味,自此对这位心动女生念念不忘。有一天,他去一家公司,忽然再次闻到了记忆中的味道,回头一看,正是他那日邂逅的天使。结局没有讲,但是过程实在太美妙。
高明深有同感。也许未来的几十年,他一直会被这种香味吸引,一直会被发出这种香味的主人迷惑,把她奉为“女王”,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膝下臣子。
“这个地方太好了!我太开心了!高明,谢谢你。”楚楚也知道此刻说“谢谢”,有点不合时宜,但是高明能懂,因为环抱着她的两条手臂,会意地紧了紧。
夜幕慢慢地降临了。两个人列了一个采购单,下楼吃过晚饭就去了“大润发”超市。
高明推着一辆购物车,易楚楚一旁跟着,两个人在超市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