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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双鲤迢迢一纸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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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兵者,纵是手不沾血,却也会积来无数阴怨,何况神兵利器。

她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冷然,缓声道:“宁王想知道的,恐怕并非是这里为何会变成这样。而是村落里的人,都哪儿去了。”

“啪啪啪——”

宁王鼓掌,一下下,不急不缓。

他面色稍霁,和声道:“小刘夫子是聪明人。没错,本王要知道,这里的人,到哪儿去了。小刘夫子既是胸怀沟壑,不妨说来听听。”

“王爷恐怕要失望了。”

“你也不知?”宁王翘起嘴角,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不知的,闻名天下的帝师刘盈也不见得有什么见解。

这点,很让他满意。

其实宁王带她来,主要想看传言中的刘盈,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姑娘一眼从兵刃图形辨出这是神兵沈氏居住的村落,对宁王而言,这确是个很大的收获。如今天下,能从这兵刃线条,判断这些事情的人,实在不多。

她果然还算有两把刷子。

然而,很快,宁王听见刘盈在说:“民女并非不知,而是想告诉王爷,您找的这些人,已经全部死了。”

一句话,打破宁王脸上的冷静,“你说他们全部死了?”

“没错。”

“无凭无据,这分明是一夜迁徙离去的模样。便是铁器兵刃,也维持着原来的模样,你从哪里判断沈氏中人已经死绝?”宁王大怒,瞳仁晶亮宛如暗夜中的火焰,透出焚烬一切的危色,显是不信这说辞。

刘盈笑笑,也不反驳。

她走到风箱旁边,用力一吹,灰尘散尽,露出尖尖一角利刃。

她抓住宁王的手,不由分说,在上面轻轻一拂。宁王眉头一皱,赫然看见指尖殷出一滴鲜红的血珠,凝而不滴。

宁*要发怒。

但见刘盈没什么愧疚,小心翼翼拧起那截断刃,淡淡道:“王爷应该知道沈氏兵器造成的伤口有什么特点吧,血流不止,若是没有好药,那么就血尽人亡。可是王爷可以看看您手上的伤口,到底有没有在流血。”

她一边说,一边用布条把那截断刃一层层小心裹住,“这个是还没有铸好的刀刃,自然没有沈氏神兵的厉害。您仔细看看,可以发现这里有许多这样的断刃。显然,剑师正在准备铸就一柄神器。可惜,他没有来得及完成,就被人一招致命。”

没有剑师会不珍惜自己铸成的剑。

就算是半成品,也不该这么凌乱地散在这里,剑师却不在了,可见并非是自愿迁徙。

她步出剑室,外间的阳光灿亮亮地耀着眼。

这天,还是有些冷。

她紧了紧衣襟,回头,看见宁王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破陋处漏下阳光,那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就这么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奇、就知道以宁王多疑的性子,绝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书、刘盈道:“王爷不信,自然可以再查下去。但是民女的话,还是这么一句,这些人,全部都没了。”

、网、“胡闹,天下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杀手。这数十口人命,也非普通人家,都是有底子的人,谁有本事一招就把这些人统统杀死?”

刘盈回头笑笑,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宗师。”

宗师这两字太重,一剑毁半城,只身抵一国。

这种天机谶中才存在的人物,几乎是不食人间烟火。这天下,数百年来能有几个宗师。便是有这样的人物,也从不见出世。

所以宁王那日,是臭着一张脸离开的。

刘盈回到客栈的时候,小狮子和一个面拢轻纱的白衣女子正要出门。刘盈刚一抬眼,就看见他们,也不知是为什么,刘盈下意识就往墙角一避。那个画面,在旁人看来或许无限美好,在她看来,却生生扎着眼。

小狮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当日挡刃的右手,还缠着一层层白纱,裹得跟馒头似的。好几天没见,他瘦削得有些厉害。

依然是那般清冷的眉眼,只骨子里的戾气,似乎越发浓烈。

连天光,都驱不散他眉间阴戾。

刘盈躲在墙角,默默看着他,忽地心中就泛上了淡淡的抽痛。

她无意识退了两步,刚要转身,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玲珑嗓音忒大地响了起来,“姑娘,我找你许久了。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等她多说,玲珑拉着她,高声道:“今儿个晚上,天封城有火把节。男男女女都要带着胡头,游园逛街,以祈福神灵,驱除鬼怪,听说十分热闹。姑娘既然回来了,不如和胡少爷一起去挑几款胡头?”

刘盈刚要拒绝,只听小狮子淡淡道:“夫子一起来吧。”

为这么一句,刘盈几欲脱口的拒绝,纷纷如落雪簌簌,沉淀下来。

一股暖流涌上心中,她心里似乎有什么在融化。

那些曾经刺伤过的地方,在渐渐愈合。

她看着小狮子,刚要扯出一个笑容,却见着小狮子赫然转身,温柔地帮身边那个白衣女子撑起伞,然后头也不回地把自己落在原地。

那些融化温暖的地方,那些愈合的伤口,在这么一刹那,宛如被锐器狠狠撕裂,流淌出殷红的鲜血,似乎永远也填不平伤痛。

她怔怔待在原地,分明眼中已经有一丝颓然。却想了一会儿,立刻跟了上去。

宁王坐在一边的桌旁,有温柔美貌的侍女为他斟酒夹菜。

他张口吞下侍女送入嘴边的美酒,吃着喷香浓浓的菜,看刘盈卑微乞爱的背影,齿根迸出一句评价——“*民。”话是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泛上一丝说不出的烦闷与暴躁。

旁边美貌侍女一声惊呼,整个身子彻底跌入宁王怀中,她眼中一片羞红,颤巍巍地闭眼,任由眼前这俊朗如天神的男子对自己恣意怜爱。

火把节,和沧原的傩祭有些相似。

只是天封城的火把节,比傩祭又多了几分随性大气。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可以参与进来。当法师们祭完天,拜过鬼神,所有人都会聚在一起。法师在祭台上,接受大家的礼物,为百姓们解答占卜天文地理的种种问题。

当火把节进行到热烈的时候,大家载歌载舞,炙烤乳猪,割而分食。

因为天封原是旧时皇都,自然也少不了流觞曲水,吟诵诗词或是猜灯谜这类活动。

无论鸿儒布丁,纷纷尽兴。

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呼雀跃的爆喝声。

一个孤冷凄清的女影坐在碧流河畔,无趣地用手指拨撩着清澈冰冷的河水。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的胡头,狰狞可惧。

旁边,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是个女子吗,怎么带着兽面?”

“法师说,女子戴凶兽胡头,会给自己带来不祥,她莫是不知?”

“那是个饕餮!”最后那惊呼,声音分外的大。凶兽已是不祥,又有哪个女子这么蠢,竟取了天下至煞的饕餮做鬼面。

所有人只觉颈后寒毛倒数,眼中纷浮上一丝丝惊色,鸟兽般散开。

那女子,就这么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她抚着从额角覆下的饕餮鬼面,略显苍白的唇,勾出一抹笑,似自嘲,也似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夜风吹得她颇觉瑟瑟的时候。

耳边,忽地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抬头,是一个眉目宛然的小男童,小娃儿有些怯怯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用蚊子大点儿的声音,小声道:“姐姐,娘亲说男娃儿不能带青鸾面,我……我很喜欢姐姐的饕餮,可不可以……和您换一个?”

说完,男童就憋红了小脸,手里捏着那张青鸾面,似用尽了一切的勇气,就这么呆呆站在那儿。那女子起身,揉了揉男童细软乌黑的长发,把饕餮面取下,交到他的掌心。男童接了饕餮面,似有些惊惶,怯怯拿起青鸾面,想要递给她。

她笑道:“这个算姐姐送给你的,你自己去玩吧。”

那男童如释重负,想了一想,搁下青鸾面,一溜烟儿跑远了。

跑远了,那饕餮面,也就丢到了河中。

轻巧薄薄的胡头,在河水中一漾一漾,宛如是水鬼浮出了獠牙青面。

刘盈何等通透的女子,看着碧流河中,那狰狞青面,又看着星星点点的莲花盏,忽而就笑了,她和声道:“让王爷费心,民女受宠若惊。”

这儿四下无人,说出这话,应是没人听见。

可是,沉默了许久。

偏偏有人应了,一个低沉冷峻的嗓音在道:“女子额抹饕餮,实在不成体统。本王并非为你费心,只见不惯你这般模样。”

刘盈笑,面上似有感怀,“那饕餮,是他亲手为我戴上的。”

宁王冷然,不屑骂道:“他也亲手为其他女子带上了凤凰面。可见,你在他心中,什么也算不上。”刘盈不说话了。

此时,正是流觞曲水行至*。

从上游方,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不管是男女老少,身着彩衣,纷纷高歌热舞。

连泼墨似的夜空,都被火把映照着彤彤如火,分外亮堂。

宁王目光伫在碧流河点点莲灯,心下一动,忽然握住了刘盈的手腕,不由分说往上游去。

刘盈不知他要干什么,惊呼出声,“王爷,您……”

“既是来了,不如陪本王转转。”

刘盈眼中一讶,料想他开了一年年的芙蓉宴,猜了忒多灯谜,恐怕见这儿流觞曲水话诗句,也起了好胜心,想与这天封文人一较高下。

原来堂堂宁王,也有这点小心思。

她唇边不由绽出了一丝轻笑。

走近了,便离了那些孤凄,人声渐起,依稀听着有人高声吟,有人高声唱,书简其中字,乍似有珠玑。虽说西丘盛时,文化艺术蓬*发展,是盛行诗文,是思想与思想撞击出无数绚烂火花的一个时代。然而,东夏建立,实行的却是文化抹灭。

是故,热热闹闹的一团,却实在没甚看头。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方。

宁王抽出莲盏中的诗句,见上面三两句,有律无韵,有文无辞,实在有些失望。

刘盈无聊得紧,也从莲盏中抽出了一句,素笺上流墨芬芳,字也是各自不一,优劣不等。也不知是谁,题写“梨花”,于是那素笺上,有许多人提了句子。

譬如:“梨花带雨笑娉婷。”

又譬如:“月映梨花白。”

……如是云云。

只是有一句,文思柔和清丽,如月色一般,耀得萤火微光黯然失色。

那应是女子手笔,虽草草写上,笔锋却异常端秀,只见上书十字,正是“枝低疑雪压,揉碎春颜色。”

提句的人,把梨花比作雪,字里行间,虽未曾提到“梨花”,却让人眼中不禁浮现梨花似雪,压着枝儿,春光明艳的景象,让人眼前不由一亮。

这般的诗句,便是放在芙蓉宴上,吟出也能博得一片喝彩。

没想到天封竟也有这般风流雅致的人物。

宁王素来是喜色之人,饶有兴味的眸光朝上游方看去,但见人影绰绰,无数彩衣人影,或带着蚩尤面,或拢着饕餮面,也有青鸾与凤凰。谁也认不出谁,更枉论从这么一堆人中,辨出提句的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许是二人只看不题,旁边有学子文人不耐烦地嚷嚷起来,“你们到底提不提句,别败了大家的雅兴。本公子可是有忒好的句子!”

又有人趁乱起哄,“我看这两人恐怕根本不会提句吧。”

“既然不会,来这儿凑什么风雅,快快把条儿拿出来!让爷儿教教你们如何提句!”都是些文人墨客,戴了胡头,遮着颜面,既是说的话却越发狂妄不堪起。

宁王原就不是好脾气的主儿,面上当即拢上一层寒冰。

他看着刘盈,寒声问:“小刘夫子觉着如何?”

刘盈一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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