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惑魅-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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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凌冉的目光中满是悱恻难言的悲哀与伤恸，转身摇摇晃晃晃地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煜和影互相望望，都无奈地叹了口气，煜叹息道：“既然两个人明明已经互相爱上了，为什么却非要制造出这么多的麻烦呢？”
*
下午，凌冉已完全清醒了过来，虽仍十分虚弱，但已没有生命危险了。
自从她苏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无论是影帮她注射输液时，还是蓝冰喂吃药时，她总是闭着眼睛毫不反抗，没有人知道她是睡是醒，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每当影和煜不在时，蓝冰总会坐在床边陪着她，看着她，不厌其烦地向她忏悔道歉，凌冉则一如既往地毫无回应，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没有。
又过了两三天，凌冉身体已渐渐恢复了元气，开始能够坐起来吃东西了，蓝冰喂她吃饭或者喝水时她都并没有拒绝，但却始终不曾抬头看过她一眼，也不跟她说话，无论蓝冰如何软语恳求，她都丝毫不为所动，平常则只是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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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冰走上前在床边坐下，伸手将凌冉轻轻揽入怀中，脸颊贴着她柔软的黑发，轻叹道：“冉，你真的就不肯再原谅我一次了么？冉，我可以发誓，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永远都不会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再碰你，只求你原谅我，好么？”
凌冉静静地靠在她怀里，静静地听着她在耳边低声说话，始终缄默不语。
蓝冰将此生唯一最爱的人拥在怀中，却只悲哀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一直遥远到了海角天涯，她一向冷酷的心开始痛得如同刀绞一样，终于放开她站了起来，掏出手枪掉转枪口将枪柄递到了凌冉面前。
凌冉似乎惊讶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她。
蓝冰看着她，道：“冉，我不想再让你这样下去了，如果杀了我会让你好过一些，你就动手吧，我绝无怨言。”
凌冉的黑眸变幻莫测地看着她，蓝冰也平静而哀伤地看着她。
许久，凌冉忽然伸手接过了枪，一跃下床与蓝冰对面而立，举起手枪笔直地抵在她的胸口上。
蓝冰没有躲闪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从容沉静地凝视着凌冉，仿佛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把她的容颜深深地刻在心上。
凌冉看着她，握枪的手开始难以察觉地颤抖……
干脆杀了她吧，也许杀了她自己就自由了……可是，杀了她之后自己真的就会自由了么？心已经不在了，自由又在哪里？不……该死的蓝冰为什么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那种该死的温柔而深情的眼神，仿佛自己依然是她在这世间最爱的人……不……不要再看她了……真可笑，她怎么会以为自己真的会想要杀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最恨的人并不是她……并不是她啊……她恨的是自己的心，恨自己到此地步却依然不可救药地爱着她，恨自己明明被她伤透了心却还是一边恨着她的残暴一边又心疼着她愤怒背后的伤痛与绝望……而她却狠心的给了她一把枪，要她去杀一个连恨都恨不起来的人……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她到底还要把她逼到什么程度才会甘心？
蓝冰的紫眸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凌冉，不敢置信地道：“冉……”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和轻轻颤抖的长睫所流露出的感伤与痛楚，不觉心疼地吻上了她的眉心，吻上她长长的睫毛，
她眼睁睁地看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双美丽的星眸中黯然滑落，就掉在她迅速伸出的手掌上，狠狠地灼烫在她的心上……那么骄傲的冉，那么倔强的冉，怎么可能会在她的面前落下泪来？她到底把她伤得有多深？
凌冉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轻轻合上，右手一松，手枪掉在了地板上，转身进了浴室，回手关上了门。
蓝冰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掌上那几滴温热的水珠，只能一再无措地问着自己：“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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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吃惊地道：“什么？冰，你真的要送Daisy回美国？”
蓝冰无力地倚在沙发上，道：“是的。明天下午乘坐我的私人飞机起飞，你现在马上去把所有需要的证件和出入境手续办好，通知当地的航空管理局备案。”
煜冲上来叫道：“冰，你疯了么？你明明那么爱她，现在又知道了她也爱你，你为什么还要送她走？你真的就舍得这样放开她么？”
蓝冰霍地起身吼道：“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勉强把她留下来只是让两个人都痛苦，那又有什么意义？我爱她胜过我自己的生命，又怎么能看着她就这样痛苦下去？如果我的爱带给她的只有伤害，除了放手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煜同情而无奈地看着她，道：“冰……”
蓝冰轻轻握起了双拳，微合起了紫眸，完美的脸上是从所未有的憔悴与感伤：“我不愿意放她走，可我更不愿意看到她落泪，我真的不想再让她伤心了。如果这份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为了爱她，我只能放手，哪怕我一生一世都再也忘不了她。”
煜看着她此时此刻掩饰不住的脆弱，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抱住了这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友，叹道：“我真的不明白，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为什么却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蓝冰紧紧回抱住了她，无力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叹息道：“煜……煜……你知道么？冉的眼泪……冉的眼泪……简直都快要把我的心撕碎了……当我看到她落泪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栽在她手里了，所以我才决定要还她自由，如果……那就是她最想要的……”
煜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背，道：“好吧，我这就去办理手续。”
蓝冰放开了她，勉强牵出一丝微笑，道：“煜，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挺过去的。”
煜看着她苦涩的微笑，摇头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书房。
蓝冰直到煜走出书房带上了门，才又重新跌坐在沙发上，仰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冉……冉……”
第三十六章 受袭
次日中午，蓝冰带着凌冉一同坐车来到一个小型机场，当凌冉得知蓝冰是真的决定要送她返回美国时，一时几乎不敢相信，然而此时的她已经站在了蓝冰的私人飞机旁边，做为此次飞行驾驶员的煜已经先上了飞机。
蓝冰看着凌冉震惊的表情，向她伸出了手，道：“冉，我们上去吧。”
凌冉看着她，终于将手伸向她，蓝冰拉起她登上了舷梯，影及其她随行保镖也都随后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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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冰和凌冉相对而坐，影和其他人则都坐在另一边，有意隔开了一段距离。
凌冉从登上飞机坐下来开始就一直看着舷窗外边，蓝冰坐在她对面，恋恋不舍的目光始终徘徊在她身上，她心里知道也许以后再要见她已是难上加难，甚至可能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刻里好好地看着她，牢牢地记住她，永远都不要忘了她。
凌冉虽然始终不曾回头，但她能够感觉到蓝冰火热而专注的目光，她努力保持平静的表面下，思绪却已是一片混乱，不敢相信蓝冰真的要放过她了，她真的打算让自己重获自由了么？她当初不计代价的将自己俘虏回来，当自己逃走后，她又不顾一切甚至冒着与政府对峙和挑起战争的危险将自己重新捉回，怎么会忽然又改变主意决定放她自由并亲自送她回国了？这一切是真的么？她应该相信她么？
影端来了餐点及红酒。
蓝冰给自己和凌冉的杯中倒上了红酒，道：“冉，吃点东西，喝杯酒吧。”
凌冉没有拒绝，沉默地端起了酒杯，抬头看向对面的蓝冰。
蓝冰一举手中的酒杯，微笑道：“冉，我们好像还没有好好地喝过酒呢。”
凌冉看着她迷人的笑容背后掩饰不住的伤怀和落寞，心头忽然毫无预兆地刺痛了一下，一种酸楚苦涩的感觉顿时弥漫于胸臆之间，她没有开口，只是随着蓝冰的举杯也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开始用餐，蓝冰道：“如果航程顺利的话，我们将会在半夜抵达美国，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凌冉拿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家？她从不觉得纽约那座冷清的住宅是她的家，她每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和战友们转战于各个国家和地区，就是回国之后她也是经常和小熠住在训练基地里，那所房子虽然买了有五年时间却常常都是空着的，所谓家的概念她似乎已经没有这个体会了。
凌冉慢慢抬起头来，蓝冰正看着她，神秘的紫眸中满是怜惜和心疼，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生命有多寂寞，她的生活有多孤单。
凌冉忽然已完全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温柔与深情，刹那间深深地认识到原来自己的心思只有她才最明白，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的了解自己。
凌冉放下了叉子，沉默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开口问道：“为什么决定放我走？”
蓝冰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认真地看着她，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包括你最渴望的自由。”
凌冉缓缓垂下了长睫，几乎不敢再接触她的目光。她是如此的恨她，却又是如此的爱她，到最后，当她因为无法再继续恨她而开始怨恨自己时，她才渐渐的有些明白，也许……她根本从来就不曾真正的恨过她。而现在，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似乎已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凌冉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让所有的爱与恨就这样结束吧——离开她，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去想念她。
蓝冰道：“冉……”
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异声，随着窗外一片耀眼的红光闪过，机身猛烈地一阵摇晃，桌上的杯盘唏哩哗啦都滑落下去跌得粉碎，机舱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都被那巨大的力量抛离了座位，蓝冰和凌冉也同时随着倾斜的机身不由自主的被从座位上抛起，跌落到机舱的另一边撞在舱壁上。
蓝冰大声叫道：“煜，怎么回事？”
驾驶舱里的煜也大声叫道：“我们受到了攻击！”
蓝冰一把将凌冉拉起来，随后疾步冲向驾驶舱，叫道：“煜，是谁干的？是当地的空军么？”
煜一边全力操控着已有些失灵的飞机一边叫道：“是一架身份不明的战机，但绝对不是空军，他们不可能不发出警告就突然袭击，况且我们事先已经向航线所经的空军管理部门报备过了。”
蓝冰道：“飞机现在的情况如何？”
煜道：“右翼引擎有一个失灵，自动驾驶系统遭到损坏，而且油箱好像也出了问题。啊，那驾飞机正在追赶我们。”
蓝冰迅速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开始查看仪表数据，道：“我们现在的位置？”
煜道：“距离最近的亚速尔群岛还有大约一百公里。”
蓝冰道：“机上有可以反击的武器么？”
煜又急又怒地道：“没有。这是私人商务飞机，不是战斗机。可恶，早知如此我就开着战斗机来了。”
蓝冰道：“离这里最近的分部在哪里？赶快通知他们前来支援。”
煜道：“我们现在北大西洋上空，最近的陆地是亚速尔群岛，但那里并没有我们的据点，距离最近的紫鹰分部是美国东海岸的纽约和波士顿，可那还相隔着近二千公里呢。”她边说边一再地尝试联络，叫道：“糟糕，通讯系统已经失灵。”
蓝冰不由低咒道：“该死！”迅速起身道：“煜，尽力控制住飞机，转向先到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