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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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有选择,我没有。
“八皇子,你说我还有机会去江南看看那片花海么?”
“有,我带你去。”
我想去江南,我想去看花海,我想同八皇子一同去,然后牵着那匹棕马走过无数的山川,我想……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我想,便可以做到的。
当看着永尚眼中的怒火逐渐熄灭,听着他淡淡的一声“对不起”,我浅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太子,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是我以后的夫君,他是……
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对的。
我转身即走,再不愿去想那些让我不太想要去接受的事情。
在皇上下了谕旨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八皇子,听说是去远行了,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也同样是繁花遍地。
我绣着嫁衣,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八皇子当初说“我带你去江南。”时的样子,那双明媚的眸子里的神采就好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舒心不已。
皇后寿辰,我好不容易再看见了一次八皇子,但此时他身边竟是坐着一位女子,听别人说那是顾尚书的小女儿,与八皇子情投意合的很。
看着他们二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我不知为何竟然皱了皱眉。
其实没什么吧,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着永诚笑道,“你是该立八皇子妃了吧。”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一笑,再未说话。
为什么,他眼底那绚烂的神采消失了呢?就好像她江南的梦一下子破灭了一般,悄然间便消失了。
我一如既往地游走在众人之中,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笑着。
笑着笑着,为什么眼里竟是热滚滚的呢?
我想,是因为笑太久了吧。
终究是会变成陌生的两个人,又何苦当初要有交际呢?我看着夜空,心中百般滋味却最终都化为了嘴角的一抹笑。
我会是太子妃,会是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太子妃,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扮演着让皇后喜欢让爷爷安心的太子妃。
从懂事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摆脱不了这一切的一切。
因为我是宰相的孙女。
往后的日子,八皇子府中曾有人送来两封书信,一封只说与顾尚书之女不合,立不了八皇子妃,许是让我失望了。另一封则是说,从江南待会了几株花,问我要不要拿回府里。
我知道太子不喜八皇子,想了又想,终是回绝了。
每每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便想起那几株花,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太子喜怒无常,纵使我有多不喜欢,我也无可选择。
我告诉自己,他是我一辈子的依靠。
当永诚因皇上选秀之事离京时,我便预感到了太子会提出行礼,他心里终究对八皇子有所顾忌,纵使她已经什么都不做,甚至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了,他却依旧能够窥伺到她心里的一丝一毫。
我披上了嫁衣,看着夜空里的星星,不知此时八皇子在何处又在作何。然而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终究是不能与他一同去江南了。
我不求太多,只求老天能在我归去之日让我听一听八皇子说起那江南花絮飞扬时的声音。
、【第三十四章】
依永宣所言,皇上对八皇子已多有介怀,今日不过是寻了八皇子的错处,接着理由将他赶出了京城。
“四弟便是因着此事而与父皇顶撞。”饮下了一口茶,永宣淡淡道。
苏白心中虽满是担忧但依然问道,“虽是如此,不知三皇子今日寻我来又有何意?”
“我只是希望……希望你不要参合进去。”永宣开口,满是犹豫,然说的话却是让苏白大吃一惊。
“参合?”他所说的参合,是什么意思?
“你曾答应你娘,会好好活着的,不是么?”永宣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那便不要管这些事,不要理会,更不要放在心上。”
“你知道我娘?”
“当日出巡之事,众人皆知,我不过是在事后派人打听了你娘的去处……这事,永源亦是知道的。”到了此时,永宣也并未打算隐瞒。
“你,你们……”这是苏白始料未及的,他们知道,竟然都知道,而且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些事说来话长。”永宣看着苏白脸上的压抑,只得叹气道,“我只与你说,莫要参与到四弟他们之间去,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的,不是么?”说罢,永宣起身拿出了一个食盒,“这是秋离让我带来的,她还记得你。”
秋离……
苏白脑中一片混乱,然此时永宣已然起身,她开口想要问什么,可是却终究不知道要问些什么。而已然走到门口的永宣竟是沉声说道,“宫中变数太多,你……你便不要入宫了。”
这一切来的太快,变化的太快。
她才不过从皇宫之中出来,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好像一夜之间本是熟悉的人与事一下子便变的陌生了起来。
或者说,其实……从来没有熟悉过。
苏白紧随着永宣走出了酒楼,脑中一片混乱,只知浑浑噩噩地朝四皇子府走去。
回到府中时,已是夕阳西下,而四皇子府也已然回复,苏白虽是很想知道永源此时的情形,但想起四皇子妃对自己的介怀以及三皇子的警示以后,只默默地回了屋子。
“冬梅,皇子妃回来时脸色可好?”
“皇子妃回来时一句话也没说,脸色是奴婢从未见过的阴沉。”冬梅满脸愁容,“主子,这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等四皇子回来便都知道了!”苏白未等冬梅说完便打断了她,千万……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那一夜,苏白和衣而睡,一夜竟是噩梦连连,娘亲临死前的模样,哥哥临死前的模样,宜欣的模样……每一个人的模样都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们满脸的哀切,都不断地说着一句话,“你该回来了,你该回来了。”
她该要回哪里去呢?
她要回哪里去?
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娘,你告诉我……
哥哥,你告诉我……
宜欣,你告诉我……
我该去哪呢,我还能去哪呢?
恍惚之中从噩梦之中醒来,天已经大亮,睁眼看去,只见桌前坐着一个人,端正地坐着手中则是举着一杯茶。
“四皇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苏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未答话。
看着那模糊的剪影,苏白不知心里是怎样的滋味。她知道,他一定心情不好,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才回来么?”苏白想了许久,终是只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回来快一个时辰了。”
这么说来,这一个时辰他就一直这么坐着么?“累了一日了,作何不早些歇息。”
“睡不着。”永源轻叹了一声,“听冬梅说,你今日出去了。”
“是,本是准备——”
“以后不要入宫了。”打断了苏白的话,永源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无奈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入宫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要她入宫呢?
回想起三皇子与自己说过的话,苏白皱眉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
“没什么。”逆着月光,那抹模糊的影子突然站了起来,“你且睡吧,我回去了。”
眼看着他走到了门前,苏白终是未有忍住,“永源。”
“嗯?”
“我曾问你,是否利用过我,你说没有……”
“是!”
“我曾问你,是否想利用过我,你说……有。”
“是!”在回答的时刻,永源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你会想利用我,是因为你知道了皇上与我娘亲的事,是么?”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永源看着只有一抹剪影的苏白,分明满是疲惫却还是扯动了嘴角硬生生笑了笑,“是。”
她未在说什么,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只是默默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今日见了三哥,是么?”
“我担心你,适逢他让人传话来说要见我。”永源的话让苏白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呵,没什么,我走了。”这一次,永源打开了门跨了出去,而苏白却是再没有叫住他。
坐在床上,看着扑撒着月光的屋子,苏白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娘与哥哥从未离去,而此后的人则是从未出现过。
过了几日,皇子妃突然传话说是要见苏白,苏白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刚入了院子便见到了面色不算太好的皇子妃。
“见过皇子妃。”
苏白做了礼,可皇子妃却好像没有听闻到一般,只是沉默地抬起了头,看着苏白,默默出神。看着她的样子,苏白皱了皱眉,却是未有说什么。
“依姿色说来,你并不出众,依身份背景,多的是姑娘比你厉害,可是……偏偏就是你。”皇子妃一开口,苏白便知不会有什么好听的了,“偏偏是你进了这四皇子府,偏偏是你当了侧皇子妃,偏偏是你……咳咳。”说到激动处,她竟是连连咳了起来,“你到底是有何本事,竟然能让四皇子为你求得圣旨,为你考虑那么多?”流鸢看着苏白,她真是不懂,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凭什么拦去了她奢望的疼爱,凭什么?
“我不知皇子妃在说什么,也不知皇子妃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苏白淡淡地回答,“我只知,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四皇子并未如皇子妃所言那般,他的心里终究还是——”
“这是他给你的休书。”
看着桌上的宣纸,苏白愣在那里全然不能从惊讶之中抽离。
她说了什么,她适才说了什么?
休书?休书!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为……为什么?”
流鸢只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朝屋内走去,“四皇子今夜派了人将你送回杭州,你且收拾一下东西吧。”
窝着那一纸休书,苏白除了皱眉竟是不知还要做些什么。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前几日见还是好好的,为何——
抖开那一纸休书,却独独只有“休书”二字,再无他言,其二字刚劲有力,不知他在写时又是如何的心情。
回到了院子,苏白心中迷茫,问了冬梅,却说四皇子这几日都是早早便入了宫,直至深夜才归来。
看着那休书二字,苏白想了许久,终是未有犹豫地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然后随冬梅到了后院。
“冬梅,你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白心里有着无数个猜想,可是却始终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让永源做出这样的决定。
天色越发黑了起来,而永源却依旧没有回府。直到马夫牵着马车走到苏白的面前时,她也未有见到永源一面。
“那个……苏姑娘。”马夫犹豫了一下,如此称呼道,“四皇子交代了,连夜将你送出城。”
“是……是么?”竟然要连夜送出城去,到底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竟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苏白犹豫着想要冲回府里去,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竟是见到了流鸢,她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想回去找他么?”没有了白日的凌冽,此时的流鸢倒是难得的平静。
“我想……”
“你想问清楚为什么是么?”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流鸢勾着唇角,却是一抹淡淡的苦笑,“八皇子被逐,德妃娘娘因此郁郁寡欢出言不逊被皇上打入了冷宫。”看着苏白,流鸢轻叹了一声,“他终究是为了你着想,才出此下策。”流鸢心中满满的不服,不服这个不过才与永源相识了没多久的女子凭什么能揽去他那么多的关怀,不服这区区平民竟是反倒成了永源的心头之宝,不服……可是不服又有什么用呢?当日与永源成亲本就只因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