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面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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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景泰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苏小梨抬起头,慢慢收起托着腮的双手。袁景泰低下头来,看着她道:“想不想知道诚礼刚才与我说了什么?”
“不想。”苏小梨想都不想说道。
袁景泰眉心一跳:“你这个没趣的死娘们。”说着手快速的落了下来,在她睡穴上点了一下,苏小梨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被他单手接住。
袁景泰打横抱起她往外走,看了眼袁诚礼,只说了一声:“记得把王府那个碍事的家伙支开。”便大步走了出去。他抱着苏小梨径直走到了后面的小屋中,苗医早已等在那里,屋里雾气腾腾,一开门,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屋子的最中间,放了一个香木制的水桶,苗医站在旁边,对袁景泰道:“请将军把姑娘放进药水中。”
袁景泰腾出一只手,随意一拨,把苏小梨的鞋子脱去,大步走到水桶旁,慢慢把她放进 水中。继而站起身来,看着苗医,苗医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过一刻,就见苏小梨的双唇有些乌紫,苗医上前,拿起她的一只胳膊看了看,放下,又拿起另一只,只见她的小臂上出现了一个乌黑的痕迹,苗医拿起匕首在那黑色的痕迹的一寸处划了一下,转身对袁景泰道:“将军,已可以开始引蛊。”
袁景泰应了一声,反手拿起苗医双手递过的匕首,也在自己臂上划了一刀,血顿时流了出来。他把匕首放回苗医手里,走到水桶边坐了下来,把手浸入水中。血红的色彩一刻在水面上晕了开来。
就如同苗医所说的,蛊虫狡猾的很,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动静,他们只得耐心守候。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听见苏小梨哼了一声,像是有些不舒服,接着便微微发抖。
没过一会儿,便看见苏小梨的蛊虫从苗医化开的那道口子里钻了出来。袁景泰皱了皱眉头,苗人还真是恶趣味,竟然养这种恶心的东西。事先苗医说过不能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便尽量让心情平和下来。
蛊虫的动作很慢,像是还在迟疑一般,探出头等了好久,直到确定周围没什么异常,才开始往外钻。直到它完全出来后,苗医上前,撒了些什么药粉,蛊虫顿时动弹不得,苗医连忙把它收进盒中。
袁景泰站了起来,拿起准备在一旁的布条随意捆了两下,苗医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到一旁,一转头便看见袁景泰已然走到他身后,笑着看着他:“这几天来劳烦了大夫了。”
苗医惶恐道:“能替将军效力,小的荣幸之至。”
“是吗?”袁景泰挑了挑眉,“那么,若是本将军让你去死,你也会感到‘荣幸之至’吗?”
“嗯?”苗医诧异的抬起头来,袁景泰脸色一变,抬脚一踢,把他重重地踢到一旁,苗医被撞得咳了口血,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抬手,指着他:“你,你……”
“想说我为什么要过河拆桥是不是?”袁景泰的唇上浮现一丝讥笑,“凭你那点手段也想来暗算本将军?”
“小的绝没有加害将军之意。”那苗医连忙说道,脸上一片惨白。
“哼,”他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还死不承认,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他的声音陡然抬高。外面似乎听见了动静,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将军?”
“进来吧。”他应了一声,紧接着袁诚礼推门进来,看着趴在地上的苗医,丝毫不觉意外,垂手站在一旁,袁景泰对他道:“先把他带下去。”
“是,将军。”袁诚礼说着便上前把苗医往外拖,苗医连忙叫道:“冤枉啊,将军,小人冤枉啊,小人绝没有迫害将军的心思啊,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绝不敢……”
“我看你早已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袁景泰呵斥了一声。
被他怒目圆睁的样子骇到,苗医的嘴唇抖了抖,不敢再开口,任由着袁诚礼把他拖出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很多,袁景泰走到木桶旁,弯腰,抱起苏小梨。药水已然没什么温度,苏小梨一离开水边牙齿直打颤。
袁景泰拉起披风把她包住,飞快的走到苏小梨的房间,把她放下,对侍女道:“给她换了衣服。”
说则便传神去了将军府的地牢,地牢里幽沉昏暗,隐隐的有些腐蚀的味道。袁景泰走下楼梯,便看见苗医被捆在那里,袁诚礼站在一旁。他走了下去,坐在椅子上。
“说吧,被派你来的?”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将军,小人真的冤枉。”那苗医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再也没了平日里的灵活劲儿,充满恐惧。
袁景泰眼神微微垂下,便看见他的双腿在不停的发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是什么人派出了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来。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不坦诚。”他冷冷的说道,抬手做了个手势。袁诚礼便上前,快速抽出鞘中的剑,一刀银光一闪,苗医的小指落地。
苗医痛的嘶声力竭的痛呼出来,袁景泰只是冷眼看着,直到苗医带着哭腔的吼声小了一些,他才道:“没关系,你若不想说,我们慢慢来,十根手指头,再加上十根脚趾,足够我们打发一顿时间。”
梨面妆by烟锁秦楼(7685)
第七十六章
那苗医虽然吓得腿发抖,却依然强撑着不说话,死死的咬着牙。倒是比想象中的难对付,袁景泰皱眉,看了眼袁诚礼,袁诚礼会意,走上前去,这次却是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根手指头被绞断。
苗医再次痛呼出来,声音都变的嘶哑,袁诚礼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连把剩下的几根手指头都绞断。
“我,我说,我说,我说!”那苗医尖声叫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袁景泰抬手示意让袁诚礼住手,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道:“说吧,什么人派你来的。”
“我,我也清楚那人是谁,他……只是让……让我借着这个机会……毒害将军,小的,小的不肯,他便要……杀小的妻儿,将军,小的根本不知……那人是谁,那人蒙着脸,我根本……看不清。”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只是是临时起意吗?知道他要用到苗医才来了这么一手?袁景泰站了起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对方根本没留下任何线索,他做了个手势,便转身离去。身后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呻吟声如断了线一般,陡然停了下来。
袁诚礼解决了那个苗医后,跟了上来,问道:“将军,要不诚礼出去探个几日,看有没有哪个大人那里有什么不对?”
袁景泰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含笑:“你怀疑是朝中的下的手?”
袁诚礼垂下眼睛,拱拱手,说道:“将军平日里行事……”他小的措辞道,“随性了些,得罪了好些大人,属下想,会不会是有人记恨在心,想要报复?”
“你放心,朝中的那些人个个精的跟狐狸似的,杀我对他们没什么好处,况且……”那苗医虽三番四次想下毒害他,却是实心实意想要救苏小梨,他制的那药水,袁景泰事先便私下里让府里的大夫看过,的确不是伤身的东西。若是听令来杀他,又为什么要这么专心的去救将军府中的人?且不谈这个,那大夫看苏小梨的眼光有些不对,像是……一个下人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般,下人?丞相府吗?
这绝不可能,丞相府绝不可能知道苏小梨便是苏红月,苏红月失踪,老狐狸急的几乎翻遍京城,老狐狸这么想做国丈,恨不得立刻把苏红月找出来塞给皇上,绝不可能放任苏小梨和恪亲王暧昧不清。
到底是什么人想杀他却又想护住苏小梨?若非他了解宁延清的行事风格,怕真的要认为是他了。宁延清的手段,如毒蛇一般,不知不觉的靠近目标,他不吝惜与等到最好的时机出现,让对方来不及反应,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人已经行至苏小梨的房前,他停了下来,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伺候那娘们的人,怕是以后府中容不下她们了。”
袁诚礼微微吃惊,将军的意思分明是让他灭了这些侍女的口,但这些侍女都没有什么做错的,将军虽性子暴了些,但向来奖惩公允,怎么无缘无故的想要这么做?
没听到他的回答,袁景泰偏过头来看他,袁诚礼这才沉声道:“……是……”同样在府中做事,朝夕相对的,毕竟会有些感情,不能如同对待外面那些人一般想杀就杀。
袁景泰斜睨着他半响,这才又开口道:“只要你能让她们再没有机会对别人说三道四,该怎么处理,由着你。”
说着便推门跨了进去,袁诚礼如释重负,脸上闪现出欣喜,将军这么说就是允许他把那些侍女送到别处去,虽然要远离京城,但这总比没了性命来的强。知道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他对着将军的背影说道:“属下谢将军恩典。”
一进门,果然如同他所料,侍女们见到他虽然一如往常一般福了福,道了声万福,但眼中的恐惧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了的。发现了苏小梨的身份了吗?
他不理会她们,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了,下去吧。”
侍女们小声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袁诚礼还在外面,他应该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人。他走到床边,看着还熟睡着的苏小梨,果然她的容貌已经发生了变化,皮肤如白玉凝脂,额头光洁,一双柳叶眉如烟黛,莹润动人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如口含朱丹一般。
若是分开看好像根本没什么改变,依旧还是那个人,整个看上去却不同了,这么细微的变动却会产生这么大的不同。苗人果然厉害,这可比易容术强的不知多少倍。
他不由冷笑了一声,难怪一个农家女子有着这么细嫩的手,如同从未做过粗活一般,像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苏红月,苏红月,祥瑞之兆吗?只是,这轮清高孤高的月亮,照的是谁,又是谁的祥瑞……
苏小梨刚醒来的时候,又如同以往一般,脑袋里一团浆糊,她呆愣愣的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不知道盯着哪里。渐渐的,她的视线清晰起来,看见袁景泰遥遥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
她的思路慢慢清晰起来,如潮水般的思绪灌进她的脑海,她愣了一下,抱住头。怎么会,她为什么会有苏红月的记忆,从她记事起的一点一滴,如同在她脑海里放映一般,苏小梨感觉自己几乎被这些记忆淹没,她迷茫了,她现在甚至都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从千年后穿越过来的苏小梨,还是自小在深闺中长大的苏红月。
袁景泰只静静的坐着,看着她的举动,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像是极为痛苦一般。想起来了吗?苗医说过,中了这种盅会面容改变,前尘尽忘,那么现在盅毒已解,那些被忘记的前尘也都记起来了吗?
刚一走进床边,苏小梨像是感觉到了一般,慢慢抬起头,那双原本该灿如晨星般的眸子里此时失却了原本的光泽,迷茫的看着他,隐隐发着玉质一般光泽的脸颊上有泪痕,即便是这样,却出奇的动人,果然是出了名的美人,闻名不如见面。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要问什么,却又无从问起一般。
到了最后,她只无力的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原本非常确定自己是谁,但现在却不知道了,是这身体还牢牢记着主人的一切,还是苏红月的不甘心让她的意识保留了下来?
袁景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细细的端祥,这便是别人口中刻薄刁蛮,专横无礼的苏红月吗?这张脸是变了样,但那双干净的眸子却是那般的熟悉,无害的如同没了爪子的猫一样,他的眉心跳了跳,却她的苏红月,这分明就是那个看似贤良恭顺,却狡诈的如同小狐狸一般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