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海棠,美人依旧-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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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潇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他转过身,扣住我的肩膀,直视着我,“以后不许你再说死这个字,听到了没有?而且,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觉得你和我一起会有危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上海,爬得位子越高,手上的权利就越重,那么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攻击的对象,想要杀死的对象。明白吗?比起远离你,我更害怕失去你。”他的话明显带着薄怒,又有几分无奈,想来或许是拿我这个女子没有办法吧。
我也郑重其事的搭上凌潇的肩膀,“你也给我听好,如果说你所谓的危险是这个,那我就更不怕,因为凌潇在我眼里是最棒的,像我的天神一样的存在。凌潇,我会陪着你。”,我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上官婉儿对着黄浦江发誓,今生只爱凌潇一个人,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凌潇听到我的誓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中的感情变了又变,捉摸不定,最后凝聚成眼中小小的我。
他也举起手,“我凌潇也对黄浦江发誓,今生今世,不生生世世只爱上官婉儿一个,直到海枯石烂,斗转星移,也决不改变。”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刚才说生生世世吗,“喂,这么说来,我还输给你了,那我也补一句,生生世世都要你一个。”凌潇被我弄得哭笑不得,这么浪漫的情景,却被我搅成了这样,那随着誓言的淡淡哀愁,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到后来才发现,那时的我们都太年轻,许下誓言,只是害怕那份爱会消失的表现而已,并不是真的可以到天荒地老。
承诺,是用来背叛的。誓言,是用来……
背弃的……
我们两个看着对方,开怀的笑着,未知前途的我们此时无比的开心,开心过后的离别,才会显得苍白无力,撕心裂肺。凌潇的胸膛微微起伏,我靠在他身上,等着江那边的那一轮红日从水下一跃而起,然后高挂在天空,凌潇不语,他只是默默的把下巴靠在我的头顶,轻轻的,没有用力。
渐渐的,天那边翻滚的云越来越快,水天相接的那个地方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暖暖的,像是恋人的眼光一样,缠绵,婉转,没有太阳高升后的那种刺眼。我和凌潇极有默契的相看一眼,无声的笑了,一笑,好像过了一整个世纪,我想要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倏的,旭日从水里越了出来,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展现给世人看一般,像调皮的孩子。
温暖的光照着我和他,一起看日出是多少痴心男女的奢望,古往今来,我可以算得上是幸福了吧?丢了一切至少还有凌潇,那么,即使让我再受十六年的苦,也是值得的,也是甘愿的。不悔,不悔,终不悔。
光芒四射的时候,我有一种幻觉,好象我和凌潇,上辈子就约定好在这里许下诺言,今生再相见,再相守一般,我们已经看惯春花秋月,只是没有看腻对方眼里的柔情,还想沉醉在其中,不愿醒来。“真美。”我禁不住感叹了一句,凌潇放下头来,靠在我的耳边说:“喜欢吗?即便你喜欢的是太阳,我也可以给你取来,只要你喜欢。婉儿,你的笑,我愿意穷尽一生作交换,不要再伤心了,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傻瓜”,我娇嗔了一句,“我哪里要什么太阳呢?你知不知道,只要有你在身边,那么我就什么都不要,贫穷也好,富贵也好,只要有你握着我的手,陪我一起走,那我就很满足了。”我用一种说不上快乐还是悲伤的语气道出我的心声,看一眼凌潇,他微笑的露出了酒窝,淡淡的,不细看竟然看不出他在笑。“原来你这么好养活啊!那我真是赚到了。”凌潇过了一会儿,另有深意的说。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嘴一说,“那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敢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养活?说我好养活?“你设计我,说谁好养活呢?你当我是猪啊?”我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根本不为所动,两手绕到我的胸前,把我转过身去,和他对视,“婉儿,喜欢你这么多,也可以吗?”他问。
我转转眼珠子,故作烦恼的样子,“嗯,这个嘛……”,凌潇看到我的样子愣了一下。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当然可以。”凌潇这才反应过来被我给耍了,他摇着头,脸上写着无奈。他一把抱起我,然后在原地转圈,他抱我似乎毫不费力气,就那么轻松的转着,一时间,我发现我的世界随着我的人一起旋转起来,带着鲜有的甜蜜及开心的大笑。
我发现凌潇也是少有的开怀,难得的笑容在他脸上呈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我们竟然痴愣的望着对方,忘了时间的长短。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凌潇看到我一瞬不瞬的望向他,出声询问。我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到他左边一点的地方,“凌潇,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凌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双手撑着江边的石栏,侧歪着身子,阳光把他的影子拉的欣长,他看向黄浦江,“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怎么会忘记那时的你,好像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好熟悉,卸下对人的防备。我看到你像狐狸一样的算计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陪你一起把那出戏演下去,其实没有你,我也可以解决夜珊,但是对你要做的事情很好奇,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你就陪我演戏,然后占我便宜,嗯?”凌潇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好像是水滴落到大海里,荡起的阵阵涟漪,一阵一阵的。“那是占你便宜吗?我可不觉得,那是我们第一次的见面,也是因为那一次的见面,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我一直很庆幸当时我那么做了,我不后悔那样对你。”凌潇的话虽然无理,可是却让我无法辩驳,我总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尽管如此,我还是回了一句,“不算占我便宜那是什么?你居然还不思悔改,哼!”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哼道。凌潇缓缓地走到我身边,抬手替我整理头发,并把散落到眼前的几缕碎发挽到耳后,他用手轻轻的揉搓我的额头,“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这才想起昨晚夜珊的疯狂,心中骂了夜珊无数遍,居然下手这么重。
“很疼吗?”凌潇放轻了动作,贴心的问。我苦着脸回答,“你说呢?痛死了啦!我昨天居然还让着她,真是笨蛋一个啊!”凌潇细心的揉着,突然放下了手,侧头在那淤青处落下极轻柔的一吻。“这样,还疼么?”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居然在这里吻我。这什么地方啊?真是要疯了,啊,虽然这地方没什么人,可是,这个也太……不对不对,我的耳根子通红,进退两难。
我舔舔嘴唇,强制性的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凌潇那张让我脸红心跳的脸,“对了,凌潇,你刚才怎么把话题扯开了?上次我明明就很吃亏,我的初吻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话题,赶紧的转移原来的,怒视凌潇,凌潇叹了口气,“怎么又回到这个地方了?婉儿,我也很吃亏啊。”
我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直痒痒,“你怎么吃亏了?我看你一点也不吃亏啊。”我无视他的表情,摇着头说。我闭着眼睛,感受江风送来的凉爽,凌潇的气息就在鼻尖,他淡淡的说:“那么这样好了,我让你补回来,怎么样?”我一勾嘴角,听到要不回来,忍不住要笑,“怎么补回来?你怎么还啊?”
我听到凌潇的轻笑声,“用一生来还。”然后唇上一热,我睁开眼睛,凌潇已经退回到他原来的地方。我一抹嘴唇,“凌潇,你怎么又占我便宜?”我看到凌潇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打他一顿。冲到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胸口,凌潇一把制住我的手,拉着我。“每次都被你玩,轮到我耍你了,不乐意啊?”带着浓浓的鼻音的话语,我苦着脸,他的手掌柔软,和他的性格可以说是鲜明对比。
“凌潇,你以前是不是还有牵过别的女人的手?”我被他拉着走,突然的冒出了一句。凌潇依然在走,他回过头来,“没有,辰风倒是有很多。怎么?你很介意这个吗?”我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没什么好介意的,反正以后你没有机会牵别人的手了,我为什么要介意?”我答得理直气壮,不要脸就不要脸,我相信如果我的反应是扭扭捏捏,凌潇会笑得更开心。凌潇停下脚步,指着下面,“就这么有信心,以前没见你这么霸道过。”我努嘴,神色淡然的说:“你不满意的话,可以退货,反正很多人想要。”
凌潇凝视着我许久,“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不要命?以前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那是别人,我才不管那么多,而且,我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好害怕的。”凌潇拿我没办法,脸上写着“我认输了”,“怎么会遇上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那个例外,什么事情只要一到你这,都不对劲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往下看,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在港湾,工人们来来回回的穿梭,忙碌着的卸货,很壮观的景象。“那里面有三分一是百乐门的货,三分之一是租借的货,五分之一夜家的货,其余的是各家的拼凑在一起。”凌潇淡淡的说着本令人骄傲的成绩。我讶然的眸光被他看透,他的云淡风轻,他的阴冷坚毅,他的温柔体贴,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凌潇,你不要和我说这么多,没有必要,这些不该让外人知道的事,你不必说。”我看着他,凌潇把视线锁定在我的身上,他给我一个温馨的笑,“我想和你说,我想证明给你看,我有资格保护你,有能力保护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温暖。”
我怔怔的听他说,听他在那边给我承诺,“那些东西,和你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婉儿,我可以为你舍了一切,只是现在,不能,因为,我要靠这些来保护你,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你。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但是未来,我一定会占有一席之地。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的样子,好不好?”凌潇说的平平,我的心中涌起无数波澜。
凌潇啊凌潇,你这不是摆明了,不让我放手吗?你这样做,我怎么能放手呢?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用力的抱住,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他的体温炙热,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凌潇,你不要对我太好,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呢喃着,哽咽着。凌潇也拥住我,手臂渐渐的用力,“不要怎么办,只要永远的让我保护你,就好了。”我听了,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全涌了出来,他什么要求就没有,任凭我对他予取予求,没有怨言的站在我的旁边,为我解决所有困难。
越是这样,我的负罪感就越重,爱他怎么能停歇?我也不知道了,我觉得前方真的很可怕,越接近现实越可怕,好怕哪一天会没有他在身边,而我已经散失了处事的冷静与淡定,会崩溃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不会,可是,心会很痛,很痛,会真的很痛,痛到麻木就没有爱了,没有心了。后来的我一直很讶异,怎么可以做到那么冷血,那么无情,即便是有个人死在我的面前,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这大概就是心死了,没有感觉了,主观的认为死也是一种解脱。
“别哭了,刚才还说这是大庭广众呢!”凌潇安慰道,尽管我觉得他是在逗我开心。我听了他的话,一边哭一边笑,也不知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