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落流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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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否认:“没有!我没有怎么样!”
“那就好!先起来,地上凉!”陈洛祁扶她站起来有再一次问:“你真的没有事吗?”
宛然低下头羞涩的摇头道:“真的不要紧!”
陈洛祁微微一笑“真是对不起!我赶时间才会撞上你的,请你原谅。”
宛然轻声道:“没关系。也是我没有看清路。”
陈洛祁又仔细看了她一眼,才放心道:“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秋宛然先是一愣,等到再回头去看时人已经跑远了。灰色的大衣在风中微微飘扬,明明是这样暗淡无光的颜色却在此时看来如此明媚。宛然笑着将书搂得更紧写。
宛若正在院子里打水就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她放下水桶看去竟是隔壁的吴婶。宛若卷下袖管道:“吴婶,有什么事吗?”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绣庄,长生说叫你去一趟。”吴婶一边说一边替她将湿发撸到脑后。
宛若点头“他怎么不来家里?”
吴婶嗔怪的轻掐了她的脸一下“傻孩子!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以后可不能这样没个心眼!”
宛若先是一愣随即却笑开了“我倒是没往深处想。可是这时候家里都没人,宛然也还没回来。我不放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吴婶和其他婶婶都在门口择菜,好像也没什么事!你先去,家我给你看着!”
“那就谢谢吴婶了!”
吴婶脸色黯淡下来,她爱怜道:“但凡要是你额娘还在也绝不会叫你受这样的苦!想你小小年纪,经历过的事情却是比大人还多!也真是难为你了!”
宛若一笑置之“人生本来就这样,最多不过是无奈!我现在经历得多也未必不是好事。”
“你阿玛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吴婶摇头叹息“算了!还是不要说起那个负心的人了!宛若,你大可不必管他!你瞧瞧你,都瘦成这样了。”
宛若脸上也不知什么情绪,她道:“说到底他也是我阿玛。这天下父母可以对不起儿女,可儿女却是万万不能对不起父母的。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苦,兴许在你们眼里我是很苦。可是至少宛然陪着我,看着她我多少心里是甜的。”
“你额娘真是有福气!宛若,从前你还是格格的时候我们高攀不起。后来你们来了这里,算起来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些年来,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也都知道。这街坊邻居的哪个不夸你好!从没有半点架子,待我们又都是和善的很!”吴婶说着眼里竟有些泪光闪烁,她抹了一把脸道:“虽说你出身好,可是你是那么善良、懂事。我们都是打心眼里疼惜你的……”
“我知道。”手轻轻的扶住吴婶,宛若感激的看着她道:“我都知道!若是额娘在天有灵知道你们对我这么好,她也会安息的。”
吴婶抿了一下嘴唇,犹豫的开口:“宛若,吴婶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是我不能不说,宛然也都这么大了。你不能总是只为她着想,你不能护着她一辈子啊!也要好好的替自己打算一番,你长得这么美……”
宛若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摇头笑道:“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会好好考虑的!店里还在等我,吴婶请您帮我看一下家门。”
看着她的背影,吴婶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这么好的姑娘,偏偏就这么命苦!”
心断新丰酒
宛若到店里的时候长生正好在,他笑着从柜台后方绕出来“可把你盼来了!”
宛若禁不住一笑,又生怕露了齿急忙的捂住了嘴“怎么?我不过才一天没来。怎么说的好像是几年没来一样。”
“可不是!你今儿没来就总觉店里缺些什么。”长生道。
宛若平息了笑意,认真问道:“什么事?宛然就快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老板娘走之前叫我问你一声—你会绣灵犀花吗?”
“灵犀花?”宛若重复道:“就是桂花。怎么有客人要绣这个花样吗?”
长生说着就去那白日里陈洛祁留下的锦帕“有个客人想在这锦帕上绣上灵犀花。又说四周都没有绣的极好看的人,这才到了我们这里。”
丝质特有的冰凉感穿梭在手指间,她捏住锦帕的一角。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如同夏日里溪水涓涓的流淌过浮躁的心里,她抬起头来问道:“急着要吗?”
长生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应该是不急。怎么你又要拼命了?”
见他打趣她,宛若也只好道:“不过是一方锦帕能有多少钱。只怕是这帕子的主人心境未必会一样。这个时候绣上灵犀花,心里也是该有些事的吧!”
他们闲聊了几句,宛若便要告辞回去。起身之间,瞧见一个女子做风尘打扮的进来,那女子看上去甚是年轻。嘴上抹着艳丽的胭脂倒是叫人不大舒服,她冷哼了一声脚下踩着的鞋“嗒嗒嗒”的作响,踩在店里的地上甚是难听。
“真是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长生低声道。
宛若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怎么会不知道!”长生小心的说道:“瞧她那样子不过十七八岁,好生的日子不去过偏偏要来讨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活!现在有好些年轻女子都不知自爱,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什么舞女,不过是讲的好听些罢了!有好些还是读过书的!”
听这些话宛若心里有些梗阻,她又道:“你又晓得了”
“怎么会不晓得!”长生怪笑的看着她“一个年轻女子,家里又不是做生意的可身上总有来路不明的钱!”忽然他又神经兮兮的说:“要我说你也要好好看着点你们家宛然,她读的书现在是西式教育。难免不会学到些不好的习气……”他见着宛若的脸色有些不好又急忙改口“不过你们家宛然是个好姑娘!断不会做出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的!”
她勉强笑着,没再说话就离去了。
苏艳红一路上走的极快,像是脚底生了风。快要到家门的时候竟也没瞧见脚下的菜篮,一脚就踹的老远。
“赶着去投胎啊!”才从自家门里跨出来的吴婶在后头大骂她也没听见,只管心急火烧的冲进了院子里。
到了宛若的房门,她便放轻了脚步。一只耳朵贴着门边细细的听着,半响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她索性心一横就将门推开了。屋里竟无一人,她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那只白瓷观音。苏艳红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四处望了一眼,她叫着:“宛若?”
半响不见有回答她便大起了胆子再放大了声音“宛若?”
确定家中没有一个人后,她几乎就要雀跃了!一面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一面就去拿起观音。
她的手不住的哆嗦,怀里紧紧抱着观音。如此大胆的事情,她竟然也是做了!宛若在家里的时候她碍着种种原因不能和她拉翻了脸,可她恨毒了这种日子,曾经她也是极其风光的!可是到了如今却要以这种方式来证明这种过去的辉煌。
苏艳红的而脸上突然就有了一种奇异的光彩,那红晕在脸上升腾起来,莫名舒畅开来。光滑的瓷面摩挲在手背上,冰冰凉凉的,却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姐姐!我回来了!”冷不防的声音就这么传来,苏艳红心里突然一下“咯噔”手上竟没有了力气。
玉碎宁不惜【上】
粉碎的声音在地上四溅开来,苏艳红瞥见寒光从那堆碎瓷中闪过来,心里深处里也是一种绝望而不安。
“你……”宛然还兴奋的一蹦一跳的进来,看到这种场景却是张大了嘴。
苏艳红舔了一下嘴唇,背过身去“这……不是我弄的……我还有事!”她说的语无伦次倒是更叫人怀疑。可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飞一般的跑过来推开宛然在冲出去。空气里有被她带起的烟尘,一路飞扬着。
宛然先是一愣,而后才将手里的书本一丢急忙跑去蹲在地上细细看着。
她不过才拿起一片碎瓷就听见脚步声了,宛若一眼就看见了她“宛然,今天……”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隐去,在宛然回头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见了一地的狼狈。
“姐姐……”
宛若唇微启“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宛然你……”
宛然双手一摊,低头道:“这碎了……”
“先放下!”她快步过去将她手里的碎瓷往地上一丢“当心伤着手!让我瞧瞧!”
宛然任她拉过自己的手,瞧着姐姐关心自己的眼神她心里一暖,仿佛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确定宛然没事后,宛若开始看着地上一堆的狼籍叹息“这怎么办是好?宛然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东西很贵,怕是将我们家拆了也是赔不起的!”
宛然一听也是吓了一跳,她拉着姐姐的手“那怎么办?我们先凑凑钱能陪多少算多少吧!”她又猛然想起丁玉芬给的钱,急忙的掏出来递到宛若眼前“姐姐,我知道肯定不够!明天我去学校里借一借看,你也去绣庄里问问!”
她诧异地看着宛然的举动,不免担心起来“宛然,你哪里来的钱?”
秋宛然见她追问也只好随口答道:“不过是你平日里给的一些钱,我又不大用就都攒起来了!”
“你胡说!”宛若抓住妹妹的手“我给你的钱不可能有这么多!你老实说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宛然一时急了,又不敢跟她说实话,只好闪躲的不去瞧她的脸急口道:“你管这个做什么!反正是来路明了的,你先就拿着吧!”
“现在有好些年轻女子都不知自爱,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什么舞女,不过是讲的好听些罢了!有好些还是读过书的!”
长生的的话还在脑海里,宛若惊恐的看着宛然,只觉得头脑里混乱了一片。她紧抓着宛然的手问道:“宛然,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一想到若是姐姐知道了自己帮同学做作业赚的钱宛然就不敢告诉宛若,生怕她又要自责。于是宛然含糊的道:“没有的事情……我能做什么呢?”
见她回答的不清不楚,宛若心里更是害怕。她一想到刚才在店里的那个年轻女子,眼神又落到宛然手里的钱上就越发的笃定了。她举起宛然的手“我要知道实情!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才得了这么多的钱!秋宛然,我告诉你我送你去读书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争口气,你若是做出什么对不起额娘的事情我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妹妹!”
宛然情急之下也动了火,她一把甩开宛若“你凭什么就断定我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你送我去读书我就要感激你,什么事都要听你的吗?我给额娘丢脸,你就是风光了吗?你可知道外头那些人都怎么说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成日里往外头跑,说的是做什么正当生意背后又不知道干些什么!这些话我听着都害臊……啊!”
“啪!”宛若气得脸色发青,张了嘴却是不断的哆嗦。
“姐,你打我?”宛然捂着脸,瞧见姐姐难看的脸色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重了。眼泪决堤下来“你从来都不会打我的!”
“宛然……”她刚才是一时气极才会动手的,现在冷静下拉她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了宛然,即刻就后悔了。
“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就算是阿玛每次要责骂我你也会护着我!今天你居然为了这样的事不信任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吼着将手里的包往地上狠狠一甩掉头就跑。
“砰!”铁制的饭盒从包里摔落出来,盖子滚得老远,早就吸水发胀的饺子也都全部跌落在地上。宛若追着到门边看着宛然的背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她双手扒着门流泪低低道:“宛然,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回来……”
她一路奔跑着,眼泪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