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王妃-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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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那个身影,衣衫早已被划破,上面还带着血迹,手中的剑散发着戾气,让人望而生俱。
“下去看看。”墨儿一把将暖炉放回一旁的矮几上,随手掀起车帘,跳了下去,裙畔稍稍勾了下,倒也还是站稳了身子。裹紧了身上的小坎,驾车的人却是十分谨慎的,“小姐,不能前去,恐怕不妥。”墨儿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人,仔细考量了下,终发现前方的人全身力气都在那把剑上,浑身上下寒气冻人,似乎贴了张让人请勿靠近的标签。“他,好冷。”墨儿只言一句,就往前方走去。“小姐。”再次一声劝阻,墨儿对着他,微微一笑,顿时感觉冰冷化作暖风,让人迷了心智,“无事的。”呆呆点头,已经忘了初时要劝阻的目的。
红颜一笑忘却忧,墨儿那偶尔散发出的温柔笑颜,就有这样的作用。“跟我走吧。”天空突然间漫天飞雪飘洒下来,一身湖蓝色衣裙,衬得那温润如玉的脸颊更是美艳不可方物。扶着那重伤的人,不管却他的拒绝,硬生生拉着他离开。墨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一刻会如此强硬,拉了他上马车,本是陌生人,那一刻手心处传来的温度却将两人融合。
第三章 来由(下)
“为什么救我?”今一上了马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那生硬的语气,根本没有将对方当作是救命恩人,还是防范着又一次的陷阱。塞了暖炉给他抱在怀里,看了眼他身上被剑所划伤的衣衫,并不答他的话。“月月,马车上可还有什么御暖的衣服。”月月在矮几下面东翻翻,西找找,“这件可以不?”一件雪白的披风,被月月翻了出来。墨儿随手拿过,披在了今一身上。“你的名字?”不答他的话,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今一听到墨儿的问话,愣了一刻,眼神清亮,但是脑中却有些浑沌了。不愿答,不想答,非敌非友,名字道出又有何意。
耸耸肩,墨儿无奈的说着,“算了,不说也不勉强你。”本来欲在假寐一会,可是狭窄的空间内,蔓延着刺鼻的血腥,让人闻着很是不舒服。只能斜斜看在一旁,眼睛观望马车外,片片飞雪滑落,“怎么说下雪就下雪了。”叹了一声,靠在了月月身上。“小姐,小姐。”“怎么了?”刚寻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月月就惊呼起来。“他好像昏过去了。”墨儿打量一眼,又凑近看了看,真的昏过去了。刚不是还说这话么,说昏就昏,虽然这么想着,还是督促了声,“快点驾马,早些赶回去。”
手指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昏迷。呼了口气,看着空中淡淡化为虚伪的气息,生命也是这般容易就可以消散。这个时代让人太过于无奈。因为搭着他的脉搏,竟而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白皙柔嫩,除了指纹处有稍稍磨伤的痕迹,几乎是很完美的一双手。墨儿突然对眼前的人产生的好奇,拿着丝帕将他脸上的血渍一点点拭去,露出的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惹得墨儿忍不住将呼出的气息,又细转回来。月月看着小姐的动作,不可思议随即望着,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啊。”两人对望了一眼,这人绝对是个祸害。墨儿慌乱的又将他衣衫上的血迹污垢涂到他脸上去。
“小姐,这是做什么?”白了一眼月月,意味明显,这还看不出来,如果这么把他带回去,后果不堪设想。“那小姐,我们要不要放了他好了。”刚救回来又放了,这是什么道理。“算了就这么带回去,应该不会被看出端倪。”回府之后,将他安置在一间偏房里,偷偷照料着。
端着汤药的碗,月月慌忙往偏屋的方向走去。“小姐。”在门口看到了墨儿,月月唤了声,“嗯。”看着小姐的脸颊上居然留有微微的红印,忙得进屋将药碗放下,“小姐,这是怎么了?”明眼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的,但是月月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声。“没事,爹同意让他留下来了。”月月本想触碰下墨儿的脸颊,升出手来,还是缩了回去,怕弄痛了她。“老爷同意了?”墨儿点头,面带欣慰之色。“可是,小姐,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你要非要跑去和老爷说呢?”本想笑笑再说,但是脸上肿痛,牵扯的嘴角不敢在扩大,“我先去自首,顶多被他批评一顿,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再去,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可是小姐…。。”墨儿偏了下头,往床上那昏迷的人看了一眼,他都睡了五天了,还没醒过来。因为天气寒冷,发起高烧,好不容易灌下了退烧药,几日功夫,烧渐渐退却。但是人还未醒过来,问着大夫,大夫只说他并无大碍了,醒来就好了。可是这没醒来是什么状况?墨儿交代了句,“月月,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去歇歇,刚被骂了一顿,回去喘口气。”月月忙点头,“小姐,你去吧。”其实,墨儿是想随便去弄点雪啊,什么的,把脸上冰冰,不然一会肯定肿大了。没想到,文方正一个文弱书生,下手这么狠,居然一巴掌打的她嘴角都出血了。口腔好难受,等他醒来一定要从他身上把这些委屈都给补回来。
愤愤的想着,一手在雪地里随便抓了吧稍微干净的雪覆在了脸颊上,还边痛得直吸气。“你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被人当街……你让我们文家颜面何存?”墨儿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泪眼稀松的看着文方正,她这身子的老爹。从小到大,她还真是第一次正颜对他,以前都是些什么过节的聚会,能推就推。现在,自己倒送上门来给人骂了。“爹爹,女儿也不想,可是,当时,情况危及,我本欲躲闪,但不料被群角畔住,所以,所以…”怎么挤也挤不出泪水,墨儿只能噗通一声跪下,幸好冬天穿的厚,不然膝盖可能一下子就紫了。“爹爹,爹爹……”
看着这个从小就失了娘的孩子,文方正只能叹息着,“你娘去的太早,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办?”这时候提到她都没有印象的娘了,墨儿心里一阵鄙视,但面上还得继续装着悔恨万分的样子。“爹爹,你让他留下来吧,当女儿的侍卫。”刚刚范了点怜惜之意,却被墨儿这句话全然打了下去,一巴掌就扇了过来,“你说什么?都出了这样的事,你不把他赶得远远的,还要我留下他给你做侍卫,你受了什么刺激啊?”一巴掌过去,墨儿那粉嫩的脸颊立刻开了花,嘴角一丝鲜血滑落,舌头在口腔里一一摩挲着每个牙齿,还好,牙齿没有问题。
“爹爹,女儿不想清白就这样没了,若放他离去,他要是去外面乱说怎么办?不如把他留下来,自己看着,让他变成自己人,看可能就没事了。”墨儿的声音是懦弱中带了点点惧怕,另有些隐忍的痛苦,她对文方正说,因为下马车不注意,而被人轻薄了去。其实,那人只是好心扶了她,却不料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文方正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墨儿只能哀求。
叹了口气,突然脑中想起了那位高僧说他缘分即到的话,异世情缘,怎可能?雪水融化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滴着水渍,一滴一滴晶莹透明。她没有别的奢求,只要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第三章 来由(下)
“醒了?”墨儿拿着湿布轻轻将今一额头上的冷汗,慢慢擦拭干净,看到他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即缓缓张开的那双如黑谭般黝黑的双眸,瞬时把她吸了进去。就因为这双眼睛,她此刻已然觉得自己救人的举动没有错,这么一双漂亮泛着正义之色的眼瞳,不会是一个心中有邪念的人所拥有的。“你不说我也不会问的,好好养伤。”墨儿见他仍旧保持着疏离的姿态,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将湿布放入水盆中。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略微有些沙哑暗沉的声音,轻吐两个字,“今一。”嘴角稍稍弯翘,是他的名字吧。“我记住了。”头也没回,还是迈出房门,只是眼底藏起了隐隐的笑意。
在今一还没完全恢复的时候,墨儿第二次在他醒着时来了,第一次是探望,这一次却不是,刚进来,墨儿就使力往凳子上一坐,好像那椅子与她有仇似得。今一依旧是那冷冷的模样,少了点点疏离却多了点点淡漠。坐在床榻前,拿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书,一页页随兴的翻着。看着墨儿气冲冲的进来,略微不解的眼神,却不愿表达出来。
“你会算账吧?”这屋子没有第三个人,显然墨儿在问今一,“嗯。”应了声,这是从小必学的课程,怎能不会?“那就好了。”墨儿的眼睛突然放起光来,让今一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回答了不该回答的问题。一溜烟子,墨儿就不见了踪影。今一有点失措的摆摆头,这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么?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墨儿就抱了一小摞的账本过来,往今一的床榻上猛一放。惹得雷山不动的今一,只有侧身往里面去了去。
“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你慢慢看,算好给我啊,就当我救你的报酬。”气喘吁吁的说着,随手往那些帐目上一笔划,就算交代清楚了。拍拍双手,“你什么时候弄好了,交给我就好,先走了。”今一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话,只待墨儿走了片刻之后,他才放下手上那本不知名的书籍。缓缓移指到那些账本上面,随便抽出一本来。上面醒目的三个字,‘将进楼’让他猛地坐直了身子,随意翻看了几页。又抽出另一本来。上面公工整的小楷又写着三个字,‘锦瑟楼’随意的翻看,让他一次一次震惊。
只要来过‘木苼国’的人,几乎无一不知这四座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楼宇的。‘将进楼’天下才子聚集的地方,因着一首‘将进酒’而远近驰名。‘锦瑟楼’那是与将进楼,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说的直白点,也就是青楼。可是,它出名的,却不是这楼里有多美多勾人多风***,出名的却是,它的文雅风俗,可寻欢作乐,当然也可以吟诗作画。两个对立的层面,却在这‘锦瑟楼’里安然无恙,而且还有着相得益彰的感觉。让人们称奇,更让人们前扑后涌的相继而来。
因着‘将进楼’和‘锦瑟楼’的出名,另外两个楼宇就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了。一楼是都城最南的‘稷山楼’名字有些奇怪,只因墨儿起初想了很久,但终想不到好名字。一心积善的墨儿,想在她来到这里的短短时间内,为着老百姓做些什么。于是城南的偏角处,开了这家叫做‘稷山楼’的医馆。稷山楼,积善楼,谐音而来。每每看到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汗了一把,‘稷山楼’与其他医馆的不同,不是因为它免费可以医治,毕竟是太平盛世,免费这种事情,那是乱世才会产生的。它的不同在于,你可以签字画押,协定期限还清看病的钱。倘若确实家境贫寒,而无力支付,店里的掌故会帮你寻份杂工,让你用自己的劳动换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就是,‘稷山楼’名气之因。
酒楼,青楼,医馆,那么还有一座楼宇是什么呢?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店铺,不是那收罗钱财的当铺,更不可能是那裁缝铺子。它是个驿站,叫做‘歇雨楼’。驿站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只是它不属于任何地方上的管辖管制,它只是一个独立个体的驿站。它的存在也如它名一般,歇脚,躲雨的地方,它不是很富丽堂皇,也没有什么好的酒菜招待。它唯一就是布边了所有城乡,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定能看到这么一家驿站。它里面有热情小二招待,会递给你一杯热茶,会帮你牵马喂草,只收取点微薄的劳务费。
四座楼宇却如同四只猛兽将都城四周围的紧紧然然,它们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