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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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女的恩师,殿阁大学士张右芝冷哼。张右芝为官三十二年,且在女皇年幼的时候就曾经拜其为师,是以在朝威望极高,五皇女一党大多都以其为首。
果然,她一发话,等候在街道右边的五皇女党的众人便开始了自持阵营的冷嘲热讽,凡是能伤到对方派别的话语连番抛出,一点也不去想损人后,是否利己。
“大学士谬矣!皇后君去世之时皇太女可是悲伤过度,呕血三升,京城中谁人不知?此去是守陵归来,与您的爱女的游山玩水可是不同的!”李长文不去理会其他官员叽叽喳喳的挑衅,只针对张右芝的话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被抓痛脚,张右芝一阵气结。
见张右芝吃瘪,旁边的一个消瘦的四品官员连忙上前轻道:“大人何必动怒,五皇女曾说过,许瑶华今天是注定进不了城了,我们只需静静等待,便会有热闹可看,有折子可上了!”
张右芝用眼睛微微瞟了其一眼,那消瘦的官员赶紧上前鞠躬,讨好地道:“小人是才上任的户部侍郎王宇!一直仰慕大学士的风采,愿在大人手下效力!”
张右芝微微点头,享受极了被膜拜的感觉,又瞥了一眼王宇的长相暗暗记住,想着这个人还挺上道,便满意地转过了头。
“右相说的是!皇太女自然是极孝顺的,我们便再次静静候着又有何妨!”说罢,便微微闭上了眼睛休息,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两边又再次安静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长文身上渐渐被汗水净湿。清一站在京城最高的望月楼上,左手持红色信号弹,发射出去便会有人前去放火烧药铺;右手持蓝色信号弹,见此信号便会有人将瑶华给的药粉洒在五皇女府和东宫的房顶上。
“咚!”一锣敲响,李长文牙龈紧咬,强壮镇定。
“咚!”二锣敲响,清一拿起手中的红色信号弹,准备拉开线引。而李长文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对面官员们幸灾乐祸的表情。
“咚!”
“皇太女到!”
一个内侍的声音与三锣的声音一齐响起,对面的官员来不及收回狂喜的表情又生生收住,一时间竟就那样扭曲地定在了脸上。看向空空的城门口,不由得大怒,咒骂道:
“谁在那里瞎说!哪里有皇太女!”
“就是!哪里来的刁民,冒充内侍瞎传话,也不怕我治你的罪!”
……
“哦?我天圣民风淳朴竟然有刁民,本宫倒也想见识见识!”
一个清亮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一袭紫金长袍的女子正雍容走来,身体修长玉如兰芝,容颜雌雄莫辨,三分妖艳三分威严三分贵气,还有一分如山如水的淡然。
瑶华就那样脚步沉静地走近,一步步就像是石头恨恨地砸在了张右芝的心口。不可能不可能!五皇女明明说许瑶华受了重伤,可是现在在眼前的这个人姿态庄重优雅,神态更是熠熠生光,哪里像是有重伤的样子!
瑶华看着张右芝脸上仿佛见鬼的表情,嘴角勾出一抹轻嘲,在靠近其身旁的时候却只淡淡一瞥,转而继续前走,在最后出口说要治刁民罪的消瘦官员面前停下。
“嗯?这位大人告诉本宫,刁民在哪里?”
王宇在瑶华的威压下,吓的双腿竟是一软,简直是欲哭无泪:想在上司面前表现也要低调啊!自己怎么那么点儿背,竟然成了皇太女的开刀菜……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终于进京了!对于前面几章无聊以及没啥内涵地内容,三月表示深深滴歉意,当时也不知咋抽了要用这种沉闷地开篇方式……唔……放开我,让我去屎一屎……
、第八章
瑶华看着面前瑟瑟发抖萎靡不振的户部侍郎,眉毛轻挑,状似亲密地将右手搭在了王宇的肩膀上,问道:
“这位大人好生面生,在哪里任职啊?”
王宇随着瑶华的右手落下身体便是一颤,头上虚汗直冒,想着自己的老娘好不容易花了近十万两将自己调到了油水丰盛的户部,这才上任不到一个月,本儿还没捞回来呢,难道就要把仕途葬送在了这里?想到这里半是惧怕半是肉痛地回道:
“下……下官户部侍郎,豫州王宇……”
“哦……王宇啊,本宫记下了……”说着,瞅了瞅王宇那尖耳猴腮的样子,又加了一句“长得也忒猥琐了点。”
瑶华将“王宇”两个字咬的重重的,可偏偏又面目和蔼笑眯眯地拍了两下王宇的肩膀,随后才施施然地转身向人群中间走去。近处的人觉得其在赤裸裸的对异党进行威胁,远处的人觉得其高风亮节心胸宽广。
“大学士……下官如今可把皇太女得罪透了,您可一定要拉下官一把啊!”
王宇面露凄凉,眼神迫切地看着张右芝。
张右芝尚未从瑶华的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被王宇的声音拉回,想着此人以后如果不入五皇女党,那么就真的是没有退路了,正因为如此,才更不怕其有了反叛的心思,况且如今朝堂之上缺的就是能公开与许瑶华叫板的人。于是其摸了摸自己右手上的翡翠扳指,说道:
“你放心,只要你日后忠诚地为五皇女办事,朝堂之上也能勇猛地冲锋陷阵,本官自然保你无事!”
“是!是!下官一定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王宇脸涨的通红,连忙表决心。
……
这一边,瑶华已经走到了人群中间站定,广袖微疏,紫袍飞扬,沉静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众人,嘴角略带着恬静慵懒的笑容。
四下一片安静,瑶华的目光淡淡扫过第一排的中间,李长文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连忙下跪,高呼:
“臣,张右芝,携众位大臣恭迎皇太女回京!”
话音一落,随后跪下一片,皆行礼高呼:“恭迎皇太女回京!”
瑶华眉目含笑,随后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张右芝一群,笑容已收,目光中含着如刀锋般的冷厉。
张右芝紧紧地咬了下牙齿,在心里暗自啐了一声,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身后的大臣行礼跪下:
“恭迎皇太女回京!”
许瑶华满意了,觉得张右芝老太婆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于是也不喊平身,只是左摸摸又瞧瞧地吹着指甲,等着觉得他们跪的差不多了,才连忙赶上去急急地扶起张右芝。
“呀呀呀,大学士这是做什么,您可是老臣了啊,您这一跪本宫可是承担不起啊!快起来快起来!”
说着,还殷勤地帮其将腿上的灰尘拍掉。
张右芝一张老脸果然又青了几分,忿忿地看着瑶华,恨不能将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戳几个洞出来。
瑶华摸摸自己光滑的脸,想着莫不是自己这张老脸招了他人嫉妒,随即笑的更加的嚣张灿烂。
正在这时,一个人惊呼道:“快看!天上什么东西!”
众人听见声音都赶紧抬头,只见两篇黑压压的群鸟分成两路,一路飞向太女府,一路飞向五皇女的府邸。
“呀!是成群的喜鹊往太女府飞去呢!”
“吉兆啊吉兆!皇太女果然是天圣的福星!”
“一两只喜鹊我见的多了,这么大规模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
五皇女党的人听见太女当的人不住地为瑶华造着声势,便不屑地道:“没看见是两群鸟嘛!还有一波喜鹊往五皇女府飞着呢!”
众人听着,觉得也是,就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的鸟群,只见成群成片的黑色,还带着聒噪的鸟叫声,身形声音虽然远瞧着与喜鹊相似,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还是会发现端倪。
“咦?那不是乌鸦嘛!”
“哈哈哈!乌鸦偏说成是喜鹊,王大人指鹿为马的功力可见一斑!”
……
城中的百姓也都翘首看着空中难得的异象,有老者不住地点头道:“天意啊天意!皇太女一回来就出现了如此的天象,不是上天的旨意是什么!”
由于事情过于轰动,连监天寺都被惊动了,监天寺的大学士在图纸上涂涂画画了几个时辰,只迷惑地道:“这几日连观天象,并无任何异常啊!这大规模的异象是从何而来?难道真是上天的指示?”
那时候的人们对于上天有种特殊的敬畏,遇见诡异的现象大多不会往人为的方向上去想,不过极少有人敢拿上天的威严来为自己动手动脚。
其实这两波不同的鸟不过是被清一撒在房顶上的药粉吸引过去的而已。
此时的瑶华正被众位大臣恭迎着走向宫外的太女府,瑶华一路上舌灿莲花,再加上众位大臣的溜须拍马,是以一路上笑声不断,在太女府门口方才与诸位大臣依依惜别。
瑶华保持着不舍的目光看着最后一个人走远,方才收回了脸上的笑容,当下身形一个不稳,猛地抓住旁边的树干,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
“主子!你受伤了!”
清一在看见瑶华进城之后便取消了原先的计划,暗处一路跟着瑶华,只见其谈笑自如并无不妥,谁知此刻面目苍白,一看此伤必定不轻。
瑶华刚想回答,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跑来,连忙又站直了身形,随手擦了擦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清一看到这个情况,看了眼跑近的人,目露一丝担忧,随后在瑶华的目光示意下躲到了暗处。
“孙爹爹!”
瑶华刚一开口,就被抱了个满怀,随后就传来一阵呜呜声。
“我的小主子喂!你咋就忍心跑到那山沟沟里整整三年啊!呜呜,看看这小身板饿的,可怜见的,都摸到骨头了!主子知道了在地下也要心疼死了!”
说着,又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摸着瑶华的脸,看着其面容有些苍白,顿时吓了一跳。
“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可是三年间吃了很多苦?”
说着,嘴巴一瘪,又要哭。
瑶华听着孙爹爹没有章法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见其眼睛又红了,唯恐年龄大了会哭坏身子,忙忍着身上的疼痛,用脸紧紧地贴在其略有粗糙的手掌上,扯出一抹笑来。
“哎呀我的好爹爹,你在抱下去我就真的要死了!赶了那么久的路滴水未沾,你就先可怜可怜我给点吃的吧。哦,您老亲自炖的鸡汤就行!”
孙爹爹看着瑶华如小时候般的对自己撒娇,顿时破涕为笑,伸出手指点了下瑶华的脑袋。
“原来是嘴馋了,等着,我这就去给我们的皇太女炖鸡汤去!”
说着,就要舍了瑶华奔到厨房去。
瑶华松了口气,胸口处的疼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多少次血气涌上来被自己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再时间长一点,怕是要露出端倪了。对外是要防着五皇女等人,对内,却是害怕孙爹爹担心。
谁知,孙爹爹刚想迈步,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喜滋滋地转头,瑶华只好又强吸了一口气。
“华儿,你老实告诉我,先你一步来的那个小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瑶华一愣,才反应过来孙爹爹说的是月出。当时自己身受重伤,飞鹰寨的土匪又向着东苑聚集,本想着自己今天难逃出匪窝了,没想到西苑突然火光大振,有人敲锣打鼓地喊着“走水了!”;这才吸引了飞鹰寨的土匪前去救火。没想到当时说要帮自己救人的“小辣椒”关键时刻还真是帮上了忙。随即自己和月出分开而行,先让人将其送回了太女府。
回头看着孙爹爹殷切的目光,瑶华怎能不知其对自己的心急,父后已不在了,母皇与自己之间只有利益并无亲情,难得世上还有一个老人一直为自己操心。
“爹爹,那是我师傅的独子,你好好招待这就是了,可不许瞎说什么让别人听见了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