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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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论怎么喊,再也没有人来回应他。
少年不慎摔倒在地,木讷了片刻,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一遍遍念着少女的名字,满心全是伤痛。
他为什么这么笨,他为什么这么坏,她明明叫自己不要做出日后会后悔的决定,可他偏偏就赌气不听,现在追悔莫及,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
“……东家,东家啊,你不要吓唬小荻……呜呜呜……”
有谁,在他耳边哭。
是谁,是谁……会是她么,她还会,回来么……
“……长……长……生……………………”
“大夫,大夫!东家醒了,醒过来了!!——”
随着这一声惊喜,微弱的火光慢慢渗入他眼中,史朗渐渐看清围在床边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郎中蹙着眉头专注的轻捻银针,片刻后倏地拔出,一一归整,收到针袋中。
尝试轻轻动了动,感到全身瘫软无力,唯有腹痛依旧难忍,小荻贴心的绞了帕子过来替少年擦汗,却忘记擦自己面上的泪。
史朗轻轻问,“……怎……么哭……哭成,这样了?”
不说还好,这一提之下,小荻勉强压制的酸楚立马又涌回心头,啜泣着答,“东家你吓死小荻了,吓死小荻了,呜呜呜……”
“……发生了……什么事……”
头好痛,明明记得……记得长生来过,来过后……与自己发生了争执甩袖离去,他本想将她追回来,本想追回来,却因为腹痛……晕过去了。
“什么事?哼。”村长听完郎中吩咐的注意事项,送她出门后回到屋中,满面怒气道,“还不是要问问你的陈叔,到底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
史朗被村长过激的反应搞得晕头转向,转头过去看桌前面前灰白的陈玉琴,“……陈叔?”
陈玉琴紧抿唇线不语,放在膝上的手却忍不住发抖,似乎也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怕,村长看他缄默不语,重哼了声,
“你不说是吧?好!你不说,我来说!”
村长不屑的撇了陈玉琴一眼,步行至史朗床边坐下,伸手帮少年理了理汗湿的额发,心下千转百回,一时似乎找不到适当的契机开口,皱眉半晌,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那碗药,是落胎用的。方才你会那么痛,便是因为这药起了作用。”
“……”
史朗被这句话惊得失了言语,瞪圆了的眼,在惨白的面上显得有些突兀。
咬了咬唇,诧异问,“……落……胎……?”
“……傻孩子,还不明白吗?”村长长叹了口气,心带酸涩道,“你怀了常丫头的孩子啊。”
话入耳如惊雷落,少年眼神空洞,只知道看着村长发呆,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一般,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抚在下腹上,略微迟疑问,“这里……这里……怀了……怀了长生的……孩子?”
村长哪忍骗他,沉重的点了头,却在一瞬间看到请亮的泪水从少年眸中不断涌出,顺着眼角潺潺下流,史朗痴呆的自言自语道,“……怀了……长生的孩子,然后……喝了落胎的药?”
众人那一阵沉默,无情的推他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从此他再也得不了救赎,再也走不出迷雾,那个温柔护着他的,疼爱牵着他的人,永远……都没有了。
“呜呜呜啊啊啊!!!!!”
史朗痛哭起来,双手紧握成拳,一下一下捶着床板,口中恨恨,“……原……原有了孩儿……长生的,长生的孩儿……可现在,没了……没了孩儿……没了……没了啊!!呜呜呜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村长赶紧拉住少年的双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小朗别急!孩子还在,还在!”
村长喘口气,接着道,“幸好我回来的及时,已经叫大夫稳住了胎,虽然受了一定伤害,但得了慢慢调养,总会好的!”
大悲之后是大喜,史朗仿若看到一丝希望,立即止住了哭泣,不由自主的打着泪嗝,一抽一抽的,不敢置信的问,“……孩子……没事?”
村长郑重的点点头,本以为少年听后会消停下来,却看到史朗面上忽然一滞,吃力的要起身,不禁大骇,“小朗你这是作甚。”
“不行,我……我要去找长生……我要去找她,告诉她,告诉她宝宝没事,要不然她会一直伤心的,一直哭的……宝宝没事,我也没事,我以后都乖乖的,等着她来娶我。姨姨,我要去找长生,去找长生回来啊……呜呜呜呜……”
没说几句话又哭了起来,村长哪里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能依了他,“你现在不能跟以前比了,今晚刚施了针,真是哪里都去不得。再说了,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都夜半了,你一个男子上哪里找常丫头去?明日好吗,明日姨姨陪你去找丫头。”
伸手拭干少年眼角的泪,看他似懂非懂点头,又补充道,“莫要再哭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身为爹爹的这么爱哭鼻子,娃娃会养不好的。”
村长这句话果然很见效,听得少年立马抬手擦眼泪,像是被说服般的乖巧点点头。
手重新抚上小腹,摸摸感知,虽然至今也无法相信,自己这平坦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和长生共孕的新生命,一想到这个小小的娃娃,满心都是说不完的幸福。
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那点小脾气和小固执有多么可笑。
他,爱长生呀。
他要好好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大早起床,就跟姨姨一同去找长生。
他要亲口告诉她,他没有不要她,没有不要宝宝,他其实好想快点嫁给她,好想快点……快点成为她的夫君。
一夜都晕晕沉沉在这种想念中,偶尔摸着肚子,一个人偷偷的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日清晨,村长果然如约来到史朗房中,只等他收拾好便一块出门。
心头洋溢的都是喜悦,少年老是呆着呆着,手就摸到了肚子上,正傻笑着,不妨家仆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说贾容领着一干外人进府拜访。
心生疑虑,犹豫着答应了他们的求拜,在正厅中,史朗分明看见贾容身后跟着六个年岁不轻的女子。
贾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必是带着众人是一路赶过来的,她慌忙擦了把额头的汗,侧开身子,让出身后六位年长女子,
“东家,这位是曹管事,她带着人和聘礼,上史铺提亲了!”
“提亲?”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村长,她不禁疑惑,问,“提亲怎么去布庄?要来,也是来史府啊。”
“还是容在下代为解释一下吧。”曹行之上前一步,停顿片刻,对着史朗拱手深深一拜,道,“公子,我是为我家主子,特地上府向公子提亲的,而她们,正是聘礼。”说罢指了指身后的五个女子。
史朗瞪圆了眼,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那五个女子,各个他都认识,说巧不巧,她们正是东江另外五家百年布庄中,位居东家之下的第一把交椅,个个都是营商的个中能手,如今是怎么会……凑到了一起?
五个年长女子互望一眼,片刻后拱起手,齐齐朝史朗又是一大拜,异口同声,洪亮的道,“东家在上请受一拜,从今往后,我等便隶属史铺了。”
史朗瞠目结舌的模样给曹行之带来了不小的满足感,要知道,她为了助主子换来这天大的惊喜,可是前前后后在银号忙了一年之久。
此时她清了清嗓子,快意宣布道,
“这便是我家主子求娶的聘礼。从今往后,论东江布行,除了史家,再无别他!”
论东江布行……除了史家,再无别他。
众人不免被这番狂妄的话惊到,又看了看面前五家布行的代理东家,才不得不承认方才曹行之说的,都是事实。
少年深吸了几口气,也难以平复心口的涌动。
难怪一早贾容看起来像是兴奋过头,是啊,有谁能料到原本在激烈竞争中艰难维持的史铺布庄,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垄断东江、独占鳌头的局面?
直到现在他才想通,为什么明知道陈玉琴在店中使手段,长生也不慌不忙。
为什么明知道五家竞争对手个个心狠手辣,却根本不为其担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银号能一夜使行当中天翻地覆,定是早有部署。
长生是自一开始,便将他此生要振兴史铺的心愿,放在了第一位。
巨大的惊喜后,无边的恐惧陡然传来,不等他问,村长先发了话,“你说你代你们家主子来提亲,你却还未说你家主子的名字。”
曹行之讪讪一笑,“是在下糊涂了!朗生银号的主子,正是常笙,常姑娘。”
旁的人都被吓得不能言语,即便村长一早知道那丫头不简单,又怎么能想到她竟是一整家银号的东家,光是听说就令人咋舌,此时只有史朗一人,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
“朗生银号……朗生银号……”
他为什么从一开始没想到?
朗生,朗生,并非指朗朗乾坤生日月,而是……他们二人的名字。
“……管事的,我且问你,长生现在……身在何处?”史朗极力控制情绪,生怕过激的心情会影响到腹中孩儿。
曹行之一时之间竟被问住了,拍着脑袋答,“咦?东家昨夜,并未归家啊。”
※※
极凤阁,承恩房中。
白衣男子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茶具,不小心被滚烫的开水溅到手背,疼得心头一抽。
第几次了,为什么,又走神了……
他在想,是否因为久不见的常笙昨夜上了门,才导致他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昨夜他如同往常一般,在房中静静看书,直到云雀敲门入内说红鸾有事禀报。
不禁顿时心生奇怪,疑惑为何在极凤阁生意最好的夜晚,红鸾会不顾生意,有时间过来找自己,将书卷轻轻合上放在床头,道,“说吧。”
“……阁主……是,是常姑娘……”
红鸾细着嗓子,生怕说大了声惹承恩不快,他还清楚记得上次承恩是怎么冷着脸将常笙送出极凤阁的。
禀报完后果然见承恩眉头微蹙,一脸疑惑,即便如此,他还是随着红鸾下了楼。
来到前楼大厅,穿着衣难蔽体薄纱的各色美人在场内穿梭,承恩在前楼边角的一个小房间内,找到了酒醉不醒的常笙。
房门甫一打开,浓烈的酒味就扑鼻而来,真不知道要喝多少坛酒才能有如此呛人的味道,承恩不动声色的上前扶她,“……怎么喝这么多?”
面色酡红的少女无力抬起头,眯着眼睛,顿了半晌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侧头看白衣男子,勉强扯出了个笑,“是……承……承恩呀……”
承恩不愿常笙在极凤阁买醉,若第二日此事又传到史朗耳中,这二人怕是要越走越远,他不好留她,只好道,“喝够了么?喝够了就快些归家休息。”
少女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赶自己出去,嬉笑着腆着脸缠了上去,“……别呀……我已经,已经喝晕了啊……”
将脸埋在男子颈窝,吸着她熟悉的体香,撒娇道,“留下我……留下我吧。”
听她轻言软语,承恩不禁心中一荡,难以否认心中越来越浓的相思,可一想到史朗,承恩又重新冷起脸,将常笙从自己身前扶了起来,“我这里留不得你,你也该知道的,我叫红鸾给你上杯醒酒茶,喝了就赶紧回吧。”
“呵呵呵……”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承恩扶着,“罢了罢了……不用什么醒酒茶了吧,我本来也是故意装醉,想让你留我的。”
东倒西歪站起身来,常笙撑在桌子旁,低着头急急喘气,浑身上下处处透着醉酒的模样,醉得还不是普通厉害。
承恩不懂她为何自下午起就独自买醉,看她眼睑低垂,微微泛红还似乎有些浮肿,疑惑道,“……你哭过了?”
“哭?”常笙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