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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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温言软语相求,少年耳根一红一软,抿着嘴角也掩不住笑意,遂了他们的意,同意选出一天,专程带他们外出踏青游玩。
这日日丽风清,微风和煦,一群人浩浩荡荡,由史朗常笙带头,特加派贾小荻、莫问和府里副管家等三人,负责照看白鹭书院二十个学子外出游玩。
辰时,集市街道前。
一着石青菊纹上裳,内搭银白八答晕暗纹春锦长衫,半挽发髻、以银簪绾发的少女,表情严肃的站在史府三人组面前,沉色道:
“银子,适量问副管家索要,按人头开销,每人不得超过一两碎银。”眼神左右一扫,指了指面前高髻梳得油光水亮、颔首点头的精明妇人,继而转向黑衣护院,接着道,
“人,由莫问看好,总统二十个,一个不许丢,万一丢了,也要记得及时逮回来。”
说完这些,少女好暇以整的看向小荻,双手用力拍了拍他消瘦的肩,吓得小荻差点原地跳起。
常笙微微区起膝盖与他平视,语重心长委任道,
“玩什么,就由小荻你全权负责了。带他们去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玩好玩的~至于你们家主,就由在下我,领走了!——”
说罢,少女奸计得逞般快意笑了起来,搅得面前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一旁的史家少年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道,“这样…不太好吧,再说什么我是他们的夫子,孩子们出游,我应该也随同才是……”
“随什么同啊…”少女乘机诱|惑道,“小孩子家,一旦玩疯起来,哪有功夫管你是夫子啊还是管事啊。有糖吃,有热闹看,就行了呗。你啊,就踏实跟我走吧!有他们三个人看着,发生不了什么事,午时吃饭的时候我们再会合!走了!”
语毕,不由分说拉起史朗的手,直往镇上最热闹的街道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解释,“我是听说镇上来了巡演的曲艺团,就这两天在镇上表演,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这才特地同意了你带那帮小萝卜头出来玩的想法。”
她一摊手,撇嘴的样子十分不负责任,“如果你肯放自己一天假,我犯得着非拿他们做借口,才能找到机会带你出来玩么。”
少年抿着唇不说话,任由常笙扯着他的手腕,拉扯的动作看上去虽然鲁莽,但是她是个多温柔的人,只有他才知道…
捏着他腕子的巧手,灵活得让人生厌,不知不觉中便渐渐下滑,他敏|感的察觉到少女饱满微凉的手指,顺着自己的内腕、掌根、掌心,一路溜到虎口,再忽而穿过,一握,就将他牢牢捏在掌中。
四月天虽有些倒春寒,但早已不冷了,是以少年手心与她的肌肤交叠,慢慢渗出了些薄汗,走路时不免有些扭捏。
一路走到东江的临河大道,宽广的露天场地上凭空搭起了个约一人多高、华丽扎眼的表演台子,紧沿舞台三面,台下摆了近二十张小桌,观曲儿的客官早已满满当当正坐其间。
看台外围,特意绕场搁置齐脖高的木质护栏,以将看官和拥挤的围观群众悉数分开。
再细看去,场内小桌上瓜果细点、上等茶水精心伺候着,还有跑堂的小二儿姐忙来忙去,若非上宾,恐怕极难入内,谁叫这大名鼎鼎、历游各国的曲艺团居然凭空降临在东江这么小块地方?
看过的看门道,没看过的,也要看个热闹~
常小娘子一路护在少年身边,掩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在入口处停下,伸手去上衣侧兜里掏了半天,将两张纸样事物递到管事面前,待她验过看票确认无疑后,伸手引了常笙和史朗入内,
“姑娘、公子请进,这就开演了,在六号桌。”
常笙总是能背着他布置好许多事情,这样的惊喜,史朗也几乎早就习惯了,顺着领位的小二儿姐来到席上,刚刚坐定,半侧帷幕揭开,舞台东北角安插的九人乐队正式亮相,响亮的开场曲儿正好奏了起来。
板鼓音焦急,声清脆,锵锵起了头,琵琶和二胡就相继响起,乐曲婉转,音色悠扬,入耳极是轻快、活泼,连平日里对戏曲没什么研究的少年,当即也不免听入了迷,瞪圆了眼盯着台上,一副藏不住的兴致勃勃,眼睛里透着明显的好奇,常笙含着笑打量他,手指曲起,和着乐曲的节奏轻轻敲在木桌上。
不一会儿,戏子便挨盘上了场。
这越剧,其实本是男女混唱,但几度昌盛发展,由原来的混唱渐渐变成男唱,全源于男子越剧更受人们欢迎,通常由男儿乔扮的小生,也比女子扮相好看许多。
今日这剧,讲的便是妖精报恩的故事。
千年修炼的蛇妖,为了报答书生娘子前世的救命之恩,施展法力,巧施妙计先与书生相识,后下嫁与她。婚后金山寺和尚对书生坦言,说她家夫君实乃蛇妖,书生将信将疑,心生顾虑。后经历诸多是非,书生终知自家夫君、小侍具是异类,惊恐难安,便求禅师救度。白蛇九死一生为书生诞下一子后被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书生看破红尘,情愿出家,礼拜禅师为师,就雷峰塔披剃为僧。
书生修行数年,一夕坐化去了,众僧买龛烧化,造一座骨塔,千年不朽,临去世时,亦有诗八句,留以警世,诗曰: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
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彼时,台上青、白、玄三个身影翩翩而至,正演到白蛇与书生娘子断桥相遇,是苏堤细雨绵绵长,才子佳人结缘良。
“山盈盈,水清清,雨中西子更多情,湖上轻舟伴绿水,堤旁伴侣相偎行,那雨丝拨动我春心,碧波荡漾我柔情。猛见得,断桥过来一个人——青儿,你来看——”
“哥哥,看什么啊?呵! 却原来,温文纯朴一后生。 哥哥,你看那后生长得多俊秀呀!”
“青儿……”
“呵有了,她随身带了雨伞一把,待我化出一阵大雨,试试她的良心如何!”
后又到,金山和尚苦劝书生回头是岸,唱着——
“阿弥陀佛——四大皆空坐禅堂,十方护法灵光,欲保九洲归净土,舌吐莲花除魔障。阿弥陀佛,啊前面可是许施主?”
“老禅师。”
“许仙。我看你满脸黑气定有妖魔缠身。 ”
“老禅师,此话怎么讲 ?”
“实话对你说吧,你那夫君乃千年蛇妖所变!”
“蛇妖!唉,师父差矣,我夫君好端端的一个贤淑男儿,怎说是妖?”
“善哉善哉。俗骨凡胎,怎么醒悟?也罢老僧留下四句偈言,你且听了——端阳午时正,蛇妖劫难临,若饮雄黄酒,立刻现原形!”
台上一边唱着,常笙伸手给史朗添了些茶,笑问:
“可是听得懂?都说这是方言剧,初听有些难度,不过角色都很好认吧?”
常笙指了指台上忙着转圈的书生和和尚,“穿袈裟的是和尚,穿玄袍的是书生娘子,方才白衣带面纱的是书生的夫君,青衣服的是小侍。”
少年的眉头微蹙,琥珀色的瞳仁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了剧情,但略微瘪起的唇角,终是出卖了他心情有些不悦的事实,常笙察觉到,立马问,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看不懂的,我讲给你听。”
少年未曾转头,只道,“…为什么书生偏要信那和尚,而不信自家夫君的?这是什么道理?”
这…叫她怎么跟他解释?
还以为他看不懂,谁知道看得比谁都仔细。
“这…这不是话本么?演来给人看的,要都是些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故事,便也就没什么可唱的了…”
将将这么聊着,台上已经演到水漫金山。
白蛇精不惜以怀胎之身逆天而行,催动法力,使山洪泛滥也要救得妻主而出,情致深刻,叫人无不动容,常笙看得身旁的少年红了眼圈,不好再大放厥词说这些美丽又动听的故事其实全是捏造出来的,专程骗你这种小男儿的眼泪还嫌不够,只好干咳了几声,收了嘴。
少年眼圈渐红,噙着两泡泪,又不敢恣意落下,唯恐让人看了笑话,还不明显的小小喉结在颈子上不停蠕动,频频吞着口水,好像这么做,就能压下满腹辛酸似的。
常笙见他那样,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心中将给她看票的丁晋骂了一千遍。
她都说不去看这劳什子越剧了,反正史朗也听不懂,丁晋却执意说,但凡男儿家,都喜欢这种情啊爱的故事,千金难买的票实在不该错失良机——若不是李遥遥身子不便利,这等便宜且还落不到她头上呢。
大姐啊,这哪里是便宜啊!
我带他出来玩是为了让他开开心心的,现在倒好,心还没开呢,人已经难过成这样了。
眼见这台上的戏才演到一半,不知道稍后演到结局,少年会不会哭得跟小花猫一样……
常笙心里哆哆嗦嗦,极是不知道该怎么抚慰史朗,也只好保持缄默,一同看向台上。
看,蛇妖急匆匆生了娃,果然被镇在雷峰塔底了;
对,书生懵了,不顾幼女嗷嗷待哺,看破了红尘,一路夺门而去;
嗯好,书生冲到邻家大姐家,抢了大姐的刀勇闯金山寺,誓要夺回自家夫君。
……
等等!书生怎么会拿着大刀,闯到金山寺?!
转头再看史朗,果见他灰暗的小脸顿时扬起光华,原本的泪意渐渐散去,眸中水光衬得琥珀般的瞳仁熠熠生辉,满心欣喜溢于言表。
台上的人,你们是从哪个国家来的曲艺团?
谁来告诉她,这演的…还是《白蛇传》吗?
作者有话要说:雷…雷吗?女尊版的《白蛇传》……
其实我私以为挺萌的……对手指……
另,我今天在发送河蟹文的读者回信当中,看到了某个(极有可能是)男人的读者,说我写的是顶级小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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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是写小黄|书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男人这样说我都没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求抚摸,求治愈》《
69
69、066 易装 。。。
066 易装
看哪,蛇妖公子匆匆生了娃,却不曾想十万火急赶到的法海沙迦一抖、金钵一扣,直接把他镇在了雷峰塔底。
哎呀呀,书生娘子完全吓脱了魂,看着法海托钵飘然离去只觉茫然,灵魂出窍了快半日才猛的找回神志,不顾幼女嗷嗷待哺,一路夺门而去!
什么!书生冲到了邻家大姐家,抢了猎户大姐的刀,一路不由分说勇闯金山寺,誓要以命相抵,夺回自家夫君。
好,很好,十分好……
……
这个剧情究竟是哪个眼拙改编的,居然能面目全非至此?!
你们还把不把原著作者放在眼中?好端端一出悲剧居然被演出了喜剧色彩,这样的《白蛇传》,还能有人看嘛!
常小娘子满腹愤慨,只觉此般俗套改写,想要颠覆传统佳作的根深蒂固,简直是蜉蝣撼树,却在下一刻惊异的发现,新版情节似乎对看官中众多情深似海的男儿家很是受用,再看史家少年,哪里还有方才的肝肠寸断,光彩的面容上写满了希望和笃定。
…看来大团圆结局是民心所向,虽然她明明更喜欢原著的结局……
话说到勇闯金山的许娘子——
尽管金山不比少林,但文质彬彬、身为一介医儒的许娘子,明显不足以与金山寺一干和尚相抗衡,是以她大刀阔斧冲到法海面前时,拿刀的手早已脱力得频频颠动,对方几乎是还未出招,她却先是体力不支的缴械投了降。
以凡人之力又岂能逆天。
一步子错,满盘落索。
悔不当初听信秃驴谗言!
眼看无忘救得夫君出塔,许娘子悲痛欲绝,引颈长啸,一声极是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