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王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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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知道，轩辕皇朝向来是马上打天下，早年的战争累积的财富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贵族们都是各自圈占土地和牲畜甚至人口，国家的税收和府库并不充裕。这一代的统治者们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平时倒是还好，一旦遇上战乱或者天灾的时候，国家需要大笔资金来应对灾难，这就十分困难了。
她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不让那些大贵族解放奴隶和土地，让他们自由开垦耕地，然后由国家统征收赋税，再将其中的部分按照爵位分发给各个贵族呢？”
《》第4卷 复仇的火焰 牝鸡司晨是大忌
收支两条线的办法，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既可以集中皇权，又可以积聚财富。只是——
“将土地分给农民耕种，只收取一些租赋，确实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但问题是会激起贵族与国家之间的矛盾。”轩辕昊天经她这么“无心”的一句话提醒，心里一动，但还是摇头道。
她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土地归各大贵族所有是一个根深蒂固的传统，经历了那么多代帝王都没有得到改变，想轻易就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谈何容易？所以轩辕昊天只能否决。
“王爷是怕改革引起反弹？”白飞飞微笑着看他。
“恐怕不止是反弹，会招来祸患。这些贵族手中虽然没有大批的军队，却有成山的粮食，他们可以用粮食招兵买马，到时候，国家会产生动荡。原本你的提议就会变成让我朝灭亡的引子。”他的眼神之中慢慢变得严厉，似乎在审视她提出这个意见的本意。
她知道轩辕昊天是个多疑且机智的男人，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她只会万劫不复。
“王爷，既然改革容易引起怨愤，那是不是可以想一个办法，让贵族们自愿把土地交出来呢？”
轩辕昊天和蒙战都奇怪地看着她，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谁会把到了嘴里的肥肉自愿吐出来？
“据我所知，王朝之中所有的贵族头衔都是由长子继承，其他的儿子只能享有贵族的名分，什么实权都没有，如果国家可以允许这些少数的拥有大批土地和财产的贵族自己分割领地给他们的儿子——”
“说下去。”轩辕昊天有了兴趣。
“我们这样假设，如果一个贵族有一千顷土地，有四个儿子，那么他会愿意将这些土地均分给他的儿子们吗？会的，因为作为父亲，他会希望让每一个孩子都拥有财富和权力。可是这样一来，他的一个儿子只能拥有二百五十顷的土地了，收上来的赋税有限，他没办法成为他父亲那样大的贵族，也不可能拥有足够的财富和粮食去与国家抗衡。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采用缓和的方式来瓦解他们的力量。”轩辕昊天看着白飞飞，眼中大为惊奇。
“不错，国家可以有这样的制度，如果他们要分土地给自己的子女，爵位就必须削一等，而且名号必须由国家定，其分割出去的领地便不再由他们自己管理，而是直属于距离领地最近的朝廷直接控制的一个郡。这样一来，他们中的大多数只会看到眼前的利益，同意这项改革，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何止四个儿子。”轩辕昊天一针见血地道，贵族们大多妻妾成群，儿子也多，大领地分成很多小领地，各自为政，其实力也就不足为惧了。
轩辕昊天知道这个提议只是一个雏形，要真正推行还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毕竟如她所说，总会有少数不听话的人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怎么样对付不肯乖乖听话的贵族，这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况且，实施起来也还需要很长时间，解决不了目前的危机。只是，能够提出这样的意见，已经证明白飞飞绝不是见识浅薄的女人了……
在后院里，柳梅、金怜儿等都是秉持着女子无才就是德的观念被教育长大，因而根本不识字的，宁玉识字，但她是清高的才女，只会吟诗作对、吟风弄月，哪里会关心民间疾苦、朝廷政局，好在轩辕昊天对女子，就算宠幸，但向来存在及其严重的防备心理，吹拉弹唱，小情小调解闷就好，但其他的所谓分忧他就不指望了。
“你对这些也感兴趣吗？”
她点点头，“我倒是不喜欢琴棋书画，国家安定、百姓安康，我觉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点点头，这时候一阵头痛袭来，他拧着眉头：“帮我按一按。”
她便站在他身边，伸出手，轻轻替他按摩太阳穴。轩辕昊天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她的手柔软，穴位按得那么准。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享受，仿佛她原本就该在他身边一般。
轩辕昊天从来不许女眷干政，也是为了防范女眷乱政，可是，白飞飞，她是他后院的女人么？不是！他甚至也不知道她算什么。按照道理说，他应该提防她、小心她，严厉控制她，但如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不想这么做，更加不愿意用怀疑打乱他们彼此如今这种气氛。
从这一天开始，轩辕昊天经常会把白飞飞召进书房，让她呆在旁边，甚至会主动问她一些意见。
蒙战作为人形背景被彻底忽略了……他听着王爷和白飞飞的对话，心中十分忧虑，且不说她的真正身份是王爷的仇人之女，牝鸡司晨，国之大忌！朝堂事，岂能对妇人言？现在她还没有势力，无法与王爷抗衡，以后呢？长此以往，如何得了？难道王爷就不知道要防患于未然？想亲手将报仇的刀子放进这个女人柔软的手心吗？
那边，轩辕昊天又展开了一封奏折，让她念出来。她声音婉转动听，念完了，合上奏折，就能条理清晰地陈述出要点，浓缩了回报给他。
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儿，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蒙战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千金小姐，做梦也料想不到，她竟然还如此渊博多才。这样的一个女子，留在王爷身边，受到专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原本他的人还可以借保护为名负责监视她，可是她竟然三言两语就让轩辕昊天撤走了所有在燕京阁外面的侍卫，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一日，蒙战终于寻到了一个机会，趁着轩辕昊天独处时，向他进谏：“王爷，牝鸡司晨是大忌，白侧妃终究是女子，让她看各地送上来的奏折，只怕……”
轩辕昊天哈哈大笑：“白家已经灭亡，她没有任何的背景，没有任何的靠山，也没有方法拉帮结派，她甚至连朝廷的官员也不认识任何一人，有什么可怕的。”
“王爷，您别忘了，她是白家的女儿，这是大忌……”
《》第4卷 复仇的火焰 半夜摸进门
“蒙战！她如今是一介孤女，有什么好防备的！你不要杞人忧天。”
现在是这样，可是以后呢？王爷这样宠爱她，若是她生下了儿子，若是以后继承了王爷的爵位呢？她还会这么无害吗？
蒙战正要继续劝谏，轩辕昊天的声音微微严肃了起来：“她有什么样的危害，本王心中都明白，一切我自然会有分寸。你不必多虑了！”
一句话就把劝谏的路堵死了。自己才委婉提了一下，王爷就很不耐烦了。他只是暗暗忧心，长此以往，会不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危机？
他决定找丽娘商量一下这件事，丽娘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绝不可能置之不理。可是还没等蒙战有这个机会，轩辕昊天便突然收到了一封紧急公文，轩辕皇朝的守关将领袁不破居然急病暴毙，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出了这种事，轩辕昊天立刻启程去了边境……
白飞飞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轩辕昊天离开两个时辰之后，她很清楚，若非前线情况紧急，他是不会突然离开的。
只是，紧急到什么程度呢？
她挥退了原本要上来伺候的紫衫，独自一人推开了房门。
“别叫！”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她背后，其中一只手卡着她的脖子。
她没叫，就算现在想叫，也叫不出来！
事实上，任何人忽然被人从背后欺上来，腰上顶着一把刀子，相信都不会愚蠢到当场叫出来。不止叫不出来，她连动也没有动一下。背后的那个人，距离她很近，声音很低沉，几乎贴在耳边，她感觉到了腰间一点尖锐冰冷的微微刺痛，肩上担着身后那人的重量，很重，而且他的身上还能闻到一股非常鲜明的血腥味……难道是被追杀的刺客？
“不许出声……进去！”
刺客进了她的房间，或者更糟糕的，她可能被杀人灭口？
汝南王府是仅次于皇宫的重要地方，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闹贼或者遇劫。可是现在……房门紧闭，婢女们此刻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她几乎成了与世隔绝……她相信如果自己就此被灭口，等人发现时尸体恐怕都臭了。
这真是很麻烦，她可不想没看到轩辕昊天倒台就这么死掉，太冤枉！
这个屋子是原先布置好了，预备留给汝南王妃的，所以房间里古董，字画，金玉摆件，应有尽有，样样东西都可以说是价格不菲，但那些贵重的东西很多都是搬不走的……她正胡思乱想，想说你可以随便拿东西走，请不要伤害她，这时，背后的人又下命令了：“坐下来。”
她听话地坐在凳子上，这时候那人移到她的前面，只是刀子也转移到了脖子的位置。
然后，她清楚地看到了挟持她的那个人。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看到彼此，都是微微一怔。
对于身后的持刀匪徒，刚刚她的脑子里已经设想过无数种面貌——长满胡子、面目凶恶的大汉，或者是拿着刀子浑身血腥味的刺客——但是，显然她想象出的那些‘传统匪徒’的相貌，跟眼前这个人根本挨不上边。
他面容俊美，一双眼睛半眯着，闪烁着精明的光，一身深紫锦鲤华服，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风流倜傥。不过看起来与她一般年纪，看起来却有超绝的风华和出乎年龄的睿智。只是——身上斑斑的血迹使得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很难把这个人与刺客联系在一起，好吧，尽管他一身富贵行头，也不能证明他是好人。毕竟没有好人会闯进别人房间然后用刀子抵着人的，她淡淡的开口，“你——要杀人？”
柔和清亮的声音像个魔咒，打破了空气中的凝固。那人盯住她的眸光飞快的闪了一下，转眼又成了深不见底的墨黑，开口，居然带着一股浓浓的上位者习惯的语气，“给我倒杯水。”
“倒水？”她微微一愣，表情有些错愕，但还是替他倒了一杯水。
看着她听话的表现，他放下了匕首，也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脑子里却飞快转着许多事。他必须想明白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必须好好想想今天出手的到底是谁。他平时出门是要带人的，今天是个例外，因为要见一个探子。
这个探子已经在轩辕皇朝潜伏了三年，没人发现。出于一贯的谨慎，今天的两人会面，他没有带任何人前来，原本很顺利的会面，却出其不意在出来的时候的被捅人了一刀，要害避过去了，但重要的是，三年谋划的成败，全被毁在了今天。
他不知道，这个探子的消息，是否是真的。
他是否也参加了这次刺杀？还是他卧底的身份被察觉了？还是，自己身边人出了问题？
怀疑所有能怀疑的……燕云霄的头脑中，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在过，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在反思。在他大权在握的今天，他一直自负一切尽在掌握，却在他没有想到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而更让他觉得恼火的是，他没有头绪，他怀疑了很多，也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