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旧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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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响动,惊起了雅竹。他蹙了蹙眉,披好衣服,连唤了两声“碧流”都不见人答应。
雅竹回头一看仍在熟睡的赵静,为他捋了捋被子,打算出门去看看究竟。
因为今晚之事,平时在寝殿里伺候的宫侍都被遣开,所以偌大的宫室显得十分寂静。
雅竹感到些许冷意。
大殿的门突然“砰”的一下被撞开了。
雅竹一看,居然是碧流。
碧流泪水连连,眼睛都红肿了,还未开口,自己到哭个不行。
“怎么了?”雅竹有些诧异。
“皇上,求您去救救她吧。”
碧流的声响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赵静,她起身披上了衣服,走到碧流跟前“先起来吧,有事慢慢讲。”
碧流那管的了赵静,只是不住向雅竹叩首,“陛下,求您了,救救她吧。”
雅竹慌忙扶起碧流,“你先说那人是谁?我才好救不是?”
碧流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吞吞吐吐到“是,是玄心。”
“玄心!?”赵静十分诧异。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雅竹端坐在大殿上,下首跪着碧流,玄心和一干皇宫侍卫,赵静躲在屏风后偷听。
那侍卫首领快人快语,抢了先机“启禀皇上,属下方才抓到一名刺客,她欲图行刺,不料被林大人发现了 ,可惜那林大人,为了保护皇上,已经命丧于歹人之手。”侍卫长眼尖,看到刚止住哭泣的碧流,“当时碧大人,可以为微臣作证。”
雅竹皱了皱眉,看到碧流一脸央求之色,缓缓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要亲自审她。”
侍卫们有些忿忿的对视了一眼,不情愿的下去了,只留下满面泪容的碧流和一脸冷肃的玄心,雅竹正色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流面有难色。
一直默不作声的玄心突然发了话“是臣一时鲁莽,失手杀了林大人,臣甘愿受罚,愿以死谢罪。”
“不对,不是这样的。”碧流激动的抱住雅竹的脚“不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雅竹越来越混沌。
“是我的错。”
“不,不干他的事。”一旁的玄心突然激动起来。
这下雅竹和赵静看出些关窍了。
莫不成?
雅竹转向问玄心“可是林思瞳对碧流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没有。”
“有”
雅竹笑了,已有十成的把握“到底有没有呢?”
玄心一脸坚定“绝无此事,还望陛下千万不要怀疑碧宫人对您的一片真心。”
雅竹又看向碧流“你还不说实话吗?”
碧流哑着嗓子,将他一开始如何勾引林思瞳骗取信任,后又如何与玄心两情相悦的事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
“你是说玄心看你受辱,打抱不平,所以才失手杀死了林思瞳?”
“是。”
“若是如此,碧流,我将你许配给玄心可好。”
碧流突然重重的磕头“奴婢方才不说就是怕陛下有这种想法,陛下,碧流愿服侍你生生世世,怎敢妄想。”
“那你就不想永远与玄心在一起么?”雅竹的声音有些怅然。
碧流抬眼看了一眼玄心,“她若爱我,懂我。必能体谅我的心思。他若不爱了”碧流咬咬牙“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雅竹沉默不语。
碧流抬眼,字句铿锵“若是陛下还有这种想法,碧流情愿一同撞死,绝无二话。”
“那么玄心,我将你送给皇上,以后做个宫廷侍卫可好?”赵静从屏风后转过来,说道。
玄心一惊,不懂自家主子怎么会在皇帝的寝殿里,但随即恢复了常态“主子说笑了,玄心也要一辈子跟随主子,这是玄心的心愿,何况,玄心也不想让心上人看不起。”
赵静与雅竹对视一眼,齐齐叹息。
“好了”雅竹率先发话“你们先退下吧,林思瞳的事我会解决的。”
两人恭恭敬敬的叩首退下了,赵静突然发现雅竹的脸色不大好,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怎么了?”
雅竹埋在赵静怀里哭泣“都是我的错,我本知道林思瞳看阿碧的眼神不对,我都没多关心,我总以为有我在,她不敢如此放肆,我不知道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他从来都不跟我说,我连他喜欢的人都不知道是谁,还总以为最了解他……”
赵静轻拍雅竹的背“不要如此,他能帮到你,一定很开心。”
“骗人……”
赵静苦笑,其实刚才,她又何尝不感到震撼呢?
赵静轻吻雅竹耳边的发丝,“小竹,好好的做个皇帝,不要任性。”
雅竹僵硬了一下,“你也是。”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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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遣吏往
“侧君,可醒了?”
“嗯,进来吧。”
林公公端着盥洗的物事进入房中,看到仍慵懒拥被的苏氏,笑道“老奴可先恭喜主子了。”
苏氏一脸娇羞,“爹爹这是在说什么呢。”
林氏突然一脸正色,“公子这个时候可是要起身了,不能像往常一样睡懒觉了。等会还要给正君老王君请安呢。”
苏氏乖巧的点头“爹爹我知道了。”转而又看向床铺“爹爹,王爷……呢?”
林氏笑了笑“王爷一早就起身了,走时还吩咐不要吵醒公子呢。”
苏氏听到自己的乳爹在打趣自己,不由得害羞的脸红。林氏瞧着时候差不多,给周围的侍从使了个眼神,一干人立马上前服侍苏氏洗漱。
“昨天,老王君送来两个小侍,王君也送来两个过来,由于昨晚王爷在,就没来禀报。老奴昨天拉着府里的老人说话,王君是极好相处的,公子不必担心。听说老王君那里有个侧君顾氏,极得老王君和王爷的信任,您没事与他套套近乎,不要与他交恶才是,王爷现在,只有一个儿子,未有世女,侧君你要好好努力才是。听说王爷对小郡主极为宠爱,您不妨投王爷所爱,好好相处。”
苏氏淡淡的“嗯”了一声。
有一小侍躬身问道,侧君,“今天穿什么衣服。”
苏氏想了想“就那件银红的吧。”
“万万不可。”林氏阻止到“侧君你忘了?现在老王君身体正不好,您要是穿的太喜庆,怕王爷看到不好。”
苏氏面有难色。
林氏耐心劝道“我知道公子喜欢这件,可是,既已为人夫,还是妻主的喜好重要些。”
苏氏思虑良久,终是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公子既然已经准备好,那咱么就早早出发吧。”
东阳王的正君云氏不受王爷宠爱早已不是个秘密了。
说来说去,还是子嗣最大,王爷已经三十多了,却仍没有女儿,从某方面说,这是王君的失职。
“苏小千给王君请安。”苏氏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
“弟弟无须多礼,快过来坐吧。”说完极为热络的牵着他的手,给他介绍其他几个侧君,又笑道“昨天远远地没有看清楚,现在近里一看,果然是个美人。”
其他侧君纷纷跟着附和。
正在说笑间,有爹爹来禀“君上,大公子来给你请安了。”
云氏笑道“还不快请进来,让他也来见见。”
苏氏有些好奇,不知王爷的儿子长得什么模样。
这思索间已有小侍颤颤巍巍的搀着司音进来了。
早就听的爹爹说,大公子出身下来就有腿疾,看到大公子走路的颤颤巍巍样,苏氏心下不由得有些绯然。
恍惚间大公子早已行至跟前,他待到站定,推开搀扶他的小侍“司音见过父亲大人。”说完便款款下拜。
待到礼毕,云氏忙命人搀扶起来“早就叫你不要多礼,你偏不听,每天早上跟我来这么一次,非得要折磨我才甘心。”
司音脸色有些苍白,他虚弱的对云氏笑了笑,“做子女的每日像父母请安是应尽的职责,司音只恨身体不好,不能每日侍奉榻前,承欢膝下。”
云氏笑着打断“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些,快来,见见你的苏爹爹,昨日你身体不好,你母亲都没有让你出来相见。”
司音抬头瞧了一眼:“苏爹爹。”
苏氏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手脚激动的都不知哪儿放。
云氏拉他坐下,笑道“你不需如此,只管受着就是。”
司音也抿嘴笑了笑。苏氏这才发现,虽然司音五官并不出奇,可是这一笑,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云氏把司音搂过来,担忧的问道“最近晚上可还咳嗽?”
司音笑了笑“偶尔还是有的,到不是怎么厉害,父亲不必担心。”
苏氏有些讶然,再看别的夫侍,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里更是诧异。
这时,守在门口的卢爹爹突然进来禀报“君上,王爷来了。”
云氏忙携众人出门去迎。
赵静一身墨绿袄裙,稳重的走了进来,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司音,“你身子不好,不用了。”又对满屋的的夫侍笑了笑“都起来吧。”
苏氏看到赵静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逗留,不免有些难过。
伺候在外间的林氏看到自家主子喜怒皆形于色,暗暗发急。
云氏熟稔的把赵静请到上座,又从下人的手里端来茶碗,恭敬的递给赵静。
赵静随手把茶杯放到桌上,对司音关怀的问道“最近晚上可还咳嗽了?”
司音笑笑“多些母亲关心,近日已经不咳嗽了。”
赵静满意点点头,复又说道“近日西王府送来一些极好的燕窝,等会让你身边的小侍上库房来拿吧。”
司音宠辱不惊,站起身来福了福身“有好东西,应该先让长辈们享用才是,如今外公和父亲都没有,司音岂敢逾越。”
赵静对这个儿子极为欣慰“不妨事的,你外公和你父亲那里都派人送过了。”
司音听言不再强求,复又坐下。
苏小千听了暗暗心惊,这才明白乳公说的大公子身边的小侍都比一些庶君长脸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侧君笑道“说道燕窝我到想起前儿个我身边的小侍说前几天京城来人了,好大的阵势,还没来的急文王爷,到底是什么喜事?”
赵静还未开口,另一个侧君拿着帕子遮着嘴笑了“王爷别恼,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王爷得圣上封赏了。”
赵静笑着摇头。
旁边的云氏倒是笑着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一猜想,不知对不对,皇上是不是邀请王爷参加皇太女殿下的十岁诞辰?”
赵静有些意外,“你如何知道的?”
云氏腼腆一笑“我只是看见玄侍卫最近着人在准备入宫觐见的朝服,就在想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件了。”
赵静极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一旁的司音笑的有些开心。
别的侧君见到有了话题可谈,连忙顺风而上“哎呀,这十岁可是整岁,去年我们公子十岁生辰的时候,我记得咱们王府可是热闹了一个月呢,我还记得王爷送给公子一张暖玉床,那玉啊,可真是神奇,摸上去竟是暖暖的,对公子身体又好,不过话说回来,当今陛下只有一女,咱们可是要好好准备贺礼才是。”
赵静笑笑“正是如此,所以近日来一直忙于此事,冷落了你们。”
云氏接话道“王爷哪里话,王爷有正事要忙,做夫侍的自然要全力配合,哪有埋怨之理。”
一干夫郎连忙称是。
赵静笑笑,没有接话。
司音也被这话题勾起了兴趣,好奇的问赵静“母亲以前见过太女殿下吗?”
赵静脸上的笑意突然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