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乡-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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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渺见他方才在山洞中不舍,此刻又如此期盼,知道回家才是他的心意。有些惆怅,她将先前备好的东西收拾好,对丁乡道,“我先把东西送下去。”
丁乡连忙点头。
将竹筏上的东西安顿收拾好,袁渺顺着粗藤爬了上来。丁乡早就迫不及待。袁渺抱起他,目光幽深,叹道,“这下是真的能离开了,开心了吧。”
丁乡用手圈住袁渺的脖子,瞥见她若有深意的目光,心中慌乱,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
袁渺见他沉默,将他又抱紧了些,道,“我抱你跳下去,别怕,也别乱动。实在恐惧,就把眼睛闭上,知道吗?”丁乡赶紧点头,将手圈住袁渺更紧些,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
袁渺不禁唇角轻扬,走到崖边看了看距离,提了口气,纵身跃下,稳稳的落在了竹筏上。见丁乡依旧闭着眼,袁渺在他耳边笑道,“我们已经下来了,可以睁开眼了。”
丁乡感觉到袁渺热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边,涨红了脸。他赶紧抬起头,睁开眼。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袁渺的双唇。如同碰到了烙铁般的炙热,他惊得赶紧松开了手,挣扎着想要脱离袁渺的怀抱。
袁渺见他惊慌失措,不禁好笑,将他放了下来,扶住他的腰,道,“站稳了。”
“嗯。”丁乡轻声应道,脸红得像要滴血,羞得眼底都氤氲出一丝雾气。见他浑身僵硬,袁渺笑道,“这有什么,别脸红了。”
“啊?”丁乡被刚才的状况闹的尚没回过神,没听清袁渺说话,下意识的抬起头,见袁渺满眼戏谑打量着他,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瞥眼看见小竹屋,他快步跑了进去,只觉心中小兔乱撞。
袁渺扬眉一笑,没有追进去。她砍断了粗藤,用竹篙撑着沿近岸向下。
丁乡在竹榻上坐了半响,才平复了心中的波澜。感觉到竹筏已经在行驶,他卷起了窗边的小竹帘,看着岸边岩壁,不断后退。向上看去,也看不到他们曾经待过的山谷,不由又有些难过。
他看向正撑着竹筏前行的袁渺,沉着冷静,英姿飒爽。他已在归途,却不知他们两人的未来会驶向何方?她说了不要他,他可不可以厚颜,张口挽留她?他知道,他喜欢她。而她呢?
袁渺曾说过,她现在没有夫侍,那她之前,有过的吧。她二十一岁了,男女之事如此熟稔。她有过多少过往?纵她只是一个家丁,他丁乡,真的入不了她的眼吗?丁乡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当知廉耻,有自尊。他都将自己给了她,能拿什么去挽留她?
竹筏平稳的漂流在河面上,晴空万里。两岸崇山峻岭倒影水中,山水相连,静谧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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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岩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 三日顺流而下,尚算顺利。竹筏适合浅水通行,或是只在近岸行驶。袁渺凭着不多的驾舟经验,将这只竹筏掌控的十分平稳。这日午后,眼见着天色灰沉,疾风渐起,波涛拍岸,袁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兆。
他们行驶所到之处两岸仍是岩壁,没有先前那般陡峭,却还是无法寻到地方适合停泊。真要是遇到暴风骤雨,且不说这只竹筏的坚固程度,如果随波追流到了河中央,再遭遇激流漩涡,或是暗礁,那就太危险了。袁渺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弃筏上岸。
她将竹筏贴近岸边岩壁,观察了一下岩石。这一片的山石不像之前的绝壁,这里的岩石棱角和缝隙较多,攀岩上去落脚处还是能寻到一些。袁渺用力试了一下岩石的坚硬程度,有些碎石落下,她皱了皱眉,看样子岩石有些脆弱,不大能负重,也有失足坠崖的可能。
她原本设想,若是岩石坚硬,她想背着丁乡一起上去,如今显然不可能。她观察了一会,心念一转,走到小竹屋里。丁乡见袁渺这种辰光将竹筏靠在了一旁,有些奇怪。
袁渺看着他一脸疑惑,道,“丁乡,待会可能会有暴风雨,我的决定是,我们必须弃筏上岸。这岩石虽不难攀登,但不够坚硬。所以我想先爬到平地,再拉你上去。”
那不是自己要一个人在竹筏上?万一,万一有风浪把竹筏吹走怎么办?拉自己上去,怎么拉?丁乡走出小竹屋,向上看去。这岩壁七丈之上,方不是光秃秃的石岩。比之前袁渺带他下来的岩崖,还要高上两丈。他心中担忧,道,“袁渺,我有些害怕。这岩壁很陡峭,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你上去了,怎么拉我呢?这竹筏你不在,会不会漂到其他地方去?我……”
袁渺见他一脸忧色,知他不仅是害怕,而且是很害怕。她出发前很多事都有过准备,遂不慌不忙道,“丁乡,你看,我将这竹筏靠在岩壁边。把竹篙插进岩缝深处,不是很大的力量,这竹篙不会动,也不会断。”袁渺这样说,也这样做了。她把竹筏上连着的一根短的粗藤套在竹篙上,续道,“像我们平时休息时一样,有这粗藤连着,竹筏不会漂远的。”
丁乡静静的看着袁渺,只见她从竹屋后拖出了一长串的粗藤条。
袁渺将粗藤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绕着丁乡的腰和两腿根部系紧,固定牢靠,凝视他道,“岩石不太结实,所以我先探着爬上去。丁乡,你要看着我怎么上去的,手抓的哪些岩石棱角缝隙是坚固的,然后顺着我的足迹往上。我会拉你,所以你不要太担心。这藤条有十丈,长度足够了,也很结实。万一你手滑了或是脚滑了,千万不要慌张。有我在,你只要做到不乱晃动就行。”
丁乡看着连接两人的藤条,心中恐惧仍存,他看着高高的岩壁,不知该怎样说,他很害怕,能说不爬吗?不可能的啊。袁渺说过,这一路会有险阻。果然遇到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了。
袁渺将随身的食物衣服背负好,见波浪又大了些,不敢多耽搁时间,只对丁乡道,“我先上去,你一定要记着,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你需要爬的距离不多,到了一半,我差不多能把你提上来。现在,你去靠着竹屋站着,风浪变大了,你不要晃到水里去了。”
丁乡闻言,顺从的站到竹屋旁,抓紧竹竿。他看着袁渺,眼中含着一丝雾气,颤声道,“袁渺,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听你的,等你拉我上去。”
袁渺已经在往上攀岩了,听到丁乡的话,心中一热,一面寻着方向向上,一面大声道,“丁乡,你要相信你自己。还记得刚落崖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如今你很多事都学会了,这攀岩也没多难,你看仔细。”
丁乡看着袁渺的身影,如同一只壁虎一样矫健的紧贴岩壁向上。不是还有她吗?他振作起来,回道,“袁渺,我在看,我会爬上去的。”
袁渺唇角一扬,专心攀登。终于爬到了一小块平地上。她往上一看,再往上没多远就是山顶,坡度不大。相信翻过山顶到了山的另一面,可以穿过树林,找到人烟。她向崖下一看,丁乡正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袁渺将带上来的衣服食物放在一旁,将长出来的粗藤在腰上绕了几圈,对丁乡道,“丁乡,就看你的了。有我在,你只管向上就是。”
丁乡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劲,颤巍巍的沿着袁渺的足迹向上。能感觉到,他爬一点,腰上的粗藤就会收紧一些。有一股力量,提着他的身体向上。丁乡不敢向下看,他不会水,看着会头晕。他也不敢抬头向上看,他怕看到的只是光秃秃的岩壁,看不到袁渺。他只盯着手臂上方三尺内的距离,寻找下一个攀附的棱角缝隙。
他的手臂很酸,十分紧绷,而且不自主的颤抖。锐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细腻的掌心,他不敢多想。他只有一个念头,向上,不用怕,有她。不知道自己攀登了多久,丁乡感到腰间的力量突然变大了很多。他几乎是被提了上去,很快的,他尚来不及看见什么,就被袁渺抱住。那种大力的拥抱,让他突然很想哭。他什么也不想看,闭上眼,将头埋在袁渺的颈间。
袁渺能感到,丁乡的手臂在止不住的颤抖,他的身体也在颤抖。她知道刚才那简单的攀登,给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丁乡带来了多大的恐惧。她轻轻的拍着他瘦削的背,低声道,“别怕了,你很棒。我们都上来了。翻了山,我雇辆马车送你回去。不会再让你攀岩了。”
丁乡的眼泪打湿了袁渺的肩,他低低呜咽,“嗯。我不怕,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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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数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 重归陆地上,袁渺拍着丁乡的背安慰了他一会。再看天时,乌云压顶。她看向崖底,白浪滔天,波浪汹涌着大力拍打岩壁。袁渺固定竹筏用的竹篙已经被折断了,竹筏脱离控制,随着波浪拍向岩壁,已经撞的有点变形。
袁渺脸色微变,有点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没有当机立断,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丁乡看到这幅情形,脸色已经煞白。袁渺解下连接两人的粗藤,背起随身的行李,拉着丁乡的手道,“别看了,我们运气不错,逃过一劫。不过马上会有暴风雨,先翻过山顶再说。”
丁乡点点头,跟着袁渺向山顶走去。两人刚翻过山顶,瓢泼大雨倾盆而至。这雨来的太急太大,一时之间袁渺没有方向,也没法搭出个庇护所。她背起丁乡,飞快向下,寄希望于能碰到山洞,或者遇上能挡雨的巨岩。
一路狂奔,不知找了多久,袁渺终于在半山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不大,两丈见方,似是被人清理过,还算干爽。洞内有一堆燃烧草木后剩余的灰烬,还有些剩的干树枝。谢天谢地,看样子这里从前有人路过,虽则这山洞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再来过。
袁渺让丁乡待在一旁,急忙升起了火。如今这洞里的干树枝真是太及时了,要是这种天到外面找柴烧,想燃烧起来,不知道有多困难。她浑身湿透,冬天的冰雨淋过,冻得让人直哆嗦。袁渺知道,这样的冷天,这样的遭遇,必须赶紧把衣服全部脱下烤干,否则很容易会生病。虽然,大冬天的把衣服全脱光,有违常理。
她将树枝折断,码了一堆柴草,想把火燃烧的旺一些。一面吩咐丁乡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烤干。
待她把火燃烧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抬眼看去,丁乡只脱了外袍,中衣还穿在身上,衣服上的水顺着衣角往下流。她催促道,“赶紧脱啊,淋的这么湿,必须全部脱光。否则很容易生病。”
丁乡脸涨的红红的,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衣服脱光。袁渺见状,一面脱自己的衣服,一面伸手去解丁乡中衣领口的纽扣。丁乡下意识的侧身,躲避袁渺的触碰。
袁渺见状,急道,“躲什么,赶紧的啊。”
丁乡瞟了一眼袁渺,面红耳赤,道,“总归该有些礼数吧。”
袁渺心想这丁乡浑身上下,有哪个地方她没看过,如今这种时候,他还在那谈什么礼数,愚不可及。她飞快的脱着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心中不悦。转念一想,心中微凉。丁乡这是和她存有戒备啊,他那夜和自己在一起本不情愿,迫不得已。如今说什么礼数,也是想不再提那夜之事,以后和自己桥归桥,路归路吧。
他一个男人,能将自己的清白拿来交换,就不是一般人的心思。袁渺就算对他心存好感,也该知道他心中真实的想法。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两个人别冻病了,这比什么都重要。袁渺顾不上脱自己的小衣。她赶紧在山洞的另一端又生了一堆火,又拖了些干树枝过去,将自己的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