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仵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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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霏静静的看着高兴地就要放声大歌的孙小喆,突然忆起自己好似从未像她这样笑得那么开心,没有烦恼。刚刚挂上嘴角的弧线慢慢变淡消失不见。
两人继续前走,鞋底却不知粘上了什么东西刮脚,孙小喆抬脚扯下东西随手就要扔掉,却被刘霏制止:
“我看看。”
接过手来的东西是一支烧得只剩一寸长的香,放在鼻尖闻闻,刘霏面色下沉:
“是迷香。”
孙小喆一惊,连忙左右探看,最后将目光放在距她们十米远的一处临街两层高的宅子上,说:
“是那!”
与她同时发现的刘霏脚尖一点,眨眼功夫就已登上了宅子二楼窗前。
果断的破窗而入,果然房间里一个黑影听见动静,马上就将手里的人推向她。刘霏顺势接住,借着月光一看,是一名已经昏迷全身□的年轻女子。黑影人趁着此时慌忙逃出门外,刘霏一甩衣袖就将人轻放在床上,自己追了出去。
宅子里的下人听见响动,披着衣服出来查看,就见到一身白衣的刘霏追着一个黑影向后院跑去。大吃一惊,呆了半响才拿起铜鼓来鸣锣。
“抓,抓贼啊!”
守在前门的孙小喆听见紧响一阵锣声,不一会儿就传来宅院里一片喊叫声,突然暗道:不好!
进去一看,刘霏已然被屋主当成贼围了起来。
“各位误会了,我是六扇门的捕头刘霏,刚才冒昧闯入是为了捉贼。”
亮出腰牌,站在人群中只着了一身内衫的中年男子这才挥走下人,拱手站出赔礼:“小人邓光,不知是刘捕头前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没关系,快让人去瞧瞧二楼的小姐,刚才的贼应该是最近几日的采花贼,不知小姐有没有事。”
一听采花贼竟入了自家院子,邓光脚下一软,身边的丫鬟赶紧搀着他往楼上走。
看着人都上了楼,孙小喆走来问道:“怎么样?”
刘霏摇头:“没抓到。”
“这人武功这么厉害,连你也抓不到?”孙小喆惊讶,要知道刘霏的武功那可是武林中公认前茅的,若是连她也捉拿不住,这采花贼难不成还是武林盟主?
“不是,那人不会武功。本来就要抓到人了,却被这些下人给耽搁了,等我脱身再去追时,后门已经被人打开逃掉了。”
眼睁睁看着贼人逃脱,即是刘霏也不由有几分气恼。
楼上传来怒骂声,刘霏二人走近门时就见到所有的男仆全被赶出门外,紧闭的房门关不住邓光暴怒的吼声。
“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护院的?竟然连贼进了小姐的闺房都没发现!我是白养了你们,你们全部马上给我滚!”
屋内回荡的声音还没静下,另一个颤栗的声音小声的说:“老爷……小姐,小姐还是没醒……”
推门进屋,就看见被邓光一脚踢在地的丫鬟,其他在房里的丫鬟全都战战兢兢,靠在床边的两个丫鬟更是吓得直落泪不止。
刘霏轻扫一眼床上已经被穿上衣服却闭目不醒的小姐,了然。
“让我来吧。”
见刘霏走来,邓光大喜,忙挥走丫鬟给两人让出位置:“小女不知为何到现在也不醒,小人正焦头烂额,得刘捕头帮忙实在好不过了,请。”
“她吸入了一些迷香,只要找些刺激的东西给她闻闻,就会醒了。”刘霏坐在床沿边,从袖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打开瓶口放在邓家小姐鼻端。
果然不多时,那小姐就皱着眉轻哼着睁开眼来。看到两个生人,邓小姐诧异,眉宇间似乎想起昏迷前的情景,惊怕的哭出声来:“……爹……爹……”
“女儿!”邓光见爱女醒来激动不已:“爹对不住你,害你受委屈了!”
父女俩抱头痛苦,突然邓光抬头问道:“女儿,那,你有没有……有没有……”言语间的吞吐和紧张的神色让邓小姐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她低头轻摇,邓光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眼见邓小姐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下来,刘霏开口问道:“不知小姐是否看清那人的相貌,在你昏迷之前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被问及先前发生的事,邓小姐脸色发白避目不语。刘霏还欲再追问,邓光适时站起身对两人笑道:
“这次真是多亏了刘捕头才将那贼人赶走,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还请收下。”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送到刘霏面前,“小女受了惊吓,还请刘捕头让她好生休息。此事关系到小女的名誉,希望刘捕头定勿将此事传开,小人感激不尽。”
“邓老爷不用客气,这事出来我们六扇门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但是我问的问题也请小姐认真回答。我想小姐也希望早日抓到这恶贼,让其他姑娘也免受其害吧。”
躲在帘幕后的邓小姐看看刘霏,又看看自己的父亲,低头想了良久才怯怯的说:“我只记得他身上有一股药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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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第 20 章 。。。
“咚——咚!咚!咚!咚”街上敲响了打更声,五更天了,街上最晚的酒馆也早关了门休息,整个奉顺城进入了一整天里最安静的时刻。奉顺府衙上却是灯火一片,两排差役站得笔直,邓主簿和周县尉一左一右强忍着睡意直挺挺的站着,两只眼睛瞟瞟端坐的府尹,又瞟瞟堂下坐着的人,最后下定决心保持缄默,一个看房顶一个看鞋底。
新上任的任府尹胆战心惊的看着堂中趴成一排,惨叫连连的捕快,那落在他们身上的板子,每响一声他的心也跟着颤一颤,默数完最后一个数,松了口气,这总算打完了。
执行杖责的捕快报:“二十大板执行完毕。”
刘霏不紧不慢的拿茶盖掠茶叶,轻吹茶水,反复几个动作却是不喝。
底下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放下杯子,刘霏侧身轻问:“越权执刑,任大人不会怪罪吧?”
被刘霏冷冽的眼神一扫,任府尹猛地一激灵:“怎,怎么会,刘大人言重了。”
“交接班值的捕快竟然迟了半个时辰,围同一起喝酒赌博。如若不是我恰巧经过,今次就又一个姑娘被那贼人侮辱。二十大板就是要你们记个教训!一个女子的清白又岂是几个板子能换的回来!”转头看向任府尹,“也请任大人管好自己的人,严谨自律,可别上梁不正下梁歪。”
任府尹连声答应,心里却是叫苦连跌,早叫他们值班时候别玩,结果今天正好被这位姑奶奶抓个现行,挨了板子不说还连累了自己。
打也打完了,训也训过了,孙小喆招来其他的差役将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都给搀了下去。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下完事可以回去了吧。刘霏却是召集剩下的差役去回生堂。
孙小喆诧异:“现在?”
“对,就要趁现在。”刘霏点头,“据邓家丫鬟说,她家小姐一向不爱出门,只是最近几日染上风寒才由丫鬟陪同去的这家药号拿药,而她又闻到的那贼人身上有药材味,不可能有那么巧,除非那贼人就是那家药号的人,在药铺偶见邓小姐,然后心生邪念。”
“可是,那人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难道不会逃跑了吗?”孙小喆担心,到时候可能会是空跑一趟。
“逃跑只会更快暴露那个人的身份,对我们查找起来就更有利。”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刘霏看看天又道:“每一件案子若都怕麻烦,不是和那些挨打的差役一样了吗。天太晚了,你快些回去。”
知道刘霏这一夜是不打算睡了,孙小喆在心里叹,说:“反正天也快亮了,也睡不了多久,万一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是跟你一块去吧。”
夜深人静的街道忽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回生堂的门童百般不愿的爬起床,睡眼朦胧的向前门走去:
“到底是哪个催命的家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吵了师傅,待会准敲你双倍的出诊金!”
刚收起门楔,门就被人很用力的推开,门外火光明亮,门童只觉得人影晃动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推到墙壁前靠着。两个捕快一左一右的进门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个着男式白衫极美貌清冷的女子,在她身边的布衣女子戴着顶小帽,一张普通的脸却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两位女子身后陆续跟进了十几个衙差,小门童有些发懵,这,这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六扇门的捕头,接到线报有人说采花贼就藏身在这药堂中,我们奉命前来搜查,还请小哥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
小门童瞪大了眼珠惶恐万分,脚下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被在他身前的捕快一提,这才醒过神来领着众人进院。跟着人后走的孙小喆心中疑惑,捉贼不是应该谨慎小心,这样大张旗鼓岂不是会打草惊蛇?抬头看刘霏,那人也像是有感应似的侧头看她,无需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孙小喆明白她的用意,轻轻点头悄悄的趁着众人不备溜了出去。
眼角余光随着那人消失在庭院里而有几许奇惑,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就有了这种默契?
不容她细想,几个转角就到了正堂,还未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一个矮小老头正由人搀扶着迎出来。想来已经听那赶在前面的小门童报过了,此时正立在门前害怕的瑟瑟发抖。
和嘈杂的前院相比,没着灯的后院显得异常寂静,孙小喆就着月光小心的边走边思索。
因为邓小姐的证词而怀疑那贼就藏身在此处,可要怎样找到有嫌疑的人呢?就算找到了作案人,可受害的小姐都事先被人迷晕,没人见过采花贼的样子,又怎么指认呢?难道光凭身上沾染的药材味道作证,那这整个回生堂的人岂不都有嫌疑?
正思索着迎头就撞上了一人,突然的冲撞力将孙小喆反弹了回来,被她撞上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拉回孙小喆,才没让她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被她撞了的人慌忙的弯腰道歉,孙小喆捂着快被撞断的鼻子两眼冒星,痛得吱不了声。
“我没有看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很疼吗?你等等,我给你找药。”
孙小喆被扶在台阶上坐下,眼泪都挤出几滴来,一个房间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好一会儿走出一个姑娘来,手上拿着几块焦黑色的药块,样貌朴实,嘴腆着笑:
“真是对不住了,姑娘。这是没药,能治跌打瘀痛,还能消肿,你拿回去煎水喝。若鼻子还觉得不舒服,你再来找我。”
孙小喆接过药块,这会儿虽然缓过劲来,但轻轻一碰鼻子还是生疼。虽然是自己撞了人,但有人报销药费总好过自己花钱抓药。老实不客气的将东西揣进怀里,抬头对人露出灿烂的笑。
那姑娘愣了愣,也笑了来:“没见过你,这么晚了,是来请大夫的吗?”
“你不知道吗?六扇门的人来查案,我是跟着来凑热闹的,没曾想在这迷了路。”
那姑娘嘴里呢喃:“六扇门……”然后猛地站起身来,“难怪大半夜的师傅还让所有人去正堂,我得赶紧去……”
“唉唉,等等等等。”孙小喆一把拉她回来,“人家六扇门查的是采花贼,你一个女的去凑什么热闹。”
“采花贼?!”
“是啊,你看多危险啊,药堂里就你一个女孩子,采花贼就在你身边,说不定下个轮到的就是你了!”
孙小喆危言耸听,那姑娘吓得嘴唇泛白一副慌神的模样,孙小喆看时机成熟,开始套话:
“所以才要尽快抓住这个人,小大夫你想想,最近你们药堂有没有行为很可疑的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