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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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去了宪兵队,先前野口曾经对门口守卫下达过一道命令,说是陈小姐来造访的话,一律允许放行,她凭着这条口令,轻而易举地来到了野口的办公室,一进屋,就发现这里的气氛更加紧张,野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正对着窗户的那面墙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庞越站在野口旁边,神情紧张,见陈菲菲他们进屋,赶忙把他们拉到一旁,告诉他们昨晚这间办公室里竟然闹起了鬼。
陈菲菲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庞越说昨晚野口回来后,就在这间屋子里办公,一开始也没什么异常,到了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自己的窗户,那个时间野口已经拉上了窗帘,因此看不到窗外是谁,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间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是三楼,谁能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敲三层的窗户呢?
当时野口还没睡着,想到不久前就在这扇窗户旁,他和一个怪人面对面相持过,此时听到敲窗户的声音也令他感觉紧张,于是他悄悄掀起窗帘一角,这间屋子正好朝向马路,接着路灯的微光,他看到窗外一个人都没有,这结果很正常,却让他心里更慌,当他放下窗帘的时候,敲窗声再起,此时野口被这声音敲得浑身发毛,他拿过军刀,不管不顾地拉开窗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在和自己纠缠不清。
他拉开窗帘的时候,正好就站在窗口,屋里此时开着灯,一支箭立时从外面射进来,不偏不倚对着他的脑袋,也赶上昨天野口的命大,他惯常的握刀姿势是双手握住刀把,把手放到裤裆部位,刀身直直竖立起,恰好昨晚他因为敲窗声被搞得心神不宁,他的刀没握正,要是刀刃正冲着外面的话,这支箭就一头扎进他眼眶里去了,就是因为昨晚他的刀身是横着的,第一支箭正好打到了刀面上,把他撞了个趔趄,不过没受伤,随后第二支箭又射进屋子,这回野口学精了,他就势卧倒,因此第二支箭射到了墙上。
等到一切平静后,他又来到窗边,此时就看见窗外马路上一个白衣人影一闪而过,看身材长相活脱就是如意,王桂芝在孟家缴获了如意的轻皮之后,就把它带回了宪兵队,送到野口的手里,因而野口也算见过如意的相貌身材。
“真见鬼了!”陈菲菲自言自语道,他告诉庞越,自己和高副官昨晚也遭遇了一个形似如意的神秘女子。
“我听说昨天孟德海被枪毙前曾下了死咒,有这事儿吗?”庞越问道,昨天寻尸的时候他并没在现场,陈菲菲告诉他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庞越听了浑身一哆嗦,他来到野口跟前,说昨天孟德海死得非常怪异,况且他死后预言成真,而且尸体自燃,他说昨晚射向野口的这支箭正是失传已久的“御制金箭”,这说明双头黑鸦此时开始冒头了,对此说法陈菲菲嗤之以鼻,但不能妨碍庞越喋喋不休地劝说野口赶快在孟德海的故宅请法师做法驱邪。
要是没有昨晚发生的事,野口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庞越的意见,但现在的野口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决定就在当天下午,他要带上陈菲菲和耿长乐,也就是孟德海所说的照片上的人一起到孟家去,庞越还特地请来了安兴禅寺的主持诵经做法,化解死咒。
对此安排,陈菲菲无言以对,她知道庞越的确胆小,胆小之人要想内心强大,就得找到外部的寄托,她虽然对此不以为然,但拗不过野口的强硬态度。
白天的永定骤雪初停,天空中半阴半晴,游移不定,安兴禅寺就位于运河码头和永定中学中间,以前黑仙会盛行的时候,这里的香火基本断绝,一直到陈菲菲火烧冰麒麟后,安兴禅寺的香火才渐渐兴盛起来,民间对于神祗,总要择一而信之,不管是神、佛、鬼、怪,都是心思的托付。
第十八章 死咒 (下) '本章字数:303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529 22:12:29。0'
这天下午,孟家香烟弥漫,孟德海和如意的焦尸被成殓在黄铜制成的大方盘子里,上面盖着细面白麻布,这些尸骸还是王桂芝趁中午时候,带着一帮侦缉队员到荒地里挖土弄出来的,昨天出事后,日本宪兵人心惶惶,临走的时候匆匆几铲子土就把土坑给填了,到今天中午,他们又把尸骸挖出来,不过已经沾满了土,分不清哪个是孟德海,哪个是如意了,只能盛殓到一个盘子里。
孟家堂屋里一直响彻诵经声,寺院的主持也听闻了昨天的怪事,因此整套过程一点不敢马虎,所有和尚全部穿着袈裟打坐,齐声敲着木鱼,高声朗诵经文,声音一直传到大街外一里地。
陈、耿及野口就在大厅里,诵经的时候,陈菲菲有些心不在焉地在屋里四处转悠,庞越看到她随意散漫的样子,就过来劝她要心思虔诚,否则的话,孟德海和如意永远阴魂不散,而他们日后会一直受到恶鬼骚扰。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庞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他又没亲历现场,为什么会如此胆怯?看他畏缩的德性,似乎被孟德海的诅咒吓破了胆。
为了让他闭嘴,她只得无奈地站在原地,可是包里的探测器此时突然发出嘈杂的电流声,声音不大,只有她才能听到,她环顾四周,屋里的一切都和刚才没啥两样,但这声音却越来越大,她开始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单调的经文朗诵声充斥了整间屋子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阵女人的冷笑声,那声音凄厉无比,说是笑声其实和哭声差不了多少,所有人都停住了,面带惊诧彼此对视,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陈菲菲仰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倒吊在房顶天井上,看那样子分明是如意无疑,她头下脚上挂在房顶,靠着一根丝带拴在最粗的大梁上,此时正在吃吃冷笑,倒垂的模样让她头发全都竖立起来,样子非常骇人。
和尚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虽然日日诵经,可这样的场景却从没见过,再加上王桂芝非常不合时宜地尖叫了一声:“妈呀,这你妈如意来啦!”
屋子里一下子炸了窝,不用别人提醒,在场的谁都知道如意昨天就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此时出现在屋里的分明不是人,不光是小和尚,连安兴禅寺的主持听闻此言都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差点就一头栽倒。
孟家堂屋里乱作一团,如意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冷不丁甩出三个白色纸袋,陈菲菲由于早有预感,在她出手的时候喊耿长乐注意防备,因此这两人都一个箭步朝后一跳,躲开了纸袋的袭击,唯有野口由于中国话听不利索,此时还愣愣站在原地,被纸袋砸中了肩膀,纸袋击中他后,从袋口喷出一股白烟,这股烟尘全都沾到他的军装上面,开始野口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不过几秒钟后,他的衣服开始发热,然后浑身冒烟,王桂芝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身上竟然着火了!
“八嘎,救命!”野口惊慌之下,也不知该喊什么好了,王桂芝见他浑身冒着黑烟,急得宛如自己亲老子被火烤着一样,围着野口团团转,支愣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菲菲转了转眼珠子,心想野口你也有今天,如意不管是什么,这回还算干了件好事,为民除害,最好把这活阎王活活烧死!想到这里,她对此一点没有理会,只是喊了耿长乐一声,让他上去把如意抓下来。
“你就不怕我遇到鬼啊?”耿长乐刚才看到野口被烧,心里也痛快,所以这会儿还和她开起了玩笑。
“放心去吧,你没看如意吊着的绳子绷得有多紧吗?要说上次你抓到的如意是轻轻一张皮,这回绝对沉得压死人!”陈菲菲自信地说。
耿长乐抡圆了胳膊,开始沿着墙壁往上爬,由于孟太监的老房子是全木制的,这种木头房子都是用的榫卯连接,一级一级铺垫上去,因此如意可以沿着柱子爬到梁上去,他耿长乐也可以。
如意看到有人上来,更像发疯般狞笑不止,她不断地抛下白色纸袋,这些纸袋落地即燃烧,很快屋子里开始到处冒烟,呛得已经待不住人了。
野口身上还着着火,倒是庞越看不下去了,他喊了一声王队长快狠狠打太君,这时王桂芝才反应过来,脱下自己的褂子,像抽鞭子一样在野口身上狠狠抽打起来,野口被他抽得单脚直乱跳,惨叫不已。
再说耿长乐,身手非常利落,没几下就爬到了房顶大梁位置,如意此时已经收回来,单膝跪在上面,见耿长乐朝自己过来,就想扑过来咬他,耿长乐顺手就把她夹在腋下,任由她粉拳乱舞,打在自己的肋条上,只砰砰响,却一点奈何不了他。
这么容易就抓到如意,让他心里越发没底,而且就这一回合,他就能感受到这女人身上的体温和味道,砰砰的心跳,可以确信眼前的如意绝对是活人,而且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如意带给他更深的疑惑。
就在耿长乐带着如意下到地面时,野口身上的火也被王桂芝打灭了,野口此刻脸上全是烟灰,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被王桂芝抽打得全是布条,站在屋外,北风一吹,浑身的彩旗飘扬。
“这如意,是人是鬼的干活?”野口惊魂未定时又看到被耿长乐夹持的如意,吓得浑身一阵哆嗦,连军刀都忘了拔。
“放开我!”如意被耿长乐夹在胳膊下面,脸被憋得像茄子般青紫。
“太君看见了吧?这个是真如意,活的!”陈菲菲示意耿长乐把她放下来,如意双脚刚一着地,两只胳膊立时被耿长乐扭到背后。
“为什么暗算我们?”陈菲菲走到她跟前,严厉地问道。
“我是黑鸦大仙转世的童子,专门来要你们的命!”如意说。
“别胡扯了,你就是个使唤丫头,还转世童子,你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人捉住?”陈菲菲指着她的鼻子嚷道。
如意没吭声, 陈菲菲听到包里的电流声又开始强烈起来,心想这里面肯定有神秘人的关系,如果他在附近,那如意肯定是被他意识劫持了。
她意识到这一点,马上让耿长乐去找一个铁盆,扣到如意的头上。
被铁盆扣住脑袋的如意,那眼神看起来才像个正常人,尽管她眼中不时流露出迷茫,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阴沉的恶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摸着自己头上的小铁盆,好像神游到了别处。
“谁让你来的?”陈菲菲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只记得孟公公一直在对我说话,让我来报仇。”如意说。
“你知道他在哪吗?”陈菲菲问。
“他说他已经死了。”如意说。
“你还记得什么时候住到他家里的吗?”
“一个多月了吧,是程云彪把我买下来,送到孟公公家来的。”如意说道。
“程云彪?他送你给孟德海做什么?”陈菲菲没想到孟德海和程云彪还有关系。
“孟公公是程云彪的亲舅舅。”如意说。
“难怪,孟德海这么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就连县里的老人都不知道他的踪迹,原来暗中一直和程云彪联系着,才可以不用出门。”陈菲菲自言自语道。
“如意,听我说,”陈菲菲凝视着她的眼睛,“好好回忆一下,在进到孟家之前,你都看到了谁?”
如意面露为难之色,她想了半天,只说是一只双头大乌鸦告诉她,要她为孟德海报仇,说只要能烧死陈菲菲他们,自己就能功德圆满,在陈菲菲的一再追问下,她依稀回忆起乌鸦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浑身黑色的男人,不过他一直遮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