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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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再用这个心腹和他换命,再让这个假耿长乐来骗自己,看来程云彪这次是下了死手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很可能已经获得了耿长乐就是八路的证据,为了自救,她只能走一步险棋。
陈菲菲料定渡边一郎绝不会真心出手帮助自己,他前两次之所以出手相救,完全是为了获取情报,这次自己将所知道的事情半真半假揉在一起给他讲了一通,他心里肯定半信半疑,至于那最关键的两条证据,被击毙的大个子是黑仙会的这点毋庸置疑,而最关键的人物,就是现在代替赵华的肉身被关在日本宪兵队的人,她确信此人的意识就是赵华的,而她需要向这个人交代一些事情,只希望他能和自己联手骗过渡边一郎。
尽管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可她毫无困意,从来到永定城的第一天起,她就没像今天这么紧张过,以往不论做什么,都感觉成竹在胸,可这次她所面对的,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变局,而且事关她和耿长乐两人的生死,不管怎样,都要拼死一搏。
于是她连夜找到庞越庞县长,告诉他程云彪已经开始动手铲除异己,希望他能帮忙让自己进入宪兵队大牢见一个人,如果自己进不去的话,程云彪就会诬陷自己私通八路,到时候但凡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会被一并铲除,她后面这句话就是针对庞县长说的,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庞县长很为难,他已经被剥夺了审问俘虏的权利,现在宪兵队大牢是由程云彪全权负责,如果没有日本人的特殊命令,他也没办法进到牢房里,陈菲菲一听就急了,“今天早晨天亮之前,一定要进到牢房里!”她对庞越说道。
庞越摇晃着已经秃得看到头顶的脑袋,拼命想着所有可能的办法,他其实心里也着急,他清楚程云彪一旦扳倒了陈菲菲,回过头来就会对付自己,由于那天晚上在崔宅自己和他已经撕破了脸,以程云彪睚眦必报的个性,自己将必死无疑。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告诉陈菲菲,为了避免传染瘟疫,日本人规定每个月都要对牢房进行消毒处理,方法就是喷洒消毒水,这个工作一直都是由北岗医院来完成的,可如今离下次喷洒还有一个礼拜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这次机会。
陈菲菲一拍大腿乐了:“北岗医院?那找山崎大夫不就行了?”她也是个急性子,当即撇下庞县长,一阵风似地来到北岗医院,把还在睡梦中的山崎玉硬生生拽起来。
山崎玉揉着惺忪的睡眼,听她说完自己的计划,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菲菲,宪兵队关得可都是八路,你要见他们,不会你私通八路了吧?”
陈菲菲气得狠拍他的脑袋:“我是私通八路了,这个屎盆子程云彪已经扣到我头上了,你倒好,不帮我洗清,还帮着他一块扣是不是?”
山崎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宪兵队里的确都是八路,你去那儿能找谁呢?”
陈菲菲说:“这么跟你说吧,私通八路的是程云彪,他用惯常的换命伎俩,偷偷从监狱里运出了一个俘虏,为了掩人耳目,就把自己手下放到里面充数,他又用换出来的这个八路劫持了高副官,和他换了命,这样他们就可以指认高副官是八路,进而牵连到我头上,只要渡边一郎认定高副官就是八路,这事儿就算坐实了,我也就百口莫辩,到时候他们再把真八路给换回去,送到法场上挨枪子儿的就是我和高副官,学长,你忍心看着这样的局面发生吗?”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泛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山崎玉无法拒绝。
“好吧,我要帮你!”山崎玉快速穿上衣服,“可是消毒的日子在下个星期,而且负责消毒的是传染科,不是我们科室,这要是让课长发现了,我可是要倒霉的。”
陈菲菲说:“学长放心,这件事快了了,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黑仙会和程云彪身上,没人会关心是谁到宪兵队撒消毒水的。”
山崎玉没再言语,他和陈菲菲两个人出现在宪兵队大门口的时候,天还没亮,两人穿着白色大褂,带着帽子口罩,浑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手里提着喷射器。
按照惯例每月都会有例行消毒,他们身上穿着的制服写有北岗医院的名字,所以值班的日本守卫见到他们后并没有怀疑,听山崎玉用日语跟他解释了两句,就挥挥手放他们进去了。
一进到牢房里,山崎玉负责正常喷洒药水,陈菲菲则提着喷壶到处游荡,她专找那些地处偏僻的牢房去看,猜想着程云彪一定会找自己熟悉放心的人来干这件事,那这个人在黑仙会的地位不会太低,这样身份的人她应该都见过,很快在最偏远的小单间里,她看到了冯保。
“原来装作耿长乐的就是他!”陈菲菲心里骂了一句,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本质上应该就是那个叫赵华的八路军战士,抬眼看看四下无人,她偷偷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这张纸是她在耿长乐房间里找到的,上面有他的字迹和签名,她拿着这张纸条在赵华的眼前晃了一下,又轻轻丢在他脚边。
赵华慢吞吞捡起纸条,看到上面的字全身颤动了一下,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那是薄薄一层眼泪在眼角流动所反射出的光芒,他突然想起,这双漂亮的眼睛似曾相识,那个曾经在根据地短暂停留的俏皮姑娘,所拥有的正是这样一双如皓月般明亮的双眸。
陈菲菲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又把一张纸团起丢在他脚边,赵华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句话:“弄伤自己,越重越好。”看罢后他抬起头看着陈菲菲的脸,眼神坚定,郑重点了点头。
陈菲菲知道那八个字的分量,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在眶眶里打转,之后的情景她不忍再看,提着喷射器转身离去。
赵华坐在地上,将两张纸条撕成碎片放进嘴里,用力咀嚼了两下,吃力地咽下去,接着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大拇指粗细的铁栅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当陈菲菲和山崎玉走出宪兵队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乱成一团,有人大声喊道:“犯人自残了!快制止!”接着又听到一声惊叫:“他两条胳膊都折了!失血很严重!”嘈杂的喊声此起彼伏,唯独没听到一声惨叫和**。此时她确信关在牢房里的,就是一位铮铮铁骨的八路军战士,而谁也没看到,大颗的眼泪,正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山崎玉刚走到门口,一听里面说有人受伤了,立刻转身回去救人,可她不能停下脚步,还要一直往前走。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再没有一滴泪,在她的眼中,似乎更多了一团火。
第三十八章 血拼 '本章字数:4088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08 21:00:30。0'
离开宪兵队,她快步来到宁文吉的住处,令她惊讶的是,开门的居然是马丽。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菲菲来到里屋,宁文吉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尽管屋里很冷,可他额头上总是汗涔涔的,显得很虚弱,短短两天没见,宁文吉已经像个久病的人一样,看上去虚弱不堪。
“这两天程云彪一直没回家,我听说宁堂主突然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他。”马丽小声说道,她显得很不安,站在宁文吉床前手足无措。
“你们胆子还真够大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们两个谁也活不了!”
“程云彪最近变得很孤僻,总是把自己关在小屋里,他已经很久没碰过我了。”马丽低头看着地面,嘴里小声说道。
“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陈菲菲很奇怪,宁文吉不像是那种身体虚弱,一沾风就发烧的病秧子。
“我也不知道,自从程云彪给我吸了一撮鼻烟后,我就开始感觉不舒服,一直就感觉头疼得厉害。”宁文吉说话都显得很吃力,他眉头紧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宁堂主,我想问问你关于冯保的情况。”陈菲菲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直接说明了来意。
“冯保。。。”宁文吉的眉皱得更厉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会一点功夫,尤其是腿上的功夫,在四个堂主里面,除了死掉的赵兴义,他是最的程云彪信任的人。”他说完这番话,开始吃力地喘息起来。
“你再想想看,他平时说话和动作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口头禅,习惯动作什么的?”陈菲菲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冯保的个人特点。
宁文吉双手抱头,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陈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不能想事情,一想脑袋里就像被火烧着一样,疼得厉害。”
陈菲菲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果然烫得厉害,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也知道你难受,可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咱们所有人的性命问题,生死攸关,还请你再忍一忍。”
宁文吉痛苦而吃力地想了片刻,最后说道:“他这个人一激动起来眼睛就眨得特别快,声音也尖了,还有他最常说的就是‘没有的事儿’。”
陈菲菲心想的确如此,昨天晚上从那个假的耿长乐嘴里就多次冒出这句话来,而且他所说的那些特征也和自己所见的相符。
当赵华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陈菲菲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的伤只是封闭式骨折,处理起来很简单,只要打好夹板包扎起来就行,只是暂时不能行动,需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
在医生们对他进行处理的时候,陈菲菲一直穿着护士的制服,带着口罩站在一边,她全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站在那里毫不起眼,人们忙着救助伤员,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等到包扎完毕,趁着将他转移到病房的这段时间,她贴近赵华的耳边,轻声耳语道:“不管待会儿什么人问你,要一口咬定你就是冯保,黑仙会的堂主,等见到程云彪后,你要装出很害怕的样子,不要让他或者他身边的任何人靠近你,冯保的口头禅是:没有的事儿!”接着又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交代了几句。
赵华此时尽管疼得浑身颤抖,可依然吃力地点了点头,陈菲菲仔细观察了他的脸,尽管是冯保的身体,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正气和坚定是冯保所没有的,和她看惯的冯保的形象不搭调,尽管这让她确信躺在担架上的人就是赵华无疑,可如果她看着很别扭,那多疑的渡边一郎看着会更别扭,这场戏一定要演得尽可能逼真,所以她又小声提醒赵华,一定要放松,让自己的神态看上去 油滑一点,江湖气一点。赵华顺从地照做了,努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个八路军战士,他们时常化装执行任务,这点小事倒是难不倒他。
他们前脚把赵华送进病房,渡边一郎后脚就赶到了,“怎么回事?犯人为什么要自残?”他一路叫嚷着冲进病房,一看到赵华的脸,他顿时愣住了。
“这个人不是抓到的俘虏,这是怎么回事?”渡边一郎心想还真被陈菲菲说中了。
“太君救我!”赵华带着哭腔哀号起来,看起来还真像走投无路的样子。
“说,是谁让你混进宪兵队监狱的?”
“是程会长,我是黑仙会的堂主冯保,程云彪昨天说要托我办件事,事成后重重有赏,我当时就答应了,可谁想到他要我混进宪兵队监狱里去换出一个叫赵华的八路,我一听这可是抗日的罪过啊,就临时反悔了,谁料程云彪突然翻了脸,命人将我锁在牢房里,硬是把那个八路给带出去了,还说过一阵子要让我替他挨枪子儿,为了活命,我只能折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