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续-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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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读过一遍了吗?还读个什么劲?
难道那上面的东西很吸引人?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觉得挺尴尬的,便指了指上面的德文,道:“写了什么?”她又看了半晌,才摇头道:“是个日记本,不过,这上面记录的东西,很……很诡异。”我看她似乎不打算隐瞒,便虚心的请教,姓张的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挨着笔记本,开始翻译。
这是一本无头日记,三分之二的部分都烂了,剩下的三分之一模糊不清,因此张博士翻译的有些吃力。
从能辨认的地方开始翻译,是一段没头没脑的话,记录如下:
……上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还能活着出来,但是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这片沙漠太大了,没有导师的带领,我和彼得该怎么走出去?
接下来是第二篇日记,这篇日记有更加详细的记载。
天气:阳时间:1948年7月26日地点:塔克拉玛干嘎达绿洲
当我拿起这支笔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这一个月,我所经历的事情,简直是我的噩梦,但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片绿洲,正在被恶魔吞噬,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我现在必须写下些什么,来记录这件事情,这片绿洲,已经被恶魔占领了……
这件事情,必须要从那个地方说起。
我和彼得以及导师还有一位中国向导,被困在了那个地方,我们很绝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任何走进去的人,都无法再出去,那时候我想,我们一定完了,会葬身在异国他乡,我不断恳求着导师不要放弃,带我们出去,但导师却很奇怪,他几乎保持着一种疯狂的状态,不听任何人说话,只在那里面不断的走。
我们三个人无助的跟在他身后,不知走了多少路,后来,那个中国向导掉队了,彻底与我们失去联系,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我想,再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这里面走下去,我迟早也会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但那个地方太可怕了,我根本无法一个人去面对他,我和彼得,只能跟在导师身后,看着他双眼充血,像疯子一样四处走,突然,导师停下了身体,他盯着前面的一扇墙壁,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那扇墙壁上,雕凿了很多奇异的线条,像是一幅抽象画,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东西。这时,导师转过身,抓住我的手,对我和彼得说:“孩子,你们不应该留在这儿,你们不应该陪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们得出去。”
我也想出去,可是该怎么出去?
彼得已经吓坏了,他之前曾经在那里,被一种奇怪的藤蔓植物攻击过,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杯弓蛇影,他总说自己的身体里面长了东西,我检查过,他的身体很正常,我想,他已经被吓的精神失常了。
我问导师:“我们该怎么出去,这里是一座没有声息的死亡之城殿,没有出口,根本就没有出口!”我觉得自己也有些失控,声音大了很多,嘶哑的回荡在空城里,仿佛只有我一个活人一样。
导师一向慈祥的面孔,已经变得消瘦而狰狞,如同一具瞪大了眼睛的木乃伊,他突然抓住了我和彼得的手,喃喃自语道:“相信我,上帝保佑你们,我已经知道出口在哪里了。”接着,教授苍老的身体如同羚羊一般,极快的奔跑起来,我和彼得不得不追了上去。
那个地方很大,你永远不会看到重复的东西,我们就这样追逐着导师的身影,一直在里面跑,最后导师的身影不见了,我和彼得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柱,几乎要崩溃了,我们手牵着手,如同两个迷路的孩子,在永远也走不出的城堡里哭喊,到最后,我们累的什么也做不了,身体一颤,就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向上帝祈祷,直至昏迷过去。
或许上帝真的派天使来拯救我们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沙漠里,一眼望去,黄沙漫天,烈日当空。
彼得不见了,那个地方,也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在沙漠里狂乱的奔跑,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在沙漠中跳、吼、哭,最后,我想起了,彼得不见了,导师呢?他是不是也逃出来了?
我开始呼唤他们的名字。
最后,我在一个沙丘下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彼得,他眼睛瞪的很大,神色惊恐的如同见了魔鬼。
我问他怎么了,他只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话:“有魔鬼,跟着我们出来了,它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胸口,太阳那么大,我却觉得遍体生寒。
彼得以及完全无法自主了,但我不能扔下他,我们以及认识四年了,一起跟着导师学习,走过无数的地方,我们去过亚马逊考察失落的文明、去过埃及的金字塔、去过南美的大峡谷,这是我最好的搭档和伙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抛弃他。
我找了根干枯的枝桠,根据太阳的测量推算出了我们的大致距离,但具体的经纬度无法,因为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此刻,我们应该是位于塔克拉玛干腹地,靠近西北的方位,只要沿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前进,我们就可能走出沙漠。
接着,我扶着彼得在沙漠里行走,他已经完全疯了,说话颠三倒四,我完全无法听懂他究竟在说什么,我们一直在沙漠里走了两天,身体的能量已经耗尽了,期间,我们没有任何的能量补充,于是在沙漠里晕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感觉恢复了一些。每个生命体都有一种奇怪的能力,这种能力被称为突破性基因保护,是瑞典一位生物学家发表的理论。
那个生物学家曾经在很多动物身上做过实验,将压力袋绑在动物的四肢上,当时,他的实验对象是一只成年的灰毛狼,压力袋绑上去之后,可以通过压力袋的数据,显示出动物肌肉力量的增减。
接着,那位生物学家将狼关进了一间强硬度的玻璃匣子内,并且不给任何食物和水源,狼被关在里面,会不断的撞击玻璃想要逃出来,但三天后,狼的体能耗尽,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但那匹狼并没有死,即使跌倒在地,也依旧睁着眼,当它第二天站起来时,生物学家发现,它的肌肉力量,竟然重新回到了顶峰时的状态。
通过不断试验,那位生物学家认定,每一个生命体内,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当时他把这种力量命名为突破性基因保护,只有韧性强劲的人,才能启动这种隐性遗传基因。但基因遗传这种东西,尚未被证实,因此那位生物学家的突破性基因保护成了当时学术界的一个大笑话,很快被人淡忘了。
我想,自己在四天四夜没有食物和水的现在,又奇笺的醒过来,而且感觉肌肉充满了力量,大概就是那种神奇的突破性基因保护力量被触动了,现在,我开始可怜又敬佩那位学者。
他确实发现了一种生物神奇的力量,但这个力量就如同曾经的日心说一样,被愚昧的人全盘否定了。
第二十二章 无声爱情
接着,我依靠着这种神奇的身体机能,带着彼得又连续向东走了两天,这真是一件神奇到无法想象的事情,两个人六天六夜没有水源和食物,一直持续着徒步沙漠的强度运动,居然可以活到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但在走到第三天后,这种突破性基因保护也支持不住了,我的肌肉逐渐开始出现抽搐的症状,我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又黑又干,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像曾经在埃及看见过的木乃伊。
就这样,我撑着打颤的肌肉又走了一程,最后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了沙漠里,在跌倒之前,我看见前方,似乎有一片绿洲。
绿洲……绿洲,是我的幻想吗?
还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跌在沙里,谁也动不了,连眼睛都是半睁着的,我的眼光一直狠狠盯着那片绿洲,很久,它都没有消失。
难道那是真实的吗?
我挣扎着想起身,但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最后,我开始在沙漠里,如同瘫痪病人一样攀爬,彼得看见我的动作,很怕我会消失,于是也跟在我后面爬,我不知爬了多久,最后随着一个沙丘滚了下去,到处都有沙往我鼻孔里钻,最后我彻底晕过去了。
我想,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因为突破性基因保护,已经无法帮助我了,六天六夜,还好,还好我没有死在那个地方。
我以为自己肯定会死去,但我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醒过来的一天。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中国人称之为炕,是用沙子合了河泥弄起来的,接着,有一个女人走到我跟前喂我喝水,她对我说话,可惜,我中文不好,而且我隐约觉得,她说的也不像中文,看她的打扮,她应该是位于中国新疆的少数民族。
彼得在另一张床上,他情况要遭的多,至今没有醒过来。
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其间一直是那个女人在给我喂水喂饭,我很感激她,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我在祈祷时,请求上帝保佑这个好心的中国姑娘。
第二天,彼得也醒了,与我一样,瘦的皮包骨,只不过,他显得更不对劲了,如果说之前,他神经兮兮的像一具木乃伊,那么现在,他简直就是一个木乃伊,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偶尔瞪大眼,嘴里说着连我都听不懂的胡话。
这期间,有很多人来看我们,大约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外国人,因此显得很好奇,但他们都是善意的,给照顾我的姑娘送了不少吃食,还有些小孩子,光着屁股,用黑溜溜的眼睛害羞的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好。
修养到第四天的时候,我勉强可以下床,也可以走动走动,由于肌肉损伤的厉害,我几乎每一步都在打颤,那个好心的姑娘有空时,就会来扶着我。
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名字,于是指着自己,反复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好几遍。她明白过来,被阳光晒的黑黄的脸上,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旋即也指着她自己,反复发了一个音。
那个音,好像是:卡拉。
姑且就是卡拉吧。我发现,之前看见的那片绿洲是真实存在的,不仅存在,绿洲上还生存了一群善良的中国人,但这个绿洲上人数不多,空置了很多土墙房,大约有许多人已经迁出这片绿洲了,因此绿洲里现在剩下了不到几十人,人少了就寂寞,所以我和彼得的到来,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当我的身体恢复到可以自己慢慢行走时,绿洲上的人们举行了一次篝火晚会,我们虽然语言不通,但那一晚玩的很开心,宴会过后,我看着未尽的篝火,想起了在那里死去的同伴和失踪的导师,所有的好心情都没有了,只剩下深深地悲痛。
这时,卡拉将我的手放在她的小手中,用双手包裹起来。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名为包容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我一下子臣服于她,这个害羞、心善、勤劳的中国姑娘,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黄黑的皮肤,竟然是那么可爱。我用力反握住了她的手,她又害羞了,低着头半天没看我。
我的身体虽然在逐步恢复,但突破性基因保护启动的副作用太大,我在绿洲里呆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彼得更不用说,他的状况比我更加糟糕,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变成了植物人,但偶尔,他又会突然说几句没有意义的话,也会突然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