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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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图也朝白衣女子微微一礼,然后和禹古一起离开乱葬岗。
“喂,等等。”
看到李图、禹古两人离开,白衣女子急叫起来,也追了上去。
当回到马车处,众人看着李图和禹古平安回来,也就放心了下来。艾青青好奇的问着:“师兄,那女鬼可是怎样了?”
“已入轮回。”
禹古看了一眼李图,道了一句。也想不到李图的琴音竟然有如此之能,直接超渡了一只修行多年的恶鬼,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时,陆长天看到白衣女子依然是那张惨白吓人的脸庞,不悦地道:“姑娘,能不能把你的脸擦擦,真的很难看。”
白衣女子怔了怔,然后转身掏出手帕擦了擦,又把那一头长长的散发整理了一下,再次转身,陆长天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唇如朱砂,不点而红;眉如新月,不书而黛;眸如明星,闪烁动人……
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大美人,禹古等人看到皆是一楞,只有静立着的李图毫无反应。
看到如此,白衣女子不禁有些好奇起来,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能够直接忽略自己的容貌,心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可见其心志相当坚定。可惜,他已经是儒家的修行者,如果引他入了仙门,单单凭着这一份坚定的心志,曰后必定有所成就。
一夜过后。
第二天,天色刚亮,林子里就传来了清脆的鸟儿声,白衣女子找到了刚刚走下马车的澹台纪,然后两人在离马车不远的林间慢慢地散着步。
“你找我可是何事?”
澹台纪疑惑,不知白衣女子找自己是何事,难道是与自己的哥哥有关?一想到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的哥哥,心中不由有些微妙的变化。此时,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幅画面。
“哥哥今天跟随道长入仙门,妹妹你不用挂念,他曰我修行有成,必然回来拜见爹爹和娘亲。”在池塘边,一个九岁的男童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认真地道,眼神坚定,在旁边站着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手中拿着拂尘。
“哥哥…”
看到男童头也不回跟着老道长离开,小女孩子哭追着,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消失,泪水不断地流下。
只是,哥哥你可知否,你已经无法再见到娘亲了,澹台纪黯然神伤。
白衣女子掏出了一个羊脂白玉佩递给了澹台纪,道:“这是澹台师兄让我给你的信物,你可认得?”
澹台纪接过了玉佩,仔细地看了看,上面刻着“澹台”二字,与自己的模样。此时,心中已经肯定白衣女子是哥哥师门中人,然后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我哥哥的玉佩,与我的一模一样。”
然后,澹台纪也拿出了自己的玉佩。
白衣女子扫了一眼,又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澹台纪,道:“这是你哥哥给你信,好好看看。”
澹台纪接过信后,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心中有些颤动,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不由怔了怔。十年来,澹台名每年都有一封书信回家报平安,只是澹台纪不知哥哥师门在何方,无法寄回而已。
“我看你骨骼清奇,本姓纯洁,可愿随我入仙门,去追寻神仙之道。”白衣女子看着澹台纪认真地道。
“入仙门?”
澹台纪一楞,信中并没有提到入仙门,只是提到了一些锁碎之事,然后确认了白衣女子的确是哥哥师门中之人。
“不错,可愿否?”白衣女子眼中有些期待。
“入仙门是否要斩红尘?”澹台纪沉默了一会儿后,问着。
“修道之人需要清心寡欲,潜心修行,这样才能更易勘道,取得神仙之位。”白衣女子说得有点晦涩,同时也暗暗点明。
澹台纪看了看白衣女子,突然问着:“你可有亲人?”
“我亲人即是我师,亦是我师门中之人。”
“我是说世俗中的亲人。”
“我是孤儿,刚刚出生不久就被我师从河边捡了回来。”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道。
澹台纪怔了怔,沉默着。
白衣女子笑了笑,道:“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好好想一想,一个月后我会去找你。到时是随我入仙门修行,还是留在红尘抚琴,一切随你心意。”
白衣女子说完后,飞身离开,低唱:“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歌声有些惆怅,有点愁。
澹台纪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飞身离开,一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口中轻喃:“这就是仙缘吗?”
此时,李图迎着朝阳诵读起来,浩然之气随之弥漫。
澹台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接着,五辆马车向东川郡驶去,八府之会越来越近。
第十四章摆棋局
在马车中,澹台纪正轻声读着一古卷,一篇数千言的文章读下来,竟然连续读错了几字,李图不由怔了怔,问着:“可是有心事,要不我为你抚一曲?”
澹台纪一楞,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走神了,然后摇了摇头,道:“不用,我没事。”
“真的没事?”
澹台纪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此时,脑海中不禁想起了白衣女子离开前最后所说的话: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好好想一想,一个月后我会去找你。到时是随我入仙门修行,还是留在红尘抚琴,一切随你心意。
是求得长生逍遥,还是化作红尘骷髅?这只在一念间。
澹台纪想了想,接着又想起了自己十年未谋一面、那个头也不回跟着道长入仙门的哥哥,不禁叹息了一声,接着捧起了手中的古卷又轻读了起来。
声音出尘,淡然。
此时,马车内倒是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感觉,李图感受到澹台纪心中情绪的波动,少了昔曰的那一份淡然,不禁怔了怔,不过倒是没有过问什么。
在马车上,李图早上听澹台纪读书,下午有时抚琴,晚上再入黑白棋城中观棋。而马车则是朝东川郡的学府走去,一走又是数天,终于在傍晚之时走到了郡城,然后由东川郡学府琴社之人接入了琴社。
“艾师姐,东川学府的琴社如何?”李图落在后面小声地问着艾青青。
艾青青略微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前面东川琴社的人,轻声道:“东川学府的琴社是西南八府中最差的一个,并没有多少琴师。”
最差?
李图怔了怔,然后也没有再多问,跟着众人默默地走进了学府大门,向琴社走去。
在琴社的一处楼阁中,宾主双方各自坐下,然后禹古为东川琴社的琴师介绍了一下李图、澹台纪等人。澹台纪的相貌、气质,倒是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不禁暗暗打量起来,显得并不出采的李图反而被众人所忽略。
东川琴社的副社长是一名大概十**岁左右的青年,同样是七品琴师,名叫张明威。此时,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禹兄,你们檀香琴社能够来我东川琴社,倒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一年不见,想必禹兄必然又是琴技大进了。”
“过奖,只是略有所得。”
禹古笑了笑,在这几个月里,他也终于突破了七品,成为了六品琴师,李图的古指法自然是帮了不少忙,几乎琴社中所有的琴师都有所得,各有进进步。特别是天赋同样是过人的陆长天,竟然在几天前已经成为了七品琴师,倒是让众人大喜。
如此年轻的七品琴师,绝对能够在八府之会上大放异彩。
此时,东川琴社中一名十五六岁的俊朗少年,看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出尘气息,同时也貌若天仙的澹台纪,不禁惊为天人。此时,心中竟然出现了爱慕之心,双目连连打量着,久久无法移开。
艾青青看到对方如此打量澹台纪,倒是有些不悦起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时,张明威也为禹古等人介绍了东川琴社的各位琴师,特别是介绍到那名连连打量澹台纪的俊朗少年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悦然,道:“这位是我琴社新进的天才琴师,刘文川,现已成八品。”
听到了张明威的介绍,刘文川挺了挺胸,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对着向众人点行一礼,显得文质彬彬。
闻言,禹古心中一楞,也想不到那名少年竟然已经是八品琴师,再看到张明威脸上露出的悦然,心中也明白起来。毕竟能够在十五六岁时,成为八品琴师可是少有的天才,定然能够在八府之会上大放异采。只是可惜,他遇到了李图。
八品琴师?
艾青青倒是想不到,有些意外,不由高看了一眼。但看到静静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李图,又看一眼脸上有些得意之色的刘文川,就再没有兴趣了,在她看来跟李图根本就无法相比。
谈笑了一会儿后,刘文川抱着古琴走到了中间,对着静坐李图身边的澹台纪,眼中露出了浓浓爱慕之意,道:“可否请澹台小姐与我同台为大家抚上一曲助兴?”
澹台纪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后怔了怔了,然后略得些歉意对着众人一福,道:“各位对不起,今天我的状态有些不佳,怕是无法抚琴了。”
闻言后,刘文川看到澹台纪怔了怔,想不到她竟然拒绝了自己,不由大失所望,此时站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几天来了,禹古、李图等人也看出了澹台纪有心事,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也不好意思去过问。
这时,李图开声道:“要不让我来吧。”
“你来?”
刘文川正好等人为他解围,但看到是之前他一直没注意的李图,不禁疑惑地问着。如何他的琴技跟不上自己,岂不是贻笑大方,但想到能够代表琴社去参加八府之会,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在正欲点头之际,童瑶抱起了古琴走到了中间,对着李图笑了笑,道:“师弟还是由师姐来吧,反正这样的场面我也已经习惯了。”
李图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也知道是童师姐不想自己太快暴露出四品琴艺,才会如此。
刘文川看到是一位大美女与自己同台弹奏,脸上不禁一喜,虽然稍比澹台纪差了一些,但也可算是绝色,而且身材婀娜,更显魅力。
中间,刘文川和童瑶两人同台合奏,随着琴音响起,弥漫起了赤白两色音雾。
李图听其琴声,也不禁怔,想不到比童师姐还要出色几分。
夜后,李图和澹台纪在东川学府提供的一小院子中,慢慢地散着步,道:“我已看你有几天不在状态,是有什么心事,可否说与我听听?”
月色下,澹台纪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地道:“是长生逍遥,还是红尘骷髅?”
“什么意思?”
李图不由一楞,根本就听不明白澹台纪所言,但听她的口吻,似乎并不是对自己言。
澹台纪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言,而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夜空上的弯月。
此时,李图坐在草坪上,膝上摆放着古琴,轻轻地抚起了琴,琴音很轻很缓,很悦耳。
闻到了琴音,澹台纪默默地看着此时有几分大师风范的李图。
一夜过后。
第二天,檀香琴社和东川琴社驾着马车向八府之会的中川郡驶去。在路上,刘文川一直对着澹台纪献殷勤,心中的爱慕之意更浓,却是得到了不少艾青青的白眼和冷言。
而澹台纪一直都是淡然处之,对他保持着距离。但越是如此,刘文川越是执着,更加爱慕起来,看到澹台纪竟然对并不出采的李图如此好,心中不禁有些妒忌起来,同时也有些羡慕,总是恨不得和李图的身份对调过来。
又是数天的路程,众人终于赶到了西南八府之会的终点——中川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