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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剑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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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李图跟随着众人,一举一动都很自然,行动上没有半点的不妥之处。

如果不留心观察,根本就觉察不到在他们众人之中,竟然有个瞎子,而且现在每个考生都把心思放在考试上,实在是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留意他人。

第一场“礼”试的考场设在学府的广场上,位于整个学府的中心,一条大道由大门直通广场。

此时的广场,早已经整齐摆放好了千张桌子,分成二十二组,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

“甲组在此。”

“乙组在此。”

“丙组在此。”

……

广场上,一名名的助考站在该组前高声呼着,以免考生自乱阵脚找不到位置。

考生立即根据自己的考牌走向指定的位置,千名考生分成天干地支二十二组,天干组每组四十六人,地支组每组四十五人。

李图的考牌为子一,即为子组的第一个位置。

随着考生的入座,李图站在众人后面根据他人的脚步声、椅子移动声、议论声及助考的指引声,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自己子一位置的方位、距离。

一会儿后,李图也跟着入座,手指在桌子上不着痕迹地划了数下,立即清楚了笔墨纸砚的摆放。

李图静静坐在位置上,脸色虽然平静,但心里始终有些不安,如果学府知道自己双目失明而拒绝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四年来,被三十一间学院拒绝,李图心里或多或少都留下了阴影,所以这次参加檀香学府的入学考试,并不敢一开始就表明自己双目失明,他怕学府一听到自己双目失明就立即拒绝了自己,连参加考试的机会都不给予。

所以,少年隐瞒了。

李图知道自己的双目失明也只能掩饰一时,很快就会在六科考试中被看出来,或许就在“礼”试中就被看出来,但,他总是存在一丝翘幸的心理。

如果我不会被发现,或许我会通过入学考试,学府看在成绩的份上,而网开一面不会拒绝我呢?

学府入学考试的每一试,都有一名正主考官及两名副主考官,负责该试的出题、监考、评分等一切事务。

开考时间是辰正,也即是早上八点。

此时,三名身穿白袍的老者走上了广场,来到了主考的位置前。

众考生纷纷站起来,行师礼,道:“见过三位先生。”

站在三人中间的老者轻摆了一手,道:“诸生入座。”等众考生入座后,接着道:“各位皆是檀香郡各县各地的俊杰,能够参加参加入学考试,也是学府之幸。今天是学府入学考试的第一试,也是‘礼’试。‘礼’试的题目也是老夫所出,诸生听清楚了,‘礼’试的题目就是,何为礼?限时两个时辰。”

老者的声音清晰洪亮,夹带着一股中正之气,如滚滚雷音响彻了整个广场,落入每个考生的耳里,让诸生精神一震。

“请答,何为礼?限时两个时辰。”

广场上的二十二名助考同时也高声齐呼,中气十足,声音再次响彻广场。接着,传来了一声锣声,同时有人在广场上四周摆上了十二个香炉,每个香炉里插着两支粗大的香柱,其中一支正点燃。

考试正式开始,考试时间由辰正到午正。

李图拿起了案上的玉瓶,向墨砚中注入了些清水,然后拿起墨条慢慢磨起来墨来,听着“霍霍”的磨墨声,还有鼻孔间淡淡的墨香,不安的心境也很快平静下来,脑海开始思索起来。

何为礼?

李图慢慢地磨着墨,脑海中回忆自己的所学,《周礼》、《礼仪》、《礼记》……不断地思考着应该如何去写。

此时,香柱已经烧了三分之一,有些考生纷纷动手写了起来,打着草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香柱已经烧了一半,仿佛眨眼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现在正是巳初,李图还是静静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手的迹象。

一支香柱燃完后,李图终于拿起了毛笔。

“礼,体也;言得事之体也……”

“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

“不学礼,无以立。”

李图笔下的每个字都写得极认真,一笔一划间都不敢生出半点的怠慢之心,而且他的动作也如常人般,没有丝毫不自然之处。

这数年来,在老仆的帮助下李图朝晚苦练,写出的字体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差。

字体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弘,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

一篇千余言的文章一笔一划写下来,李图差不多用了半时辰。

当离考试还有两刻钟就要结束的时候,子组的助考走到了李图的身前,沉声道:“你的眼睛看不见?”

李图的身子猛然一震,蓦然间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惶恐,身子竟然微微颤动起来。

助考看到少年没有回答,再次出声道:“请回答我的问题。”

少年的脸色刹那间惨白,手指不断地颤动。

“该来的,总会来啊!或许是我太过希望了。”

助考看着脸色刹那间惨白的少年,就已经十分肯定对方是个瞎子,只是他想不到竟然会有瞎子如此胆大妄为想去蒙骗学府,在众多考生及考官的眼底下赤裸裸地混入了考场,而且还参加了入学考试。传出去,这绝对是一个笑话,贻笑大方,成为王朝其他诸郡嘲笑学府的笑柄。

李图心中的惶恐变成了痛苦、无奈以及无言的苦涩,被学府发现后,反而放开了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总是怕着被学府发现而焦虑不安的心态,颤动的双手努力地撑了撑桌站起来,脸色惨白,咧了咧嘴,艰难地道:“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的心能够看得见。”

少年的周围立即掀起了狂风暴雨,震惊了所有人。

“什么,他竟然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参加了学府的入学考试,不是吧?”

“我不是在做梦吧,瞎子也能读书?”

……

此时,广场上立即轰动起来,如同瘟疫般疯狂地向四周扩散,几乎在瞬间传遍了整个广场,纷纷投来了或惊异,或愕然,或是震惊,或疑惑的目光。

“他真不会是个瞎子吧?”

“瞎子读书,这还真难以想象啊。”

“你见过瞎子读书么?”

“瞎子读书?不会是个傻子吧。”

“这个瞎子想读书想疯了,竟然跑到了学府中来。”

“学府怎么可能会收一个瞎子?”

“他是怎样弄到推荐信的,不会是重金买来的吧?我听说有些地方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图的身子在轻微地颤动,脸色越加之惨白起来。

助考看了看脸色惨白而且痛苦不堪的少年,心中或许是有些不忍,道:“你走吧,或许此事学府不会去追究。”

“真的不能给个机会么?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李图努力地抬了抬头,艰难地道。

那双眸子很黑,很亮,十分清明,却是没有焦点。

年轻的助考摇了摇头道:“即使你现在有些天赋,在某一方面能够比得上一些学子,但你的眼睛看不见,就严重限制了读写看能力,根本就无法像普通人那样读、写、看、阅、察、练等,做什么都困难重重,而且事倍功半。短时间内,或许凭着你的天赋可以追得上其他的学子,但时间一长下来,你的天赋也会失去优势,根本就无法追得上其他人,最终只能泯灭于众人之中。一个学子,如果连最基本的读写看都做不到,如何谈读书?”

助考看着脸色更加惨白更痛苦的少年,沉默数息,道:“你,还是走吧。”

李图的身子不断地颤抖,惨白的脸色看起来痛苦无比,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最终却是这样啊,此何人哉?”

李图慢慢地离开了座位,对着讲台微微一礼,然后艰难地转身离开,身影狼狈不堪。

“自从失明这五六年来,不论是热暑还是严寒,刮风还是下雨,我李图朝晚勤学苦读,不敢生出一丝懒惰之心,不敢生出一丝怠慢之心。为了进入学院求学,与老仆不畏山水险阻舟车之苦,爬涉千里,走访三十一间学院,结果却是得到别人的侮辱。”

“最后,我把目标放在全郡最好的学府上,因为它的校训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总是幻想着,或许学府不会因为我双目失明而拒绝我入学,因此,我卖田卖地就连祖屋也卖了,散尽了家财得到了一封推荐信,可是到头来的结果都是一样啊。”

“我要自强不息,却天不予我机会;我欲厚德载物,却人不授我学识。”

“这,罢了。时也,命也!”

少年口中轻喃,狼狈地离开,身影无比的孤寂与悲凉。

第三章世人辱我欺我,谤我轻我

“我要自强不息,却天不予我机会;我欲厚德载物,却人不授我学识。”

附近的考生听到少年的轻喃,不禁楞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那狼狈离开的身影,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同情之心。

年轻的助考同样是目光复杂地看着那狼狈的身影,此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做对还是做错了,如果是从学府的角度来考虑,他是没有错。

若一个人,连最基本的读写看都做不到,如何谈读书?

檀香学府是檀香郡最好的学府,聚集了各地的年轻俊杰,它的资源只为天才准备,不可能为了一个瞎子而放弃另一个天才。

“一个瞎子混进了考场,这算什么?檀香学府是一个瞎子能进的吗?”一名少年眼中充满了蔑视,不屑地道。

“这个瞎子看起来挺可怜的,千里迢迢来到学府求学,连入学考试都不能参加。”

在广场的另外一个角落,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狼狈身影,略显同情地道。

“这个瞎子或许是可怜,但学府不能因为对方可怜就可以网开一面,如果这样,那每个前来求学的学子都装出一副可怜之态,那学府将会成为什么?参加学府入学考试的考生都是全郡三十六县推荐出来的俊杰,每个都是可造之才,而且学府每年只有三百个名额,能够通过考试的三百考生都是非凡之人,都有过人之处。学府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测忍之心而招收一名瞎子,而放弃一名曰后或许成就非凡的可造之才,况且谁愿意把自己的名额让出去?”

“小唯,凡事都有两面姓,不能只看一面,而忽略了它的另一面。你是站在同情瞎子的角度上看,自然觉得学府理应招收瞎子;如果你站在学府的角度上看,你就认为学府不应因一个瞎子而损失一名俊才,而且一个瞎子根本就不适合读书。”

旁边一名长着典型美人瓜子脸的少女,看了看那个身影,淡淡地说道,观点较为客观。

“我只不过是说他可怜而已。不过说得也是,一个瞎子根本就不适合读书。”

那名叫小唯的少女,嘟了嘟嘴巴。

这时,正主考官从主考的位置上走了下来,来到李图的位置前,拿起了他的那份答卷,扫了几眼,点点头道:“字体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弘,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一个双目失明的少年能够写出这一手字,也算得不错,倒是下了几分苦功。”

“礼,体也;言得事之体也……”

“这篇文章可勉强入丙等中品,不过,凭这就想入学府,还是远远不够。”

正主考官看着卷子沉默了数息,然后对年轻的助考道:“仲秋,你去告诉他,若他愿意,可以考完后面五试再离开。”

“左院长,有这个必要吗?”

年轻的助考有些疑惑地看了老考官,既然学府不收他,还让他继续考后面的五试有意义吗?

“你就如此对他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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