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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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妇谨慎地扶着许格非走下台阶,并扶他到床上躺下,立即望着中年仆妇,轻声吩
咐道:“牛嫂,快去弄点儿东西来吃!”
中年仆妇牛嫂一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许格非却不由紧张地说:“他们很可能在宅外留得有人……”
黑衣少妇立即宽慰地说:“牛嫂会到另一个院落里去煮,即使那个白衣女子智慧极高,
她也万万料想不到旁边的邻居也是我们的宅子!”
许格非一听,正待说什么,发现牛嫂并没有从大床处上去,而且由另一个木门内走出去
了。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知道黑衣少妇的这座地窖,尚有地道通向别处,或别的邻近院落。
正待说什么,黑衣少妇已在他的身边床缘上很自然地坐下来,同时望着老得禄,极平静
地正色问:“老得禄,我出去了这些天,家里怎会发生了这种事情?”
许格非本待先问一问黑衣少妇的尊姓芳名,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称呼人家一声。
这时一听黑衣少妇询问事情的发生经过,这也正是他所急要知道的,因而只得注目老得
禄静听。
只见老得禄恭立一角,未言先叹了口气道:“三天前的傍晚,突然有一个生意人装束的
壮汉前来叩门,当时是老奴去应的门。他说他是咱们小吉的亲戚……”
黑衣少妇立即噢了一声,不由迷惑地说:“小吉来咱们家已经快两年了,怎的从来没有
听她说过她还有亲戚呢?”
老得禄道:“可能真是她的亲戚,因为小吉一见了那个生意人便惊喜地呼了声表哥……”
黑衣少妇立即无可奈何地说:“你不要太老实了,小吉那丫头说谎、编故事是能手,我
只问你,在那天之前,小吉有没有偷偷外出过?”
老得禄摇摇头道:“这一点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据牛嫂说,自小吉的表哥告辞后,小
吉便缠着小冬不停的咭咭,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黑衣少妇却会意的问:“以后呢?”
老得禄道:“之后,也没再有什么动静,直到昨天的半夜里,忽然来了一伙持刀蒙面的
大汉,不由分说,一进来就把老奴和牛嫂捆起来,小吉看起来也有些紧张,小冬却吓得浑身
哆嗦……”
话未说完,木门口人影一闪,牛嫂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进来。
黑衣少妇立即问:“牛嫂,那是什么?”
牛嫂立即道:“那边还放着一包莲羹人参粉糕,我烧开了水先给许少侠冲了一碗来!”
黑衣少妇一指木桌道:“你先放木桌上吧,我还有话问你!”
牛嫂恭声应了个是,立即将莲藕粉放在桌上,立在那儿待询。
黑衣少妇凝重地说:“牛嫂,老得禄已说到那些歹徒把你俩捆起来了,为何我回来时却
见你在咱们宅门口张望?”
牛嫂赶紧恭声道:“那是因为歹徒们都走了,小吉和小冬正在您房里喝酒胡闹,我想乘
机将老得禄放出来逃跑,先到门口张望一下,看看那些歹徒走远了没有……”
老得禄立即恭声道:“是的,少夫人,是牛嫂先到柴房里悄悄告诉老奴,那些歹徒走了,
要老奴和她快逃,老奴为了慎重计,要她到前面看个确实!”
黑衣少妇却不解地问:“为什么老得禄被捆在后柴房里,而牛嫂却可以自由活动呢?”
牛嫂急忙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需要我来帮助小冬小吉欺骗许少侠,所以我被放开了,
但是,如果我要是偷跑了,他们就把老得禄杀掉了!”
黑衣少妇立即问:“他们要你和小冬,小吉,怎么个骗法?”
牛嫂见问,立时面现胆怯畏缩之色.神情迟疑,双唇翕动,久久不敢说出来。
黑衣少妇只得宽慰地说:“你是被他们胁迫服从,势非得已,如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
他们就会杀你和老得禄?所以,我不会怪你!”
牛嫂一听,这才鼓足勇气说:“他们要小冬冒充您。要小吉冒充金兰姑奶奶……”
黑衣少妇一听,倏的由床上站起来,不由嗔目怒斥道:“她们怎敢如此胡闹?”
许格非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不自觉地伸手拉着黑衣少妇的玉手,同时,宽慰说:
“金菊姐姐,你不是说不生气地吗?”
黑衣少妇听得娇躯一颤,香腮同时一红,不由惊异地望着许格非,吃惊地问:“你……
你怎的知道我叫金菊?”
许格非不答先笑道:“你先坐下来,小弟告诉你!”
说话之间,右手稍微用力,黑衣少妇也就自然的坐了下去。
许格非立即问:“金菊姐姐,小弟不但知道你还有位金兰妹妹,而且知道你是秦皇岛老
岛主楚老前辈的长孙女……”
黑衣少妇一听,再度吃惊地问:“许少侠你……”
话刚开口,牛嫂已急忙解释说:“小冬小吉就是冒充您和金兰姑奶奶,她们骗许少侠说,
咱们的家就是老太爷山居清修的别院……”
黑衣少妇再度吃惊地说:“竟有这等事?”
到了这时候,许格非只得把黎明时分,在山洞中听到迫杀吆喝之声,以及救下两个持刀
少女,和她们的自述经过,简扼的说了一遍。
黑衣少妇正是秦皇岛老岛主楚霸天的长孙女楚金菊。
楚金菊听罢,早巳气得娇靥煞白,不山懊恼地恨声道:“这两个死丫头,准是利令智昏,
竟作出这种该死的荒唐事,牛嫂,还有你……”
许格非见楚金菊气得娇躯微抖,只得宽慰的说:“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们……”
楚金菊却懊恼不安地说:“可是,这样一来,倒把那位邬姑娘给气回恒山了呀!”
许格非一听邬丽珠,神情立现凝重,不由也忧急懊恼地说:“这是我唯一不放心的事,
因为白俊峰无时无刻的不想得到她!”
楚金菊立即宽慰道:“如果那位邬姑娘当时立即离去,便不会被白俊峰和白素贞等人逮
着,因为邬姑娘离开一刻之后,白氏姐弟等人才到,他们方才不是还说,恐怕那丫头也逃掉
了吗?”
许格非一听,立即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白俊峰说的那丫头不是指的邬丽珠,因为
小弟如被救,邬丽珠当然也一同被救……”
楚金菊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问:“那他们指的是谁?”
牛嫂急忙抢先道:“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一位姑娘……”
楚金菊再度神色一惊问:“那位姑娘呢?”
牛嫂继续道:“他们已把她捆在许少侠的身边床上!”
楚金菊却不解的说:“可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许格非冷哼一声,愤声道:“狠毒嫁祸,阴谋陷阱,造成我和某一方面的仇恨与仇
杀……”
楚金菊却似有所悟地说:“他们不是说为了要得到你身上的秘籍吗?”
许格非虽然已经知道了黑衣少妇楚金菊的身世底细,而且也看出她不是一个心术不正,
见利贪心地人,但是,这等有关秘籍的事,仍不宜坦白的说出来。
是以,故意以生气地口吻,愤声道:“秘籍早在恒山客栈里就被老魔偷偷搜走了,我身
上哪里还有秘籍?”
说此一顿,特地又加重语气说:“假设我身上真的还有秘籍,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楚金菊一想,对呀,果真许格非身上还有秘籍,在他中毒昏迷那段时间内,也早被他们
搜走了呀?再说,果真让白俊峰搜到了秘籍,他许格非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但她迷惑不解的问:“可是他们为什么说,要等白俊峰拿到你身上的秘籍,老魔才准他
向你下手呢?”
许格非只得愤声道:“这又是老魔耍的阴谋花样!”
楚金菊立即不解的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许格非只得道:“这当然是老魔不信任白氏姐弟!”
楚金菊正色道:“可是他们姐弟正协助老魔来对付你呀!”
许格非道:“那也只是他们之间的彼此利用而已,谁也不会信任谁!”
楚金菊正色道:“可是他们说,老魔要把你会的所有武功都传授给白俊峰呀?”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如果你是老魔,你会把你的武功,传授给你仇人的徒弟吗?”
楚金菊听得神色一惊问:“你是说白俊峰和白素贞的师父,是屠龙老魔的仇人?”
许格非只得道:“不错,我在恒山曾亲眼看到,玄令老怪和屠龙老魔打得难解难分,结
果俱都半死半活。”
楚金菊噢了一声,愈加不解的问:“可是,老魔曾经答应要传授白氏姐弟武功呀?”
许格非解释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那完全是为了利用白氏姐弟的人力来对付我!”
楚金菊不由忧急地说:“可是老魔也曾答应白俊峰下手杀你呀!”
许格非道:“那也得等到拿到秘籍之后才可下手,换句话说,白俊峰永远拿不到秘籍,
便永远不准下手,而秘籍根本不在我这里,他也就永远没有希望下手了!”
楚金菊却更加不解的问:“可是老魔为什么不真的下手杀你呢?”
许格非只得一笑道:“也许我还不到该死的时候吧!”
这回答楚金菊当然不满意,但她也确信许格非说的是实情,如果老魔认为许格非已没有
了利用价值,老魔会毫不惋惜地立下毒手。而许格非的苦衷却是已经对楚金菊否认了有秘籍,
不便再说出老魔真正不杀他的原因。他根据这一次的事情,已完全明白了屠龙老魔的真正心
意。
心念未完,一直坐在身边默默望着许格非的楚金菊,突然轻柔地问:“许弟弟,你在想
什么?”
许格非急定心神,道:“小弟在想,今后如何来应付他们……”
楚金菊立即劝慰道:“你现在真元亏损甚剧,功力尚未恢复,最好什么也不要去想!”
许格非会意地点点头,他觉得楚金菊说得很有道理,因而他不再想被老魔劫走的尧庭苇,
也不想负气离去的邬丽珠,当然也不去想留在恒山的丁倩文和单姑婆。
因为想到这些徒增烦恼,反而影响他功力复原的进境,实在说,就算知道了尧庭苇已被
老魔送进了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他也没有能力前去营救。
一想到病头陀,他立时想起了现在还,不知道东北总分舵的位置,因而关切地问:“楚
姐姐,你可知道病头陀的总分舵在什么地方?”
楚金菊柳眉一蹙道:“我只知道有魔窟的歹徒在这一带活动,却不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什
么地方,我也从没听说有个病头陀!”
许格非虽然知道,这是屠龙堡的秘密,外界绝少有人知道,但是,这一两年的情形和以
前则大不相同了。屠龙堡已不再如以前那样神秘了。
许格非鉴于此,对楚金菊的话多少有些怀疑,因而不自觉地问:“姐姐在此地住了多
久?”
楚金菊黯然道:“说来也快两年了!”
许格非突然不解的问:“两年的时问里,你竟然不知道在这个山区里有个喽罗众多,高
手如云,到处暗杀侠义人士的庞大组织?”
楚金菊一听,知道许格非不信她不知,心中一阵难过。不由委屈地说:“我去年新春过
后,才与我夫婿结婚,不到半年他就因病而死,我守孝一年,前两个月才得出门,一个死了
丈夫守寡的女人,人人视为不祥之物,个个敬鬼神而远之,你想.连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都
没有,我还能知道些什么?”
把话说完,早巳热泪盈眶,晶莹的泪珠,也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来。
许格非见自己一句话惹得人家伤心落泪,心中一惊,不由急忙撑臂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