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笑倾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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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漠的穆宇飞对我或者说是看林笑时居然有一点害羞和……调戏?
他以前不这样的,只有绍言哥哥才老大没皮没脸地跟我调侃讲有颜色的笑话,每次都被姐姐抛卫生球,穆宇飞哥哥则是安静地在边上看着我们笑闹,偶尔插一句:“绍言,够啦!人家是女孩子!”不过他满脸写着幸灾乐祸,好像制止我们胡闹仅仅是职责而非本意。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衣着有关,一般穆宇飞都是衣冠楚楚的,我也很少有机会看到他洗完澡的样子,不像某人,洗完了裹着丝质睡袍在屋里又是露着白皙的胸肌,又是露着腿毛,文艺与野蛮并存。
“喂!你看哪里啊?”穆宇飞轻轻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指,程序员的手指怎么和弹钢琴的一样细长,不过更有力,大概键与键盘还是有区别的吧。我看他又一次不好意思地确认我眼神的位置,回过神来,立刻换我脸火辣地烫到了耳根,原来我一直在盯着他的裤衩看。
神啊,真的不能怪我,他还不如批睡袍出来,这样好歹我可以欣赏到若隐若现的胸肌,而不是现在的每一块肌肉都那么性感地一览无遗。我在想什么?我在看哪里?
收回扫荡他全身的邪恶小眼神,我故作矜持地低下了头:“哥哥,你也睡不着?”
“别叫哥哥!”他突然打断我。
“啊?”我不解,因为沈绍言在场的话,为了区别,我一直把名字带上,虽然略累赘(有凑字数的嫌疑)却好分辨,但现在只有我和他,我不叫他哥哥,难道叫他大少爷啊!
“哥哥是倾城叫的,学长是你姐姐叫的!”他认真地解释,我顿时黑线一排,姐姐也是的,还叫他学长!
“那……阿飞哥哥?”我试探着,林笑在日记里是这么叫他的。
“记得我们纠结过这个称呼!”他突然笑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应该是火灾之前的事,居然这么无聊地讨论这个……我佩服林笑,也佩服穆宇飞……哦不,阿飞哥哥。
“其实,当你妹妹多好,我很羡慕倾城呢!”
“为什么?因为有我这样的好哥哥?”他又得意起来,露着一排整齐好看的牙齿转头寻求支持的眼神。
“对啊!她还有那么多爱她的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虽然我现在也有姐姐,快要有姐夫,有了妈妈,但是,真正的我又能有谁理解呢?谁会相信我是一个民国的不安分的灵魂。
我不知道穆宇飞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林笑,和他心中预想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有了区别,他对她还是当年的感觉?当年是什么感觉?
“笑笑……”他突然很认真地叫了我的名字,这让我措手不及,我一直当他大少爷,我一直是他的小桃,可是,他叫我笑笑。
“笑笑,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怎么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
他喜欢的是记忆中的林笑还是现在的我?
“笑笑,我一直觉得你不开心,你都没有以前,至少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笑笑,爱说爱笑了!”
“阿飞哥哥,以前那个笑笑经历了太多的事。”我鼻子突然有点酸,他是喜欢以前的笑笑。
“如果可以,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把不开心的事都告诉我。”
我也想告诉你,我想问你,你还记得那年的桃花吗?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些情话吗?
“总好过一个人在阳台上默默难过……你说是不是?”他轻轻地转身,伸手拉着我,我猛地一缩,我不仅仅是被那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给刺中了心脏,也不习惯他这样主动。
早就假装把你当作哥哥,你又跟我纠结不要这样叫,而现在,你还不是把我们的关系限定在这么官方的范围内。
他显然有点失望,眼神黯然了,随即他释然地一笑,似在自嘲:
“进去吧,外面起风了,着凉了不好!”
他就这样轻易地放开了我的手,只因我一瞬间的迟疑。
我在他的注视下机械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快要进卧室时,他突然拉住我:“笑笑,你会去z大嘛?”
“z大?”姐姐的学校,我梦寐不敢求的高等学府,也是阿飞哥哥的本科院校,我顿时想到金枝姐姐说的四川大学,显然从地理位置还是师资力量或者办学特色上都没有z大有吸引力。
“你有本事让我进去,我为什么不去啊?”我转身进去,留给他一个调皮的鬼脸。
“这才是我熟悉的笑笑!”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的背影,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地觉得他是舍不得我离开吧~
但是那句我熟悉的笑笑还是让我失眠了,穆宇飞啊穆宇飞,你到底是小时候早熟呢还是现在不开窍啊。人都是会变得,你的笑笑就算还在人世,她也会变的!可能早就不是你心中的那么天真无邪,有着可以感染任何人的银铃般的笑声。你就不能珍惜眼前人吗?比如某人啊,她和笑笑长得一模一样,她还顶着笑笑的名义,从前世反穿越跟你到现在啊?
她担心的才不是那个脸上的伤疤,毕竟某国整容技术精湛,能把欧巴桑整成小萝莉,毕竟一个人主要的是心灵美(啊呸)。毕竟穆宇飞说过不在乎,可是她在乎的是穆宇飞是因为林笑才不在乎,还是因为真的不在乎,不管她是不是记忆中的林笑!
、第六章民国的回忆
我没想到第二天金枝姐姐就立刻找到了我,她还是谈起了将要对我的资助,要是以前我会感恩戴德结草衔环,发誓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她的大恩吧,可是……前世她就是要逼着我和大少爷分开的人,今生我还要跟她周旋吗?
小桃,你不是为你自己在争取,你是为林笑在争取?是吗?金枝姐姐离开后,她让我好好考虑,我静下心来问我自己,不!林笑已经死了,我是为我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我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如果这是穆宇飞不喜欢的,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就是我,我是个接受了新思想新文化新教育冲击的新世纪女孩,虽然我的生世复杂到我不想再提及,我经历的那些隐忍的过去和残酷的现实也让我退缩,可是,我不就是为了穆宇飞才来到了这里,才落到了这个轮回的漩涡里,这时候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
我坦然地接受了穆宇飞的邀请,虽然只是带着倾城去博物馆参观,我也很开心,不管他是不是为了给姐姐和绍言哥哥带走两个(连他一起是三个)超能量灯泡,我就当他是约我的好了。我就是要证明,这一世,不管我是谁,你还是会再次爱上我,穆宇飞,你逃不了的。(怎么感觉我是个妖女啊,肯定是被他那个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给同化了!不过小倩和宁采臣不是也有一段凄美无比的感人爱情吗?我和大少爷的不见得比他们少催泪!)
带着满满的自信,我坐在了他的车上,博物馆之所以成为城市的着名景点之一,以故宫为最典型的代表,它们往往承载了这个城市的历史,这个城市的荣耀,而剥开这些华丽的外壳,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变迁,劳动人民的智慧与汗水!
倾城很有兴致地从古代馆逛到现代馆,她总是对新事物充满了童年才有的好奇心,当然那些残缺的玉器,模糊的古代帛书算是旧事物,隔着玻璃我闻到了浓浓的历史气息。穆宇飞饶有兴趣地在古代战袍,兵器那边停住了脚步,我凑过去拍了一张他凝神的照片,真的很好看,他的侧脸,在黑暗中也是瞩目的,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厚薄得很性感的唇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
“喂,这里不准照相的,当心大叔过来把你绑过去当模特!”他感觉到闪光灯,伸手挡住了我的镜头。
“我拍的又不是文物!”我才不怕大叔来呢,这里人还是蛮多的,偷拍的也不少,奇货共赏之嘛!
“那你拍的是?”他侧身上前要来看我不愿意删掉的照片,他将永远定格在我的生命里。
“我拍的是……”哎呀,说漏嘴了,我拍的不就是他嘛!
赶紧塞起手机,趁着人多溜到民国馆里,好险,差点被他发现我的心思,我就是赖上你了,怎么样!
心突突地就要跳出来了,我落荒来到了民国……这里到处是我熟悉的东西,从爬满了铁锈的绣花针到已经不再光鲜美丽的丝绸,当然我以前只是捏着华丽的绣花针而永远也穿不到丝绸衣裳的,想来真是伤感!
这里又是一些生活用品,小姐们的妆奁啊,铜镜啊,各种攒花的簪子,其中不乏我们家的传家宝……桃木簪,好吧,是林家的。不过从倾城的珍爱程度来看(我还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些桃木簪无法跟她的相媲美,虽然它们也带着历史的气息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又转了转,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好看的,只会勾起我前世的种种回忆,身后穆宇飞似乎跟了过来,我只好强迫自己对着眼前的民国报纸发呆,千万不能被他看出我的脸还是通红的。
泛着陈旧书卷气的黄色印刷纸质量还真好,我记得当时大少爷也喜欢看这些报纸,大方地趴在玻璃柜上仔细看着里面的还挺清晰的文字,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政府公告,或者文学新青年写的革命文章(现在就是愤青)。一行清晰的字闯进我的眼睛,毫无防备地闯进来,我没有任何准备就先看到了那三个字:“穆宇飞”。
我再也移不开目光,我以为那是幻觉,或者我的梦境又出现了,或许这一切只是梦!可是整个版面就有好几个他的名字,要不要这样同名同姓啊!要不要这么巧合啊,这是浙江的报纸啊,为什么要写苏州的青年革命者的运动,为什么它要告诉我,穆家老爷为了抗击北洋军阀,倾其所有,将自己的绣庄卖给了当铺,捐给革命,这篇文章估计是要以此来刺激浙江麻木不仁的有钱藏着等待通货膨胀的资本家们。
可是,报纸颂扬资本家们的慷慨也就算了,它还带到了穆家的具体位置,哪来那么多姓穆的啊?它讲的根本就是我住了15年的穆家大院,姑苏河边上的一座老宅,那里有荷花池,有桃树林,有落英缤纷的院子,有贴着窗纸的木窗……那就是我的家啊!
记忆涌现……我承认我一直试图在接受我已经重生到了新的时代,可是我依旧对那些古色古香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这也不知不觉渗透到了我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我喜欢牛皮纸感觉的小本子,我喜欢把头发盘成以前的那个样式,我看到橱窗的旗袍就想试试……看着这些民国的精美服饰和器物,我觉得我又回到了那个时代,有我和大少爷的时代,只有我和大少爷……
我顿时两眼模糊,我看到结尾:穆家二位少爷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投身革命,分别牺牲。
什么?连名字都没有变,穆宇飞……大少爷,二少爷,原来你们的结局就是牺牲,那么年轻,你们还没有享受过什么吧?
当年我纵身一跃,跳进了荷花池,在那个下雨天的夜晚,我带着大少爷送我的桃木簪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那个时代!那个曾给了我无限希望又亲手毁掉给我看的时代!我真是自私!以为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大少爷和二少爷不再因为我而兄弟反目!
我就在婚前的一个月残忍地留下了大少爷,没有见最后一面!
、第七章狼狈逃离
原来我离开后的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他们没有过上平静的生活。时代的变迁,动荡的政局固然是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战争的残酷远远不足以牵强地解释他们这样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在我看来,这一切还是因我而回到终点,就像一切的孽缘因我而起一样。
但我终将无法知道自己身后的事,就算是利用梦境